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春海堂的海棠花借着月色依然开的热烈。
一道血迹喷涌而出，洒在桌上新插的海棠花枝上，衬的那粉色更加娇艳了几分……
……
余妃之死的讯息划破了黎明，宫里人人自危，皇上也很重视这件事。
宫里的妃子不明不白死了，这代表宫城之内并不太平，今儿个是余妃，明儿个很有可能是德妃、贤妃、皇后……甚至皇上！
余妃乃工部侍郎余昇天的长女，平日在宫里不太打眼，自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进了太子府，如今能升至妃位也全凭着皇上顾念昔日之情。
她并非主动搅起风浪的人。按理说应该没得罪到什么人。却被人一剑封喉。怕是死前连个声音都没能发出。
温承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满院子飘落的杏花，另一只手敲击着桌面。
初霁见状没有打扰，这是她家主子的习惯性动作。思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她都喜欢五个指头逐个敲击桌面，如弹琴一般有节奏。
“初霁？”察觉到有人进了门又退出去了。
“是公主。”
“进来吧。”
“公主，”初霁恭敬的行了礼，“皇上已经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起查探余妃的事情。”
刑部和大理寺？有意思了。审理复核的时候督察院再去坐镇，那可是三司会审。可见皇上的重视程度了。
“现下都查了哪儿。”
“大理寺卿一早去春海堂看了现场，刑部侍郎在宫外通缉。”
宫外……看来记淮猜对了，能摸进宫里不被发现，又一剑封喉没让余妃出一点求救的声音。这功夫，大家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些功夫高强的武官、暗卫。
记淮不出手，那便第一时间保全了自身。
“莫辜负这大好春光啊，叫上柳芽儿，咱们也去那春海堂瞧一眼陛下当年亲自种下的海棠树吧。”
“公主，怕是去不了春海堂了，皇后娘娘邀您得空了去趟永春宫。”初霁刚刚进来也是要通报此事，只是看主子在想事情便没敢扰了清净。
皇后？
“可有说何事？”
“来请的人是皇后娘娘贴身的叶萍丫头，脑子伶俐，问她只说皇后约大家商量春祭的事。”
春祭，呵，温承冷冷一笑。她虽不怎么出关月轩的门，但前日皇后约一众妃嫔去商量春祭事宜，她早就知晓。如今又说约她商量春祭，不知道是商量个什么。
她一个战败国临时封的公主，还能做主他北越的全国祭祀大典？
“穿那件粉色，”温承看着窗外的杏花，笑容里带着些残忍：“就那件，绣着海棠花的粉衣。”
初霁找出她要的海棠粉衣伺候她穿上。
温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美的。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美的。小时候虽也算粉雕玉琢，但放在一众可爱的小孩里并不突出，许是被记淮养了多年，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几年间是越长越美，越美越妖。
尤其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似是能如妖魅般夺人心魄。
温承的视线落在衣服上的海棠花，这衣服是记淮差人做的，绣工一绝，海棠花在光线下栩栩如生，似是每一朵都能从衣裙上跳出来，跳上那……余妃的海棠树。
温承看着进屋的柳芽儿，转头问她：“好看吗？”
因着温承平日不喜欢娇嫩的颜色，是以柳芽儿从未见温承穿这件衣服，如今看到眼睛都亮了。
“真好看，公主日后要多穿些粉嫩的颜色。”
温承心情似乎不错，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就说这裙子漂亮，比那染了血的海棠还要娇艳。”
永春宫是皇后的住所，进了院子正中间是主殿飞暖殿。院子里种满了牡丹，那石刻花盆上都是百鸟朝凤，处处彰显着皇后的尊贵。
温承丢下一个冷笑，这后宫谁人不知皇后只是个摆设，权利早就被德妃和贤妃架空了。
百鸟朝凤，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温承大喇喇进入飞暖殿，人未至声先到：“皇后娘娘宣温承至此，有何吩咐啊。”
皇后端坐在主位，穿得一袭蓝锦飞云裙袍，手边放着新添的茶，似乎就是专门在等温承。
“温承来啦。坐。”
其实皇后没说这声“坐”的时候，温承已然坐在了皇后斜右侧，一点没客气的招手要了杯茶水。
“今日天气有些闷，许是要下雨，你一路过来辛苦了。”
“是有些辛苦，皇后娘娘有何事可以快些吩咐，别真下了雨给我淋在这回去路上。”
皇后笑笑，温承的做派整个宫里也早就习惯了。八岁初来北越时曾备受欺凌，她放话给欺负她的人说，她温承本就是个质子，无足轻重，要杀便杀，最好当着东霖使臣的面杀了她。
那时后宫各处的人都知道，这东霖送来的人质虽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却多少有些要死一起死的疯癫。
“温承，本宫是是来跟你商量春祭的事。”
温承押了口茶没有吱声，她人都到了，皇后还说春祭，那她便听听这北越的春祭跟她东霖公主有何干系。
“东霖派了使臣前来，算算时间，大抵会在春祭前两三天到北越。”
温承拿着茶水的手顿了顿。东霖使臣要来北越？她竟半点风声没收到。
“这是需要我配合做些什么？”
皇后冲身旁的叶萍丫头摆摆手，叶萍拿出一卷书册呈给温承。
“温承，这是春祭的相关事宜，我做了一些记录，你看看，与你相关的若是看不懂，差人随时来找我。”
温承随手翻了翻，递给身后的柳芽儿：“是，温承知晓了。”
皇后正要寒暄两句，温承自顾自起身：“皇后若无其他事，温承便告退了。”
皇后只得点点头放她去了。
温承出门前转身看了皇后一眼。
两年前温承再次回宫皇后有接待安排，除此之外她很少跟皇后有接触，对她不甚了解。只知如今的皇后权利凋零分散，被贤妃德妃二人架空已久。
今日细细打量这皇后，只见长得面若银盘，慈眉善目。即使温承如此没有礼貌以下犯上，她也一直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和善的很。
温承大步走出永春宫。
和善？这宫里就不可能有和善的人。真的和善，早被盯着凤位的人撕的渣都不剩。
皇后母家败落，空有一个前太师孙女的名号，父辈却人才凋零无人可依。这皇后面上受人尊敬，实则无权无势。
一个如此无依靠的女人在这凤椅坐了三年。
“公主，东霖来了人，您有什么打算吗？”初霁轻声问道。
“打算？”
东霖来人了，没有东霖的人提前告知她，记淮也未曾提起半句。
“我们不能有打算，我们要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打算。”温承侧头看向初霁：“记住，我们所走的路由他们而不由我们，但我们的命啊，由我们，不由他们。”
“奴婢记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温承仰天轻笑，看着这高耸的城墙，四方的天空，懒洋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公主还要去春海堂看海棠树吗？”
温承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想去欣赏一下那溅了血的海棠花的。
“去御花园吧，春日了，比海棠好看的应数不胜数。”
御花园在花朝十分被翻新过，引进许多北越不常见的花种，如今正是一波春花开放之际。
“公主，池子里有一种名为水仙子的花，据说是年初南昱进贡的，前两日听丫头们说水仙子开的正好。”
柳芽儿带着温承往又春亭走去。那亭子正落在池塘之畔。
“公主，那应该就是水仙子。”
见着池子里一枝绿茎自水中抽出，顶上一朵碗口大的白花开的正盛，远看确有些遗世独立的仙子之姿。
“水仙子……”温承看着这花出神，似在思索着什么。
“柳芽儿，我记得冷宫附近有个池子，里面种着观音莲，待会你去带一支回来。”温承想了想又交代：“掐只叶子就好。”
“好。”
“这水仙子确实美丽，我喜欢的很，也把他掐一支回去。这个要一整枝，带根的。”
“是。”
三人顺着池子往西边走了走，御花园的西边是个梅园，如今初春，那梅园剩下一些还在开放但也没剩多久的灿烂日子，整个梅园略显颓败，也就少有人去。
“你也太放纵她了！”
“放肆。楚秋，你逾矩了。”
未进梅园，在园子门口的走廊处便听到了里面有争吵，开始还压低着声音，后面女声是半点都压不住了。
“小皇叔！”那声音是长公主记楚秋，而这声小皇叔应当喊的是记淮。
“你见着哪个质子当成她这般！莫不说她不是公主，即使是真的东霖公主来了，也只不过是个质子！你现下把她养的无法无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跟她计较作甚。”记淮的声音冷冷淡淡，听着没生气，也没其他什么感情。
“光脚的？她刚来北越之时兴许是个光脚的，自从你把她接到府上好生养着，她现在还算什么光脚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记淮的话里终于带了丝怒意，声音虽依然冷淡，但却压迫感十足。
“我……”温承偷偷侧身，看到二人站在一颗梅树下，那记楚秋的胸口起起伏伏，很明显在平复情绪。
“楚秋怎敢质问皇叔。但还望小皇叔能有分寸，莫让贼人霍乱北越。”
贼人。温承笑了。她说的这贼人便是她这个被困深宫的小女子。
霍乱北越？她记楚秋盯着皇位，背地里给她皇弟使绊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她自己在霍乱北越。笑话。
“笑够了？”
一道血迹喷涌而出，洒在桌上新插的海棠花枝上，衬的那粉色更加娇艳了几分……
……
余妃之死的讯息划破了黎明，宫里人人自危，皇上也很重视这件事。
宫里的妃子不明不白死了，这代表宫城之内并不太平，今儿个是余妃，明儿个很有可能是德妃、贤妃、皇后……甚至皇上！
余妃乃工部侍郎余昇天的长女，平日在宫里不太打眼，自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进了太子府，如今能升至妃位也全凭着皇上顾念昔日之情。
她并非主动搅起风浪的人。按理说应该没得罪到什么人。却被人一剑封喉。怕是死前连个声音都没能发出。
温承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满院子飘落的杏花，另一只手敲击着桌面。
初霁见状没有打扰，这是她家主子的习惯性动作。思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她都喜欢五个指头逐个敲击桌面，如弹琴一般有节奏。
“初霁？”察觉到有人进了门又退出去了。
“是公主。”
“进来吧。”
“公主，”初霁恭敬的行了礼，“皇上已经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起查探余妃的事情。”
刑部和大理寺？有意思了。审理复核的时候督察院再去坐镇，那可是三司会审。可见皇上的重视程度了。
“现下都查了哪儿。”
“大理寺卿一早去春海堂看了现场，刑部侍郎在宫外通缉。”
宫外……看来记淮猜对了，能摸进宫里不被发现，又一剑封喉没让余妃出一点求救的声音。这功夫，大家还是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些功夫高强的武官、暗卫。
记淮不出手，那便第一时间保全了自身。
“莫辜负这大好春光啊，叫上柳芽儿，咱们也去那春海堂瞧一眼陛下当年亲自种下的海棠树吧。”
“公主，怕是去不了春海堂了，皇后娘娘邀您得空了去趟永春宫。”初霁刚刚进来也是要通报此事，只是看主子在想事情便没敢扰了清净。
皇后？
“可有说何事？”
“来请的人是皇后娘娘贴身的叶萍丫头，脑子伶俐，问她只说皇后约大家商量春祭的事。”
春祭，呵，温承冷冷一笑。她虽不怎么出关月轩的门，但前日皇后约一众妃嫔去商量春祭事宜，她早就知晓。如今又说约她商量春祭，不知道是商量个什么。
她一个战败国临时封的公主，还能做主他北越的全国祭祀大典？
“穿那件粉色，”温承看着窗外的杏花，笑容里带着些残忍：“就那件，绣着海棠花的粉衣。”
初霁找出她要的海棠粉衣伺候她穿上。
温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美的。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美的。小时候虽也算粉雕玉琢，但放在一众可爱的小孩里并不突出，许是被记淮养了多年，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几年间是越长越美，越美越妖。
尤其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似是能如妖魅般夺人心魄。
温承的视线落在衣服上的海棠花，这衣服是记淮差人做的，绣工一绝，海棠花在光线下栩栩如生，似是每一朵都能从衣裙上跳出来，跳上那……余妃的海棠树。
温承看着进屋的柳芽儿，转头问她：“好看吗？”
因着温承平日不喜欢娇嫩的颜色，是以柳芽儿从未见温承穿这件衣服，如今看到眼睛都亮了。
“真好看，公主日后要多穿些粉嫩的颜色。”
温承心情似乎不错，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就说这裙子漂亮，比那染了血的海棠还要娇艳。”
永春宫是皇后的住所，进了院子正中间是主殿飞暖殿。院子里种满了牡丹，那石刻花盆上都是百鸟朝凤，处处彰显着皇后的尊贵。
温承丢下一个冷笑，这后宫谁人不知皇后只是个摆设，权利早就被德妃和贤妃架空了。
百鸟朝凤，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温承大喇喇进入飞暖殿，人未至声先到：“皇后娘娘宣温承至此，有何吩咐啊。”
皇后端坐在主位，穿得一袭蓝锦飞云裙袍，手边放着新添的茶，似乎就是专门在等温承。
“温承来啦。坐。”
其实皇后没说这声“坐”的时候，温承已然坐在了皇后斜右侧，一点没客气的招手要了杯茶水。
“今日天气有些闷，许是要下雨，你一路过来辛苦了。”
“是有些辛苦，皇后娘娘有何事可以快些吩咐，别真下了雨给我淋在这回去路上。”
皇后笑笑，温承的做派整个宫里也早就习惯了。八岁初来北越时曾备受欺凌，她放话给欺负她的人说，她温承本就是个质子，无足轻重，要杀便杀，最好当着东霖使臣的面杀了她。
那时后宫各处的人都知道，这东霖送来的人质虽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却多少有些要死一起死的疯癫。
“温承，本宫是是来跟你商量春祭的事。”
温承押了口茶没有吱声，她人都到了，皇后还说春祭，那她便听听这北越的春祭跟她东霖公主有何干系。
“东霖派了使臣前来，算算时间，大抵会在春祭前两三天到北越。”
温承拿着茶水的手顿了顿。东霖使臣要来北越？她竟半点风声没收到。
“这是需要我配合做些什么？”
皇后冲身旁的叶萍丫头摆摆手，叶萍拿出一卷书册呈给温承。
“温承，这是春祭的相关事宜，我做了一些记录，你看看，与你相关的若是看不懂，差人随时来找我。”
温承随手翻了翻，递给身后的柳芽儿：“是，温承知晓了。”
皇后正要寒暄两句，温承自顾自起身：“皇后若无其他事，温承便告退了。”
皇后只得点点头放她去了。
温承出门前转身看了皇后一眼。
两年前温承再次回宫皇后有接待安排，除此之外她很少跟皇后有接触，对她不甚了解。只知如今的皇后权利凋零分散，被贤妃德妃二人架空已久。
今日细细打量这皇后，只见长得面若银盘，慈眉善目。即使温承如此没有礼貌以下犯上，她也一直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和善的很。
温承大步走出永春宫。
和善？这宫里就不可能有和善的人。真的和善，早被盯着凤位的人撕的渣都不剩。
皇后母家败落，空有一个前太师孙女的名号，父辈却人才凋零无人可依。这皇后面上受人尊敬，实则无权无势。
一个如此无依靠的女人在这凤椅坐了三年。
“公主，东霖来了人，您有什么打算吗？”初霁轻声问道。
“打算？”
东霖来人了，没有东霖的人提前告知她，记淮也未曾提起半句。
“我们不能有打算，我们要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打算。”温承侧头看向初霁：“记住，我们所走的路由他们而不由我们，但我们的命啊，由我们，不由他们。”
“奴婢记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温承仰天轻笑，看着这高耸的城墙，四方的天空，懒洋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公主还要去春海堂看海棠树吗？”
温承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想去欣赏一下那溅了血的海棠花的。
“去御花园吧，春日了，比海棠好看的应数不胜数。”
御花园在花朝十分被翻新过，引进许多北越不常见的花种，如今正是一波春花开放之际。
“公主，池子里有一种名为水仙子的花，据说是年初南昱进贡的，前两日听丫头们说水仙子开的正好。”
柳芽儿带着温承往又春亭走去。那亭子正落在池塘之畔。
“公主，那应该就是水仙子。”
见着池子里一枝绿茎自水中抽出，顶上一朵碗口大的白花开的正盛，远看确有些遗世独立的仙子之姿。
“水仙子……”温承看着这花出神，似在思索着什么。
“柳芽儿，我记得冷宫附近有个池子，里面种着观音莲，待会你去带一支回来。”温承想了想又交代：“掐只叶子就好。”
“好。”
“这水仙子确实美丽，我喜欢的很，也把他掐一支回去。这个要一整枝，带根的。”
“是。”
三人顺着池子往西边走了走，御花园的西边是个梅园，如今初春，那梅园剩下一些还在开放但也没剩多久的灿烂日子，整个梅园略显颓败，也就少有人去。
“你也太放纵她了！”
“放肆。楚秋，你逾矩了。”
未进梅园，在园子门口的走廊处便听到了里面有争吵，开始还压低着声音，后面女声是半点都压不住了。
“小皇叔！”那声音是长公主记楚秋，而这声小皇叔应当喊的是记淮。
“你见着哪个质子当成她这般！莫不说她不是公主，即使是真的东霖公主来了，也只不过是个质子！你现下把她养的无法无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跟她计较作甚。”记淮的声音冷冷淡淡，听着没生气，也没其他什么感情。
“光脚的？她刚来北越之时兴许是个光脚的，自从你把她接到府上好生养着，她现在还算什么光脚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记淮的话里终于带了丝怒意，声音虽依然冷淡，但却压迫感十足。
“我……”温承偷偷侧身，看到二人站在一颗梅树下，那记楚秋的胸口起起伏伏，很明显在平复情绪。
“楚秋怎敢质问皇叔。但还望小皇叔能有分寸，莫让贼人霍乱北越。”
贼人。温承笑了。她说的这贼人便是她这个被困深宫的小女子。
霍乱北越？她记楚秋盯着皇位，背地里给她皇弟使绊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她自己在霍乱北越。笑话。
“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