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江薏回家时，江建华正沉着脸坐在客厅。
她撇了撇嘴，若无其事道：“爸，我回来了。”
江建华盯着她，问道：“你相亲怎么样？”
江薏淡淡道：“没成。”
江建华脸色一下更黑了些，正要说什么。
“没成？！为什么？”房间门突然打开，江珊走出来，惊喊一声。
怎么会？江珊有些疑惑，上辈子她相成了啊！而且她还和江薏说了那么多！难道江薏就注定和陆明远在一起吗？
“你这丫头，这还能是为什么，”秦玉梅跟在后面，扯了一下江珊的衣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当然是没看上呗！”
“对，”江薏点头，佯装不悦，“他没看上我。”
江建华冷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薏苦着脸：“没办法，没有工作就只能下乡了。”
“不行！”江建华还没说什么，江珊出声反对。
不行！不能让江薏下乡！一定要把她和陆明远分开！
“爸，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弄个工作吗？你把这个工作给姐姐，我下乡。”
“不行！”这回反对的是秦玉梅。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江珊拽了拽她，小声劝道。
秦玉梅转过身背着她，一脸不乐意。
这死丫头说以后会恢复高考，跟着陆明远下乡更好。她信了。让江薏替她去相亲这事，她完事儿才说她也没办法。现在还要帮江薏去弄工作？
虽然江建华是主任，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一个工作的，上上下下还需要打点不少。
江薏相亲成了也就算了，那个秦洋是个副团长，他们家还能沾点光。给江薏找工作，钱花了还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这事绝对不行！
“行了！都别争了！”江建华站起身，沉着脸看向江珊：“你确定要下乡？以后后悔了我可不会管你！”
江珊坚定道：“爸，我要下乡，不会后悔的！”
“行，”江建华点头，冷冷扫了江薏一眼，“那你们俩一起下乡，还能有个照应。”
说完他没理会几人的反应就出了门，秦玉梅也满意地跟着走了。他们下午要上工。
江薏差点要气笑了。
这亲爹的心是偏到太平洋了！
江薏看见江珊一脸意外的表情，笑了一下，走过去挽着江珊的手：“太好了珊珊，我们可以一起下乡了。听说陆明远也要下乡，说不定我们能分到一块儿呢！”
江珊瞪大了眼睛，推开她：“你想都别想！我不会下乡的！陆明远是我的！”
见江珊气着跑走了，江薏无奈摸了摸鼻子。
这姑娘也太经不起刺激了。
第二天江薏起了个大早。
没有地图导航实在麻烦，江薏凭着记忆，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外公的院子。
大门上贴了封条。
江薏假装行人路过门口，拐进旁边的小巷子。
走到后院围墙，院墙有一米多高，江薏踮起脚勉强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翻进去有点困难。
江薏轻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扒开一个洞，推开挡着的木板。
江薏一岁的时候，外公从乡下抱了只小土狗，这只狗一直养到江薏十一岁，狗洞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江薏看了一下狗洞，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型。
还好原主比较瘦弱。
江薏深吸一口气，身子蹲下来跪趴在地上，脑袋和手臂钻过洞口，手撑着爬了几下，双腿一缩，双脚一蹬。
进来了。
狼狈，实在太狼狈了！沦落到钻狗洞的穿越者大概只有她一个了吧。
江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摇头叹气。
院子里有些乱，石头缝里已经长满了杂草。
江薏在院子角落的竹筐里找到了刨土的铲子。
东西埋在狗窝旁边，江薏拿着铲子刨了几分钟，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着、不到两寸长的木头箱子。
江薏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沓用皮筋整齐扎好的大团结、一个首饰盒和底下压着的一本用油纸包好的书。
大团结用塑料袋装着，江薏拿出来大概数了一下， 100 张，也就是 1000 块钱。
买一个工作完全够了，江薏松了口气。
两层的首饰盒，第一层放着四根金条，第二层是一枚玉佩、一只翡翠扳指和一支金簪。扳指曾经戴在外公的手上。
将匣子拿出来后，最底下压着的是用油纸精心包好的家谱和两张房契。
好几代人的辛勤积累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了。
外公的祖上都是读书人，家里收藏数量最多的便是珍贵的书画古籍。外公当时挑选了一小部分送给他人保存，而大部分大概都被没收查抄了。想来恐怕很难再找回来了。
江薏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把族谱和房契仔细包好放回原处，首饰盒里的东西原封未动。缓缓将箱子重新盖上，用油布包住，放回洞里，铺上土，再用杂草掩盖泥土翻动的痕迹。
接着，她把那一沓钱地塞进里衣兜里。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宽松外衣。
江薏从后窗往房子里看，椅子倒在地上，沙发被划烂了，原本放着花瓶和书籍的架子上空空荡荡。
江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屋子里。
她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又从那个狗洞钻出去。
揣着一笔巨款，江薏心里踏实多了，她朝着附近的一家供销社走去。昨天到黑市里面转了一圈，顺便和人换了点票。
“婶子，吃糖。”江薏抓起一把糖往对方手里塞，笑着说道：“跟您打听个事儿。”
这是她跑的第三家工厂。刚刚去了粮油厂和糕点厂，都没打听到卖工作的。
买的一斤水果糖送的都没多少了。
女人接过糖：“什么事啊？”
江薏：“您这厂里还招工吗？”
招工肯定是不招的。现在特殊时期，工厂也不用追求业绩，加上现在退休了工作还可以“接班”，私下里成了买卖，工厂也不会缺人。
女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你要找工作啊？”
江薏一看有戏，干脆将手里剩下的一小袋糖都给她，压低了声音：“对，您知道有谁卖工作的吗？”
女人接过糖，脸色和善了些：“我们这罐头厂的工作可不便宜。”
江薏苦着脸卖惨：“婶子，不瞒您说，我亲妈不在了，后头的继妹跟我一般大。我爸只给妹妹找工作不管我，我外公家给了点钱，实在不行，我就再跟我爸借点，日后还给他。婶子，您帮我打听打听成吗？”
“哎傻姑娘，跟自己爸还说什么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你就该多给你爸卖卖惨说说好话，不然家里的钱全便宜那后面的了！”女人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成，我帮你问问，你明天再过来一趟。”
江薏立马喜笑颜开，握住她的手：“谢谢婶子，麻烦您了。我叫江薏，您叫我小江就行，您贵姓？”
“我姓赵，”赵婶拍拍她的手，“小江啊，我们厂待遇好，这工作少说也得花这个数，你心里要有个底。”
赵婶伸着巴掌晃了晃。
江薏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我知道，麻烦赵婶了，这钱您拿着。”
赵婶推让：“不用不用。”
“您拿着吧，耽误您时间了。”江薏把钱塞她兜里。
赵婶没再推辞，只叮嘱她明天过来。
这事不出意外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江薏有些兴奋。
“婶子你掉钱啦！”江薏突然大喊了一声。
周围人立马把手伸进兜里。
“有人抢钱啦抓小偷！”有人大声喊。
见人跑过来，江薏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拽一下，没抓到人。
小偷从她旁边跑过去，没几米远就被人制住。
江薏有些意外：“秦同志？”
“江同志，”秦洋面色严肃，“不要直接动手，很危险。”
“额……好的。”江薏有些心虚。
手上没拎着包，也没手机，一时找不到东西砸。
被抢钱的女人气喘吁吁跑过来：“谢谢两位同志！”
秦洋搜出男人手里拽着的钱，递给她：“你看看是这些吗？”
女人数了数：“哎，对，谢谢同志！”
那男人挣扎着想跑，秦洋立刻抓紧了些：“老实点。”
“秦同志，你把他押去公安局吧。”江薏说道。
男人立马喊到：“别别别，妹子，大哥，我知道错了，别把我送公安局！”
江薏没理会他的求饶。
秦洋看向江薏，正要说什么，旁边围观的一个人突然冲江薏喊了一声：“薏薏？”
江薏转头看向那边，惊讶道：“……舅母？”
“你这……没事吧？”
“没事，”江薏问道：“舅母，你怎么在这儿？”
秦洋见江薏和人聊起了天，没再说话，抓着人走了。
周露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江薏，看着旁边女人：“嫂子，这是文晖的表姐，我和她聊一会，你先回去吧。”
女人打量了一下江薏：“你就是宋青书的外甥女是吧？你劝劝你舅母，让她好好相亲……”
“嫂子！”周露不悦地看着她，出声打断。
女人脸色也不快：“怎么了还不能说了？今天那人条件多好，我们废了多大力气找的，你不好好谈！都说了就把文晖放家里别带过去，我们不会饿着他的！人家自己有儿子凭什么养别人的！”
“薏薏，舅母改天再去看你。”周露不想在江薏面前谈论这些，拽着女人就要走。
江薏皱眉，拦了一下：“舅母，你现在住在哪儿？”
周露犹豫了一下，女人立马回答：“在盛安路东平街七号楼！”
江薏冷淡地瞟了她一眼，看向舅母：“舅母，我明天过去看你和文晖。”
“不用，薏薏，我……”
“舅母，”江薏打断她，态度坚定，“我好几年没见过文晖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你是该来看看你舅母和文晖……哎！”见她又要说，周露立刻抓着她走了。
江薏皱眉看着，若有所思。
江薏八岁时，舅舅结婚。和舅母相处了五年，在江薏印象中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舅舅他们被下放时，文晖才一岁大，怕他跟着过去受苦，舅舅舅母办了离婚。
当初听见风声时，江薏被提前送回了江家，江建华怕被牵连，不让江薏过去。几天后，舅母来看过江薏一次。
之后五年多再没见过，江薏之前一时也没想起来还有个舅母。
她撇了撇嘴，若无其事道：“爸，我回来了。”
江建华盯着她，问道：“你相亲怎么样？”
江薏淡淡道：“没成。”
江建华脸色一下更黑了些，正要说什么。
“没成？！为什么？”房间门突然打开，江珊走出来，惊喊一声。
怎么会？江珊有些疑惑，上辈子她相成了啊！而且她还和江薏说了那么多！难道江薏就注定和陆明远在一起吗？
“你这丫头，这还能是为什么，”秦玉梅跟在后面，扯了一下江珊的衣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当然是没看上呗！”
“对，”江薏点头，佯装不悦，“他没看上我。”
江建华冷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薏苦着脸：“没办法，没有工作就只能下乡了。”
“不行！”江建华还没说什么，江珊出声反对。
不行！不能让江薏下乡！一定要把她和陆明远分开！
“爸，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弄个工作吗？你把这个工作给姐姐，我下乡。”
“不行！”这回反对的是秦玉梅。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江珊拽了拽她，小声劝道。
秦玉梅转过身背着她，一脸不乐意。
这死丫头说以后会恢复高考，跟着陆明远下乡更好。她信了。让江薏替她去相亲这事，她完事儿才说她也没办法。现在还要帮江薏去弄工作？
虽然江建华是主任，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一个工作的，上上下下还需要打点不少。
江薏相亲成了也就算了，那个秦洋是个副团长，他们家还能沾点光。给江薏找工作，钱花了还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这事绝对不行！
“行了！都别争了！”江建华站起身，沉着脸看向江珊：“你确定要下乡？以后后悔了我可不会管你！”
江珊坚定道：“爸，我要下乡，不会后悔的！”
“行，”江建华点头，冷冷扫了江薏一眼，“那你们俩一起下乡，还能有个照应。”
说完他没理会几人的反应就出了门，秦玉梅也满意地跟着走了。他们下午要上工。
江薏差点要气笑了。
这亲爹的心是偏到太平洋了！
江薏看见江珊一脸意外的表情，笑了一下，走过去挽着江珊的手：“太好了珊珊，我们可以一起下乡了。听说陆明远也要下乡，说不定我们能分到一块儿呢！”
江珊瞪大了眼睛，推开她：“你想都别想！我不会下乡的！陆明远是我的！”
见江珊气着跑走了，江薏无奈摸了摸鼻子。
这姑娘也太经不起刺激了。
第二天江薏起了个大早。
没有地图导航实在麻烦，江薏凭着记忆，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外公的院子。
大门上贴了封条。
江薏假装行人路过门口，拐进旁边的小巷子。
走到后院围墙，院墙有一米多高，江薏踮起脚勉强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翻进去有点困难。
江薏轻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扒开一个洞，推开挡着的木板。
江薏一岁的时候，外公从乡下抱了只小土狗，这只狗一直养到江薏十一岁，狗洞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江薏看了一下狗洞，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型。
还好原主比较瘦弱。
江薏深吸一口气，身子蹲下来跪趴在地上，脑袋和手臂钻过洞口，手撑着爬了几下，双腿一缩，双脚一蹬。
进来了。
狼狈，实在太狼狈了！沦落到钻狗洞的穿越者大概只有她一个了吧。
江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摇头叹气。
院子里有些乱，石头缝里已经长满了杂草。
江薏在院子角落的竹筐里找到了刨土的铲子。
东西埋在狗窝旁边，江薏拿着铲子刨了几分钟，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着、不到两寸长的木头箱子。
江薏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沓用皮筋整齐扎好的大团结、一个首饰盒和底下压着的一本用油纸包好的书。
大团结用塑料袋装着，江薏拿出来大概数了一下， 100 张，也就是 1000 块钱。
买一个工作完全够了，江薏松了口气。
两层的首饰盒，第一层放着四根金条，第二层是一枚玉佩、一只翡翠扳指和一支金簪。扳指曾经戴在外公的手上。
将匣子拿出来后，最底下压着的是用油纸精心包好的家谱和两张房契。
好几代人的辛勤积累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了。
外公的祖上都是读书人，家里收藏数量最多的便是珍贵的书画古籍。外公当时挑选了一小部分送给他人保存，而大部分大概都被没收查抄了。想来恐怕很难再找回来了。
江薏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把族谱和房契仔细包好放回原处，首饰盒里的东西原封未动。缓缓将箱子重新盖上，用油布包住，放回洞里，铺上土，再用杂草掩盖泥土翻动的痕迹。
接着，她把那一沓钱地塞进里衣兜里。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宽松外衣。
江薏从后窗往房子里看，椅子倒在地上，沙发被划烂了，原本放着花瓶和书籍的架子上空空荡荡。
江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屋子里。
她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又从那个狗洞钻出去。
揣着一笔巨款，江薏心里踏实多了，她朝着附近的一家供销社走去。昨天到黑市里面转了一圈，顺便和人换了点票。
“婶子，吃糖。”江薏抓起一把糖往对方手里塞，笑着说道：“跟您打听个事儿。”
这是她跑的第三家工厂。刚刚去了粮油厂和糕点厂，都没打听到卖工作的。
买的一斤水果糖送的都没多少了。
女人接过糖：“什么事啊？”
江薏：“您这厂里还招工吗？”
招工肯定是不招的。现在特殊时期，工厂也不用追求业绩，加上现在退休了工作还可以“接班”，私下里成了买卖，工厂也不会缺人。
女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你要找工作啊？”
江薏一看有戏，干脆将手里剩下的一小袋糖都给她，压低了声音：“对，您知道有谁卖工作的吗？”
女人接过糖，脸色和善了些：“我们这罐头厂的工作可不便宜。”
江薏苦着脸卖惨：“婶子，不瞒您说，我亲妈不在了，后头的继妹跟我一般大。我爸只给妹妹找工作不管我，我外公家给了点钱，实在不行，我就再跟我爸借点，日后还给他。婶子，您帮我打听打听成吗？”
“哎傻姑娘，跟自己爸还说什么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你就该多给你爸卖卖惨说说好话，不然家里的钱全便宜那后面的了！”女人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成，我帮你问问，你明天再过来一趟。”
江薏立马喜笑颜开，握住她的手：“谢谢婶子，麻烦您了。我叫江薏，您叫我小江就行，您贵姓？”
“我姓赵，”赵婶拍拍她的手，“小江啊，我们厂待遇好，这工作少说也得花这个数，你心里要有个底。”
赵婶伸着巴掌晃了晃。
江薏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我知道，麻烦赵婶了，这钱您拿着。”
赵婶推让：“不用不用。”
“您拿着吧，耽误您时间了。”江薏把钱塞她兜里。
赵婶没再推辞，只叮嘱她明天过来。
这事不出意外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江薏有些兴奋。
“婶子你掉钱啦！”江薏突然大喊了一声。
周围人立马把手伸进兜里。
“有人抢钱啦抓小偷！”有人大声喊。
见人跑过来，江薏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拽一下，没抓到人。
小偷从她旁边跑过去，没几米远就被人制住。
江薏有些意外：“秦同志？”
“江同志，”秦洋面色严肃，“不要直接动手，很危险。”
“额……好的。”江薏有些心虚。
手上没拎着包，也没手机，一时找不到东西砸。
被抢钱的女人气喘吁吁跑过来：“谢谢两位同志！”
秦洋搜出男人手里拽着的钱，递给她：“你看看是这些吗？”
女人数了数：“哎，对，谢谢同志！”
那男人挣扎着想跑，秦洋立刻抓紧了些：“老实点。”
“秦同志，你把他押去公安局吧。”江薏说道。
男人立马喊到：“别别别，妹子，大哥，我知道错了，别把我送公安局！”
江薏没理会他的求饶。
秦洋看向江薏，正要说什么，旁边围观的一个人突然冲江薏喊了一声：“薏薏？”
江薏转头看向那边，惊讶道：“……舅母？”
“你这……没事吧？”
“没事，”江薏问道：“舅母，你怎么在这儿？”
秦洋见江薏和人聊起了天，没再说话，抓着人走了。
周露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江薏，看着旁边女人：“嫂子，这是文晖的表姐，我和她聊一会，你先回去吧。”
女人打量了一下江薏：“你就是宋青书的外甥女是吧？你劝劝你舅母，让她好好相亲……”
“嫂子！”周露不悦地看着她，出声打断。
女人脸色也不快：“怎么了还不能说了？今天那人条件多好，我们废了多大力气找的，你不好好谈！都说了就把文晖放家里别带过去，我们不会饿着他的！人家自己有儿子凭什么养别人的！”
“薏薏，舅母改天再去看你。”周露不想在江薏面前谈论这些，拽着女人就要走。
江薏皱眉，拦了一下：“舅母，你现在住在哪儿？”
周露犹豫了一下，女人立马回答：“在盛安路东平街七号楼！”
江薏冷淡地瞟了她一眼，看向舅母：“舅母，我明天过去看你和文晖。”
“不用，薏薏，我……”
“舅母，”江薏打断她，态度坚定，“我好几年没见过文晖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你是该来看看你舅母和文晖……哎！”见她又要说，周露立刻抓着她走了。
江薏皱眉看着，若有所思。
江薏八岁时，舅舅结婚。和舅母相处了五年，在江薏印象中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舅舅他们被下放时，文晖才一岁大，怕他跟着过去受苦，舅舅舅母办了离婚。
当初听见风声时，江薏被提前送回了江家，江建华怕被牵连，不让江薏过去。几天后，舅母来看过江薏一次。
之后五年多再没见过，江薏之前一时也没想起来还有个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