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了人界，自然是要入乡随俗
“为什么？”离岁不解，“是有人威胁于她们？”
女子凄凄道：“进了这门，只要接客了，便不会有男子再愿意娶她们，她们的母家也不会再接纳她们。身为女子，在这九州城中独自一人是没有活法的，是以不需要他人威胁，她们也不会再离开了。所以娘子，你今日是救了我的命呀，娘子大恩大德，民女真不知如何报答。”最后一句话已然又混杂着清晰的磕头声。
离岁更是不解了，灵族结伴修行最讲究一个自愿，若是有精灵被掳走伤害，一旦发现，不光是其家族，整个灵族都会帮她脱离险境，将伤害他的精灵打回原形赶出灵界，永世不得再化形，是以灵族鲜少有伤害女灵之事。怎的人族居然反过来伤害她们？
离岁想不明白，但也遵守人族规矩，遂给了老鸨银钱，与玄珩带着那受伤女子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待那女子清洗干净，离岁帮她上好药，又给了她十两银子，便让她回家去罢。
·
玄珩坐在房中，闭眼再次尝试运用灵力修炼。过去两个月，他被困在山洞中时，尝试了无数次，可惜体内丝毫寻不到灵力的痕迹，便也无法修炼恢复，是以竟然无法解开区区缚灵术，只得任由野狼咬坏自己的衣衫。
而此刻，他体内有了那不足一层的灵力，就好像线团有了团芯，虽然微小，确是有了根基，便可以一层一层叠加，玄珩感受到灵力果然在恢复。
“小魔卫，快开开门。”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那个小花灵的喊声。玄珩睁开眼，走去开了门。
“小魔卫，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一逛吧。”离岁一脸开心道，“听说人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衣服，你不能再穿魔界的衣服了，太扎眼；我也要买几身大户人家的衣服，定是比我现在穿的漂亮许多。”
玄珩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小花灵现在是在叫自己去干嘛？他堂堂魔界二少主，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是由下人送至宫中？再说他对吃和玩也不感兴趣。还有买衣服，那不是女子才干的事么？
“你盯着我干嘛？哎呀，快走吧，呆在客栈里有什么好玩的。”不等玄珩拒绝，离岁已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出了房门。
玄珩心道：也罢，且去看看这人界的市集，不进那服饰店便是。
这人界的市集果真热闹，有卖各种吃食的，有卖各样饰品玩物的，每走过一处，便会听到不同的吆喝声。
玄珩看着这小花灵一副新奇的样子，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片刻，将摊位上的物什瞧个仔细，不一会儿，便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头上插满了头饰，胳膊上也挂满了饰物。
看她走路已然吃力，玄珩便跟至她身旁道：“够了。”
离岁被眼前摊位上的物件儿吸引了注意力，是以听到玄珩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将手中包裹盒子一股脑推到他身上：“小魔卫，你帮我拿一下，我拿不动了。”
“娘子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体贴的……”摊主习惯性地谄笑夸赞，却在抬头看到眼前男子的黑脸时闭了嘴。
玄珩盯着这小花灵的侧脸，见她嘴角翘得甚高，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再瞥向摊桌，不过是一些常见的香囊罢了，这小花灵果然没见识。
他感到有人拉起了自己的右手，随即一堆包裹盒子便出现在自己的右手上。
摊主看着面前这女子一气呵成地将自己手中的物什转移到那男子手中，视线顺着往上发现男子的脸比刚才更黑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收起摊子赶快跑走。这对公子女娘皆美得不可方物，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离岁终于腾出手来，拿起香囊挨个嗅一嗅，好似没有找到喜欢的味道：“小哥，可有莲花香味的？”
摊主谄笑推销道：“这位娘子，莲花香味的少见，你闻闻这茉莉呀桂花呀，都好闻的。”
离岁翘得甚高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垂眼有些失望道：“我还是想要莲花香味的。”
玄珩看着小花灵转身向前走去的背影，心中不解，她既想闻莲花香味，闻一下自己的真身不就行了么。
·
不知那小花灵又看见了什么，一转眼又蹦蹦跳跳地进了一家商铺。玄珩抬眼看向牌匾——九州成衣店，能起这个名字，想是这九州城内最大最好的成衣店了。玄珩行至店门前，只见离岁正在门内等他。
见他没有要进店的意思，离岁催促道：“快进来呀，里面有好多漂亮的衣服。”
见他还是不动，离岁又出门去拽着他的胳膊拉，双手撑他的后背推，他却纹丝不动，离岁才知，若不是他自愿，自己这小身板是撼动不了这大块头分毫的。
这时，一装束讲究的公子从两人身边经过，好奇地忘了两人一眼，此时离岁正双手撑着玄珩笔直的背，脚蹬地面使着蛮力向前推着，大有老牛顶车的架势。这公子并未多停留，留下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便进了成衣店。
离岁手中阻挡突然消失，重心不稳，向前摔去，多亏她身手敏捷，左晃右晃，才堪堪站稳脚步，不至摔个大马趴。
离岁站稳后追上玄珩生气道：“你干嘛突然走开！”
玄珩：“不是你让我进来的？”
离岁：“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进来？”
玄珩：“买衣服是女子干的事。”
离岁：“那你怎么现在又进来了？”
玄珩：“我看有人界男子进来。”
离岁：“……行，你还挺入乡随俗。”
这时，一位穿着浅粉色丝质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招呼道：“公子姑娘里边看看，现下有不少新款呢。”
她若有似无地瞟了两人一眼，又补充道：“还有好几款情侣服饰，一看就是为二位量身定做的。”说着便领着两人往里走。
离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怎知他是我的心上人？”
店主的目光又在两人脸上游走一番：“二位郎才女貌，公子又帮你提着全部物什，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玄珩：“人界男子帮女子提物常见？”想在魔界，他有多少侍卫仆从，除了武器，他不需要拿任何物什；即便是普通魔卫，也多辗转于练兵场，其生活物件儿也多是妻母搬弄。
离岁看着店主完全没听懂的眼神，小声补充道：“他是说九州城男子。他这人不爱说话，表述能力有些问题。”
店主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是自然，这九州城中，男子当以照顾女子为礼。”
离岁用手肘怼怼玄珩的胳膊，嫣然一笑：“小魔卫，我们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
玄珩不理她，自顾自地向里走去，入乡随俗，他确是应该换上一身人族的衣服。
店主笑嘻嘻地跟上，介绍道：“这部分都是情侣服饰，二位慢慢挑。”
玄珩环视一圈，毫无疑问地锁定了一身纯黑色带暗花的衣衫，抬手指着衣衫，正要叫店主包起来，离岁按下他的手，小声道：“小魔卫，你在魔界应该只能穿黑色衣衫吧，现在我们在人界，魔界管不到你了，你可以随便穿其他颜色。”
“店主，麻烦把这几套给我们试试。”离岁指着面前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对店主说道。
试完第一套，店主惊呼：“公子穿这红色真是太耀眼了，红色真是太适合你了。”
离岁：“太耀眼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二套，店主：“公子穿这黄色真是威严。”
离岁：“太威严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三套，店主：“公子穿这浅蓝色真是清爽。”
离岁：“太清爽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四套，店主噤声了：“……”
离岁：“不适合你。”
试完第五套，店主已经不看他们了。
离岁：“这套深紫色镶金线看着就很邪气，还和你的眼睛顺色，好看。”
玄珩对穿着并不在意，只要是人族衣服就行，看着离岁如此认真，所以也就由着她挑了。
离岁叫道：“店主，男款要深紫色这一身，女款把这五套都包起来。”
店主一听，本来不耐烦的脸上又推起了浮夸的笑容，连连道好，一边让伙计打包一边把二位往更深处领：“二位客官，里边还有些好货呢，且来瞧瞧。”离岁一听，两眼放光，拉着玄珩便跟着店主往里走。
走到最深处的房间，店主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肚兜。
店主笑嘻嘻地走进去介绍道：“娘子，我们这里的肚兜那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你看这款，蚕丝做的，哎哟那叫一个滑溜溜；这款采用了熏香的工艺，香气幽微持久；还有这款，你看这个颜色，多么娇艳，一般店家根本染不出来；还有最厉害的这一款，紧身情趣款，娘子你身材这么好，要是穿上这一款呀，那还不得把你相公迷得三天不出门啊呵呵。”
说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向门口的郎君，却不料对上一张阴郁的脸，似是隐忍了怒气，便干笑两声不敢再开口。
离岁确是看着每一件都觉得好看，摸摸这件，瞧瞧那件，最后提着两件不同款式的肚兜转过身，对着门外的玄珩道：“小魔卫，你觉得哪件好看？”
女子凄凄道：“进了这门，只要接客了，便不会有男子再愿意娶她们，她们的母家也不会再接纳她们。身为女子，在这九州城中独自一人是没有活法的，是以不需要他人威胁，她们也不会再离开了。所以娘子，你今日是救了我的命呀，娘子大恩大德，民女真不知如何报答。”最后一句话已然又混杂着清晰的磕头声。
离岁更是不解了，灵族结伴修行最讲究一个自愿，若是有精灵被掳走伤害，一旦发现，不光是其家族，整个灵族都会帮她脱离险境，将伤害他的精灵打回原形赶出灵界，永世不得再化形，是以灵族鲜少有伤害女灵之事。怎的人族居然反过来伤害她们？
离岁想不明白，但也遵守人族规矩，遂给了老鸨银钱，与玄珩带着那受伤女子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待那女子清洗干净，离岁帮她上好药，又给了她十两银子，便让她回家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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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珩坐在房中，闭眼再次尝试运用灵力修炼。过去两个月，他被困在山洞中时，尝试了无数次，可惜体内丝毫寻不到灵力的痕迹，便也无法修炼恢复，是以竟然无法解开区区缚灵术，只得任由野狼咬坏自己的衣衫。
而此刻，他体内有了那不足一层的灵力，就好像线团有了团芯，虽然微小，确是有了根基，便可以一层一层叠加，玄珩感受到灵力果然在恢复。
“小魔卫，快开开门。”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那个小花灵的喊声。玄珩睁开眼，走去开了门。
“小魔卫，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一逛吧。”离岁一脸开心道，“听说人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衣服，你不能再穿魔界的衣服了，太扎眼；我也要买几身大户人家的衣服，定是比我现在穿的漂亮许多。”
玄珩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小花灵现在是在叫自己去干嘛？他堂堂魔界二少主，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是由下人送至宫中？再说他对吃和玩也不感兴趣。还有买衣服，那不是女子才干的事么？
“你盯着我干嘛？哎呀，快走吧，呆在客栈里有什么好玩的。”不等玄珩拒绝，离岁已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出了房门。
玄珩心道：也罢，且去看看这人界的市集，不进那服饰店便是。
这人界的市集果真热闹，有卖各种吃食的，有卖各样饰品玩物的，每走过一处，便会听到不同的吆喝声。
玄珩看着这小花灵一副新奇的样子，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片刻，将摊位上的物什瞧个仔细，不一会儿，便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头上插满了头饰，胳膊上也挂满了饰物。
看她走路已然吃力，玄珩便跟至她身旁道：“够了。”
离岁被眼前摊位上的物件儿吸引了注意力，是以听到玄珩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将手中包裹盒子一股脑推到他身上：“小魔卫，你帮我拿一下，我拿不动了。”
“娘子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体贴的……”摊主习惯性地谄笑夸赞，却在抬头看到眼前男子的黑脸时闭了嘴。
玄珩盯着这小花灵的侧脸，见她嘴角翘得甚高，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再瞥向摊桌，不过是一些常见的香囊罢了，这小花灵果然没见识。
他感到有人拉起了自己的右手，随即一堆包裹盒子便出现在自己的右手上。
摊主看着面前这女子一气呵成地将自己手中的物什转移到那男子手中，视线顺着往上发现男子的脸比刚才更黑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收起摊子赶快跑走。这对公子女娘皆美得不可方物，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离岁终于腾出手来，拿起香囊挨个嗅一嗅，好似没有找到喜欢的味道：“小哥，可有莲花香味的？”
摊主谄笑推销道：“这位娘子，莲花香味的少见，你闻闻这茉莉呀桂花呀，都好闻的。”
离岁翘得甚高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垂眼有些失望道：“我还是想要莲花香味的。”
玄珩看着小花灵转身向前走去的背影，心中不解，她既想闻莲花香味，闻一下自己的真身不就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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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小花灵又看见了什么，一转眼又蹦蹦跳跳地进了一家商铺。玄珩抬眼看向牌匾——九州成衣店，能起这个名字，想是这九州城内最大最好的成衣店了。玄珩行至店门前，只见离岁正在门内等他。
见他没有要进店的意思，离岁催促道：“快进来呀，里面有好多漂亮的衣服。”
见他还是不动，离岁又出门去拽着他的胳膊拉，双手撑他的后背推，他却纹丝不动，离岁才知，若不是他自愿，自己这小身板是撼动不了这大块头分毫的。
这时，一装束讲究的公子从两人身边经过，好奇地忘了两人一眼，此时离岁正双手撑着玄珩笔直的背，脚蹬地面使着蛮力向前推着，大有老牛顶车的架势。这公子并未多停留，留下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便进了成衣店。
离岁手中阻挡突然消失，重心不稳，向前摔去，多亏她身手敏捷，左晃右晃，才堪堪站稳脚步，不至摔个大马趴。
离岁站稳后追上玄珩生气道：“你干嘛突然走开！”
玄珩：“不是你让我进来的？”
离岁：“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进来？”
玄珩：“买衣服是女子干的事。”
离岁：“那你怎么现在又进来了？”
玄珩：“我看有人界男子进来。”
离岁：“……行，你还挺入乡随俗。”
这时，一位穿着浅粉色丝质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招呼道：“公子姑娘里边看看，现下有不少新款呢。”
她若有似无地瞟了两人一眼，又补充道：“还有好几款情侣服饰，一看就是为二位量身定做的。”说着便领着两人往里走。
离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怎知他是我的心上人？”
店主的目光又在两人脸上游走一番：“二位郎才女貌，公子又帮你提着全部物什，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玄珩：“人界男子帮女子提物常见？”想在魔界，他有多少侍卫仆从，除了武器，他不需要拿任何物什；即便是普通魔卫，也多辗转于练兵场，其生活物件儿也多是妻母搬弄。
离岁看着店主完全没听懂的眼神，小声补充道：“他是说九州城男子。他这人不爱说话，表述能力有些问题。”
店主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是自然，这九州城中，男子当以照顾女子为礼。”
离岁用手肘怼怼玄珩的胳膊，嫣然一笑：“小魔卫，我们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
玄珩不理她，自顾自地向里走去，入乡随俗，他确是应该换上一身人族的衣服。
店主笑嘻嘻地跟上，介绍道：“这部分都是情侣服饰，二位慢慢挑。”
玄珩环视一圈，毫无疑问地锁定了一身纯黑色带暗花的衣衫，抬手指着衣衫，正要叫店主包起来，离岁按下他的手，小声道：“小魔卫，你在魔界应该只能穿黑色衣衫吧，现在我们在人界，魔界管不到你了，你可以随便穿其他颜色。”
“店主，麻烦把这几套给我们试试。”离岁指着面前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对店主说道。
试完第一套，店主惊呼：“公子穿这红色真是太耀眼了，红色真是太适合你了。”
离岁：“太耀眼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二套，店主：“公子穿这黄色真是威严。”
离岁：“太威严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三套，店主：“公子穿这浅蓝色真是清爽。”
离岁：“太清爽了，不适合你。”
试完第四套，店主噤声了：“……”
离岁：“不适合你。”
试完第五套，店主已经不看他们了。
离岁：“这套深紫色镶金线看着就很邪气，还和你的眼睛顺色，好看。”
玄珩对穿着并不在意，只要是人族衣服就行，看着离岁如此认真，所以也就由着她挑了。
离岁叫道：“店主，男款要深紫色这一身，女款把这五套都包起来。”
店主一听，本来不耐烦的脸上又推起了浮夸的笑容，连连道好，一边让伙计打包一边把二位往更深处领：“二位客官，里边还有些好货呢，且来瞧瞧。”离岁一听，两眼放光，拉着玄珩便跟着店主往里走。
走到最深处的房间，店主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肚兜。
店主笑嘻嘻地走进去介绍道：“娘子，我们这里的肚兜那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你看这款，蚕丝做的，哎哟那叫一个滑溜溜；这款采用了熏香的工艺，香气幽微持久；还有这款，你看这个颜色，多么娇艳，一般店家根本染不出来；还有最厉害的这一款，紧身情趣款，娘子你身材这么好，要是穿上这一款呀，那还不得把你相公迷得三天不出门啊呵呵。”
说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向门口的郎君，却不料对上一张阴郁的脸，似是隐忍了怒气，便干笑两声不敢再开口。
离岁确是看着每一件都觉得好看，摸摸这件，瞧瞧那件，最后提着两件不同款式的肚兜转过身，对着门外的玄珩道：“小魔卫，你觉得哪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