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
走进高三11班的学生一个个犯着迷糊，脸带睡意，恨不得就地来一场冬眠。
但这两天是期中考，再困也要撑着，早读铃声一响，大家很快进入状态，沉浸在紧张的复习中。
天空还没有完全泛白，教室里开着灯。姜诺拿着英语卷子，默背上面的完形填空。
前面宋子睿正在背《登高》，嘴里念着词，脚下打着拍子，非常有节奏感。姜诺背诵的思路被他带过去，忍不住要跟着他一起rap。
背了十分钟，一个段落也没记住，姜诺无奈地把卷子放下，看向一旁，封也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带着耳机垂着眼。
他每天早读课都带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姜诺有点好奇，开口问：“你耳机里播放的是什么？”
封也动作一顿，摘下一边耳机，侧过头：“新闻听力训练。”
“哦。”难怪英语成绩这么好，姜诺又问：“每天都听吗？”
“以前养成的习惯，每天会听一个小时。”封也把一只耳机递给她：“要试试吗，可以提高语感。”
“好。”姜诺接过耳机带上。
封也把APP上的语种切换到英语，选了其中比较权威的新闻台，点击播放。
新闻速报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是很标准的英式口音，语速很快，专业词汇多，有很多连读发音，姜诺只能听懂其中的一半。
一篇新闻播放结束，姜诺脑袋有点发晕，拿下耳机还给封也：“这个对我来说难度太高了。”
她重新拿起英文卷子，继续刚刚没背完的完形填空。上面8/20的错误率，8道错题被红笔标出来，重点背诵。
封也看着她手里的卷子半晌，开口：“其实完形填空不难，常见的题型就那么多。”
“嗯？”姜诺疑问地看过去。
“例如这道题。”封也拉过她的卷子，细致地讲解起卷子上的题目。
早读一般是姜诺最困的时候，她抵着头听着，封也微微冷感的嗓音在一片读书声中传入耳朵里，耐心地分析单词的词性、适用语境。
封也的讲解浅显易懂，条理清楚，可惜遇上的不是一个好学的学生。
末了，封也问：“听懂了吗？”
姜诺拿过卷子，点点头。
封也看了她几秒：“你没听进去，对吗？”
姜诺愣了一下：“对……”
她刚刚一直在注意封也的发音，对方念英文时没有奇怪的口音，尾音微微拖长，遣倦又旖旎，比新闻速报主播的声音还要悦耳。
再加上有点犯困，导致她一句知识点也没记住。
姜诺：“抱歉，是我走神了。”
“没事。”封也笑了下，语速放慢把刚刚的讲解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姜诺打起精神，听得很认真。讲解结束，没等对方问，她先开口：“这次听懂了，真的。”
怕他不信，姜诺还配合着点头的动作，头发随着动作飘动，拂过脸颊。
“嗯。”封也笑笑，重新带上耳机。
早自习下课铃响起，班长起身宣布：“教室要作为考场，大家抓紧时间清空桌面。”
姜诺的课桌塞得满满当当的，手里还拿着七八本书，她弯腰低着头看向课桌里，寻找着有没有空隙能再塞几本，然后顺手把做过的卷子放到一起，计划着等过几天一起记到错题集里，卷子就可以处理掉。
大家都在忙着收书、准备签字笔和草稿纸，教室里一片吵杂，广播响起“请各位考生前往考场”的提示音。
前面的宋子睿还在《登高》，彭超被他魔性的背诵语调念得头痛，抽走了他的课本：“背了一早上了，翻来覆去就这八句，你到底背明白了没？”
“？”宋子睿一脸迷茫：“马什么梅？”
“……”彭超把书本合上，啪地扔他桌上：“你还是凉快着吧。”
这个时候紧急背诵知识点作用已经不大了，宋子睿转到后桌：“两位学神，可以给小的划划考点吗？”
彭超瞥了他一眼：“早干嘛去了，现在就别临时抱佛脚了，没用！”
宋子睿没理睬他，看着后桌两位：“抱佛脚没用，我可以抱抱你们吗学神？”
彭超嫌弃道：“烂梗。”
宋子睿的视线在封也和姜诺之间游移着，满脸写着期待。
越是临近考试越相信玄学，没时间去拜孔子像了，能蹭蹭这两位学神的气运也是好的。
封也掀起眼皮，笑了笑：“抱歉。”
宋子睿气馁，两只手趴在椅背上，看向另一位：“姜神你呢？”
所有书都成功被塞进课桌里，姜诺抬起头：“怎么了？”
宋子睿：“我可以抱——”
突然他声音一顿，感觉背后一凉，余光瞟到封也正看着自己。
宋子睿：“……”
明明对方眼神十分平和，但就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姜诺刚刚在收书，没听清他们聊了什么，问：“抱什么？”
宋子睿瞬间坐直身体：“……抱……抱有很大期待，考试加油！班级荣誉就靠您二位了！”
宋子睿说完马上转过身，一副很忙的样子。
“？”姜诺有点茫然，看向旁边的封也，对方拿着一本真题卷，手抵着头，表情漫不经心。
察觉到姜诺的视线，封也转过头来，笑着说：“加油，我也对你抱有很大期待。”
姜诺：“……”
直到前往考场的路上，姜诺的脑子里依旧在想封也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跟她卷成绩？
·
漫长的两天考试结束，距离放学的时间还早，季嘉芊临时召集大家去学校的排练室，加练一场。
过去这几周，由于找到了合适的副主唱，乐队的排练终于回到正轨，每一次都在稳定进步，季嘉芊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不再低气压。
傍晚排练结束，大家解散回家。
林恺突然想起什么，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喊道：“姜诺，晚上记得上线！”
姜诺正在和封也调整曲子的和弦，闻言抬起头，眼里带着茫然。
林恺提醒道：“你忘了？就上次约好的那个ApexL万圣节活动，就今天。”
姜诺这两天忙得有点懵，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答应过。
她抬眼看去，不远处，季嘉安站在几人中间，低头刷着手机，柳格妍站在他旁边。
姜诺的视线回到林恺身上，点点头应下：“好，知道了。”
林恺补充道：“八点开始，你提前十分钟上线就行。”
“网瘾少年。”季嘉芊骂了句，回过头：“若若走吧，一起去吃饭？”
姜诺：“我等下还有事，你们先去吧。”
一群人走远，姜诺看了眼时间，侧过头对封也说：“今天先到这里，我要去帮张老师拿份材料，时间来不及了。”
封也点点头，看着她捏手心的动作，问：“手疼？”
姜诺把乐谱收好，应了一声：“嗯。”
最近用手强度有点大，她手上的伤有点复发了。
封也皱起眉头：“手疼还跟他们打游戏？”
“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姜诺起身向外走去：“周一见。”
·
一中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郁郁葱葱，被修剪得十分整齐。
封也垂着眼，脚步不急不徐穿过教学楼。路过公告栏时，他余光一瞥，停下了脚步。
占据一整面墙的公告栏的角落，贴着一中历年书法比赛的优秀作品。其中一幅硬笔书法作品的署名栏，赫然写着“姜诺”两个字。
封也走上前，在公告栏前站定，猜测这应该就是宋子睿说的，她高一时的硬笔书法获奖作品。
白底红纹的田字格纸张，历经年月，微微泛黄。
封也小时候跟着爷爷练过一段时间硬笔字，爷爷告诉过他，字如其人，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可以一定程度上看出这个人的内在——性格、能力、气质、情绪、阅历，都会外在体现在写字的细节中。
封也自己写字的风格更偏向字形端正、重心平稳，一笔一画之间都有章法，起止分明。
姜诺的这篇《念奴娇》，字体张扬飘逸，节奏松弛明快，不像是用心准备的参赛作品，更像是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随手默写的一张草稿纸，落笔顺势而为，一气呵成。
仿佛能透过眼前这张纸，看到高一时生动耀眼的她。
连纸张边缘因为放久了而翘起的卷边，都给这张字帖添了一丝灵动。
姜诺现在的字形其实也能看到以前的影子，但右手毕竟不如左手灵活，每个字的起笔、收笔、转折之间的滞涩，字与字之间的牵引停顿，再也不见从前的张扬。
虽然依旧干净利落，但是总像是缺失了什么。
封也在宣传栏前站了许久，久到傍晚的穿堂风把旁边的A4纸吹得簌簌作响。
他伸出手指，耐心地把纸张的卷边抚平。
·
晚上七点五十。
姜诺刚到家，打开ApexL，游戏自动进入更新画面，她一边等，一边点进语音频道。
语音房里挂着三个人，除了林恺和季嘉安的账号，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木木各]。
这个房间林恺一般不会加外人进来，姜诺有点疑惑，点开资料看了下，是个全新的账号，可能是林恺的朋友吧。
姜诺没在意，开好游戏，输入林恺给的锦标赛参与代码，进入游戏房间内。
语音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林恺跟认识的职业选手单独开了一间房闲聊去了，季嘉安的账号灰着。
这次蓝莓平台组织的万圣节活动，一局60人，总参与人数上限600，主播自行组队60人，观众540人，随机分配到不同的局中。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防止主播被狙击，直播有10分钟延迟。观众只要输入官方发的参与代码，就能参与进游戏中，每一局最后的捍卫者，能得到平台的小礼物。
姜诺出去倒杯水，回到座位时，刚好八点整。
她带上耳机，扫了眼游戏房间里的玩家列表，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也行吧]。
姜诺动作一顿。
是同名吗？
游戏已经进入倒计时，林恺也回到了语音频道内：“听他们说，今天来了很多高手。”
季嘉安账号前面的指示灯亮起：“怕了？”
林恺：“笑话，我会怕他们？谁还不是个高手了。”
他给两人分享着刚刚打听来的消息：“这次活动阵仗很大，所有ApexL区的大主播都来了，估计还会有很多粉丝到处堵我们。”
季嘉安问：“会比排位赛难打吗？”
“那肯定，我刚刚在玩家列表里至少看到10个眼熟的猎杀玩家，夺冠估计是不可能了。”
季嘉安嗤笑一声：“玩游戏不为了赢还玩个屁。”
“这就是个直播部给的任务，又不是正规的比赛。”林恺说：“随便玩玩，都别上头。”
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真的输得太难看，估计要被弹幕嘲笑一年。
姜诺活动了一下手腕，集中精神，认真准备接下来比赛。
走进高三11班的学生一个个犯着迷糊，脸带睡意，恨不得就地来一场冬眠。
但这两天是期中考，再困也要撑着，早读铃声一响，大家很快进入状态，沉浸在紧张的复习中。
天空还没有完全泛白，教室里开着灯。姜诺拿着英语卷子，默背上面的完形填空。
前面宋子睿正在背《登高》，嘴里念着词，脚下打着拍子，非常有节奏感。姜诺背诵的思路被他带过去，忍不住要跟着他一起rap。
背了十分钟，一个段落也没记住，姜诺无奈地把卷子放下，看向一旁，封也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带着耳机垂着眼。
他每天早读课都带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姜诺有点好奇，开口问：“你耳机里播放的是什么？”
封也动作一顿，摘下一边耳机，侧过头：“新闻听力训练。”
“哦。”难怪英语成绩这么好，姜诺又问：“每天都听吗？”
“以前养成的习惯，每天会听一个小时。”封也把一只耳机递给她：“要试试吗，可以提高语感。”
“好。”姜诺接过耳机带上。
封也把APP上的语种切换到英语，选了其中比较权威的新闻台，点击播放。
新闻速报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是很标准的英式口音，语速很快，专业词汇多，有很多连读发音，姜诺只能听懂其中的一半。
一篇新闻播放结束，姜诺脑袋有点发晕，拿下耳机还给封也：“这个对我来说难度太高了。”
她重新拿起英文卷子，继续刚刚没背完的完形填空。上面8/20的错误率，8道错题被红笔标出来，重点背诵。
封也看着她手里的卷子半晌，开口：“其实完形填空不难，常见的题型就那么多。”
“嗯？”姜诺疑问地看过去。
“例如这道题。”封也拉过她的卷子，细致地讲解起卷子上的题目。
早读一般是姜诺最困的时候，她抵着头听着，封也微微冷感的嗓音在一片读书声中传入耳朵里，耐心地分析单词的词性、适用语境。
封也的讲解浅显易懂，条理清楚，可惜遇上的不是一个好学的学生。
末了，封也问：“听懂了吗？”
姜诺拿过卷子，点点头。
封也看了她几秒：“你没听进去，对吗？”
姜诺愣了一下：“对……”
她刚刚一直在注意封也的发音，对方念英文时没有奇怪的口音，尾音微微拖长，遣倦又旖旎，比新闻速报主播的声音还要悦耳。
再加上有点犯困，导致她一句知识点也没记住。
姜诺：“抱歉，是我走神了。”
“没事。”封也笑了下，语速放慢把刚刚的讲解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姜诺打起精神，听得很认真。讲解结束，没等对方问，她先开口：“这次听懂了，真的。”
怕他不信，姜诺还配合着点头的动作，头发随着动作飘动，拂过脸颊。
“嗯。”封也笑笑，重新带上耳机。
早自习下课铃响起，班长起身宣布：“教室要作为考场，大家抓紧时间清空桌面。”
姜诺的课桌塞得满满当当的，手里还拿着七八本书，她弯腰低着头看向课桌里，寻找着有没有空隙能再塞几本，然后顺手把做过的卷子放到一起，计划着等过几天一起记到错题集里，卷子就可以处理掉。
大家都在忙着收书、准备签字笔和草稿纸，教室里一片吵杂，广播响起“请各位考生前往考场”的提示音。
前面的宋子睿还在《登高》，彭超被他魔性的背诵语调念得头痛，抽走了他的课本：“背了一早上了，翻来覆去就这八句，你到底背明白了没？”
“？”宋子睿一脸迷茫：“马什么梅？”
“……”彭超把书本合上，啪地扔他桌上：“你还是凉快着吧。”
这个时候紧急背诵知识点作用已经不大了，宋子睿转到后桌：“两位学神，可以给小的划划考点吗？”
彭超瞥了他一眼：“早干嘛去了，现在就别临时抱佛脚了，没用！”
宋子睿没理睬他，看着后桌两位：“抱佛脚没用，我可以抱抱你们吗学神？”
彭超嫌弃道：“烂梗。”
宋子睿的视线在封也和姜诺之间游移着，满脸写着期待。
越是临近考试越相信玄学，没时间去拜孔子像了，能蹭蹭这两位学神的气运也是好的。
封也掀起眼皮，笑了笑：“抱歉。”
宋子睿气馁，两只手趴在椅背上，看向另一位：“姜神你呢？”
所有书都成功被塞进课桌里，姜诺抬起头：“怎么了？”
宋子睿：“我可以抱——”
突然他声音一顿，感觉背后一凉，余光瞟到封也正看着自己。
宋子睿：“……”
明明对方眼神十分平和，但就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姜诺刚刚在收书，没听清他们聊了什么，问：“抱什么？”
宋子睿瞬间坐直身体：“……抱……抱有很大期待，考试加油！班级荣誉就靠您二位了！”
宋子睿说完马上转过身，一副很忙的样子。
“？”姜诺有点茫然，看向旁边的封也，对方拿着一本真题卷，手抵着头，表情漫不经心。
察觉到姜诺的视线，封也转过头来，笑着说：“加油，我也对你抱有很大期待。”
姜诺：“……”
直到前往考场的路上，姜诺的脑子里依旧在想封也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跟她卷成绩？
·
漫长的两天考试结束，距离放学的时间还早，季嘉芊临时召集大家去学校的排练室，加练一场。
过去这几周，由于找到了合适的副主唱，乐队的排练终于回到正轨，每一次都在稳定进步，季嘉芊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不再低气压。
傍晚排练结束，大家解散回家。
林恺突然想起什么，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喊道：“姜诺，晚上记得上线！”
姜诺正在和封也调整曲子的和弦，闻言抬起头，眼里带着茫然。
林恺提醒道：“你忘了？就上次约好的那个ApexL万圣节活动，就今天。”
姜诺这两天忙得有点懵，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答应过。
她抬眼看去，不远处，季嘉安站在几人中间，低头刷着手机，柳格妍站在他旁边。
姜诺的视线回到林恺身上，点点头应下：“好，知道了。”
林恺补充道：“八点开始，你提前十分钟上线就行。”
“网瘾少年。”季嘉芊骂了句，回过头：“若若走吧，一起去吃饭？”
姜诺：“我等下还有事，你们先去吧。”
一群人走远，姜诺看了眼时间，侧过头对封也说：“今天先到这里，我要去帮张老师拿份材料，时间来不及了。”
封也点点头，看着她捏手心的动作，问：“手疼？”
姜诺把乐谱收好，应了一声：“嗯。”
最近用手强度有点大，她手上的伤有点复发了。
封也皱起眉头：“手疼还跟他们打游戏？”
“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姜诺起身向外走去：“周一见。”
·
一中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郁郁葱葱，被修剪得十分整齐。
封也垂着眼，脚步不急不徐穿过教学楼。路过公告栏时，他余光一瞥，停下了脚步。
占据一整面墙的公告栏的角落，贴着一中历年书法比赛的优秀作品。其中一幅硬笔书法作品的署名栏，赫然写着“姜诺”两个字。
封也走上前，在公告栏前站定，猜测这应该就是宋子睿说的，她高一时的硬笔书法获奖作品。
白底红纹的田字格纸张，历经年月，微微泛黄。
封也小时候跟着爷爷练过一段时间硬笔字，爷爷告诉过他，字如其人，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可以一定程度上看出这个人的内在——性格、能力、气质、情绪、阅历，都会外在体现在写字的细节中。
封也自己写字的风格更偏向字形端正、重心平稳，一笔一画之间都有章法，起止分明。
姜诺的这篇《念奴娇》，字体张扬飘逸，节奏松弛明快，不像是用心准备的参赛作品，更像是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随手默写的一张草稿纸，落笔顺势而为，一气呵成。
仿佛能透过眼前这张纸，看到高一时生动耀眼的她。
连纸张边缘因为放久了而翘起的卷边，都给这张字帖添了一丝灵动。
姜诺现在的字形其实也能看到以前的影子，但右手毕竟不如左手灵活，每个字的起笔、收笔、转折之间的滞涩，字与字之间的牵引停顿，再也不见从前的张扬。
虽然依旧干净利落，但是总像是缺失了什么。
封也在宣传栏前站了许久，久到傍晚的穿堂风把旁边的A4纸吹得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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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五十。
姜诺刚到家，打开ApexL，游戏自动进入更新画面，她一边等，一边点进语音频道。
语音房里挂着三个人，除了林恺和季嘉安的账号，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木木各]。
这个房间林恺一般不会加外人进来，姜诺有点疑惑，点开资料看了下，是个全新的账号，可能是林恺的朋友吧。
姜诺没在意，开好游戏，输入林恺给的锦标赛参与代码，进入游戏房间内。
语音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林恺跟认识的职业选手单独开了一间房闲聊去了，季嘉安的账号灰着。
这次蓝莓平台组织的万圣节活动，一局60人，总参与人数上限600，主播自行组队60人，观众540人，随机分配到不同的局中。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防止主播被狙击，直播有10分钟延迟。观众只要输入官方发的参与代码，就能参与进游戏中，每一局最后的捍卫者，能得到平台的小礼物。
姜诺出去倒杯水，回到座位时，刚好八点整。
她带上耳机，扫了眼游戏房间里的玩家列表，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也行吧]。
姜诺动作一顿。
是同名吗？
游戏已经进入倒计时，林恺也回到了语音频道内：“听他们说，今天来了很多高手。”
季嘉安账号前面的指示灯亮起：“怕了？”
林恺：“笑话，我会怕他们？谁还不是个高手了。”
他给两人分享着刚刚打听来的消息：“这次活动阵仗很大，所有ApexL区的大主播都来了，估计还会有很多粉丝到处堵我们。”
季嘉安问：“会比排位赛难打吗？”
“那肯定，我刚刚在玩家列表里至少看到10个眼熟的猎杀玩家，夺冠估计是不可能了。”
季嘉安嗤笑一声：“玩游戏不为了赢还玩个屁。”
“这就是个直播部给的任务，又不是正规的比赛。”林恺说：“随便玩玩，都别上头。”
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真的输得太难看，估计要被弹幕嘲笑一年。
姜诺活动了一下手腕，集中精神，认真准备接下来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