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令与各种形态的不死鸟交手,挑战一次比一次艰难的测试,不过,所有考验都是善意的引导,一如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
这些远去的残魂,真心想为后代铺路,即便凤令的血脉有些偏远,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带猜忌与打压。
当所有测试宣告完结,一头由纯粹火焰聚合而成的巨禽出现在凤令面前。
凤令从未见过这种长相的鸟,不是凤凰,不像不死鸟,尽管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却更像另一种未知的种类。
凤令恢复原形,负伤无翼的黄金鸟崽状态不佳,姿态却不低落,甚至因为连仪不在身旁,他显露出来的坏脾气会更明显。
“你分明有浩瀚之力,竟施展不出来。”火焰巨禽对着凤令出声。
“我涅槃失败了。”凤令理直气壮。
“涅槃是什么?”巨禽不理解。
“我和你不是同一个族群,我族的重生方式叫涅槃。”
“我们来源于同一个族群,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生长与进阶的情况有差异才导致外表有差别。你所谓的涅槃,应该是渗入了别的事物。“火焰巨禽纠正凤令,并强调:“在此秘境内,你与我血脉关联最为密切。”
这是非要和他攀亲带故了……凤令自幼没爹娘长辈照料,懒得跟陌生鸟争辩籍贯。
“你说是就是了。”
火焰巨禽发出笑声,就喜欢凤令那种满不在乎的性子。
“你过早动用了晋升之力,不止一次,过度的消耗无异于自损,然而,另有一股力量融入,助你顺利度过难关。”
“翡翠星。”凤令顺着对方的推敲,说起那颗诡异的星球。
火焰巨禽闻言,思索片刻,表示:“没印象,也不重要了。当下你躯体受创,本源有损,必须再次晋升才能改变命运。”
“短期内,我无法主动涅槃。”危机四伏,若非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他不想抛下连仪,自己躲起来重生。
近处有仙宫的觊觎,远处……不知有多少敌手虎视眈眈,凤令记忆最深的自然是神庙的巨人,尤其是撕下他羽翼的那一个。
他至今没有胜利的把握。
“我有三次主动涅槃的机会,用过两次了。涅槃后,最了不起也就我目前的水准。别提什么浩瀚之力,我经历过的世界处处有限制,再磅礴的力量给你,压制着不让你使出了,几乎没意义。”
“因此,我说你晋升失败了。”火焰巨禽轻扬羽翼,为凤令展示属于自己的晋升过程。
从一只弱小的青鸟,成为雄伟的黑鸦,再晋升为火焰巨禽,每一次威力的提升,不仅各方面的技能倍增,还实现了跨越性的转变。
“我们一族,的确有三次改变机会。我看了你所谓的涅槃,纯粹是牺牲,你不曾做过提升的准备,从而浪费了两次机会。”
凤令表明上若无其事,内心非常惊讶。火焰巨禽的意思,说明他们这一族的重生是有目的性的提升,每一次必然伴随着跨越阶层的转变,可他一再浪费了机会。
“你如今借了那颗翡翠星的力量,得到了不切实际的变化,你的躯壳和意识却远远匹配不上这次转变,反而连累你困在无法协调的混乱之中。”
“难道提升是绝对的?”凤令起疑。他的传承记忆中,涅槃不等于晋级,如果晋级,那是走了大运。
“绝对,否则毫无意义。”火焰巨禽非常肯定。
凤令深思……
他第一次转生是为了族群的迁徙大计,乖乖做人好些年,实力毫无变化。第二次涅槃是孤注一掷,变成蛋以后,思绪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意外的被连仪温养着,又在翡翠星的刺激下破壳,他的外形有了转变,以为自己突破了。
结果,火焰巨禽表示,他其实失败了。
“假如,你拥有完好无损的身躯,再挑一处适宜的环境,长久磨合,终有一日你能驯化了翡翠星的力量,重新扭转你的生长之路,实现真正的晋升。”
可惜,凤令负伤,神庙巨人破坏了他晋升的所有可能。
“你处于什么水平?”凤令端详火焰巨禽,不认为对方的等级高深到他难以企及的地步。
“凡事莫看表象。”火焰巨禽大大方方地向凤令展露底细。
他们的最终形态将彻底脱离鸟的范畴,拥有纯粹的能量,他们自称为——光之翼。
这包含了凤令在内的庞大有翼族群的统称,其中固然有外形迥异的存在,本质上并无太大的分别,他们都能浴火晋升。
羽翼的颜色代表自身能量占比最高的属性,但不是固定的,直到成为光之翼以前,体质和能量的属性都有可能改变。
“大家的晋升次数是一样的,而你相当走运,虽因传承混淆,错用了一次机会,却机缘巧合得到庞大星球的能量,以及其他的滋养,你依然可以冲击最终形态。”
其他的滋养,指的是连仪和百色蕊默默供给了力量。凤令平静地观看火焰巨禽的解释,有些意想不到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想法。
火焰巨禽强调:“珍惜你的机会,别再浪费到无意义的转生上,尽快修复你的身体吧!”
“如何修复?食用神庙的巨人?”缺少羽翼的凤令立即想到了食补。
“那也是一种方式,不过,太低级了。再说那些家伙没多少力量,又老又臭,真送到你嘴边,只怕你吃不下去。你必须努力,先脱离这片领域。”
凤令听到这,大概懂了,当前的环境和他原来的世界有些相似,一样生机渐无且竞争激烈,还不被允许脱离。
“你们又是如何脱离?”凤令重视地问。
火焰巨禽口吐一道烟火,烟丝缭乱间,徐徐呈现出一幕幕生动的画面——
一群飞禽蜷缩在银光皎洁的鸟巢内引颈眺望,鸟巢穿越星空,与无形的力量对抗,然而黑暗边缘,看不见的阻力硬是打断了鸟巢缓慢推进的路程。
巨鸟纷纷起身,背负起弱小族群冲击那一层难以逾越的封锁,但见一次两次……屡屡失败让巨鸟们身躯的伤痕愈加显眼,开始有支撑不住的往下坠。
鸟巢崩溃,数不清的飞禽紧密相连,带头的往前冲,跌落的被后方同伴驮起,搭建出一条色彩缤纷的桥梁,接二连三地撞击黑暗尽头的屏障。
血肉横飞,落羽无数。
最终,有光芒耀眼的飞鸟做出牺牲,突破了阻隔却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回身用最快的速度送走身后的同胞,其中一个力有未逮,重伤跌落。
那一层不可见的隔膜很快又恢复了,飞鸟陨落在原本溃散的鸟巢上,流散出的能量重新构筑了鸟巢,形成一个带着强烈祝愿的秘境。
正是凤令所在的环境。
族群的长者在临终前留给有幸闯入的后辈们一个可以苟活,补充需求,得到指引的栖息处。
火焰巨禽继续说明:“很久以前,众多生灵从不同的世界攀升到极点,阴差阳错来到这片星海,起初,大伙以为这是新的起点,想不到竟是终点。”
凤令接起话来:“相同的处境,我经历过。一旦没有晋升的希望,后代繁衍出现困难,就证明环境是错误的,必须走了。”
“来了容易,走却是难。星海的求生方式是一点点吞噬活在其间的生灵,而我们,其实误入了星海的体内,注定了成为养料的下场。”
凤令的眸光闪烁,问:“不可共生?”
“星海只有吸食的意识,无法交流。”火焰巨禽遗憾地说,“凭一己之力没可能闯过隔膜,必须集齐死生与时空的力量才能冲破阻隔,你当真幸运,带进来的伙伴,那朵小花有着时空之力,只是你们还有点弱小。”
凤令本身拥有死生之力,最不怕的就是绝境。
“尽快强大起来,脱离星海,寻找正确的道路去往光明祭坛。”火焰巨禽为凤令点明未来的方向。
“光明祭坛又是什么地方?”凤令看见一座虚幻的,层层叠叠的发光建筑在云雾缭绕中一闪而过。
“那是我们的终点,残缺的你若无奇遇,难以晋升到完美状态,只有去光明祭坛才能得到补全,冲击顶峰。切记,在此之前不要动用你最后一次所谓的涅槃的机会。”火焰巨禽说完,双翼一展。
瞬间,似有物品掉落到凤令身躯,给他添上一层柔柔的焰光。
这一刻,秘境内光芒大作。
处在底部的连仪若有所觉地抬头,见顶空有一巨大华美飞鸟张开翅膀,仿佛在显示自身的威能一般,昂首投足间充满了欣喜又自豪的神采。
她隐隐察觉到某些变化,内心期待着,向往着……然而久久没等到新的景况发生。连仪意识到,凤令的考验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
她按捺情绪,四处观望,凤令说过她可以在秘境内随意走动,她就跳进每一个宛如虚构的鸟窝探索。
远看着没什么不同的鸟窝内却是别有天地,连仪每接近一个就会遇见鸟窝的原主显出残留身影打量着她。
有对她带着敌意的直接张开双翼不让她靠近,也有对她漠视到底的随她兜兜转转不予理睬,更有对她产生好奇的跟着她亦步亦趋不肯远离。
连仪在各个鸟窝内发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遗留之物,她没轻易触碰,只当在认识异常物种,增长见识,但,偶尔会碰到一两只鸟类的残魂,叼着自家窝里的东西送给她,亲切又豪爽。
“你有意识吗?”连仪忍不住问着一只跟随她许久的小蓝鸟。
小鸟盯着她不说话,过了片刻,连仪以为对方不会回应了,忽听一串疑问闯入脑海。
“你还是个崽子吧?从哪里来呀?我见过你家亲戚,他现在还好吗?”这声清脆的语调带着一些画面,清晰的涌向连仪的感官。
她当即瞧见一朵和自己相似的黑莲被镇压在无底深渊,随后一只小鸟跃然而上,盘旋在黑莲的侧边轻轻鸣唱。
“我不认识。”连仪失神地说,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凤令也曾在某个世界的地底深处,发生了类似的遭遇。
“叽——”小鸟有点失落。
“这是你?”连仪问着宛如毛球一团的小鸟,像极了画面上依依不舍地陪着黑莲的鸟儿。
“叽!”小鸟应了一声,又说:“他被囚禁了,我一直陪着他。”
连仪脑海的画面像是摊开的地图不断扩张,那朵体型超过她三倍的黑莲几乎占据了半个世界,身体却蜷缩在最内部,从未伸伸展,活得窝囊。
小鸟时常亲近黑莲,告诉对方世界有多大,远方的景色有多美好。
“你和我走吧!”当小鸟长大,有了言出必行的力量,立刻向黑莲发出邀请。“你可以去一个肆意生长的地方。”
“我走不了。”黑莲却说起了别的话题,语气非常虚弱。“听说在许多世界还有我的亲族,假如你见到他们,帮我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
“……会的,等到有一天,这里不需要我。”
小鸟歪着头,纯黑的眼珠子透露出质疑。渐渐的,黑莲的画面定格住了,始终温顺的姿态犹如一只接受了命运,等待献祭的羔羊。
连仪太能感同身受了,画面开始飘散。
小鸟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会去哪里?”
“你离开了就回不去了吗?”连仪猜测。
“是呀,我失去了他的消息,但找到自己的亲族,你们的族群呢?”
“没有族群,只有我母亲和我意外来到这个地方。”
小鸟沉吟着,片刻后才说:“此地不可久留,尽早集齐力量,冲破阻拦,时光之力和死生之力是打开生路的必要条件,你只差了一点火候。”
小鸟爽快地放出一幕幕顺利脱身的情景,送达连仪脑海,像清晰的路标,留给她明确的方向。
“我的曾经,其他族群的曾经,我的所见所至,统统展现给你。”小鸟的语调有了明显的转变,声音质地仍是柔嫩,情绪却非常坚毅。
“我未必能重复你的进程。”连仪收下了大量的信息,包含不死鸟族群在内,许多成功离开的族群所走的正确道路。
“没关系的,只要走出去,你就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小鸟祝福似的说。
连仪感受着祝福中不可触摸的温暖,切切实实得到了鼓舞。
“你需要我做什么?”她很自然地问。
“假如你遇见他,告诉他,我长大了,我很厉害的,我会去找他,希望他也好好活下去。”
这些远去的残魂,真心想为后代铺路,即便凤令的血脉有些偏远,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带猜忌与打压。
当所有测试宣告完结,一头由纯粹火焰聚合而成的巨禽出现在凤令面前。
凤令从未见过这种长相的鸟,不是凤凰,不像不死鸟,尽管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却更像另一种未知的种类。
凤令恢复原形,负伤无翼的黄金鸟崽状态不佳,姿态却不低落,甚至因为连仪不在身旁,他显露出来的坏脾气会更明显。
“你分明有浩瀚之力,竟施展不出来。”火焰巨禽对着凤令出声。
“我涅槃失败了。”凤令理直气壮。
“涅槃是什么?”巨禽不理解。
“我和你不是同一个族群,我族的重生方式叫涅槃。”
“我们来源于同一个族群,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生长与进阶的情况有差异才导致外表有差别。你所谓的涅槃,应该是渗入了别的事物。“火焰巨禽纠正凤令,并强调:“在此秘境内,你与我血脉关联最为密切。”
这是非要和他攀亲带故了……凤令自幼没爹娘长辈照料,懒得跟陌生鸟争辩籍贯。
“你说是就是了。”
火焰巨禽发出笑声,就喜欢凤令那种满不在乎的性子。
“你过早动用了晋升之力,不止一次,过度的消耗无异于自损,然而,另有一股力量融入,助你顺利度过难关。”
“翡翠星。”凤令顺着对方的推敲,说起那颗诡异的星球。
火焰巨禽闻言,思索片刻,表示:“没印象,也不重要了。当下你躯体受创,本源有损,必须再次晋升才能改变命运。”
“短期内,我无法主动涅槃。”危机四伏,若非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他不想抛下连仪,自己躲起来重生。
近处有仙宫的觊觎,远处……不知有多少敌手虎视眈眈,凤令记忆最深的自然是神庙的巨人,尤其是撕下他羽翼的那一个。
他至今没有胜利的把握。
“我有三次主动涅槃的机会,用过两次了。涅槃后,最了不起也就我目前的水准。别提什么浩瀚之力,我经历过的世界处处有限制,再磅礴的力量给你,压制着不让你使出了,几乎没意义。”
“因此,我说你晋升失败了。”火焰巨禽轻扬羽翼,为凤令展示属于自己的晋升过程。
从一只弱小的青鸟,成为雄伟的黑鸦,再晋升为火焰巨禽,每一次威力的提升,不仅各方面的技能倍增,还实现了跨越性的转变。
“我们一族,的确有三次改变机会。我看了你所谓的涅槃,纯粹是牺牲,你不曾做过提升的准备,从而浪费了两次机会。”
凤令表明上若无其事,内心非常惊讶。火焰巨禽的意思,说明他们这一族的重生是有目的性的提升,每一次必然伴随着跨越阶层的转变,可他一再浪费了机会。
“你如今借了那颗翡翠星的力量,得到了不切实际的变化,你的躯壳和意识却远远匹配不上这次转变,反而连累你困在无法协调的混乱之中。”
“难道提升是绝对的?”凤令起疑。他的传承记忆中,涅槃不等于晋级,如果晋级,那是走了大运。
“绝对,否则毫无意义。”火焰巨禽非常肯定。
凤令深思……
他第一次转生是为了族群的迁徙大计,乖乖做人好些年,实力毫无变化。第二次涅槃是孤注一掷,变成蛋以后,思绪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意外的被连仪温养着,又在翡翠星的刺激下破壳,他的外形有了转变,以为自己突破了。
结果,火焰巨禽表示,他其实失败了。
“假如,你拥有完好无损的身躯,再挑一处适宜的环境,长久磨合,终有一日你能驯化了翡翠星的力量,重新扭转你的生长之路,实现真正的晋升。”
可惜,凤令负伤,神庙巨人破坏了他晋升的所有可能。
“你处于什么水平?”凤令端详火焰巨禽,不认为对方的等级高深到他难以企及的地步。
“凡事莫看表象。”火焰巨禽大大方方地向凤令展露底细。
他们的最终形态将彻底脱离鸟的范畴,拥有纯粹的能量,他们自称为——光之翼。
这包含了凤令在内的庞大有翼族群的统称,其中固然有外形迥异的存在,本质上并无太大的分别,他们都能浴火晋升。
羽翼的颜色代表自身能量占比最高的属性,但不是固定的,直到成为光之翼以前,体质和能量的属性都有可能改变。
“大家的晋升次数是一样的,而你相当走运,虽因传承混淆,错用了一次机会,却机缘巧合得到庞大星球的能量,以及其他的滋养,你依然可以冲击最终形态。”
其他的滋养,指的是连仪和百色蕊默默供给了力量。凤令平静地观看火焰巨禽的解释,有些意想不到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想法。
火焰巨禽强调:“珍惜你的机会,别再浪费到无意义的转生上,尽快修复你的身体吧!”
“如何修复?食用神庙的巨人?”缺少羽翼的凤令立即想到了食补。
“那也是一种方式,不过,太低级了。再说那些家伙没多少力量,又老又臭,真送到你嘴边,只怕你吃不下去。你必须努力,先脱离这片领域。”
凤令听到这,大概懂了,当前的环境和他原来的世界有些相似,一样生机渐无且竞争激烈,还不被允许脱离。
“你们又是如何脱离?”凤令重视地问。
火焰巨禽口吐一道烟火,烟丝缭乱间,徐徐呈现出一幕幕生动的画面——
一群飞禽蜷缩在银光皎洁的鸟巢内引颈眺望,鸟巢穿越星空,与无形的力量对抗,然而黑暗边缘,看不见的阻力硬是打断了鸟巢缓慢推进的路程。
巨鸟纷纷起身,背负起弱小族群冲击那一层难以逾越的封锁,但见一次两次……屡屡失败让巨鸟们身躯的伤痕愈加显眼,开始有支撑不住的往下坠。
鸟巢崩溃,数不清的飞禽紧密相连,带头的往前冲,跌落的被后方同伴驮起,搭建出一条色彩缤纷的桥梁,接二连三地撞击黑暗尽头的屏障。
血肉横飞,落羽无数。
最终,有光芒耀眼的飞鸟做出牺牲,突破了阻隔却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回身用最快的速度送走身后的同胞,其中一个力有未逮,重伤跌落。
那一层不可见的隔膜很快又恢复了,飞鸟陨落在原本溃散的鸟巢上,流散出的能量重新构筑了鸟巢,形成一个带着强烈祝愿的秘境。
正是凤令所在的环境。
族群的长者在临终前留给有幸闯入的后辈们一个可以苟活,补充需求,得到指引的栖息处。
火焰巨禽继续说明:“很久以前,众多生灵从不同的世界攀升到极点,阴差阳错来到这片星海,起初,大伙以为这是新的起点,想不到竟是终点。”
凤令接起话来:“相同的处境,我经历过。一旦没有晋升的希望,后代繁衍出现困难,就证明环境是错误的,必须走了。”
“来了容易,走却是难。星海的求生方式是一点点吞噬活在其间的生灵,而我们,其实误入了星海的体内,注定了成为养料的下场。”
凤令的眸光闪烁,问:“不可共生?”
“星海只有吸食的意识,无法交流。”火焰巨禽遗憾地说,“凭一己之力没可能闯过隔膜,必须集齐死生与时空的力量才能冲破阻隔,你当真幸运,带进来的伙伴,那朵小花有着时空之力,只是你们还有点弱小。”
凤令本身拥有死生之力,最不怕的就是绝境。
“尽快强大起来,脱离星海,寻找正确的道路去往光明祭坛。”火焰巨禽为凤令点明未来的方向。
“光明祭坛又是什么地方?”凤令看见一座虚幻的,层层叠叠的发光建筑在云雾缭绕中一闪而过。
“那是我们的终点,残缺的你若无奇遇,难以晋升到完美状态,只有去光明祭坛才能得到补全,冲击顶峰。切记,在此之前不要动用你最后一次所谓的涅槃的机会。”火焰巨禽说完,双翼一展。
瞬间,似有物品掉落到凤令身躯,给他添上一层柔柔的焰光。
这一刻,秘境内光芒大作。
处在底部的连仪若有所觉地抬头,见顶空有一巨大华美飞鸟张开翅膀,仿佛在显示自身的威能一般,昂首投足间充满了欣喜又自豪的神采。
她隐隐察觉到某些变化,内心期待着,向往着……然而久久没等到新的景况发生。连仪意识到,凤令的考验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
她按捺情绪,四处观望,凤令说过她可以在秘境内随意走动,她就跳进每一个宛如虚构的鸟窝探索。
远看着没什么不同的鸟窝内却是别有天地,连仪每接近一个就会遇见鸟窝的原主显出残留身影打量着她。
有对她带着敌意的直接张开双翼不让她靠近,也有对她漠视到底的随她兜兜转转不予理睬,更有对她产生好奇的跟着她亦步亦趋不肯远离。
连仪在各个鸟窝内发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遗留之物,她没轻易触碰,只当在认识异常物种,增长见识,但,偶尔会碰到一两只鸟类的残魂,叼着自家窝里的东西送给她,亲切又豪爽。
“你有意识吗?”连仪忍不住问着一只跟随她许久的小蓝鸟。
小鸟盯着她不说话,过了片刻,连仪以为对方不会回应了,忽听一串疑问闯入脑海。
“你还是个崽子吧?从哪里来呀?我见过你家亲戚,他现在还好吗?”这声清脆的语调带着一些画面,清晰的涌向连仪的感官。
她当即瞧见一朵和自己相似的黑莲被镇压在无底深渊,随后一只小鸟跃然而上,盘旋在黑莲的侧边轻轻鸣唱。
“我不认识。”连仪失神地说,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凤令也曾在某个世界的地底深处,发生了类似的遭遇。
“叽——”小鸟有点失落。
“这是你?”连仪问着宛如毛球一团的小鸟,像极了画面上依依不舍地陪着黑莲的鸟儿。
“叽!”小鸟应了一声,又说:“他被囚禁了,我一直陪着他。”
连仪脑海的画面像是摊开的地图不断扩张,那朵体型超过她三倍的黑莲几乎占据了半个世界,身体却蜷缩在最内部,从未伸伸展,活得窝囊。
小鸟时常亲近黑莲,告诉对方世界有多大,远方的景色有多美好。
“你和我走吧!”当小鸟长大,有了言出必行的力量,立刻向黑莲发出邀请。“你可以去一个肆意生长的地方。”
“我走不了。”黑莲却说起了别的话题,语气非常虚弱。“听说在许多世界还有我的亲族,假如你见到他们,帮我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
“……会的,等到有一天,这里不需要我。”
小鸟歪着头,纯黑的眼珠子透露出质疑。渐渐的,黑莲的画面定格住了,始终温顺的姿态犹如一只接受了命运,等待献祭的羔羊。
连仪太能感同身受了,画面开始飘散。
小鸟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会去哪里?”
“你离开了就回不去了吗?”连仪猜测。
“是呀,我失去了他的消息,但找到自己的亲族,你们的族群呢?”
“没有族群,只有我母亲和我意外来到这个地方。”
小鸟沉吟着,片刻后才说:“此地不可久留,尽早集齐力量,冲破阻拦,时光之力和死生之力是打开生路的必要条件,你只差了一点火候。”
小鸟爽快地放出一幕幕顺利脱身的情景,送达连仪脑海,像清晰的路标,留给她明确的方向。
“我的曾经,其他族群的曾经,我的所见所至,统统展现给你。”小鸟的语调有了明显的转变,声音质地仍是柔嫩,情绪却非常坚毅。
“我未必能重复你的进程。”连仪收下了大量的信息,包含不死鸟族群在内,许多成功离开的族群所走的正确道路。
“没关系的,只要走出去,你就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小鸟祝福似的说。
连仪感受着祝福中不可触摸的温暖,切切实实得到了鼓舞。
“你需要我做什么?”她很自然地问。
“假如你遇见他,告诉他,我长大了,我很厉害的,我会去找他,希望他也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