第三章.惊鸿
“是唐大人啊。”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连宜妃也要敬他三分，语气与对着杨雁翎发火时截然不同，“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宫女罢了。倒是唐大人怎么有闲心来本宫这里？莫不是皇上……？”
说到最后，还带上了几分娇笑。
“唐大人？”杨雁翎不解，“居然叫他大人？”
她想起书中的描写，唐陌身为九千岁，几乎位及副君，朝堂上的大部分事务都由经他手。见唐陌其人，如见皇帝。这么一看，并非虚言。
只是，这权势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夸张些。
“他担得起。”系统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却在杨雁翎继续询问时闭口不谈，气得她真想踹一脚这个没有实体的系统。
“哦？”唐陌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偏过头来浅浅扫过杨雁翎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宜妃的身上，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既是不重要的人，娘娘不必如此动怒。叫娘娘不喜之人，合该拖出去，杖毙。”
什么！杨雁翎本就不稳的身形几乎要跌倒在地，她看着眼前人的衣角，没想到看起来月明风清的人，说出的话却这般狠辣。
“系统！”她的心中警铃大作，“我不能就直接死在这吧！”
“且再等等。”系统冒了出来，“让唐陌把话说完。”
“说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吧！”
宜妃像是没料到唐陌会支持她，面上一喜。她一挥手，对着旁边的宫女太监说：“还不依唐大人所言，把这个贱婢给我拉出去处死？”
谁料唐陌话锋一转，抬手拦在杨雁翎面前，又言道：“换做其他人倒也无妨。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杨雁翎缠着白纱的手腕之上。
“这个宫女倒是颇具炼丹功效。杖毙事小，但惹了皇上不满，那可就不好了。”唐陌笑意盈盈，杨雁翎看上去，只觉得这人形如鬼魅，捉摸不透。
“娘娘是明白人，自然懂得是非轻重。”唐陌对着宜妃态度毕恭毕敬，做足了场面，但却没感受到多少真情实感。
宜妃眼神在唐陌与杨雁翎身上来回打量，揣摩着唐陌话中曲意，最后也只能作罢。
“皇上想要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计较。”她的语气收敛了几分，“但，以后叫花房换个人来吧。这般手脚笨拙的丫头，真怕她把本宫要的花给养死了！”
“宜妃娘娘还是这般大气。”唐陌慢悠悠地说道，“皇上今晚来您这用晚膳，娘娘可得好生准备着。”
“当真！”女子瞬间转怒为喜，“皇上要来？”
“皇上金口玉言，怎会作假？”唐陌笑道，“咱家这边先恭喜娘娘了。”
“快！”宜妃猛地转身看向旁边的大宫女，“择溪，你快去吩咐小厨房，今天要做那道莲子鲈鱼羹！”
“娘娘待皇上之心天地明鉴。”唐陌继续说道，只是他虽然嘴角上扬，眼中却连一丝笑意也无，“皇上一定也会高兴的。”
“那是自然。”宜妃已经忍不住地想站起来去对镜看看妆容是否还得体，但又顾忌着唐陌还在这，只得先忍下冲动，缓缓地说，“择景，送一送唐大人。”
至于杨雁翎，宜妃已经懒得再在她身上花时间，就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分给她一个。还是唐陌临走之前叫住她，让她把花留下。
一路上寂寞无言。杨雁翎只敢看着前头唐陌的背影，一边忍耐着酸痛的双脚勉强跟着唐陌的速度前进，一边在心里头和系统讲话。
“看起来和书里的也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了？”系统倒也有这份闲心，和她就这个话题聊上几句。
“意外的，好心？”
关于唐陌的描写并不多，杨雁翎只记得他人对他的评价：笑里藏刀。
说他心狠手辣，说他草菅人命，说他为了上位暗地里不知道做了肮脏事情，手上不知道沾染上多少人的鲜血。
骂他卑躬屈膝，骂他不顾尊严，骂他为了权势甘愿入宫，脸面与良心二者解抛。
更多的则是朝堂上文人的谩骂声，说什么宦官误国，蛊惑皇帝，杨雁翎只觉得可笑。
不去骂皇帝昏庸无能，反而把责任推到手中的刀刃之上，这算什么道理？
但瞧着唐陌今天的样子，三两句就能把她周旋出来，轻松把宜妃的心情拿捏在手掌之中，杨雁翎就不敢掉以轻心。
他绝非善类。
“但他干嘛替我圆场？”
“你今天不是很出风头嘛，或许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系统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这话杨雁翎根本不信。宫里聪明人那么多，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况且哪怕被人注意到了，哪可能第一天就劳烦九千岁大驾光临？
“或者是看上了你的脸？”系统突发奇想。
“你听听看你自己信吗。”杨雁翎想都没想就反驳道。
“但不管怎样，都是好事。”
“杨雁翎，是吧？”唐陌没有回头，却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是。”杨雁翎紧急跟着他停步，刚才专注地和系统聊天，停得不够及时，鼻尖差点都撞到他的背上。他俩离得太近，近到杨雁翎都能闻到唐陌身上的熏香，有松柏的气息，就如他的背和松柏一样挺得笔直。
很适合他，杨雁翎胡思乱想着。
“你的伤怎么样？”
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选择关心她的伤口，杨雁翎诧异地抬眼，看向唐陌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后脑勺，和他垂下的墨发。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唐陌的脸，反而让她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五官，才能配得上他的这份好嗓音呢？
“我没有大碍，多谢唐大人关心。”
“那便好。”唐陌无意在此过多停留，略一点头就继续向前走去。杨雁翎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解其意，只是紧随其后。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唐陌的脚步貌似放缓了一些，能叫她更轻松地跟上，不会差得太远。
等走过拐角，花香窜入鼻翼，熟悉的花房映入眼帘，杨雁翎才恍然大悟。
这人竟然是送她回来了。
“以后送花，我会吩咐下去，你就不要参与了。”他叮嘱起来，“贵妃与宜妃……她俩一向如此。你今日怕已经惹恼了宜妃。”
还真就因为这点破事？杨雁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论尊卑牡丹是花中之王，宜妃到底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正常。皇帝也是，妃子也是。就是不知道是物以类聚还是近墨者黑，皇帝也许就喜欢这一类型呢？
“多谢唐大人提醒。”杨雁翎决定还是维持她谨小慎微的人设，少说少错。
“先前炼丹房的事。”唐陌把话说的不紧不慢，还特意拉长了一段尾音，就像在杨雁翎的心中飞过，留下片轻飘飘的羽毛。但她又疑心那只是表面上的柔软，内里实则满是尖刺。
她没问唐陌怎么知道这种蠢问题。九千岁耳目遍布宫中，前朝后宫大小事务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久久都等不到下文让杨雁翎不免狐疑，但她不敢贸然开口，低着头，等着这位九千岁把他的未尽之言说完整。
“无事。”唐陌冷冽的声音和药的味道一起传过来。杨雁翎怔怔的看着唐陌伸在他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肤色是半透明的莹白色，叫她想伸出手来握上一握。
掌中放着一小盒类似香膏的物件。
“是止血的药。”唐陌已经完全转过身来，“你拿回去用着，最近不要干重活。”
杨雁翎顺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就窥见了那张脸的全貌，顿时一愣。
狭长的丹凤眼高高挑起，眼尾处像是还有一抹薄红；抿起的薄唇如剑刃一般锐利，精致的下颌线叫她回忆起先前品鉴过的漫画；和看着就很光洁的皮肤……杨雁翎不知怎地，心里就跳出了四个字：公子如玉。
不是雌雄莫辨的美感，就像一块美玉，让人想握在手中，用自己的体温将它暖起；又或是做成手镯挂在手腕上，与此朝夕相见。
她是没想到九千岁还有一副如此好的皮囊。
倒是没被骂过以色侍人，杨雁翎纳闷道。
“怎么了？莫不是看呆了？”见她迟迟都没有动作，唐陌微微蹙眉，说出的话语也冷淡了几分。
“多谢唐大人的好意。”杨雁翎赶紧回过神来，结果他手中的药膏，指尖不小心在唐陌掌心轻轻划过，吓得她又是赶紧把手收回来。
和她所想的一样，是温润的触感，就是有些太凉了。五月份的天对方的手却和腊月的冰窖一般，杨雁翎有些遗憾。
平日里自己也不是那么笨嘴拙舌的人，没想到在唐陌面前除了“多谢”就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许……这也算是美色误人吧？
只是被拿走药膏后，唐陌手心中的那道伤痕再没有遮挡物，被杨雁翎正正好好地看在眼里。
看起来是道久远的伤口，直直地横在中心，周边一看就是新长出来的苍白皮肤破坏了整个手掌的完整性。不太像是烧伤，大概是利器所留下的。唐陌手缩回的太快，杨雁翎只来得及惊鸿一瞥。
看来这位九千岁之前过得也是苦日子。
“那，就送姑娘到这里了。”唐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雁翎几眼，“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等着唐陌转过身去，杨雁翎还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
刚才九千岁殿下看了她许久，但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脸上。
啊，她就知道系统之前说的什么看上她的脸是无稽之谈！
那样的话……唐陌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呢？
“我们得想办法。”等回到花房之中，杨雁翎就把系统叫出来讨论。
系统像是还沉浸在唐陌还在的氛围之中，被杨雁翎喊了两句才后知后觉。
好在她这次没在意系统的迟钝。
“宿主有什么思路了吗？”
“今天不就是个好兆头嘛。”杨雁翎给自己倒了杯水，大饮一口，刚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可把她累坏了，“就得从炼丹入手啊。”
“现如今我只能算是在道士面前稍微得了脸。”她冷静地分析形势，“这是第一步。”
“宿主是想要接近皇帝？”
“我只是在想……”杨雁翎把茶杯放下，垂下眼来看着面前开的正好的春日花，，“既然他那么看重炼丹，如果在这方面出岔子的话……”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百花盛开，本是一派生机之景，却因为屋中人脸上的神情，平添几分死寂。
系统明白了她的想法。
“你是想在炼丹的时候下手脚？但宿主要如何参与到炼丹的流程中呢？”
“对。”杨雁翎露出一个冷笑，“你怕不是忘了？我可是，原、材、料。”
下旬的采血环节，她势在必得。
今日皇帝气运值：一百。
说到最后，还带上了几分娇笑。
“唐大人？”杨雁翎不解，“居然叫他大人？”
她想起书中的描写，唐陌身为九千岁，几乎位及副君，朝堂上的大部分事务都由经他手。见唐陌其人，如见皇帝。这么一看，并非虚言。
只是，这权势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夸张些。
“他担得起。”系统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却在杨雁翎继续询问时闭口不谈，气得她真想踹一脚这个没有实体的系统。
“哦？”唐陌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偏过头来浅浅扫过杨雁翎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宜妃的身上，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既是不重要的人，娘娘不必如此动怒。叫娘娘不喜之人，合该拖出去，杖毙。”
什么！杨雁翎本就不稳的身形几乎要跌倒在地，她看着眼前人的衣角，没想到看起来月明风清的人，说出的话却这般狠辣。
“系统！”她的心中警铃大作，“我不能就直接死在这吧！”
“且再等等。”系统冒了出来，“让唐陌把话说完。”
“说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吧！”
宜妃像是没料到唐陌会支持她，面上一喜。她一挥手，对着旁边的宫女太监说：“还不依唐大人所言，把这个贱婢给我拉出去处死？”
谁料唐陌话锋一转，抬手拦在杨雁翎面前，又言道：“换做其他人倒也无妨。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杨雁翎缠着白纱的手腕之上。
“这个宫女倒是颇具炼丹功效。杖毙事小，但惹了皇上不满，那可就不好了。”唐陌笑意盈盈，杨雁翎看上去，只觉得这人形如鬼魅，捉摸不透。
“娘娘是明白人，自然懂得是非轻重。”唐陌对着宜妃态度毕恭毕敬，做足了场面，但却没感受到多少真情实感。
宜妃眼神在唐陌与杨雁翎身上来回打量，揣摩着唐陌话中曲意，最后也只能作罢。
“皇上想要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计较。”她的语气收敛了几分，“但，以后叫花房换个人来吧。这般手脚笨拙的丫头，真怕她把本宫要的花给养死了！”
“宜妃娘娘还是这般大气。”唐陌慢悠悠地说道，“皇上今晚来您这用晚膳，娘娘可得好生准备着。”
“当真！”女子瞬间转怒为喜，“皇上要来？”
“皇上金口玉言，怎会作假？”唐陌笑道，“咱家这边先恭喜娘娘了。”
“快！”宜妃猛地转身看向旁边的大宫女，“择溪，你快去吩咐小厨房，今天要做那道莲子鲈鱼羹！”
“娘娘待皇上之心天地明鉴。”唐陌继续说道，只是他虽然嘴角上扬，眼中却连一丝笑意也无，“皇上一定也会高兴的。”
“那是自然。”宜妃已经忍不住地想站起来去对镜看看妆容是否还得体，但又顾忌着唐陌还在这，只得先忍下冲动，缓缓地说，“择景，送一送唐大人。”
至于杨雁翎，宜妃已经懒得再在她身上花时间，就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分给她一个。还是唐陌临走之前叫住她，让她把花留下。
一路上寂寞无言。杨雁翎只敢看着前头唐陌的背影，一边忍耐着酸痛的双脚勉强跟着唐陌的速度前进，一边在心里头和系统讲话。
“看起来和书里的也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了？”系统倒也有这份闲心，和她就这个话题聊上几句。
“意外的，好心？”
关于唐陌的描写并不多，杨雁翎只记得他人对他的评价：笑里藏刀。
说他心狠手辣，说他草菅人命，说他为了上位暗地里不知道做了肮脏事情，手上不知道沾染上多少人的鲜血。
骂他卑躬屈膝，骂他不顾尊严，骂他为了权势甘愿入宫，脸面与良心二者解抛。
更多的则是朝堂上文人的谩骂声，说什么宦官误国，蛊惑皇帝，杨雁翎只觉得可笑。
不去骂皇帝昏庸无能，反而把责任推到手中的刀刃之上，这算什么道理？
但瞧着唐陌今天的样子，三两句就能把她周旋出来，轻松把宜妃的心情拿捏在手掌之中，杨雁翎就不敢掉以轻心。
他绝非善类。
“但他干嘛替我圆场？”
“你今天不是很出风头嘛，或许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系统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这话杨雁翎根本不信。宫里聪明人那么多，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况且哪怕被人注意到了，哪可能第一天就劳烦九千岁大驾光临？
“或者是看上了你的脸？”系统突发奇想。
“你听听看你自己信吗。”杨雁翎想都没想就反驳道。
“但不管怎样，都是好事。”
“杨雁翎，是吧？”唐陌没有回头，却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是。”杨雁翎紧急跟着他停步，刚才专注地和系统聊天，停得不够及时，鼻尖差点都撞到他的背上。他俩离得太近，近到杨雁翎都能闻到唐陌身上的熏香，有松柏的气息，就如他的背和松柏一样挺得笔直。
很适合他，杨雁翎胡思乱想着。
“你的伤怎么样？”
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选择关心她的伤口，杨雁翎诧异地抬眼，看向唐陌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后脑勺，和他垂下的墨发。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唐陌的脸，反而让她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五官，才能配得上他的这份好嗓音呢？
“我没有大碍，多谢唐大人关心。”
“那便好。”唐陌无意在此过多停留，略一点头就继续向前走去。杨雁翎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解其意，只是紧随其后。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唐陌的脚步貌似放缓了一些，能叫她更轻松地跟上，不会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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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竟然是送她回来了。
“以后送花，我会吩咐下去，你就不要参与了。”他叮嘱起来，“贵妃与宜妃……她俩一向如此。你今日怕已经惹恼了宜妃。”
还真就因为这点破事？杨雁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论尊卑牡丹是花中之王，宜妃到底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正常。皇帝也是，妃子也是。就是不知道是物以类聚还是近墨者黑，皇帝也许就喜欢这一类型呢？
“多谢唐大人提醒。”杨雁翎决定还是维持她谨小慎微的人设，少说少错。
“先前炼丹房的事。”唐陌把话说的不紧不慢，还特意拉长了一段尾音，就像在杨雁翎的心中飞过，留下片轻飘飘的羽毛。但她又疑心那只是表面上的柔软，内里实则满是尖刺。
她没问唐陌怎么知道这种蠢问题。九千岁耳目遍布宫中，前朝后宫大小事务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久久都等不到下文让杨雁翎不免狐疑，但她不敢贸然开口，低着头，等着这位九千岁把他的未尽之言说完整。
“无事。”唐陌冷冽的声音和药的味道一起传过来。杨雁翎怔怔的看着唐陌伸在他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肤色是半透明的莹白色，叫她想伸出手来握上一握。
掌中放着一小盒类似香膏的物件。
“是止血的药。”唐陌已经完全转过身来，“你拿回去用着，最近不要干重活。”
杨雁翎顺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就窥见了那张脸的全貌，顿时一愣。
狭长的丹凤眼高高挑起，眼尾处像是还有一抹薄红；抿起的薄唇如剑刃一般锐利，精致的下颌线叫她回忆起先前品鉴过的漫画；和看着就很光洁的皮肤……杨雁翎不知怎地，心里就跳出了四个字：公子如玉。
不是雌雄莫辨的美感，就像一块美玉，让人想握在手中，用自己的体温将它暖起；又或是做成手镯挂在手腕上，与此朝夕相见。
她是没想到九千岁还有一副如此好的皮囊。
倒是没被骂过以色侍人，杨雁翎纳闷道。
“怎么了？莫不是看呆了？”见她迟迟都没有动作，唐陌微微蹙眉，说出的话语也冷淡了几分。
“多谢唐大人的好意。”杨雁翎赶紧回过神来，结果他手中的药膏，指尖不小心在唐陌掌心轻轻划过，吓得她又是赶紧把手收回来。
和她所想的一样，是温润的触感，就是有些太凉了。五月份的天对方的手却和腊月的冰窖一般，杨雁翎有些遗憾。
平日里自己也不是那么笨嘴拙舌的人，没想到在唐陌面前除了“多谢”就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许……这也算是美色误人吧？
只是被拿走药膏后，唐陌手心中的那道伤痕再没有遮挡物，被杨雁翎正正好好地看在眼里。
看起来是道久远的伤口，直直地横在中心，周边一看就是新长出来的苍白皮肤破坏了整个手掌的完整性。不太像是烧伤，大概是利器所留下的。唐陌手缩回的太快，杨雁翎只来得及惊鸿一瞥。
看来这位九千岁之前过得也是苦日子。
“那，就送姑娘到这里了。”唐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雁翎几眼，“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等着唐陌转过身去，杨雁翎还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
刚才九千岁殿下看了她许久，但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脸上。
啊，她就知道系统之前说的什么看上她的脸是无稽之谈！
那样的话……唐陌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呢？
“我们得想办法。”等回到花房之中，杨雁翎就把系统叫出来讨论。
系统像是还沉浸在唐陌还在的氛围之中，被杨雁翎喊了两句才后知后觉。
好在她这次没在意系统的迟钝。
“宿主有什么思路了吗？”
“今天不就是个好兆头嘛。”杨雁翎给自己倒了杯水，大饮一口，刚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可把她累坏了，“就得从炼丹入手啊。”
“现如今我只能算是在道士面前稍微得了脸。”她冷静地分析形势，“这是第一步。”
“宿主是想要接近皇帝？”
“我只是在想……”杨雁翎把茶杯放下，垂下眼来看着面前开的正好的春日花，，“既然他那么看重炼丹，如果在这方面出岔子的话……”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百花盛开，本是一派生机之景，却因为屋中人脸上的神情，平添几分死寂。
系统明白了她的想法。
“你是想在炼丹的时候下手脚？但宿主要如何参与到炼丹的流程中呢？”
“对。”杨雁翎露出一个冷笑，“你怕不是忘了？我可是，原、材、料。”
下旬的采血环节，她势在必得。
今日皇帝气运值：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