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杏花纷飞。
关月轩的琉璃盏、瓷金盘也在纷飞，一地狼藉。
“公主让把这丫头发卖了。”一个着青衫的圆脸小丫头拎着一个满手是血，面容痛苦的丫鬟站在门口。
院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一个粉衣丫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柳芽儿姐姐，这墨书……是上个月皇后娘娘刚分派过来的，咱们处置不得呀。”
柳芽儿看看跪坐在地上捧着手哆嗦的墨书。走进里屋。
“公主，外面人说这墨香是上个月皇后娘娘刚派过来的。咱们处置不得。”
美人榻上的女子正擦着手上的血，听到柳芽儿的话，眉眼微抬看向她。
“我处置不得？”
这女子肤色本就偏白，一袭红衣衬的她更是白皙，声音甜软语调却有些妩媚妖娆，娇娇小小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并非甜美，并非热情，甚至有些可怖。细看之下，杏眼中是满满的杀意，纤细的手指上沾染着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这……”
“公主。”门外走进来另一个青衫丫头。柳芽儿见到此人喊了一声初霁。
“公主，墨书发卖不得，我这就带人把她送回皇后的永春宫。”
叫初霁的丫头不似柳芽儿看起来甜美，脸上没肃些。什么表情，看起来冷漠严肃些，说起话来语调平稳，没什么情绪。
这公主放下擦血的手帕，柔若无骨般侧靠在身旁的塌几上：“好啊，那不卖了。”
勾勾手示意柳芽儿将人带回面前。柳芽儿将人从门口提回来。
“公主，奴婢知错了。”那丫鬟瑟瑟发抖，捧着的两只手的手指全部被削掉了第一节指节，血从切断面一直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知错？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跟谁认错？”
“公主，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跟公主认错，跟温承公主认错。奴婢再也不敢去通风报信，奴婢以后唯温承公主马首是瞻。”那丫鬟用手肘撑地，哐哐往地上磕头。
“喜欢磕头啊……”见着一道银光闪过，那丫鬟突然就没了动静，直愣愣的磕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那就去地府磕吧。”
“啊，”柳芽儿一脸担忧，“公主，你要动手让柳芽儿动手嘛，干嘛自己动手。小心让别人发现你有武功……”
初霁推推柳芽儿让她闭上嘴：“公主，我带柳芽儿去处理尸体。”
温承公主拖着下巴颏的手轻轻一挥：“不用处理，放咱们宫门口就好。”
于是不出半个时辰，长公主便风风火火闯进了关月轩。
“温承，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人你也敢直接打死！”
温承在榻上做的是安安稳稳，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呀，是什么风连长公主都惊动了。”
长公主一甩袖子，将那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碎的清脆。
“温承！别给本宫装傻！”
温承看着眼前这人，她本就长得不赖，桃红色的袄裙衬得她很是娇媚。
北越长公主，记楚秋，生来尊贵，总是倨傲的微微昂着头，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
在北越，皇子和公主都可继承皇位，三年前先皇因病去世，传位于其次子记连择，而这位长公主对其弟弟继承皇位颇有不满。
“长公主，墨书是你的人，这事我可真不知道，下人们可都说是皇后月前送来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呢。”温承懒懒的欣赏着自己指甲新染的蔻丹。
“再说了，不过是个丫鬟，死了便死了，长公主的人上个月在苏溪镇上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个镇子的人都苦不堪言……相比之下，打死个犯了错的丫鬟算什么啊。”
记楚秋被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气狠了，作势要打她，却被柳芽儿站在温承身前挡了去。
“温承，最好记住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只不过是东霖送到我北越的质子，捡了便宜公主也挡不住你身份的卑贱，真是小皇叔庇佑你多年，让你真当自己是北越的贵客了！”
“是了，我是个不值钱的质子，可惜了，你最爱的小皇叔……却偏偏庇佑了我这个卑贱的人。”
记楚秋咬着一口银牙，终是没将气憋下，使了十成十的劲儿，打向了护在温承身旁的柳芽儿。
温承眉头微蹙，眼中也染上了些许怒气：“记楚秋，你再在我这儿撒野，我让你北越上下都知道，你那点卑劣的小心思……”
记楚秋身躯微震，她……怎么会知道……
“呵，笑话，本宫有什么小心思，倒是你，一个东霖的人，在北越最好规矩些。哼。”
记楚秋甩着袖子带人离去。一如来时的风风火火。
温承看着柳芽儿红红的左脸：“去抹一些白玉瓶子里的药膏。”
随即屏退左右，朝屏风后面喊：“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一人，见其穿着一件玄色绣云纹宽袖锦袍，右手拿着一个木盒。那张脸生的剑眉星目，五官很是俊俏。一双桃花眼嵌在脸上添了丝风流神韵，可眼神却是冷漠的很。
呵，这北越风光无限的九王爷就是很喜欢“躲猫猫”。
木盒递到温承手里：“你是越发骄纵了。”
骄纵……若是被旁人听到有人说温承公主骄纵，定是眼睛都睁的大大的，温承公主，在宫里可以用声名狼藉形容。
一个他国送来的质子，却打杀成性，残暴至极，奇怪的是，似乎皇上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人出手干预，惹的温承是越发“凶残”。
温承打开盒子，这木盒都是极好的梨花木，想必里面的东西很是贵重。
“这是……蜜蜡琥珀石？”盒子里是个拇指肚大小的黄色石头，看起来又很通透。
“这蜜蜡琥珀石确实算得珍贵，但……没这上好的梨花木盒子贵重吧。我还当这盒子里是盛了什么通天的宝贝呢。”温承将琥珀石随手扔回盒子里。
“盒子是我从府里拿的，这琥珀石是惹你不高兴的人送的。”
惹你不高兴的人。
温承斜眼看了看这男人，记楚秋吵吵嚷嚷时她没听清屏风后什么时候来了人，所以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看起来似乎是听了不少。
“记淮，”温承声音放轻，“不怕你大侄女不高兴？”
记淮眼中冷冽了几分：“元泠，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他很少叫她温承，总是喜欢叫她元泠。
元泠，那是温承的本名，温承二字只是东霖皇帝为了把她风光体面的送到北越而临时给的封号。
“还有，今日那丫鬟，是你用银针刺入颅顶而亡。等那银针被发现，你又作何解释？”
温承紧紧盯着记淮的眼睛：“你几日未来看我，今日来，便是与我说这些的？”
记淮看着她的眼睛，她们东霖的桑川聚集着西岚族人，而温承身上便流着四分之一的西岚族血。
她的眸子细看有些浅，睫毛比常人长些，眯起眼时显得更加媚眼如丝。鼻梁也比寻常女子高些，侧面看少了些妩媚，倒多了丝清冷。
想着她父亲给她起名元泠，总是比着温承更适合她。温承二字代表温和敦厚，肩承重任。她并不适合。
“元泠，你回宫两载，说话做事，总该有些分寸了。”
温承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逐渐冷却，不屑的回头，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呵，这宫里，有人道我残暴，有人道我风尘，有人道我祸水……”
温承突然将手中的空杯掷出，瞬间击中五米外的金丝镂空花瓶，只见瓶子碎的如粉末。
“我又何必拿捏这些虚假的分寸。”
那金丝花瓶乃是去年年底皇上赏的，是东霖进贡的贡品。说是让她时常看看家乡之物，以解思乡之情。
呵，她八岁便来了北越。东霖长什么样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何来思乡之情。
只不过是送来恶心她的罢了。
记淮轻叹口气：“东霖的东境战败，桑川划至北越，你儿时在桑川出生长大，若是有机会，我可带你回桑川看看。”
桑川，江南东部的小城。富庶美丽，城中流水潺潺。元泠的名字便是取自江南泠水。
她想起爹爹憨厚的笑容：【我儿自泠水之畔出生，泠水乃江南三城母亲河，养活一方百姓，寓意好的很呐！这名字便取泠字，希望她以后也能尽力为民分忧！】
为民分忧？爹爹可是未卜先知了，你女儿不仅为民分忧，远来做质子，这是为国分忧啊。
“多谢九爷还记的我出生自江南桑川城。”
“不要跟我阴阳怪气。”记淮递过去一个手帕：“擦擦手上的茶水。”
记淮起身往窗边走去：“你的武功，若是暴露了，我定会废了你的经脉。”
话音未落，人以从窗户翻走不见了踪影。
大白天的，却能躲开皇宫所有守卫的视线来去自如。他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
温承瞧着那消失在屏风后的影子，闷闷不乐，把他递过来的帕子甩着桌上。
柳芽儿和远初霁在门外便听到了里面又有破碎的声音，时刻准备着进来打扫。
虽没见着记淮走，却见窗户又支了起来，定是人已经走了，便敲门进屋。
初霁走到桌边收拾着滴落的茶水，却无意瞟见那帕子上绣的海棠沾了一滴红色。
“公主，你哪里受伤了？”
温承懒懒半躺：“没有啊。”
初霁递给她那手帕：“那这血是王爷的吗？”
温承接过帕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是血腥味。
记淮曾说过，见血花必落。
海棠花……血……
关月轩的琉璃盏、瓷金盘也在纷飞，一地狼藉。
“公主让把这丫头发卖了。”一个着青衫的圆脸小丫头拎着一个满手是血，面容痛苦的丫鬟站在门口。
院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一个粉衣丫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柳芽儿姐姐，这墨书……是上个月皇后娘娘刚分派过来的，咱们处置不得呀。”
柳芽儿看看跪坐在地上捧着手哆嗦的墨书。走进里屋。
“公主，外面人说这墨香是上个月皇后娘娘刚派过来的。咱们处置不得。”
美人榻上的女子正擦着手上的血，听到柳芽儿的话，眉眼微抬看向她。
“我处置不得？”
这女子肤色本就偏白，一袭红衣衬的她更是白皙，声音甜软语调却有些妩媚妖娆，娇娇小小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并非甜美，并非热情，甚至有些可怖。细看之下，杏眼中是满满的杀意，纤细的手指上沾染着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这……”
“公主。”门外走进来另一个青衫丫头。柳芽儿见到此人喊了一声初霁。
“公主，墨书发卖不得，我这就带人把她送回皇后的永春宫。”
叫初霁的丫头不似柳芽儿看起来甜美，脸上没肃些。什么表情，看起来冷漠严肃些，说起话来语调平稳，没什么情绪。
这公主放下擦血的手帕，柔若无骨般侧靠在身旁的塌几上：“好啊，那不卖了。”
勾勾手示意柳芽儿将人带回面前。柳芽儿将人从门口提回来。
“公主，奴婢知错了。”那丫鬟瑟瑟发抖，捧着的两只手的手指全部被削掉了第一节指节，血从切断面一直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知错？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跟谁认错？”
“公主，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跟公主认错，跟温承公主认错。奴婢再也不敢去通风报信，奴婢以后唯温承公主马首是瞻。”那丫鬟用手肘撑地，哐哐往地上磕头。
“喜欢磕头啊……”见着一道银光闪过，那丫鬟突然就没了动静，直愣愣的磕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那就去地府磕吧。”
“啊，”柳芽儿一脸担忧，“公主，你要动手让柳芽儿动手嘛，干嘛自己动手。小心让别人发现你有武功……”
初霁推推柳芽儿让她闭上嘴：“公主，我带柳芽儿去处理尸体。”
温承公主拖着下巴颏的手轻轻一挥：“不用处理，放咱们宫门口就好。”
于是不出半个时辰，长公主便风风火火闯进了关月轩。
“温承，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人你也敢直接打死！”
温承在榻上做的是安安稳稳，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呀，是什么风连长公主都惊动了。”
长公主一甩袖子，将那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碎的清脆。
“温承！别给本宫装傻！”
温承看着眼前这人，她本就长得不赖，桃红色的袄裙衬得她很是娇媚。
北越长公主，记楚秋，生来尊贵，总是倨傲的微微昂着头，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
在北越，皇子和公主都可继承皇位，三年前先皇因病去世，传位于其次子记连择，而这位长公主对其弟弟继承皇位颇有不满。
“长公主，墨书是你的人，这事我可真不知道，下人们可都说是皇后月前送来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呢。”温承懒懒的欣赏着自己指甲新染的蔻丹。
“再说了，不过是个丫鬟，死了便死了，长公主的人上个月在苏溪镇上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个镇子的人都苦不堪言……相比之下，打死个犯了错的丫鬟算什么啊。”
记楚秋被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气狠了，作势要打她，却被柳芽儿站在温承身前挡了去。
“温承，最好记住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只不过是东霖送到我北越的质子，捡了便宜公主也挡不住你身份的卑贱，真是小皇叔庇佑你多年，让你真当自己是北越的贵客了！”
“是了，我是个不值钱的质子，可惜了，你最爱的小皇叔……却偏偏庇佑了我这个卑贱的人。”
记楚秋咬着一口银牙，终是没将气憋下，使了十成十的劲儿，打向了护在温承身旁的柳芽儿。
温承眉头微蹙，眼中也染上了些许怒气：“记楚秋，你再在我这儿撒野，我让你北越上下都知道，你那点卑劣的小心思……”
记楚秋身躯微震，她……怎么会知道……
“呵，笑话，本宫有什么小心思，倒是你，一个东霖的人，在北越最好规矩些。哼。”
记楚秋甩着袖子带人离去。一如来时的风风火火。
温承看着柳芽儿红红的左脸：“去抹一些白玉瓶子里的药膏。”
随即屏退左右，朝屏风后面喊：“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一人，见其穿着一件玄色绣云纹宽袖锦袍，右手拿着一个木盒。那张脸生的剑眉星目，五官很是俊俏。一双桃花眼嵌在脸上添了丝风流神韵，可眼神却是冷漠的很。
呵，这北越风光无限的九王爷就是很喜欢“躲猫猫”。
木盒递到温承手里：“你是越发骄纵了。”
骄纵……若是被旁人听到有人说温承公主骄纵，定是眼睛都睁的大大的，温承公主，在宫里可以用声名狼藉形容。
一个他国送来的质子，却打杀成性，残暴至极，奇怪的是，似乎皇上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人出手干预，惹的温承是越发“凶残”。
温承打开盒子，这木盒都是极好的梨花木，想必里面的东西很是贵重。
“这是……蜜蜡琥珀石？”盒子里是个拇指肚大小的黄色石头，看起来又很通透。
“这蜜蜡琥珀石确实算得珍贵，但……没这上好的梨花木盒子贵重吧。我还当这盒子里是盛了什么通天的宝贝呢。”温承将琥珀石随手扔回盒子里。
“盒子是我从府里拿的，这琥珀石是惹你不高兴的人送的。”
惹你不高兴的人。
温承斜眼看了看这男人，记楚秋吵吵嚷嚷时她没听清屏风后什么时候来了人，所以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看起来似乎是听了不少。
“记淮，”温承声音放轻，“不怕你大侄女不高兴？”
记淮眼中冷冽了几分：“元泠，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他很少叫她温承，总是喜欢叫她元泠。
元泠，那是温承的本名，温承二字只是东霖皇帝为了把她风光体面的送到北越而临时给的封号。
“还有，今日那丫鬟，是你用银针刺入颅顶而亡。等那银针被发现，你又作何解释？”
温承紧紧盯着记淮的眼睛：“你几日未来看我，今日来，便是与我说这些的？”
记淮看着她的眼睛，她们东霖的桑川聚集着西岚族人，而温承身上便流着四分之一的西岚族血。
她的眸子细看有些浅，睫毛比常人长些，眯起眼时显得更加媚眼如丝。鼻梁也比寻常女子高些，侧面看少了些妩媚，倒多了丝清冷。
想着她父亲给她起名元泠，总是比着温承更适合她。温承二字代表温和敦厚，肩承重任。她并不适合。
“元泠，你回宫两载，说话做事，总该有些分寸了。”
温承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逐渐冷却，不屑的回头，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呵，这宫里，有人道我残暴，有人道我风尘，有人道我祸水……”
温承突然将手中的空杯掷出，瞬间击中五米外的金丝镂空花瓶，只见瓶子碎的如粉末。
“我又何必拿捏这些虚假的分寸。”
那金丝花瓶乃是去年年底皇上赏的，是东霖进贡的贡品。说是让她时常看看家乡之物，以解思乡之情。
呵，她八岁便来了北越。东霖长什么样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何来思乡之情。
只不过是送来恶心她的罢了。
记淮轻叹口气：“东霖的东境战败，桑川划至北越，你儿时在桑川出生长大，若是有机会，我可带你回桑川看看。”
桑川，江南东部的小城。富庶美丽，城中流水潺潺。元泠的名字便是取自江南泠水。
她想起爹爹憨厚的笑容：【我儿自泠水之畔出生，泠水乃江南三城母亲河，养活一方百姓，寓意好的很呐！这名字便取泠字，希望她以后也能尽力为民分忧！】
为民分忧？爹爹可是未卜先知了，你女儿不仅为民分忧，远来做质子，这是为国分忧啊。
“多谢九爷还记的我出生自江南桑川城。”
“不要跟我阴阳怪气。”记淮递过去一个手帕：“擦擦手上的茶水。”
记淮起身往窗边走去：“你的武功，若是暴露了，我定会废了你的经脉。”
话音未落，人以从窗户翻走不见了踪影。
大白天的，却能躲开皇宫所有守卫的视线来去自如。他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
温承瞧着那消失在屏风后的影子，闷闷不乐，把他递过来的帕子甩着桌上。
柳芽儿和远初霁在门外便听到了里面又有破碎的声音，时刻准备着进来打扫。
虽没见着记淮走，却见窗户又支了起来，定是人已经走了，便敲门进屋。
初霁走到桌边收拾着滴落的茶水，却无意瞟见那帕子上绣的海棠沾了一滴红色。
“公主，你哪里受伤了？”
温承懒懒半躺：“没有啊。”
初霁递给她那手帕：“那这血是王爷的吗？”
温承接过帕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是血腥味。
记淮曾说过，见血花必落。
海棠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