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两岸的红旗高举，游人拥挤，欢呼声飞出柳渚千里。
江初砚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也有些人凭栏观望。“今日来的侍臣皆在那处。”
李长乐便顺着瞧去，几个侍臣互相提醒着，或朝她招手，或朝她一拜。
门外俩声叩门，江初砚便前去开门，见是周呈便侧身。
周呈兀自入内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殿下端午安康，事事如意。”
“免礼，本宫自是安康，倒辛苦你跑这一趟。”
声色淡淡，不见喜悦。
“殿下今日兴致不高，可是有什么忧虑不若说与微臣听，让微臣替您分忧。”
李长乐挟着茶杯侧首，故作思考状“如此说倒有一事，那裴氏明明是本宫先看重的，最后倒被你收去，本宫心头很是不快呢。”
“殿下若是喜欢，改日吾让人递了身契送去公主府可好？”
被他如此调笑李长乐也有些恼，厉声“周呈，你知晓本宫是什么意思。”
“殿下说笑，他是在御前做事之人，哪分你我。”周呈抬首盯着面前的女子。
不似往日的依依娇柔，眉眼淡漠。
李长乐恍然一笑“小周王这话说得不对，这天下是我李家的天下，自是有我无你。”
周呈暗暗捏着拳“是，殿下所言极是，自是‘有我无你’。微臣先行告退，不扰殿下雅兴。”随即起身甩袖疾走。
江初砚坐回桌案，为她斟茶“微臣虽不懂朝事，但殿下如此三番俩次地拂了小周王的面子，可会让皇家与周安王心生嫌隙，且周安王一脉在朝中根系错杂势力庞大，殿下如此也无妨么？”
隔着茶烟见着面前的人低首温润，倒像嫡家调教出的贤内助。
“你这是在担心本宫？”
李长乐俯身探去，落入他眼里。
江初砚被她一惊，茶水呛喉，李长乐赶忙起身拍着他的背安抚。
他咳得喘息微微“咳咳，我……微臣和弟弟们好不容易……咳咳……在公主府有了庇所……自是希望殿下安康。”
李长乐轻轻拍着他的背顺气“放心，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公主府就是你们永远的庇所，本宫亦会长长久久庇护你们，断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
看着女子眉眼坚毅，江初砚拘了个礼“能侍奉殿下是微臣的福分。”
李长乐依着他看向窗外，对面楼里，元知微一身浅绿搭嫩黄在廊下显眼，身旁是个身着银灰的青年。
元知微瞧着二楼的她抬手打招呼，且不说元家受邀，今日这附近楼的茶点都是她醉春烟一人揽下，她这个做掌柜的自是要亲自来一趟。
“元姑娘同殿下的交情颇深。”崔寄舟不禁感叹。
“殿下与我为知己，殿下投桃，我自是以李相报。”元知微笑容浅浅，她自穿过来第二日便是回城，若不是燕临途中相救，也不知被哪个山匪劫去。可惜在府内装傻都逃不过陈母的狠毒，她索性不装了。
如今帮着长公主做事，醉春烟也是殿下的铺子，陈母倒不敢拿她如何。
“我……我也与姑娘投桃，怎不见姑娘报李？”
“是是是，崔大公子，你往日吃了小女子铺里多少茶点果子，可要细算一番。”元知微笑着侧首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你……我不过吃了你几块糕点，如此倒像个小女子……”崔寄舟恼羞着，恨自己往日不结账，手间的扇蜜蜂振翅一般。
“本姑娘就是小女子，崔公子既是君子，可不会与我小女子计较吧。”
崔寄舟看着面前的女子仍在调笑着伸手要银子，便扯了腰间的玉，气着递去“拿去拿去，这可是上好的蓝田玉，够不够？”
“够够，崔公子出手阔绰，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元知微见他恼了，接过玉便夸耀着“哇，瞧公子这玉温润冰凉，可是上好的蓝田玉，价值不菲。想只有公子如此无双之人才能衬出明玉不凡之气。公子日后光临小店茶点皆免。”
崔寄舟本兀自走着，听她夸得嘴角微微上翘，回首故作沉容：“既如此，本公子就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
元知微见此在后头扑哧一笑。
他们的谈笑落入对面苇席后交欢的二人眼里。
蓝纱浅淡交融着深蓝，室内旖旎一片，方云雨罢，二人气息微喘。
瞧着对面那抹嫩黄娇俏亮眼，元涟涟心下一紧便依在身旁那人身侧“姐姐方从乡下回来不久，言行粗鄙尚不懂规矩，扰了殿下雅兴。”
周呈浅浅地应了一声，别过女子的下巴，趁着微红轻吻，抚着她的面“涟涟，本王此生有你足矣。”
“嗯，涟涟此生都是殿下的人。”元涟涟暗喜着靠在周呈怀里，任元知微勾搭上崔寄舟，也不过是小小官员，周呈将来可是王爷。
听着木门三声，周呈便冷声“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元涟涟便知趣地起身侍候他，然后穿衣整饰“涟涟先行告退。”
方开门，周木迎面带着几人入内收拾。
婢女芸香在转角端着一碗黑药递去“方熬好凉了些的”，元涟涟接过皱着眉一口饮尽“今日之事断不能让他人知晓。”
“是，官家小姐都到了，没人注意这边的，小姐快回去吧，龙舟赛马上开始了。”
长廊尽头，男女宾客分厢。
元涟涟捋了捋发摸着侧门进去，方坐下便听见座上人的话“元二姑娘又是打哪来得？”
长辈皆在二楼，年轻女子便在一层，此次宴会是杜家主持，长公主独自一间厢房，杜家嫡女嘉宁郡主便在主座。
元涟涟便起身行礼“臣女见过嘉宁郡主，臣女方才去后院更衣，来晚了些，给各位姐姐赔不是。”
嘉宁郡主尚未发话，身边的一女子声张“哎哟哟，元家便是如此教礼的，什么姐姐妹妹的，竟胡乱攀扯起杜家，那个光天化日之下拉扯男宾的才是你姐姐。”
一众女子闻言以帕巾遮笑。
嘉宁郡主也是前日刚来，她未来时，城中的贵女都巴结着元涟涟，尤其是元氏班师回朝那几日，门槛都快踏破了，如今不过几日，来了更高位的，便都巴结过去。
元涟涟面上一阵红白，气得暗骂一句下贱，想起方才同周呈私事，又恨不得吐露个快，让那些阿谀奉承的人都知晓她可是未来的王妃。
一把被身旁的女子拉下，瞧着是元知微，她便甩袖坐下，低声呵道“若不是你在廊上勾搭崔公子，我也不会被你拉下水。”
“你不是去后院了么？”元知微眯着眼盯着她。
元涟涟被问得一顿“你……你管我去哪儿，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女子最重清贞，莫惹了什么是非，日后嫁不出去。”
“就不劳妹妹操心了，还望妹妹清醒些，莫做了什么腌臜的事情，若是露了马脚，可是全阳城的笑话。”
元涟涟讥笑着兀自饮茶，左右周安王妃的位置已是她囊中之物。
窗外鼓声若雷，听着声响是即将开赛。
江初砚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也有些人凭栏观望。“今日来的侍臣皆在那处。”
李长乐便顺着瞧去，几个侍臣互相提醒着，或朝她招手，或朝她一拜。
门外俩声叩门，江初砚便前去开门，见是周呈便侧身。
周呈兀自入内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殿下端午安康，事事如意。”
“免礼，本宫自是安康，倒辛苦你跑这一趟。”
声色淡淡，不见喜悦。
“殿下今日兴致不高，可是有什么忧虑不若说与微臣听，让微臣替您分忧。”
李长乐挟着茶杯侧首，故作思考状“如此说倒有一事，那裴氏明明是本宫先看重的，最后倒被你收去，本宫心头很是不快呢。”
“殿下若是喜欢，改日吾让人递了身契送去公主府可好？”
被他如此调笑李长乐也有些恼，厉声“周呈，你知晓本宫是什么意思。”
“殿下说笑，他是在御前做事之人，哪分你我。”周呈抬首盯着面前的女子。
不似往日的依依娇柔，眉眼淡漠。
李长乐恍然一笑“小周王这话说得不对，这天下是我李家的天下，自是有我无你。”
周呈暗暗捏着拳“是，殿下所言极是，自是‘有我无你’。微臣先行告退，不扰殿下雅兴。”随即起身甩袖疾走。
江初砚坐回桌案，为她斟茶“微臣虽不懂朝事，但殿下如此三番俩次地拂了小周王的面子，可会让皇家与周安王心生嫌隙，且周安王一脉在朝中根系错杂势力庞大，殿下如此也无妨么？”
隔着茶烟见着面前的人低首温润，倒像嫡家调教出的贤内助。
“你这是在担心本宫？”
李长乐俯身探去，落入他眼里。
江初砚被她一惊，茶水呛喉，李长乐赶忙起身拍着他的背安抚。
他咳得喘息微微“咳咳，我……微臣和弟弟们好不容易……咳咳……在公主府有了庇所……自是希望殿下安康。”
李长乐轻轻拍着他的背顺气“放心，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公主府就是你们永远的庇所，本宫亦会长长久久庇护你们，断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
看着女子眉眼坚毅，江初砚拘了个礼“能侍奉殿下是微臣的福分。”
李长乐依着他看向窗外，对面楼里，元知微一身浅绿搭嫩黄在廊下显眼，身旁是个身着银灰的青年。
元知微瞧着二楼的她抬手打招呼，且不说元家受邀，今日这附近楼的茶点都是她醉春烟一人揽下，她这个做掌柜的自是要亲自来一趟。
“元姑娘同殿下的交情颇深。”崔寄舟不禁感叹。
“殿下与我为知己，殿下投桃，我自是以李相报。”元知微笑容浅浅，她自穿过来第二日便是回城，若不是燕临途中相救，也不知被哪个山匪劫去。可惜在府内装傻都逃不过陈母的狠毒，她索性不装了。
如今帮着长公主做事，醉春烟也是殿下的铺子，陈母倒不敢拿她如何。
“我……我也与姑娘投桃，怎不见姑娘报李？”
“是是是，崔大公子，你往日吃了小女子铺里多少茶点果子，可要细算一番。”元知微笑着侧首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你……我不过吃了你几块糕点，如此倒像个小女子……”崔寄舟恼羞着，恨自己往日不结账，手间的扇蜜蜂振翅一般。
“本姑娘就是小女子，崔公子既是君子，可不会与我小女子计较吧。”
崔寄舟看着面前的女子仍在调笑着伸手要银子，便扯了腰间的玉，气着递去“拿去拿去，这可是上好的蓝田玉，够不够？”
“够够，崔公子出手阔绰，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元知微见他恼了，接过玉便夸耀着“哇，瞧公子这玉温润冰凉，可是上好的蓝田玉，价值不菲。想只有公子如此无双之人才能衬出明玉不凡之气。公子日后光临小店茶点皆免。”
崔寄舟本兀自走着，听她夸得嘴角微微上翘，回首故作沉容：“既如此，本公子就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
元知微见此在后头扑哧一笑。
他们的谈笑落入对面苇席后交欢的二人眼里。
蓝纱浅淡交融着深蓝，室内旖旎一片，方云雨罢，二人气息微喘。
瞧着对面那抹嫩黄娇俏亮眼，元涟涟心下一紧便依在身旁那人身侧“姐姐方从乡下回来不久，言行粗鄙尚不懂规矩，扰了殿下雅兴。”
周呈浅浅地应了一声，别过女子的下巴，趁着微红轻吻，抚着她的面“涟涟，本王此生有你足矣。”
“嗯，涟涟此生都是殿下的人。”元涟涟暗喜着靠在周呈怀里，任元知微勾搭上崔寄舟，也不过是小小官员，周呈将来可是王爷。
听着木门三声，周呈便冷声“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元涟涟便知趣地起身侍候他，然后穿衣整饰“涟涟先行告退。”
方开门，周木迎面带着几人入内收拾。
婢女芸香在转角端着一碗黑药递去“方熬好凉了些的”，元涟涟接过皱着眉一口饮尽“今日之事断不能让他人知晓。”
“是，官家小姐都到了，没人注意这边的，小姐快回去吧，龙舟赛马上开始了。”
长廊尽头，男女宾客分厢。
元涟涟捋了捋发摸着侧门进去，方坐下便听见座上人的话“元二姑娘又是打哪来得？”
长辈皆在二楼，年轻女子便在一层，此次宴会是杜家主持，长公主独自一间厢房，杜家嫡女嘉宁郡主便在主座。
元涟涟便起身行礼“臣女见过嘉宁郡主，臣女方才去后院更衣，来晚了些，给各位姐姐赔不是。”
嘉宁郡主尚未发话，身边的一女子声张“哎哟哟，元家便是如此教礼的，什么姐姐妹妹的，竟胡乱攀扯起杜家，那个光天化日之下拉扯男宾的才是你姐姐。”
一众女子闻言以帕巾遮笑。
嘉宁郡主也是前日刚来，她未来时，城中的贵女都巴结着元涟涟，尤其是元氏班师回朝那几日，门槛都快踏破了，如今不过几日，来了更高位的，便都巴结过去。
元涟涟面上一阵红白，气得暗骂一句下贱，想起方才同周呈私事，又恨不得吐露个快，让那些阿谀奉承的人都知晓她可是未来的王妃。
一把被身旁的女子拉下，瞧着是元知微，她便甩袖坐下，低声呵道“若不是你在廊上勾搭崔公子，我也不会被你拉下水。”
“你不是去后院了么？”元知微眯着眼盯着她。
元涟涟被问得一顿“你……你管我去哪儿，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女子最重清贞，莫惹了什么是非，日后嫁不出去。”
“就不劳妹妹操心了，还望妹妹清醒些，莫做了什么腌臜的事情，若是露了马脚，可是全阳城的笑话。”
元涟涟讥笑着兀自饮茶，左右周安王妃的位置已是她囊中之物。
窗外鼓声若雷，听着声响是即将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