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序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全场的人都听见。
吴迪夸张地抖了抖胳膊，说：“室内暖气那么足，我怎么起一身鸡皮疙瘩。”
Susan在低头看手机，长长的美甲重重地敲击键盘，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声音。
方予叹了口气，自己只想安静待在角落发呆，并不想每每都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
她被黎一序推到牌桌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面边看几盘，边搜了下简易版教程，她至少大概心里有个数。
大不了丢牌不跟就是了。
黎一序嚼着口香糖，坐在方予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秉持着小心万全的守则，方予接连玩了好几盘，每每开到第一张牌，她感觉势头不对，就果断弃牌。
推筹码的时候，方予犹豫不决时，总会下意识看向他。他总是温和地笑着，让她安心不少。
这样几盘下来，方予还是输了五六个小筹码，但总体还算在她的把控范围内。
新的一轮开始，姚灿灿在发牌，姜超做庄。
他边看牌，边调侃道：“本来想让黎少出点血，给我们发点红包，奈何嫂子持家，帮着黎少省钱。”
方予脸又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看牌。
她的手牌有红桃10和红桃A，方予按照惯例只推了两个筹码。
第一轮大家也都只押两个筹码，一轮跟注后，姚灿灿翻开了三张公共牌。
是两张梅花4和一张红桃K。
在她前置位的吴迪一下兴奋起来，他直接推了十个筹码下去。
方予有些迟疑，翻出来的底牌对她而言并不算好。
她本来只想再多加两个稍微赌一把，吴迪这样冒险，她只能弃牌。
方予刚想丢牌，这时，她先感觉到靠近的呼吸声，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把面前的筹码全推了出去。
“ALLIN（全押）”。黎一序说完，戏谑地看向她。
两人离得过于近了，方予不但能听到说话间的呼吸声，还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他的手掌还搭在方予的手上面，对比起来显得方予的手很小，能够完全的包住。
场面一时沸腾起来，之后几家纷纷都弃牌了。
姜超直呼道：“惹不起，我躲得起。”
吴迪也上头了，他猛地一推筹码，大喊道：“我也跟！”
筹码池里目前已有近百万。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看着这场几年难得一遇，堪称血雨腥风的神仙打架。
有个叫魏小北的明显是新来的，已经惊讶到合不拢嘴，刚拿出手机想拍照，被Susan用力地拍了一下手，迎着Susan警告的眼神，她顿时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告饶似地把手机收起，去揽Susan的手臂。
姚灿灿已经陪姜超玩过好多场德州，但仍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不管不顾all in，还下注那么大的盘。
她看看吴迪，又看看黎一序，最后把目光落到方予身上，又很快收回，垂下眸去。
场上全押，最后两张底牌将被一次性揭开。
方予的手心已经出了好多汗。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四十万就这样押在了赌桌上，也可能是因为那只在自己手背上面的手还没有移开。
第一张，红桃Q。
第二张，红桃J。
吴迪把手上的牌一砸，四张梅花四，已然胜券在握。
方予有些呆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转头看向黎一序，黎一序也在看她，温柔平和。
黎一序眼神示意，方予将牌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摊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同花顺。
吴迪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先是懊恼，后又兴奋地喊道：“我去，牛X。”
场上所有的筹码都归她，这是她家一年的收入，而她只在这里用了五分钟得到。
她看着眼前小山似的筹码，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感叹声和讨论声。房间顶上堂皇富丽的水晶灯直直地照向她，她感到刺眼得不真实。
与平常的波澜不惊不同，黎一序这次一脸骄傲的表情喜形于色。方予看着他，忽然心里又没有了杂念，也只是咧开嘴笑。
这是方予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北京城的另一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一点，他们也很快就散了。
姜超开了一辆很显眼的法拉利，吴迪笑了一下：“今天姜公子那么大排场，该他买单才对。”
姜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众人都各自陆续上了车，吴迪和黎一序一样，都开了一辆黑色的普通奥迪。
姜超见了，心里更是不自在，姚灿灿察言观色，安慰道：“宝宝，你又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想太多了。”
姜超点点头，少见的沉默了下来。
黎一序打了下喇叭，自然地先开走了，之后吴迪也很快跟着走了。
见他们都陆续走了，姜超跟在最后，才启车开走。
回家的路上，方予靠着车窗，时而看向他，更多时间看向窗外，一直没怎么说话。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黎一序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方予犹豫纠结了半天，说道：“这些钱我还给你吧，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拿。”
黎一序听了，忽而笑起来：“你一路都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我以为你不开心。”
方予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当然很开心。只是玩牌的赌注终归是你的钱，我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这样不合适，而且我不希望这样。”
黎一序看方予努力地措辞，挑选看似含糊的词语，尽力表达内心的想法，心里有些触动。
车内寂静了片刻，黎一序小声说了句：“傻。”
方予没听清，凑近挨过来，问道：“什么？”
黎一序看着本来离自己两三米的小兔子又回到了跟前，眼睛亮亮的。
他叹了口气，说：“好。”
方予听见他答应，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兴高采烈的：“下次我请你吃饭吧，我还想去露营。”
黎一序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忍住了顺毛的冲动，点头答应下来。
吴迪夸张地抖了抖胳膊，说：“室内暖气那么足，我怎么起一身鸡皮疙瘩。”
Susan在低头看手机，长长的美甲重重地敲击键盘，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声音。
方予叹了口气，自己只想安静待在角落发呆，并不想每每都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
她被黎一序推到牌桌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面边看几盘，边搜了下简易版教程，她至少大概心里有个数。
大不了丢牌不跟就是了。
黎一序嚼着口香糖，坐在方予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秉持着小心万全的守则，方予接连玩了好几盘，每每开到第一张牌，她感觉势头不对，就果断弃牌。
推筹码的时候，方予犹豫不决时，总会下意识看向他。他总是温和地笑着，让她安心不少。
这样几盘下来，方予还是输了五六个小筹码，但总体还算在她的把控范围内。
新的一轮开始，姚灿灿在发牌，姜超做庄。
他边看牌，边调侃道：“本来想让黎少出点血，给我们发点红包，奈何嫂子持家，帮着黎少省钱。”
方予脸又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看牌。
她的手牌有红桃10和红桃A，方予按照惯例只推了两个筹码。
第一轮大家也都只押两个筹码，一轮跟注后，姚灿灿翻开了三张公共牌。
是两张梅花4和一张红桃K。
在她前置位的吴迪一下兴奋起来，他直接推了十个筹码下去。
方予有些迟疑，翻出来的底牌对她而言并不算好。
她本来只想再多加两个稍微赌一把，吴迪这样冒险，她只能弃牌。
方予刚想丢牌，这时，她先感觉到靠近的呼吸声，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把面前的筹码全推了出去。
“ALLIN（全押）”。黎一序说完，戏谑地看向她。
两人离得过于近了，方予不但能听到说话间的呼吸声，还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他的手掌还搭在方予的手上面，对比起来显得方予的手很小，能够完全的包住。
场面一时沸腾起来，之后几家纷纷都弃牌了。
姜超直呼道：“惹不起，我躲得起。”
吴迪也上头了，他猛地一推筹码，大喊道：“我也跟！”
筹码池里目前已有近百万。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看着这场几年难得一遇，堪称血雨腥风的神仙打架。
有个叫魏小北的明显是新来的，已经惊讶到合不拢嘴，刚拿出手机想拍照，被Susan用力地拍了一下手，迎着Susan警告的眼神，她顿时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告饶似地把手机收起，去揽Susan的手臂。
姚灿灿已经陪姜超玩过好多场德州，但仍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不管不顾all in，还下注那么大的盘。
她看看吴迪，又看看黎一序，最后把目光落到方予身上，又很快收回，垂下眸去。
场上全押，最后两张底牌将被一次性揭开。
方予的手心已经出了好多汗。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四十万就这样押在了赌桌上，也可能是因为那只在自己手背上面的手还没有移开。
第一张，红桃Q。
第二张，红桃J。
吴迪把手上的牌一砸，四张梅花四，已然胜券在握。
方予有些呆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转头看向黎一序，黎一序也在看她，温柔平和。
黎一序眼神示意，方予将牌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摊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同花顺。
吴迪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先是懊恼，后又兴奋地喊道：“我去，牛X。”
场上所有的筹码都归她，这是她家一年的收入，而她只在这里用了五分钟得到。
她看着眼前小山似的筹码，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感叹声和讨论声。房间顶上堂皇富丽的水晶灯直直地照向她，她感到刺眼得不真实。
与平常的波澜不惊不同，黎一序这次一脸骄傲的表情喜形于色。方予看着他，忽然心里又没有了杂念，也只是咧开嘴笑。
这是方予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北京城的另一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一点，他们也很快就散了。
姜超开了一辆很显眼的法拉利，吴迪笑了一下：“今天姜公子那么大排场，该他买单才对。”
姜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众人都各自陆续上了车，吴迪和黎一序一样，都开了一辆黑色的普通奥迪。
姜超见了，心里更是不自在，姚灿灿察言观色，安慰道：“宝宝，你又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想太多了。”
姜超点点头，少见的沉默了下来。
黎一序打了下喇叭，自然地先开走了，之后吴迪也很快跟着走了。
见他们都陆续走了，姜超跟在最后，才启车开走。
回家的路上，方予靠着车窗，时而看向他，更多时间看向窗外，一直没怎么说话。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黎一序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方予犹豫纠结了半天，说道：“这些钱我还给你吧，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拿。”
黎一序听了，忽而笑起来：“你一路都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我以为你不开心。”
方予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当然很开心。只是玩牌的赌注终归是你的钱，我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这样不合适，而且我不希望这样。”
黎一序看方予努力地措辞，挑选看似含糊的词语，尽力表达内心的想法，心里有些触动。
车内寂静了片刻，黎一序小声说了句：“傻。”
方予没听清，凑近挨过来，问道：“什么？”
黎一序看着本来离自己两三米的小兔子又回到了跟前，眼睛亮亮的。
他叹了口气，说：“好。”
方予听见他答应，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兴高采烈的：“下次我请你吃饭吧，我还想去露营。”
黎一序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忍住了顺毛的冲动，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