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主任是凌鹤影的爸爸。”我话说完,俩人竟然没有一丝震惊,我发觉两个人早就知道了。

    “你凌叔叔是教师骨干任是哪个学校他都是最好的班主任人选,你又在实验班,说得粗俗一些好马还得有好鞍,修行看个人的前提还得是师傅领进门呢,这不出人意料的,舟舟。”爸爸咽掉口中之物给我解释,妈妈在旁点头。“你凌叔叔和你妈妈向来是搭班搭档,正巧轮到你这届。”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你们今天下午是不是又去江心洲那个咖啡馆了。”爸爸妈妈对我的朋友都有谁心里了如明镜,我们常去的一些地方他们也清楚,所以很多时候我不必太和他们解释的很清楚,知会他们一声就好。

    “我若是记得不错,冯越洲,楚云畅。”妈妈在旁开口,爸爸妈妈左右开弓必有要事,我想了一下如何措辞:“冯越洲没错,不过楚云畅我不认识是谁,不过姓楚,他那个前女友吗?”

    “对,一中对早恋抓的其实不严,因为有些事情越严就越容易激起人的叛逆感。那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楚云畅的妹妹也上高中了,这个孩子更不容易。”

    是啊,楚云畅姐妹是上天在对她爸爸妈妈的遭遇中松了松手指,稍稍留了一些幸存于这一个四口之家。因为她们的遭遇过于悲惨听闻者唏嘘感慨皆是轻者,如若能得一丝丝感同身受只叫泪水也榨干,心脏也绞死。

    “她这个孩子在我们班,文文静静不爱说话,她做那事时和她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楚云畅的妹妹和我们一届,突逢变故时楚云畅十八岁,楚云畅和冯越洲同岁,冯越洲稍大三个月,冯越洲与我们差十岁,故而这些事已经堆积了十年了。

    “她妹妹叫什么?”

    “楚羽裳。”很美的名字,如云纱化蝶,在少女的裙裳下浮云赋羽。

    “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后妈妈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和三年前那日春游,我慌神时冯希说过的话重合了。楚羽裳就是那个受人欺负至自尽的小女孩,不过因为楼层不高被人及时救下来了,她在医院躺了许久但是不愿意拖累课程,也不愿给自己大姨添麻烦便不休学,而后初中三年有两年都在轮椅上,现在才稍微能拄拐脱离轮椅行走。

    被人欺负的明显写照……

    残疾让她不得不一直被往事困住,那些不好的遭遇变成一种更细水长流的方式一直缠绕在她身上……

    麻绳更挑细处断,如若冯越洲能大着胆子去见见她妹妹也许很多事情很早就会被解决,但冯越洲也算见过她妹妹了,不过相见两人无言不相识,也许就是楚云畅来也是一样的,相顾无言,旧人不识。

    不是不识,是故意不认,假装坚强视对方如风,一阵吹过惹不了多大的变故,只是吹在皮肤上凉凉的,所以这也是冯越洲不去见楚云畅的原因吧……

    我躺在床上在心里谱着这群人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把最大的巧合都连在起来了。楚家姐妹的遭遇于这个世界上也许不是第一例,也许有千千万万个她们,只是在我这一方世界里,有一对她们。

    昏昏沉沉睡去,妈妈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我晚上开窗睡觉了。此时窗帘也安静地垂立着,除了遮挡光线它的存在感已经不强了。八月末的蝉鸣声更浓了一些,即使关上了窗但是从窗根下好似有无数只蝉,要在生命的最后几段时日里爆发更响亮的叫声,好叫这一段炎炎夏日留给人们的印象不仅是炎热、浮躁了。

    早晨起来,远山蒙薄雾,段段雾气绕来绕去竟有千里长,我家住近江边,这样的晨景我常常会在上学时遇到,我常见。

    远山近水,薄雾似纱,撩半段江流,稀疏树丛,萤萤花影,行千山万水。高中生活就这样正式开启,悄无声息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声势浩大,走在路上身穿一中校服引得路人不由得侧目,其实这也算一种身份的象征,一中将整个青城的精英学子汇聚在一方校园里,甚至有一些人家不惜砸重金来换取一个入学名额。就这么顺着人流朝学校里走进去,是声音也少了,话语也没了,轻松自在也消失了,大家一同沉默着走到班级里。

    每一堂课前老师都会简单自我介绍一番,而后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进入课堂正题。但是老师们大都和蔼可亲,除了三大主科以外,其余的小科都是两天一堂,周六要在学校上一日自习,不过也可以以去补习班补习的理由来请假。

    我将报名表交给景瞩,景瞩顺势低头帮我检查还有哪里需要改写。班主任将我和景瞩任命成其课代表,于是整个中学时代我持续六年都是语文课代表。

    “这样就非常可以了,这周五下午自习结束后纳新活动正式开始,等到时候你来找我,咱们一起去。”景瞩通知我的时间,要好心带我一同去。我点点头,转身欲走,不过他拉住了我。

    “凌鹤影昨天没生气吧,我看他情绪好像不大对。”景瞩放下报名表,和我闲聊起来,不过时间不多不容我多回应,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没生气,你别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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