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月，万俟温祭多半日子歇在后宫，皇后自不必说，贵妃、德妃那里也各去了不少次，却一日都没来过越赫曦的未央宫，越赫曦却像根本没这回事一般，毫不在意，只是日日前往太后的建章宫，昏晨定省，从无缺漏，连身为太后亲侄女的皇后也比不上。宫里人也明白过来，淑妃这是见自己难获圣宠，打算扒上太后这条大船好保全自己，若是真得了太后喜爱，让太后在皇上面前提一句，兴许也能得承雨露。
只是宫里的人并没有想到，这般明目张胆的谋划，竟真让越赫曦得逞了。
这一日越赫曦正在建章宫同太后说话，刚巧讲了句俏皮话，惹得平素威重的太后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便听得殿外通传。
“皇上驾到——”
越赫曦急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端坐在主位上并未动弹，声音平缓：“皇帝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万俟温祭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一礼，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越赫曦，“淑妃也在这？”
太后接过话茬：“淑妃自进宫之后每日都会来建章宫同哀家说话，昏晨定省从不落下。”
“哦？淑妃是个有孝心的，不错，快别跪着了，起来吧。”万俟温祭嘴上称赞，神色却是淡淡，并没有将越赫曦放在心上。
“淑妃自东宫便跟着皇帝，性情温婉，至善纯孝，皇帝要多宠着这样的人才是。”太后一改往日的严厉，言语之间颇有些打趣之意：“我听说皇帝还没有去过淑妃宫里，倒教淑妃花容月貌，只能日日和我一起说说话，礼礼佛。”
万俟温祭这才正色了些：“儿臣也是想着淑妃身子弱，紫禁城不比东宫，想来必是要比其他妃嫔多适应一段时日，这才一直没有去未央宫。”
“如此便好，我看淑妃也适应的差不多了，皇帝可要注重后妃平衡才是。”
“母后说的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越赫曦听太后与皇帝说着自己侍寝的事，却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低头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睛低垂看着地面，像是对此事毫不在意，好似旁人争的头破血流的圣宠不过是一缕烟云，并不比那建章宫地砖上的花纹重要多少。
当夜万俟温祭就来了未央宫。
来时已是亥时三刻，早就到了就寝的时候，万俟温祭直接屏退左右，只留了自己和越赫曦两人在内室。
“做的不错。”万俟温祭神色淡淡，眼睛里却藏着些许赞赏的笑意。
“既是不错，陛下可有赏赐？”越赫曦顺水推舟，与平日的安静不同，倒显得有些张扬肆意。
万俟温祭眉头一挑：“等到……这宫里的不都是你的？还需要什么赏赐。”
“我怎么知道陛下不是骗我的？”越赫曦摇摇头，笑得愈发灿烂。
“便是骗你的有如何，反正你已脱不开身了。”万俟温祭话锋一转，周身的气势阴沉下来，威势深重，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得志的少年天子所能拥有的。
越赫曦闻言也只是勾唇笑了一下：“皇上说的不错，无论以后如何，臣妾也只能认了。”
说完，玉臂揽上万俟温祭的颈将人拉近，吐气如兰：“陛下，现在可以开始办正事了。”
万俟温祭眸色幽深，随即深深吻了上去。
巫山云雨，夜月花朝。
第二日，越赫曦早早便来了建章宫。这次侍寝是太后提点，自是要来谢太后恩。
“难为你侍寝之后还早早来哀家这里请安。”太后的语气并不见欣慰。
“臣妾能侍寝全凭太后娘娘提点，请安谢恩莫不敢忘。”
“哀家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也得争气才是。”太后话里话外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与皇帝一同长大，及不上皇帝与皇后的情分，也该较后来的强些 。”
越赫曦一早便知太后疑心，只是两个月的昏晨定省并不足以被太后信任，此番言语，看着是为她不值，实际上已经开始怀疑了。
“娘娘是知道我的，小时候身子不好，出门玩耍多被家里拘着，去了东宫，皇上也不喜我这般柔弱。长大之后虽好了些，只是……到底是习惯了。”越赫曦抿出一抹笑，可眉宇之间的忧愁怎么也掩不住。
习惯，只说习惯，是谁习惯？是越赫曦习惯被拘在房里，身子好些了也不爱出去；还是皇帝不满她的性子，早就习惯了对她的不喜与疏离。
“罢了，你昨日侍寝，侍奉完皇帝上朝又来哀家这里请安，想必是没有休息好的，回宫歇着去吧。”
太后看着行礼退下的越赫曦，背景纤弱，弱柳扶风，被宫人搀着像是前朝珍藏的仕女画，只是这性子实在孱懦，不中用。但是，像德妃那几个一样，太过娇媚聪慧，也不好。
自上次万俟温祭被太后提点着来了一趟未央宫，又是两个多月，期间别说侍寝，越赫曦连万俟温祭的面也没见上一见。太师之女又如何，位列四妃又如何，没有恩宠，宫里谁又会把她放在眼里。
“这不是淑妃身边的金珠姐姐么，淑妃几个月也见不着皇上一回，自己在这宫里没多少指望，倒是带累的金珠姐姐也憔悴了不少。”
越赫曦刚从太后宫里出来不久，便听到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正在背后议论。金珠是入宫当日内务府李德全送来的宫女之一，比不得白芍白芷，但也是未央宫里得用的人，行事谨慎稳妥颇有章法。
“且不说各宫的恩宠端看皇上的意思，便是德妃娘娘颇得圣心，那圣眷也越不过皇后娘娘去，再者，你一介宫女背后议论淑妃娘娘，合该被打发去辛者库！”这是金珠，听得出来有着生气，但是一直注意着言行，让人挑不出错来。
“你就是不服气！我告诉你，我家娘娘可是会护着我的，或者，你去告诉淑妃啊，看看她敢不敢不顾及我家娘娘责罚于我！”尖利的女声愈发刻薄。
“你！”金珠愤愤不平，到底不敢多说什么，淑妃娘娘无宠，若是因为她得罪了德妃娘娘，处境只会更加不妙。
“娘娘，那是德妃娘娘宫里的锦绣。”白芍在一旁提醒。
德妃连浓是户部尚书连望亭的嫡女，连望亭是正二品大员，不如越执徐品帙高，却有实权，而且是个肥差，再加上进士出身，同年、同科、同榜、座师，势力盘根错节，越太师一介虚职，凭祖宗荫蔽和先帝青眼才忝居人上，朝中官员孝敬、巴结者甚多，不忿者也有，连望亭便是其一。
连望亭只连浓这么一个女儿，宠的无法无天，连带着连浓身边的宫女也随了她的跋扈，只是一直被莫青羽压着。莫青羽是太后的外甥女，莫家不仅是经年的外戚，还是勋贵，家世比莫青羽低一头不说，莫青羽还同万俟温祭青梅竹马，圣眷又比莫青羽低一头，连浓一宫的憋闷无处释放，只能找越赫曦这些母家实权不多的无宠妃嫔撒气。
“金珠。”越赫曦从宫墙后走出来，轻声叫住了两人。
锦绣乍见越赫曦出现有些惊惶，背后议论便罢了，当面被抓住委实有些不妥，但是转念一想，淑妃是这紫禁城里的主子不错，不过无宠之人，值得什么重视，她作为德妃娘娘青眼的大宫女，说话比这无宠的娘娘有分量多了。
“见过淑妃娘娘，奴婢还有德妃娘娘的吩咐要做，先告退了。”锦绣不情不愿的行礼，留下越赫曦主仆三人。
“是本宫的缘故，让你受委屈了。”越赫曦拍拍金珠的肩膀。
“娘娘别这么说。”金珠的眼圈儿有些发红，“奴婢无能，不能护住娘娘。”
“好了，先回宫吧，经过这一遭，本宫想着也是时候跟大家交代一下。”
越赫曦位列四妃，除了宫里轮班洒扫的散役，伺候的还有七位宫女和七位太监。从东宫晋位，跟着的只有白芍白芷两个陪嫁丫鬟，剩下的都来自掖庭，由内务府分配。
越赫曦把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召来大殿，端坐在主位上扫视着这跪在下首的十几个。
“本宫自进宫以来，一直不得皇上喜爱，你们跟着本宫免不了受些磋磨，被其他宫里挤兑也是常有的，今日本宫做主，若是有不想在这未央宫伺候的，拿了赏银走便是，回掖庭也好，走门路去其他宫里也好，本宫一概不管。”越赫曦微顿了顿，才接着出声，“愿意留下来的，也要想清楚，先前金珠在长街碰到的事，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再想走，本宫绝不轻饶。”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请辞，领了赏银安然退下。又有几人见其顺利，也动了心思，跟着一起走了。偌大的未央宫，只剩下白芍、白芷、金珠、珊瑚四个宫女，和两个平日就常受欺凌的太监，小福子和小元子。
此举一来，真为宫里郁郁的宫女太监们找些出路，二来，进宫之后这未央宫里不少宫女太监被收买，还有太后一早就安插进来的人，不过四个多月里皇上只来了一次，除了太后的人还会坚持留着，其他宫里的都应当知道这未央宫没什么好盯着的，有机会自是会赶紧离开。这样清理一批宫里的眼睛，做什么事也方便些。只一点，太后的人是哪个，还需要再仔细查查，不过人选已经削减到了四个，比之前容易不少。
想着这些出神，越赫曦拨了拨主位矮几上的桃花，本来是要到内务府讨盆新种的绿萼，只是内务府回禀说没有了，便从御花园里剪了几枝桃花插瓶里。
越赫曦叹了口气，刚进宫那天已经敲打提点过李德全了，看来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倒也无妨，以后的日子还长，且看着吧。
只是宫里的人并没有想到，这般明目张胆的谋划，竟真让越赫曦得逞了。
这一日越赫曦正在建章宫同太后说话，刚巧讲了句俏皮话，惹得平素威重的太后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便听得殿外通传。
“皇上驾到——”
越赫曦急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端坐在主位上并未动弹，声音平缓：“皇帝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万俟温祭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一礼，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越赫曦，“淑妃也在这？”
太后接过话茬：“淑妃自进宫之后每日都会来建章宫同哀家说话，昏晨定省从不落下。”
“哦？淑妃是个有孝心的，不错，快别跪着了，起来吧。”万俟温祭嘴上称赞，神色却是淡淡，并没有将越赫曦放在心上。
“淑妃自东宫便跟着皇帝，性情温婉，至善纯孝，皇帝要多宠着这样的人才是。”太后一改往日的严厉，言语之间颇有些打趣之意：“我听说皇帝还没有去过淑妃宫里，倒教淑妃花容月貌，只能日日和我一起说说话，礼礼佛。”
万俟温祭这才正色了些：“儿臣也是想着淑妃身子弱，紫禁城不比东宫，想来必是要比其他妃嫔多适应一段时日，这才一直没有去未央宫。”
“如此便好，我看淑妃也适应的差不多了，皇帝可要注重后妃平衡才是。”
“母后说的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越赫曦听太后与皇帝说着自己侍寝的事，却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低头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睛低垂看着地面，像是对此事毫不在意，好似旁人争的头破血流的圣宠不过是一缕烟云，并不比那建章宫地砖上的花纹重要多少。
当夜万俟温祭就来了未央宫。
来时已是亥时三刻，早就到了就寝的时候，万俟温祭直接屏退左右，只留了自己和越赫曦两人在内室。
“做的不错。”万俟温祭神色淡淡，眼睛里却藏着些许赞赏的笑意。
“既是不错，陛下可有赏赐？”越赫曦顺水推舟，与平日的安静不同，倒显得有些张扬肆意。
万俟温祭眉头一挑：“等到……这宫里的不都是你的？还需要什么赏赐。”
“我怎么知道陛下不是骗我的？”越赫曦摇摇头，笑得愈发灿烂。
“便是骗你的有如何，反正你已脱不开身了。”万俟温祭话锋一转，周身的气势阴沉下来，威势深重，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得志的少年天子所能拥有的。
越赫曦闻言也只是勾唇笑了一下：“皇上说的不错，无论以后如何，臣妾也只能认了。”
说完，玉臂揽上万俟温祭的颈将人拉近，吐气如兰：“陛下，现在可以开始办正事了。”
万俟温祭眸色幽深，随即深深吻了上去。
巫山云雨，夜月花朝。
第二日，越赫曦早早便来了建章宫。这次侍寝是太后提点，自是要来谢太后恩。
“难为你侍寝之后还早早来哀家这里请安。”太后的语气并不见欣慰。
“臣妾能侍寝全凭太后娘娘提点，请安谢恩莫不敢忘。”
“哀家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也得争气才是。”太后话里话外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与皇帝一同长大，及不上皇帝与皇后的情分，也该较后来的强些 。”
越赫曦一早便知太后疑心，只是两个月的昏晨定省并不足以被太后信任，此番言语，看着是为她不值，实际上已经开始怀疑了。
“娘娘是知道我的，小时候身子不好，出门玩耍多被家里拘着，去了东宫，皇上也不喜我这般柔弱。长大之后虽好了些，只是……到底是习惯了。”越赫曦抿出一抹笑，可眉宇之间的忧愁怎么也掩不住。
习惯，只说习惯，是谁习惯？是越赫曦习惯被拘在房里，身子好些了也不爱出去；还是皇帝不满她的性子，早就习惯了对她的不喜与疏离。
“罢了，你昨日侍寝，侍奉完皇帝上朝又来哀家这里请安，想必是没有休息好的，回宫歇着去吧。”
太后看着行礼退下的越赫曦，背景纤弱，弱柳扶风，被宫人搀着像是前朝珍藏的仕女画，只是这性子实在孱懦，不中用。但是，像德妃那几个一样，太过娇媚聪慧，也不好。
自上次万俟温祭被太后提点着来了一趟未央宫，又是两个多月，期间别说侍寝，越赫曦连万俟温祭的面也没见上一见。太师之女又如何，位列四妃又如何，没有恩宠，宫里谁又会把她放在眼里。
“这不是淑妃身边的金珠姐姐么，淑妃几个月也见不着皇上一回，自己在这宫里没多少指望，倒是带累的金珠姐姐也憔悴了不少。”
越赫曦刚从太后宫里出来不久，便听到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正在背后议论。金珠是入宫当日内务府李德全送来的宫女之一，比不得白芍白芷，但也是未央宫里得用的人，行事谨慎稳妥颇有章法。
“且不说各宫的恩宠端看皇上的意思，便是德妃娘娘颇得圣心，那圣眷也越不过皇后娘娘去，再者，你一介宫女背后议论淑妃娘娘，合该被打发去辛者库！”这是金珠，听得出来有着生气，但是一直注意着言行，让人挑不出错来。
“你就是不服气！我告诉你，我家娘娘可是会护着我的，或者，你去告诉淑妃啊，看看她敢不敢不顾及我家娘娘责罚于我！”尖利的女声愈发刻薄。
“你！”金珠愤愤不平，到底不敢多说什么，淑妃娘娘无宠，若是因为她得罪了德妃娘娘，处境只会更加不妙。
“娘娘，那是德妃娘娘宫里的锦绣。”白芍在一旁提醒。
德妃连浓是户部尚书连望亭的嫡女，连望亭是正二品大员，不如越执徐品帙高，却有实权，而且是个肥差，再加上进士出身，同年、同科、同榜、座师，势力盘根错节，越太师一介虚职，凭祖宗荫蔽和先帝青眼才忝居人上，朝中官员孝敬、巴结者甚多，不忿者也有，连望亭便是其一。
连望亭只连浓这么一个女儿，宠的无法无天，连带着连浓身边的宫女也随了她的跋扈，只是一直被莫青羽压着。莫青羽是太后的外甥女，莫家不仅是经年的外戚，还是勋贵，家世比莫青羽低一头不说，莫青羽还同万俟温祭青梅竹马，圣眷又比莫青羽低一头，连浓一宫的憋闷无处释放，只能找越赫曦这些母家实权不多的无宠妃嫔撒气。
“金珠。”越赫曦从宫墙后走出来，轻声叫住了两人。
锦绣乍见越赫曦出现有些惊惶，背后议论便罢了，当面被抓住委实有些不妥，但是转念一想，淑妃是这紫禁城里的主子不错，不过无宠之人，值得什么重视，她作为德妃娘娘青眼的大宫女，说话比这无宠的娘娘有分量多了。
“见过淑妃娘娘，奴婢还有德妃娘娘的吩咐要做，先告退了。”锦绣不情不愿的行礼，留下越赫曦主仆三人。
“是本宫的缘故，让你受委屈了。”越赫曦拍拍金珠的肩膀。
“娘娘别这么说。”金珠的眼圈儿有些发红，“奴婢无能，不能护住娘娘。”
“好了，先回宫吧，经过这一遭，本宫想着也是时候跟大家交代一下。”
越赫曦位列四妃，除了宫里轮班洒扫的散役，伺候的还有七位宫女和七位太监。从东宫晋位，跟着的只有白芍白芷两个陪嫁丫鬟，剩下的都来自掖庭，由内务府分配。
越赫曦把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召来大殿，端坐在主位上扫视着这跪在下首的十几个。
“本宫自进宫以来，一直不得皇上喜爱，你们跟着本宫免不了受些磋磨，被其他宫里挤兑也是常有的，今日本宫做主，若是有不想在这未央宫伺候的，拿了赏银走便是，回掖庭也好，走门路去其他宫里也好，本宫一概不管。”越赫曦微顿了顿，才接着出声，“愿意留下来的，也要想清楚，先前金珠在长街碰到的事，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再想走，本宫绝不轻饶。”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请辞，领了赏银安然退下。又有几人见其顺利，也动了心思，跟着一起走了。偌大的未央宫，只剩下白芍、白芷、金珠、珊瑚四个宫女，和两个平日就常受欺凌的太监，小福子和小元子。
此举一来，真为宫里郁郁的宫女太监们找些出路，二来，进宫之后这未央宫里不少宫女太监被收买，还有太后一早就安插进来的人，不过四个多月里皇上只来了一次，除了太后的人还会坚持留着，其他宫里的都应当知道这未央宫没什么好盯着的，有机会自是会赶紧离开。这样清理一批宫里的眼睛，做什么事也方便些。只一点，太后的人是哪个，还需要再仔细查查，不过人选已经削减到了四个，比之前容易不少。
想着这些出神，越赫曦拨了拨主位矮几上的桃花，本来是要到内务府讨盆新种的绿萼，只是内务府回禀说没有了，便从御花园里剪了几枝桃花插瓶里。
越赫曦叹了口气，刚进宫那天已经敲打提点过李德全了，看来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倒也无妨，以后的日子还长，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