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有佳人兮
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决定陪她去找药引，本来我从韩彬那里拿到那份藏宝图时，是想尽快赶回汴京揭晓宝藏的下落的。
可我一看到她为玲珑醉心的解药犯愁叹气的样子，我就会不经意的想到她之前心中焦急害怕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淡定无事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对我们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了呢？
记得当初舒大人带她刚来太傅府的时候，她身着一袭素净整洁的青色裙子，不似莲花那般高洁，却如那碧玉般沉静。
身上没有高傲的名门闺秀的盛气凌人，也没有清秀的小家碧玉的小家子气，她有的只是一种淡然，虽然这种淡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却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丝丝好感。
她静静的立在舒大人身旁，不喜不悲，好似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听舒大人跟世叔说她是宫中的宫女，因犯错被杖责赶出宫的，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正好下朝回府的舒大人救下。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舒大人此次来除了是请世叔收留她，还带来了皇上让世叔前往云南给皇上之弟齐王送剑的旨意，莫非这女子是皇上派来监视我们的，还是皇上听信了何人的挑拨之语，想要对世叔下手？
我再一次看向她，她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不善的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随即面色一僵，有些僵硬的对我点了点头，我十分嘲讽的一笑，刚开始对她的好感瞬时烟消云散。
呵，也不过如此嘛。
后来她在我们府里住了下来，不过那也是一个时时刻刻被忽略的存在，不是我们要忽略她，是她太容易被忽略了，如果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几乎不会主动开口说什么。
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不能掉以轻心，会咬人的狗不叫，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就在她跟我们一起去到拜剑山庄给齐王送剑之时，有人遇害了，是被我们送来的那把天煞古剑一箭穿心而死。
而在众人全都在猜测着凶手是谁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震惊却夹杂着古怪的神情，这让我感到很疑惑。
她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竟然是有些害怕和不忍的，这个反应正常的几乎超出了我的想象，再看其他人的反应，平时养尊处优从来没见过这等血腥惨烈场面的齐王与她的反应如出一辙，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既然她看到尸体的反应如常人一般，那之后的震惊与古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了试探她，在散步的时候我提出与她下棋，棋品如人品，下棋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与性格，可是我发现……我看不出她的人品与性格是怎样的……
（截段视频……呸，小场景你们感受下……）
“慕姑娘，你输了。”我有些无语，就你这棋艺……我严重怀疑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无情公子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你还想再来一盘呢？可是我却不想再跟你下了。我正要开口拒绝，她却突然问了一句令我再也不想搭理她的话。
“等等……嗯……刚才我俩下的是围棋还是象棋？”
我：“……”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难怪刚才我走哪你跟哪，还一直围着我的黑子团团转，怎么？在你的理解中围棋就是像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对方的棋子转来转去？
还有……你家象棋是用黑白子下的啊？你分得清哪是帅哪是将哪是车哪是马吗？我看你也就认识楚河汉界这四个字了吧。
“再来一盘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动作利落的收拾完了残局。
也许是这几日的多次接触，使得她渐渐的胆大起来了，行事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有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便会抬头偷偷看我，我也不知她那意思是让我给点提示还是因为自己快要输了而感到心虚。
跟毫无经验的她下棋，我只觉索然无味，就像是本来想要出手将对方置于死地，可是所有的战术策略所有的攻击防守都只打在了棉花上，再然后全都回弹给了自己。
既无奈又无语。
算了，我心想，来日方长，如果她真是某些人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只要她还呆在我们身边，凭我们时时刻刻的防备与试探，就不怕她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束手就擒的那一天。
现下最应该解决的是这起在拜剑山庄众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凶杀案不是吗？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蓝天帮的蓝若飞会大言不惭的说世叔是凶手，呵，真是异想天开。
“世叔，你不将你跟贺鹰发生口角的事情解释清楚，就会被人误认为凶手。”
那群愚蠢的人啊，听风就是雨，这世上捕风捉影的事情那么多，你们都要来凑凑热闹吗？不过世叔对这件事吞吞吐吐倒是令我意外了。
不过令我更加意外的是……她竟然帮世叔说好话，她神情严肃认真，义正言辞的把案情分析得条理清晰，说的句句在理。直把之前说世叔是杀人凶手的闲杂人等说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最终世叔还是在我俩的据理力争下没有被关进囚室，看着她低头巧笑嫣然的模样，我想着假如她不是哪些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卧底，有这么一个搭档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可惜啊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阴沟里翻船呢？
因为第二次案发之时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被暂时关了起来，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此情此景不是更能彰显她的能耐吗？
只是她毕竟是世叔带来的，而齐王与齐王妃又对世叔不大友好，怕就怕他们两人会借题发挥，到那时情况就真的不妙了。
于是我费尽心思找到了证据只为证明凶手不是她，可谁知在最后关头韦惊涛这个凶手却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还好我和铁手及时赶到。
假如当时我慢了半拍，没人救她，是否就可以激发出她内心对生存的渴望，从而让她露出马脚呢？
又或者当时她掉下悬崖而死，这样我也就不用费尽心机的猜测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别人放在我们身边的毒瘤了。
可是……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救她，看着她在死亡边缘挣扎，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双腿为何不能行走，如果我双腿没有残疾，或许这个时候我早已将她从悬崖下拉了上来，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上方韦惊涛在狞笑着，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明明她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却还要硬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嘱咐我：“抓紧我，不要放手。”
韦惊涛十分得意的说：“慕卿苏慕姑娘，只要你把无情公子这个累赘扔下悬崖，我就拉你上来并且给你玲珑醉心的解药怎么样？”
慕卿苏？我一愣，我才发现从开始到现在我只知道她姓慕，却不知原来她的全名叫慕卿苏，卿乃佳人，婉如紫苏，倒是很美好的一个名字呢。
只是听到韦惊涛这样说我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复杂，我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而且就如今情况来看，对于她来说我确实就是一个累赘，她只要松开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她就能得到在这个世上活下来的机会。
虽然韦惊涛说的话不一定会作数，但是还有铁手在呢，那个呆头呆脑的却一腔正义的捕快，他一定会救下她的。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如仙境一般呢，只是不知掉下去后还能不能留着这条小命。
我自嘲的笑笑，在生死面前这世上多的是能抛下一切的人，像我这种萍水之交的就更不用说了吧，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呢。
只是令我惊讶的是过了半晌她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韦惊涛所说的她既没有反驳亦没有同意，只是不言不语的扮演着哑巴的角色。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上，我抬头，却看到她惨白着脸皱紧了眉头，抓着锁链的右手掌心已经被磨出了血，那天莲花池边对我说“无情公子，你再让我一子可好”灿若芙蕖的她如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我原本以为那温热的液体是她的眼泪，却不想原来是韦惊涛给她下的毒发作了，她咬破自己的唇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唇上一片嫣红，我看着她滴落在我手上艳如朱砂的鲜血，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她的血呢。
只要她的意识与视线一变得模糊，她就用力的握一下我的手，我知道这是她不想昏过去而采取的办法，只是……这办法也只能维持一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的雨点一颗颗砸在了我的手上，衣服上，甚至……有的还砸进了我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她执意不肯放手，哪怕是她抓着我的手已经脱臼，哪怕是毒发之时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还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一字一顿的对韦惊涛说：“你休想！”我不会放开他的。
我知道还有这么一句。
最终我们俩双双掉落了悬崖，我照着不久前刚刚找好的路线，运用轻功揽着她一路到了崖底的平安地带。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韦惊涛，如果不是他磨磨唧唧，或许在慕卿苏抓着我不让我掉下去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观察悬崖边的情况。
只是我发现她中的毒好像甚是严重，我多年疾病缠身，早已是一个药罐，若要论这其中的心得收获，那便是我久病成医，一些疑难杂症与解毒方法还是略知一二的。
可是最后我发现，她这毒只能用内力暂时压制住，至于解药，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
只是我从小双腿残疾，又患有喘鸣，体质孱弱，以至于无法修习内力，这么多年世叔为我寻遍珍草名方，用药将养了这么多年，也只能让我习得不怎么深厚的内力。
若是用内力帮她压制体内的毒，我的身体没了内力的保护，恐怕我的喘鸣会提前发作，还未入冬之时便会手脚冰凉，胸闷气短了。
是的，我纠结了，我在救不救她这件事上徘徊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救她。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但她到底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还在生死危急的关头救了我一命。
我无情自小熟读圣贤之书，不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个道理我不仅懂，而且我还会身体力行的做到。
我将我微薄的一点内力尽数输入她体内，慢慢的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不仅有了血色，就连昏迷前绞的紧紧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全是释然后的轻松。
这下我们俩谁也不欠谁了。
可我一看到她为玲珑醉心的解药犯愁叹气的样子，我就会不经意的想到她之前心中焦急害怕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淡定无事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对我们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了呢？
记得当初舒大人带她刚来太傅府的时候，她身着一袭素净整洁的青色裙子，不似莲花那般高洁，却如那碧玉般沉静。
身上没有高傲的名门闺秀的盛气凌人，也没有清秀的小家碧玉的小家子气，她有的只是一种淡然，虽然这种淡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却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丝丝好感。
她静静的立在舒大人身旁，不喜不悲，好似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听舒大人跟世叔说她是宫中的宫女，因犯错被杖责赶出宫的，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正好下朝回府的舒大人救下。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舒大人此次来除了是请世叔收留她，还带来了皇上让世叔前往云南给皇上之弟齐王送剑的旨意，莫非这女子是皇上派来监视我们的，还是皇上听信了何人的挑拨之语，想要对世叔下手？
我再一次看向她，她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不善的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随即面色一僵，有些僵硬的对我点了点头，我十分嘲讽的一笑，刚开始对她的好感瞬时烟消云散。
呵，也不过如此嘛。
后来她在我们府里住了下来，不过那也是一个时时刻刻被忽略的存在，不是我们要忽略她，是她太容易被忽略了，如果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几乎不会主动开口说什么。
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不能掉以轻心，会咬人的狗不叫，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就在她跟我们一起去到拜剑山庄给齐王送剑之时，有人遇害了，是被我们送来的那把天煞古剑一箭穿心而死。
而在众人全都在猜测着凶手是谁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震惊却夹杂着古怪的神情，这让我感到很疑惑。
她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竟然是有些害怕和不忍的，这个反应正常的几乎超出了我的想象，再看其他人的反应，平时养尊处优从来没见过这等血腥惨烈场面的齐王与她的反应如出一辙，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既然她看到尸体的反应如常人一般，那之后的震惊与古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了试探她，在散步的时候我提出与她下棋，棋品如人品，下棋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与性格，可是我发现……我看不出她的人品与性格是怎样的……
（截段视频……呸，小场景你们感受下……）
“慕姑娘，你输了。”我有些无语，就你这棋艺……我严重怀疑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无情公子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你还想再来一盘呢？可是我却不想再跟你下了。我正要开口拒绝，她却突然问了一句令我再也不想搭理她的话。
“等等……嗯……刚才我俩下的是围棋还是象棋？”
我：“……”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难怪刚才我走哪你跟哪，还一直围着我的黑子团团转，怎么？在你的理解中围棋就是像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对方的棋子转来转去？
还有……你家象棋是用黑白子下的啊？你分得清哪是帅哪是将哪是车哪是马吗？我看你也就认识楚河汉界这四个字了吧。
“再来一盘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动作利落的收拾完了残局。
也许是这几日的多次接触，使得她渐渐的胆大起来了，行事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有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便会抬头偷偷看我，我也不知她那意思是让我给点提示还是因为自己快要输了而感到心虚。
跟毫无经验的她下棋，我只觉索然无味，就像是本来想要出手将对方置于死地，可是所有的战术策略所有的攻击防守都只打在了棉花上，再然后全都回弹给了自己。
既无奈又无语。
算了，我心想，来日方长，如果她真是某些人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只要她还呆在我们身边，凭我们时时刻刻的防备与试探，就不怕她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束手就擒的那一天。
现下最应该解决的是这起在拜剑山庄众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凶杀案不是吗？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蓝天帮的蓝若飞会大言不惭的说世叔是凶手，呵，真是异想天开。
“世叔，你不将你跟贺鹰发生口角的事情解释清楚，就会被人误认为凶手。”
那群愚蠢的人啊，听风就是雨，这世上捕风捉影的事情那么多，你们都要来凑凑热闹吗？不过世叔对这件事吞吞吐吐倒是令我意外了。
不过令我更加意外的是……她竟然帮世叔说好话，她神情严肃认真，义正言辞的把案情分析得条理清晰，说的句句在理。直把之前说世叔是杀人凶手的闲杂人等说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最终世叔还是在我俩的据理力争下没有被关进囚室，看着她低头巧笑嫣然的模样，我想着假如她不是哪些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卧底，有这么一个搭档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可惜啊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阴沟里翻船呢？
因为第二次案发之时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被暂时关了起来，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此情此景不是更能彰显她的能耐吗？
只是她毕竟是世叔带来的，而齐王与齐王妃又对世叔不大友好，怕就怕他们两人会借题发挥，到那时情况就真的不妙了。
于是我费尽心思找到了证据只为证明凶手不是她，可谁知在最后关头韦惊涛这个凶手却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还好我和铁手及时赶到。
假如当时我慢了半拍，没人救她，是否就可以激发出她内心对生存的渴望，从而让她露出马脚呢？
又或者当时她掉下悬崖而死，这样我也就不用费尽心机的猜测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别人放在我们身边的毒瘤了。
可是……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救她，看着她在死亡边缘挣扎，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双腿为何不能行走，如果我双腿没有残疾，或许这个时候我早已将她从悬崖下拉了上来，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上方韦惊涛在狞笑着，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明明她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却还要硬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嘱咐我：“抓紧我，不要放手。”
韦惊涛十分得意的说：“慕卿苏慕姑娘，只要你把无情公子这个累赘扔下悬崖，我就拉你上来并且给你玲珑醉心的解药怎么样？”
慕卿苏？我一愣，我才发现从开始到现在我只知道她姓慕，却不知原来她的全名叫慕卿苏，卿乃佳人，婉如紫苏，倒是很美好的一个名字呢。
只是听到韦惊涛这样说我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复杂，我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而且就如今情况来看，对于她来说我确实就是一个累赘，她只要松开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她就能得到在这个世上活下来的机会。
虽然韦惊涛说的话不一定会作数，但是还有铁手在呢，那个呆头呆脑的却一腔正义的捕快，他一定会救下她的。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如仙境一般呢，只是不知掉下去后还能不能留着这条小命。
我自嘲的笑笑，在生死面前这世上多的是能抛下一切的人，像我这种萍水之交的就更不用说了吧，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呢。
只是令我惊讶的是过了半晌她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韦惊涛所说的她既没有反驳亦没有同意，只是不言不语的扮演着哑巴的角色。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上，我抬头，却看到她惨白着脸皱紧了眉头，抓着锁链的右手掌心已经被磨出了血，那天莲花池边对我说“无情公子，你再让我一子可好”灿若芙蕖的她如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我原本以为那温热的液体是她的眼泪，却不想原来是韦惊涛给她下的毒发作了，她咬破自己的唇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唇上一片嫣红，我看着她滴落在我手上艳如朱砂的鲜血，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她的血呢。
只要她的意识与视线一变得模糊，她就用力的握一下我的手，我知道这是她不想昏过去而采取的办法，只是……这办法也只能维持一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的雨点一颗颗砸在了我的手上，衣服上，甚至……有的还砸进了我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她执意不肯放手，哪怕是她抓着我的手已经脱臼，哪怕是毒发之时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还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一字一顿的对韦惊涛说：“你休想！”我不会放开他的。
我知道还有这么一句。
最终我们俩双双掉落了悬崖，我照着不久前刚刚找好的路线，运用轻功揽着她一路到了崖底的平安地带。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韦惊涛，如果不是他磨磨唧唧，或许在慕卿苏抓着我不让我掉下去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观察悬崖边的情况。
只是我发现她中的毒好像甚是严重，我多年疾病缠身，早已是一个药罐，若要论这其中的心得收获，那便是我久病成医，一些疑难杂症与解毒方法还是略知一二的。
可是最后我发现，她这毒只能用内力暂时压制住，至于解药，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
只是我从小双腿残疾，又患有喘鸣，体质孱弱，以至于无法修习内力，这么多年世叔为我寻遍珍草名方，用药将养了这么多年，也只能让我习得不怎么深厚的内力。
若是用内力帮她压制体内的毒，我的身体没了内力的保护，恐怕我的喘鸣会提前发作，还未入冬之时便会手脚冰凉，胸闷气短了。
是的，我纠结了，我在救不救她这件事上徘徊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救她。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但她到底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还在生死危急的关头救了我一命。
我无情自小熟读圣贤之书，不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个道理我不仅懂，而且我还会身体力行的做到。
我将我微薄的一点内力尽数输入她体内，慢慢的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不仅有了血色，就连昏迷前绞的紧紧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全是释然后的轻松。
这下我们俩谁也不欠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