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姜黎感到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把自己的头往下压。
头上像是顶了一个水缸，姜黎一个化神期修士，徒手可以扛起三百斤，她使了浑身的力气，依旧被这巨大的力量压得弯下腰去。
姜黎急得脸红如血，她抬眼看了下沈浔，发现沈浔也是用力用到脸红脖子粗的，可见他也在用尽全力抵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
显然，姜黎和沈浔的修为在这神秘力量面前都不够看，姜黎感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按住，愣是让她弯下腰，她的凤冠上的珍珠垂下，互相碰撞，发出雨滴似的叮咚响声，极其悦耳。
一拜就这么结束了。
“二拜高堂！”司仪的音量再度提高了一个度。
高堂不在现场，姜黎被迫转过身，对着观众叩拜。
她再度看见了裴浩那双冰冷的眼睛。
裴浩的眉骨生得高，眸色又格外得黑，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很难想象，这个冰冷而俊美的男人，和前几天羞红脸问自己讨要《合欢爱经》的那个少年，是同一个人。
姜黎看着裴皓，第一次产生了一股陌生感。
这才几天，她怎么感觉裴皓，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他好像更高大了一些，眉目也更加立体，线条看着也比以前冰冷。明明初见时，他看起来甚至还像一个小姑娘，可是现在却不会给她那种青涩而脆弱的感觉了。
十九岁的少年，就是长得这样快么？
这一次，姜黎按在头上的力度格外的大，她被迫对着观众拜了一拜，她看不到那些观众其实都是尸体，只看到无数长大的血盆大口狂笑不止，好像全世界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系统，帮帮忙！】姜黎呼唤系统。
【您已进入“五蕴修罗塔”副本！请您独自完成副本！】系统冰冷道。
姜黎如梦初醒。
五蕴修罗塔！
传说五蕴——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名色蕴者，谓眼、耳、鼻、舌、身诸根，和合积聚。
顾名思义，就是人所观想的五光十色，是双眼所见之外物！
而这塔有十八层，传说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就是拔舌狱。再看看这些宾客，一个个胡塞猛吃，对着侍者说出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姜黎凝神静气，赫然发现，一位宾客的嘴里，居然是没有舌头的！
而自己身处的，又在哪一层环境，在哪一层地狱？
想到这里，姜黎赫然发现嘴上的封口术弱了少许，她当即道：“停下！”
“吉时已到，为何停下？”司仪提着锣，“还有一拜就可以入洞房了，你急什么？”
“我不想成亲。”姜黎笃定道。
“哦，是吗？”狸猫侍者跳上这舞台，“可你分明和这位公子有婚约。”
“而且我看你印堂发黑，分明是婚期将近啊。”狸猫侍者笑眯眯道。
“我确实与他有婚约。”姜黎一把扯下凤冠，扔到地上，“但是那是父母之命，并非我所愿。”
见沈浔依旧说不了话，姜黎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对我也是婚约对象的爱惜之意，与对待妹妹是一样的。”
“是吗？”狸猫侍者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我明明明明看见，这位公子的红线，缠在你身上呢。”
什么玩意儿？姜黎不解其意，她飞速接着道，“这次回去，我就解除婚约，所以，还希望贵方不要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不甜。”姜黎补充道。
“是吗？”侍者嘲讽道，“但是我看这位姑娘，你的命数，可不是这样呢。”
姜黎下意识想到原著里姜乐曦对裴玄昱霸王硬上弓的事。
她迟疑了一瞬间：“不，我和我心仪之人，两情相悦。”
众目睽睽下，姜黎指向裴皓：“看见了么，那就是我心悦之人！”
裴皓透过尸体的污秽看向姜黎。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我知道。”他如是说。
姜黎有些小失望。
她希望听到裴浩说“我也是”，而不是“我知道“。
面板上爱意值80不会是假的吧！
【爱意值＋10】系统撒花，【目前爱意值90，离100只差一点点啦！请宿主再接再厉！】
姜黎松了口气。
原来裴皓是个闷骚！
他明明喜欢，但是他不说！
还好自己有系统，不然误会不就大了吗？
看来当众表白还是有用的，原来裴皓喜欢打直球！
“既然姑娘已经心有所属，那么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狸猫侍者道，“还请诸位贵宾随我们前往二楼。”
“至于这位客人，”狸猫侍者对裴浩微微躬下身，“我们的主人请您上塔顶坐坐，可否赏光？”
”好，”裴皓对姜黎道，“阿黎，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客官，一定给您活蹦乱跳地送回去。”狸猫侍者的腰弯得更低了些，“您先请。”
姜黎无语。
什么叫活蹦乱跳！
跳尸也是活蹦乱跳的，这是一回事吗？
姜黎和薛凝、沈浔来到了二楼，而裴皓则被带到了顶楼。
【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姜黎略有些担忧。
毕竟这是裴皓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出任务，而且他才刚从生死线上回来不久，经验不足。
【宿主，那可是位面之子，您关心他还不如关心下自己吧。】系统无语至极：【你死了可不会读档重来。】
姜黎来到二楼。
越往上走，那拨浪鼓的声音就越近。
萧楚楚就在附近！
穿过狭窄的旋转楼梯，眼前豁然开朗。
略带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眼前一望无际，全是人。
这些人，有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肢体受创流血，发出惨烈的哀嚎，还有人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这些人，全部是病人！
而不远处树立起了一个极高的高台，上面用绳索吊起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懵懂地摇着拨浪鼓，见姜黎来了，却也不哭不闹，不主动招呼，像是中了邪似的，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鼓。
姜黎往前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人抓住她的衣角，那人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
那是一位老者，他的脸皱得如同树皮：“姑娘，行行好，求你救救我吧？”
姜黎无言以对。
她不是医生，她怎么救人？
薛凝倒是很干脆，直接斩断了那块布，一脚将那位老者踢出三米远。
那位老者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薛凝道，“你不要被这些幻觉影响。”
姜黎点头，看向那萧楚楚。
萧楚楚也是幻觉吗？
无论如何，她不能赌。
“瞧瞧，来客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萧楚楚背后响起，一条碧绿的小蛇从木架上缓缓往下爬，接着幻化成了一个身着绿衫的少年。
他卷发绿眸，笑起来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看着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不知怎的，姜黎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人，这卷毛，这绿眼睛，这人怎么长得像谢昭呢？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生老病死，五阴炽盛，人生八大苦，”少年从空中拿出一把蒲扇，悠闲地摇着，慢悠悠地走到姜黎面前，俯下身来直视姜黎的双眼，“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因为哪一种苦，来到我这转生堂的呢？”
“我来找人。”姜黎不动声色，这个年轻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他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明明是很清新的，她闻着却头晕目眩。
“如你所见，我这转生堂里，只有病人。”少年用蒲扇指着那些在地上哀嚎的人，“看看他们，多可怜，难道你不想救他们吗？”
姜黎的目光扫过去，发现那些病人不少身体僵硬，伤口流出的血粘稠漆黑，和先前看到的因为魑毒而死的动物们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中了魑毒之后的人惨状？
是啊！报告中明明说了云边镇起码有一千人都中了魑毒，但她这次来，只看见云边镇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哪有半点受到魑毒感染的模样！
“凡夫俗子，烂疮流脓，肉体凡胎，不外如是。”姜黎调整呼吸，让自己的神情淡漠自然，“我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我如何能救得了他们？”
“你可以。只看你想不想救。”少年掩唇一笑，他长得非常秀气精致，这个表情他来做，非但不做作，反而有些可爱。
可惜姜黎压根没有心思欣赏这种可爱，少年的媚眼抛了一个空。
“你是合欢圣体，”少年走得更近了，离姜黎只有一臂之遥，他身上的那茉莉花般的香味也更加明显，他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你没有听说过吗？合欢圣体的心脏，可以治愈这世间的一切疾病。”
姜黎感到荒谬，她下意识笑了一下：“什么？”
少年眯了眯眼：“你不信？”
他转身跳上绑着萧楚楚的那个木架上，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他指着姜黎，眼中迸发出一种癫狂和兴奋：“合欢圣体的心脏，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能够治百病，吃了它，资质平庸者，便可以得道成仙！”
这话说得着实夸张，连薛凝都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而门口站着的那位穿白衣的姑娘，就是这传说中的合欢圣体！”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大，“诸位，你们闻到了这香气么？！”
那些倒地的病人使劲呼吸，果然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味。与此同时，他们感觉自己的疼痛减轻了至少九成，这让他们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往姜黎的方向看去。
“这便是合欢圣体的信香！”少年兴奋大喊，指着姜黎，”抓住她！只要你们得到她的心脏，你们就不用受到这病魔的折磨了！”
这话如同火星跌入平静的热油锅，全场沸腾。
原本还瘫坐在地上的人们纷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露红光，那眼神，恨不得把姜黎吃了。
字面意义上的“吃”！
姜黎双手从空中一抓，双手各出现一把佩剑，一黑一白，相得映彰。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先前看见萧楚楚，她的胸腔空无一物。
萧楚楚的心脏，有很大可能，是被这群颠人给挖走的！
而现在，他们又想来挖她的心。
但很可惜，她并不是筑基期的小女孩！
姜黎正打算使用霜雪剑法击退敌人，却膝盖一软，她用剑撑住地面，这才不至于摔倒。
她感觉到头脑发热，眼前发昏，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难道是肾虚？
【肾虚，就要用肾宝！宿主您最近熬夜太多，年纪轻轻就肾虚，以后可怎么搞啊！】系统突然打岔。
【你滚啊!】姜黎无语，这系统不帮她打副本就算了，还嘲讽她。
很快，一股热流从身下往上涌，烧得姜黎整个人又燥又软，如坐针毡。
她抬头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是那少年身上的香，诱发了她身为炉鼎的情期！
头上像是顶了一个水缸，姜黎一个化神期修士，徒手可以扛起三百斤，她使了浑身的力气，依旧被这巨大的力量压得弯下腰去。
姜黎急得脸红如血，她抬眼看了下沈浔，发现沈浔也是用力用到脸红脖子粗的，可见他也在用尽全力抵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
显然，姜黎和沈浔的修为在这神秘力量面前都不够看，姜黎感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按住，愣是让她弯下腰，她的凤冠上的珍珠垂下，互相碰撞，发出雨滴似的叮咚响声，极其悦耳。
一拜就这么结束了。
“二拜高堂！”司仪的音量再度提高了一个度。
高堂不在现场，姜黎被迫转过身，对着观众叩拜。
她再度看见了裴浩那双冰冷的眼睛。
裴浩的眉骨生得高，眸色又格外得黑，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很难想象，这个冰冷而俊美的男人，和前几天羞红脸问自己讨要《合欢爱经》的那个少年，是同一个人。
姜黎看着裴皓，第一次产生了一股陌生感。
这才几天，她怎么感觉裴皓，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他好像更高大了一些，眉目也更加立体，线条看着也比以前冰冷。明明初见时，他看起来甚至还像一个小姑娘，可是现在却不会给她那种青涩而脆弱的感觉了。
十九岁的少年，就是长得这样快么？
这一次，姜黎按在头上的力度格外的大，她被迫对着观众拜了一拜，她看不到那些观众其实都是尸体，只看到无数长大的血盆大口狂笑不止，好像全世界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系统，帮帮忙！】姜黎呼唤系统。
【您已进入“五蕴修罗塔”副本！请您独自完成副本！】系统冰冷道。
姜黎如梦初醒。
五蕴修罗塔！
传说五蕴——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名色蕴者，谓眼、耳、鼻、舌、身诸根，和合积聚。
顾名思义，就是人所观想的五光十色，是双眼所见之外物！
而这塔有十八层，传说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就是拔舌狱。再看看这些宾客，一个个胡塞猛吃，对着侍者说出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姜黎凝神静气，赫然发现，一位宾客的嘴里，居然是没有舌头的！
而自己身处的，又在哪一层环境，在哪一层地狱？
想到这里，姜黎赫然发现嘴上的封口术弱了少许，她当即道：“停下！”
“吉时已到，为何停下？”司仪提着锣，“还有一拜就可以入洞房了，你急什么？”
“我不想成亲。”姜黎笃定道。
“哦，是吗？”狸猫侍者跳上这舞台，“可你分明和这位公子有婚约。”
“而且我看你印堂发黑，分明是婚期将近啊。”狸猫侍者笑眯眯道。
“我确实与他有婚约。”姜黎一把扯下凤冠，扔到地上，“但是那是父母之命，并非我所愿。”
见沈浔依旧说不了话，姜黎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对我也是婚约对象的爱惜之意，与对待妹妹是一样的。”
“是吗？”狸猫侍者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我明明明明看见，这位公子的红线，缠在你身上呢。”
什么玩意儿？姜黎不解其意，她飞速接着道，“这次回去，我就解除婚约，所以，还希望贵方不要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不甜。”姜黎补充道。
“是吗？”侍者嘲讽道，“但是我看这位姑娘，你的命数，可不是这样呢。”
姜黎下意识想到原著里姜乐曦对裴玄昱霸王硬上弓的事。
她迟疑了一瞬间：“不，我和我心仪之人，两情相悦。”
众目睽睽下，姜黎指向裴皓：“看见了么，那就是我心悦之人！”
裴皓透过尸体的污秽看向姜黎。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我知道。”他如是说。
姜黎有些小失望。
她希望听到裴浩说“我也是”，而不是“我知道“。
面板上爱意值80不会是假的吧！
【爱意值＋10】系统撒花，【目前爱意值90，离100只差一点点啦！请宿主再接再厉！】
姜黎松了口气。
原来裴皓是个闷骚！
他明明喜欢，但是他不说！
还好自己有系统，不然误会不就大了吗？
看来当众表白还是有用的，原来裴皓喜欢打直球！
“既然姑娘已经心有所属，那么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狸猫侍者道，“还请诸位贵宾随我们前往二楼。”
“至于这位客人，”狸猫侍者对裴浩微微躬下身，“我们的主人请您上塔顶坐坐，可否赏光？”
”好，”裴皓对姜黎道，“阿黎，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客官，一定给您活蹦乱跳地送回去。”狸猫侍者的腰弯得更低了些，“您先请。”
姜黎无语。
什么叫活蹦乱跳！
跳尸也是活蹦乱跳的，这是一回事吗？
姜黎和薛凝、沈浔来到了二楼，而裴皓则被带到了顶楼。
【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姜黎略有些担忧。
毕竟这是裴皓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出任务，而且他才刚从生死线上回来不久，经验不足。
【宿主，那可是位面之子，您关心他还不如关心下自己吧。】系统无语至极：【你死了可不会读档重来。】
姜黎来到二楼。
越往上走，那拨浪鼓的声音就越近。
萧楚楚就在附近！
穿过狭窄的旋转楼梯，眼前豁然开朗。
略带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眼前一望无际，全是人。
这些人，有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肢体受创流血，发出惨烈的哀嚎，还有人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这些人，全部是病人！
而不远处树立起了一个极高的高台，上面用绳索吊起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懵懂地摇着拨浪鼓，见姜黎来了，却也不哭不闹，不主动招呼，像是中了邪似的，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鼓。
姜黎往前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人抓住她的衣角，那人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
那是一位老者，他的脸皱得如同树皮：“姑娘，行行好，求你救救我吧？”
姜黎无言以对。
她不是医生，她怎么救人？
薛凝倒是很干脆，直接斩断了那块布，一脚将那位老者踢出三米远。
那位老者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薛凝道，“你不要被这些幻觉影响。”
姜黎点头，看向那萧楚楚。
萧楚楚也是幻觉吗？
无论如何，她不能赌。
“瞧瞧，来客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萧楚楚背后响起，一条碧绿的小蛇从木架上缓缓往下爬，接着幻化成了一个身着绿衫的少年。
他卷发绿眸，笑起来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看着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不知怎的，姜黎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人，这卷毛，这绿眼睛，这人怎么长得像谢昭呢？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生老病死，五阴炽盛，人生八大苦，”少年从空中拿出一把蒲扇，悠闲地摇着，慢悠悠地走到姜黎面前，俯下身来直视姜黎的双眼，“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因为哪一种苦，来到我这转生堂的呢？”
“我来找人。”姜黎不动声色，这个年轻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他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明明是很清新的，她闻着却头晕目眩。
“如你所见，我这转生堂里，只有病人。”少年用蒲扇指着那些在地上哀嚎的人，“看看他们，多可怜，难道你不想救他们吗？”
姜黎的目光扫过去，发现那些病人不少身体僵硬，伤口流出的血粘稠漆黑，和先前看到的因为魑毒而死的动物们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中了魑毒之后的人惨状？
是啊！报告中明明说了云边镇起码有一千人都中了魑毒，但她这次来，只看见云边镇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哪有半点受到魑毒感染的模样！
“凡夫俗子，烂疮流脓，肉体凡胎，不外如是。”姜黎调整呼吸，让自己的神情淡漠自然，“我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我如何能救得了他们？”
“你可以。只看你想不想救。”少年掩唇一笑，他长得非常秀气精致，这个表情他来做，非但不做作，反而有些可爱。
可惜姜黎压根没有心思欣赏这种可爱，少年的媚眼抛了一个空。
“你是合欢圣体，”少年走得更近了，离姜黎只有一臂之遥，他身上的那茉莉花般的香味也更加明显，他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你没有听说过吗？合欢圣体的心脏，可以治愈这世间的一切疾病。”
姜黎感到荒谬，她下意识笑了一下：“什么？”
少年眯了眯眼：“你不信？”
他转身跳上绑着萧楚楚的那个木架上，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他指着姜黎，眼中迸发出一种癫狂和兴奋：“合欢圣体的心脏，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能够治百病，吃了它，资质平庸者，便可以得道成仙！”
这话说得着实夸张，连薛凝都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而门口站着的那位穿白衣的姑娘，就是这传说中的合欢圣体！”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大，“诸位，你们闻到了这香气么？！”
那些倒地的病人使劲呼吸，果然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味。与此同时，他们感觉自己的疼痛减轻了至少九成，这让他们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往姜黎的方向看去。
“这便是合欢圣体的信香！”少年兴奋大喊，指着姜黎，”抓住她！只要你们得到她的心脏，你们就不用受到这病魔的折磨了！”
这话如同火星跌入平静的热油锅，全场沸腾。
原本还瘫坐在地上的人们纷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露红光，那眼神，恨不得把姜黎吃了。
字面意义上的“吃”！
姜黎双手从空中一抓，双手各出现一把佩剑，一黑一白，相得映彰。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先前看见萧楚楚，她的胸腔空无一物。
萧楚楚的心脏，有很大可能，是被这群颠人给挖走的！
而现在，他们又想来挖她的心。
但很可惜，她并不是筑基期的小女孩！
姜黎正打算使用霜雪剑法击退敌人，却膝盖一软，她用剑撑住地面，这才不至于摔倒。
她感觉到头脑发热，眼前发昏，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难道是肾虚？
【肾虚，就要用肾宝！宿主您最近熬夜太多，年纪轻轻就肾虚，以后可怎么搞啊！】系统突然打岔。
【你滚啊!】姜黎无语，这系统不帮她打副本就算了，还嘲讽她。
很快，一股热流从身下往上涌，烧得姜黎整个人又燥又软，如坐针毡。
她抬头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是那少年身上的香，诱发了她身为炉鼎的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