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意
云明玕冰冷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断然说道：“好，既然你意已决，我们便开始行动。”
说罢，她迅速转身走向竹林东北方，用脚丈量二十余步，到一颗枯树周边，轻轻一踩，试出洞之深浅，然后弯腰下探，将埋藏物件挖出。
陆遐征定睛一看，云明玕怀中所抱之物黑咕隆咚，圆滚滚球状一般，不知是何物，刚欲发问，她抢先回答道：“这是城外工坊制作的火药。”
“火药？”他瞠目结舌，长大嘴巴。
“不错。此物虽说是火药，爆炸时伤害颇弱，不会伤及你我父亲，也不会伤及无辜百姓。”
“用此炸药，更多是为了制造混乱场面，用腾起弥漫的烟雾和巨响，为救援营造绝佳机会。”
“你年纪尚幼，并未从小习武，经历也浅薄，武功应当不及我。因此我来打头阵，你从旁掩护即可。”
听闻无需自己冲锋在前，陆遐征悬着的心稍微放缓，然后发问道：“那我该如何掩护？”
“明日梧桐街囚车游行应是上午巳时，你只需要在囚车经过时，引爆炸药，我会趁乱展开枷锁，将你我父亲救出。”
陆遐征道：“假设一切顺利，又该如何逃脱？”
云明玕将手中一腰牌交与他，说道：“此乃我将马匹寄与客栈的凭据，若计划无误，解救完成后，你可拿着腰牌，去明月楼取拴在街边的两匹良马：奔雷、追风。
白马乃是奔雷，黑马乃是追风，二马身经百战，日行千里，驰骋过无数疆场。
即使梧桐街上乱成一团，爆炸声扰耳，烟雾阻视线，不会影响到它们分毫。
届时，你和你家人骑奔雷，我和我父亲骑追风，大家各奔东西，免得被一网打尽。
计划已然说完，倘若一着不慎，定是满盘皆输之局。你意下如何？”
陆遐征虽无十分把握，可也想不出其他良策，默默点点头，没说其他话语。
云明玕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思虑此计划甚久，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怕明日有失。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们提早在梧桐街汇合”。
说罢伸手交给陆遐征一个香囊，之后飘飘然腾身，遁入隐匿之中。
一阵清香幽幽而至，不知是这锦绣香囊，还是云明玕留下的余味，弄得陆遐征心神恍惚，半晌，待到四下悄然无人，才回过神来。
“这是做什么的？”没等他开口提问，云明玕早已不见踪影。陆遐征只得将香囊小心翼翼收好，安置在口袋里。
他不禁赞叹道：好一个果敢女子，言行从不拖泥带水，每一句话都犹如锋利之剑，斩钉截铁。
依照大桢国传统，处决犯人之时，囚车将在梧桐街上缓缓驶过，众目睽睽之下，昭示着一场生命的终结。
梧桐街道两旁古槐参天，树荫婆娑，昔日文人墨客亦常在此吟诗作画。然而，当囚车缓步驶过时，梧桐街宛如失去了昔日的宁静与风雅，弥漫着沉重氛围。
自古以来，劫囚车之事偶有发生，但成功者寥寥无几。
数年来，大桢国社会井然，社稷太平。另外，梧桐街巡查人员守卫着这个重要的地段，严密监视着来往行人，一旦有任何可疑行动，便可迅速作出反应。陆遐征和云明玕成功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陆遐征心中犹存一丝疑虑，然而他此刻已顾不得过多思虑。
与云明玕分别之后，他带着她给的些许零散物件，急匆匆回到房间。
倦体投床，陆遐征心中仍留着那不切实际的憧憬，希冀将明朝饱含。疲劳之极，身心俱乏，他躺卧于床榻之上，心境渐趋宁静，不觉沉入梦乡。
梦中世界，虚实莫辨。陆遐征犹如身临其境，沐浴于奇幻，仰望星空灿烂，星辰闪耀，宛如无尽希望之光，指引他前行道路。感受到宇宙相融、天地相通。
陆遐征以宁静心境渡过黑夜，等待黎明将至。尽管诸多疑虑踌躇，他心已做好准备，迎接未知命运。
次日，柳荫泪眼婆娑，显是昨晚哭泣了整夜。眉梢微蹙，盯着丈夫送给她的珠钗。
珠钗形状雅致端庄，两侧略微弯曲，仿佛柔美柳枝轻轻弯折。在钗头中央，是一朵小巧而精致花饰，由微小珠子和纤细金线编织而成。花瓣舒展开来，如同一朵含苞待放花朵，绽放出淡淡光彩。
珠钗纵然美矣，可美物难掩悲情。她将珠钗戴在头上，用镜前的清水洗净尘埃，轻柔地梳理着秀发，让每一根发丝都整齐有序地落在肩上。
整理完毕，她离开房间，踏上去向爱人告别的道路。
陆遐征满怀着不安，心胸如波浪般涌动。他把炸药黑球和引燃火折子装好，背在自己行囊上，堪堪显得有些笨重。
二人一同走出了破旧客栈，外面细雨飘洒，带来一丝凉意。
母子二人默默行走约半个时辰，到达梧桐街口。
此时时间尚早，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死寂无声显得格外骇人。
若是在人多时，围观人群过于拥挤，很难找到一个适当位置。但如今略为空旷街道，可供他们随意选择。
陆遐征引着柳荫，寻了一个建筑物较为密集处，而后停下脚步。他们站在那里，眼观四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一切动静。
梧桐街景象显得有些萧条，雨水从悬挂梧桐叶间滴落，发出微弱声响。
“我先去方便一下”，陆遐征对妈妈说道，找个了借口溜了出去。
他一路小跑到明月楼处，楼外墙面黑白和黄褐相糅，屋顶以灰色瓦片覆盖，错落有致排列，颇有种古朴之美。
陆遐征顾不上细细品味，匆匆忙向站在店门口迎宾小二出示了令牌。
小二身材矮小，黑色眸子透露出一丝聪明和机敏，上下打量着他，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客官稍候片刻。不过，请恕我多嘴，我印象中这两匹马归属于一位姑娘？”
陆遐征咽了咽口水，说道：“她是我挚友，我此番前来是替她取马。”
小二略显疑虑地皱起了眉头，问道：“您朋友尊姓大名？是否姓林名菱？”
陆遐征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苦思冥想，深感昨夜未能与云明玕充分沟通的遗憾。
如若她所言尽皆属实，那她在驻店之际是否以真名示人？店小二所言是否刻意错传，试探我心思？
如若她所言中有半点虚假，用假名传达于我，我能否完全信任她？将此等性命攸关之事完全托付？
陆遐征内心犹如波澜起伏湖水，思绪纷繁交错。可此时此刻，也来不及细想。
他只能破罐子破摔，故作镇定地回答：“不，此人名唤作云明玕，并非你说的什么林菱”。
闻听陆遐征回答得如此坚定，店小二开始一愣，而后很快满脸堆笑，说道：“是小人的不是，请客官您见谅。主要是最近匪帮太多，而且这店离梧桐街太近，邪气的很，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说罢，小二弓起身子，弯腰迎向陆遐征，示意刚才多有冒犯。
“罢了罢了”，陆遐征匆忙地挥挥手，心中暗自慌乱，急忙转身用力拉扯两匹马儿。
起初，那两匹马显得有些不听使唤，发出几声嘶鸣，引得小二又往这瞥了几眼。
陆遐征手足无措之际，身上携带香囊突然飘散出一股芬芳香气，淡淡弥漫开来，如同幽幽烟雾，轻柔地舞动在空中。
马儿们的骚动渐渐停息，它们耳朵微微抖动，眼神也由焦躁转为平静。骄傲马尾不再翻腾，柔和垂落下来。
那香气似乎能抚慰马儿内心不安，将它们带入一片宁静境地。陆遐征心中颇感惊讶，原来香囊竟有这样的功效。
他将两匹马儿拉到梧桐街后面不远一处隐蔽小巷子里，找了些草喂食，然后快速回到柳荫身边。
这时已过去半晌，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站在街边，准备围观即将到来的游街示众。
有些人眼神灼灼盯着街道，眼神中好奇与不安交织，兴致勃勃地交流猜测。
有些人默默站立中，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哲思，窥探着生与死的奥秘。
陆遐征与母亲交谈了几句，环顾四周，不禁注意到了餐馆二楼窗户旁的身影。
身着素雅衣裳，婉约的姿态透露出一种淡雅气质。草帽虽然将面容巧妙地遮掩起来，但毫无疑问，此人便是云明玕。
陆遐征心中忍不住暗自感慨，她的容貌实是令人难以忘怀。
他深知美丽是一种双刃剑，既能吸引目光，又容易引起怀疑和关注。此般外貌和气质，在间谍任务中可能会成为隐患。
陆遐征刻意发出了一个不经意的咳嗽声，试图引起她注意。他目光穿过熙熙攘攘人群，紧紧地盯着云明玕，内心忐忑不安。
云明玕微微点了点头，向陆遐征示意她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她迅速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装作毫不在意。在这样场合，任何过分的眼神交流都可能引起他人怀疑。
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保持警觉和机密，不给外界留下任何线索。
云明玕思绪缜密，智慧远远超出同龄人，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即使她再怎么周密计划，也难免会有些许疏漏之处。
当初她未向陆遐征道明香囊用途，险些让他身处险境。
可是，云明玕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紧紧抓住。
巳时已到，梧桐街上聚集人群越来越多，嘈杂声音逐渐充斥着整条街道。
虽然梧桐街并不算宽阔，路面铺满了零零散散的鹅卵石，但这并不妨碍人们的热闹和繁忙。
沿着街道两侧，种植着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呈现出红、黄两色，混杂着一丝灰色。
在细雨中，轻摆树叶在雨滴洗礼下，似乎在倾诉着某种动人故事，叶脉在雨丝中若隐若现。
诸店家如诗如画，与城市繁华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更与死刑冷酷无情格格不入。
此处街道虽为押解死刑犯之路，但实则更似一幅风景画，尽显生活繁华与热闹。
大桢国刑法尚宽，诸如偷食神果等罪行并不多见，至于杀人更是鲜有耳闻，其他罪行也多以轻判为主，因此行刑队鲜少踏足此路。
往日里，街头巷尾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却并不会因行刑威严而稍显冷清。然而，近两日接连有死刑，实属罕见，人们无不围观议论，惊叹不已。
时光荏苒，已过大半晌。
突然，一行身着严整队伍出现在街上，齐走过来。
“快看，是飞羽军！”身旁围观群众呼喊道。
说罢，她迅速转身走向竹林东北方，用脚丈量二十余步，到一颗枯树周边，轻轻一踩，试出洞之深浅，然后弯腰下探，将埋藏物件挖出。
陆遐征定睛一看，云明玕怀中所抱之物黑咕隆咚，圆滚滚球状一般，不知是何物，刚欲发问，她抢先回答道：“这是城外工坊制作的火药。”
“火药？”他瞠目结舌，长大嘴巴。
“不错。此物虽说是火药，爆炸时伤害颇弱，不会伤及你我父亲，也不会伤及无辜百姓。”
“用此炸药，更多是为了制造混乱场面，用腾起弥漫的烟雾和巨响，为救援营造绝佳机会。”
“你年纪尚幼，并未从小习武，经历也浅薄，武功应当不及我。因此我来打头阵，你从旁掩护即可。”
听闻无需自己冲锋在前，陆遐征悬着的心稍微放缓，然后发问道：“那我该如何掩护？”
“明日梧桐街囚车游行应是上午巳时，你只需要在囚车经过时，引爆炸药，我会趁乱展开枷锁，将你我父亲救出。”
陆遐征道：“假设一切顺利，又该如何逃脱？”
云明玕将手中一腰牌交与他，说道：“此乃我将马匹寄与客栈的凭据，若计划无误，解救完成后，你可拿着腰牌，去明月楼取拴在街边的两匹良马：奔雷、追风。
白马乃是奔雷，黑马乃是追风，二马身经百战，日行千里，驰骋过无数疆场。
即使梧桐街上乱成一团，爆炸声扰耳，烟雾阻视线，不会影响到它们分毫。
届时，你和你家人骑奔雷，我和我父亲骑追风，大家各奔东西，免得被一网打尽。
计划已然说完，倘若一着不慎，定是满盘皆输之局。你意下如何？”
陆遐征虽无十分把握，可也想不出其他良策，默默点点头，没说其他话语。
云明玕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思虑此计划甚久，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怕明日有失。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们提早在梧桐街汇合”。
说罢伸手交给陆遐征一个香囊，之后飘飘然腾身，遁入隐匿之中。
一阵清香幽幽而至，不知是这锦绣香囊，还是云明玕留下的余味，弄得陆遐征心神恍惚，半晌，待到四下悄然无人，才回过神来。
“这是做什么的？”没等他开口提问，云明玕早已不见踪影。陆遐征只得将香囊小心翼翼收好，安置在口袋里。
他不禁赞叹道：好一个果敢女子，言行从不拖泥带水，每一句话都犹如锋利之剑，斩钉截铁。
依照大桢国传统，处决犯人之时，囚车将在梧桐街上缓缓驶过，众目睽睽之下，昭示着一场生命的终结。
梧桐街道两旁古槐参天，树荫婆娑，昔日文人墨客亦常在此吟诗作画。然而，当囚车缓步驶过时，梧桐街宛如失去了昔日的宁静与风雅，弥漫着沉重氛围。
自古以来，劫囚车之事偶有发生，但成功者寥寥无几。
数年来，大桢国社会井然，社稷太平。另外，梧桐街巡查人员守卫着这个重要的地段，严密监视着来往行人，一旦有任何可疑行动，便可迅速作出反应。陆遐征和云明玕成功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陆遐征心中犹存一丝疑虑，然而他此刻已顾不得过多思虑。
与云明玕分别之后，他带着她给的些许零散物件，急匆匆回到房间。
倦体投床，陆遐征心中仍留着那不切实际的憧憬，希冀将明朝饱含。疲劳之极，身心俱乏，他躺卧于床榻之上，心境渐趋宁静，不觉沉入梦乡。
梦中世界，虚实莫辨。陆遐征犹如身临其境，沐浴于奇幻，仰望星空灿烂，星辰闪耀，宛如无尽希望之光，指引他前行道路。感受到宇宙相融、天地相通。
陆遐征以宁静心境渡过黑夜，等待黎明将至。尽管诸多疑虑踌躇，他心已做好准备，迎接未知命运。
次日，柳荫泪眼婆娑，显是昨晚哭泣了整夜。眉梢微蹙，盯着丈夫送给她的珠钗。
珠钗形状雅致端庄，两侧略微弯曲，仿佛柔美柳枝轻轻弯折。在钗头中央，是一朵小巧而精致花饰，由微小珠子和纤细金线编织而成。花瓣舒展开来，如同一朵含苞待放花朵，绽放出淡淡光彩。
珠钗纵然美矣，可美物难掩悲情。她将珠钗戴在头上，用镜前的清水洗净尘埃，轻柔地梳理着秀发，让每一根发丝都整齐有序地落在肩上。
整理完毕，她离开房间，踏上去向爱人告别的道路。
陆遐征满怀着不安，心胸如波浪般涌动。他把炸药黑球和引燃火折子装好，背在自己行囊上，堪堪显得有些笨重。
二人一同走出了破旧客栈，外面细雨飘洒，带来一丝凉意。
母子二人默默行走约半个时辰，到达梧桐街口。
此时时间尚早，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死寂无声显得格外骇人。
若是在人多时，围观人群过于拥挤，很难找到一个适当位置。但如今略为空旷街道，可供他们随意选择。
陆遐征引着柳荫，寻了一个建筑物较为密集处，而后停下脚步。他们站在那里，眼观四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一切动静。
梧桐街景象显得有些萧条，雨水从悬挂梧桐叶间滴落，发出微弱声响。
“我先去方便一下”，陆遐征对妈妈说道，找个了借口溜了出去。
他一路小跑到明月楼处，楼外墙面黑白和黄褐相糅，屋顶以灰色瓦片覆盖，错落有致排列，颇有种古朴之美。
陆遐征顾不上细细品味，匆匆忙向站在店门口迎宾小二出示了令牌。
小二身材矮小，黑色眸子透露出一丝聪明和机敏，上下打量着他，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客官稍候片刻。不过，请恕我多嘴，我印象中这两匹马归属于一位姑娘？”
陆遐征咽了咽口水，说道：“她是我挚友，我此番前来是替她取马。”
小二略显疑虑地皱起了眉头，问道：“您朋友尊姓大名？是否姓林名菱？”
陆遐征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苦思冥想，深感昨夜未能与云明玕充分沟通的遗憾。
如若她所言尽皆属实，那她在驻店之际是否以真名示人？店小二所言是否刻意错传，试探我心思？
如若她所言中有半点虚假，用假名传达于我，我能否完全信任她？将此等性命攸关之事完全托付？
陆遐征内心犹如波澜起伏湖水，思绪纷繁交错。可此时此刻，也来不及细想。
他只能破罐子破摔，故作镇定地回答：“不，此人名唤作云明玕，并非你说的什么林菱”。
闻听陆遐征回答得如此坚定，店小二开始一愣，而后很快满脸堆笑，说道：“是小人的不是，请客官您见谅。主要是最近匪帮太多，而且这店离梧桐街太近，邪气的很，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说罢，小二弓起身子，弯腰迎向陆遐征，示意刚才多有冒犯。
“罢了罢了”，陆遐征匆忙地挥挥手，心中暗自慌乱，急忙转身用力拉扯两匹马儿。
起初，那两匹马显得有些不听使唤，发出几声嘶鸣，引得小二又往这瞥了几眼。
陆遐征手足无措之际，身上携带香囊突然飘散出一股芬芳香气，淡淡弥漫开来，如同幽幽烟雾，轻柔地舞动在空中。
马儿们的骚动渐渐停息，它们耳朵微微抖动，眼神也由焦躁转为平静。骄傲马尾不再翻腾，柔和垂落下来。
那香气似乎能抚慰马儿内心不安，将它们带入一片宁静境地。陆遐征心中颇感惊讶，原来香囊竟有这样的功效。
他将两匹马儿拉到梧桐街后面不远一处隐蔽小巷子里，找了些草喂食，然后快速回到柳荫身边。
这时已过去半晌，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站在街边，准备围观即将到来的游街示众。
有些人眼神灼灼盯着街道，眼神中好奇与不安交织，兴致勃勃地交流猜测。
有些人默默站立中，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哲思，窥探着生与死的奥秘。
陆遐征与母亲交谈了几句，环顾四周，不禁注意到了餐馆二楼窗户旁的身影。
身着素雅衣裳，婉约的姿态透露出一种淡雅气质。草帽虽然将面容巧妙地遮掩起来，但毫无疑问，此人便是云明玕。
陆遐征心中忍不住暗自感慨，她的容貌实是令人难以忘怀。
他深知美丽是一种双刃剑，既能吸引目光，又容易引起怀疑和关注。此般外貌和气质，在间谍任务中可能会成为隐患。
陆遐征刻意发出了一个不经意的咳嗽声，试图引起她注意。他目光穿过熙熙攘攘人群，紧紧地盯着云明玕，内心忐忑不安。
云明玕微微点了点头，向陆遐征示意她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她迅速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装作毫不在意。在这样场合，任何过分的眼神交流都可能引起他人怀疑。
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保持警觉和机密，不给外界留下任何线索。
云明玕思绪缜密，智慧远远超出同龄人，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即使她再怎么周密计划，也难免会有些许疏漏之处。
当初她未向陆遐征道明香囊用途，险些让他身处险境。
可是，云明玕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紧紧抓住。
巳时已到，梧桐街上聚集人群越来越多，嘈杂声音逐渐充斥着整条街道。
虽然梧桐街并不算宽阔，路面铺满了零零散散的鹅卵石，但这并不妨碍人们的热闹和繁忙。
沿着街道两侧，种植着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呈现出红、黄两色，混杂着一丝灰色。
在细雨中，轻摆树叶在雨滴洗礼下，似乎在倾诉着某种动人故事，叶脉在雨丝中若隐若现。
诸店家如诗如画，与城市繁华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更与死刑冷酷无情格格不入。
此处街道虽为押解死刑犯之路，但实则更似一幅风景画，尽显生活繁华与热闹。
大桢国刑法尚宽，诸如偷食神果等罪行并不多见，至于杀人更是鲜有耳闻，其他罪行也多以轻判为主，因此行刑队鲜少踏足此路。
往日里，街头巷尾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却并不会因行刑威严而稍显冷清。然而，近两日接连有死刑，实属罕见，人们无不围观议论，惊叹不已。
时光荏苒，已过大半晌。
突然，一行身着严整队伍出现在街上，齐走过来。
“快看，是飞羽军！”身旁围观群众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