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畅饮
云明玕未反驳他，而是表示同意道：“遐征，你说的不无道理。他有股傲气，随心而行，有时会蒙蔽自己双眼。凡事还是要调查清楚，切不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离开人群，二人又在坊间漫步一个时辰，行至一家名为岳来楼的饭馆，两人找角落坐下，云明玕点了一碗清水面，陆遐征点了一碗鸡汤面，分杯共饮一壶茶，同时仔细观察着来往客人。
有一队穿着飞羽军服的人，两男一女，也进入了店中，坐在离二人不远的位置上。
云明玕和陆遐征打起精神，压低帽檐，低着头，不发一言，连吃饭咀嚼声都刻意压低，静静听旁桌的对话。
“宁烟那小崽子，仗着自己是葛河侄子，整天在飞羽军里出风头，搞得自己跟个英雄一样。葛河不过也是个中郎副将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要是他官大，宁烟还需要来这破烂地方值守？早就坐在半月楼里逍遥自在了！”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听说葛河要升中郎将，这小子最近愈发猖狂。你说说，本来我们几个在这，舒舒服服，坊市这些鸟事管他作甚！他一来倒好，闹得个鸡犬不宁，今天街上就是摔了个罐子，也他妈非要掺和，你说说，有这个必要吗？”
“改天给他蒙上布袋，打一顿得了！”
“嘿，我看可以。你来套布袋，我来打几拳。刘雪，你也踢他几脚。”
“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命啦。宁烟可是欺骗了不少愚民的心，要是被隔壁哪桌的人听到了，找他打小报告，咱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算是我们上司。再说要是被葛河知道，他底下那么多人，整天跟在身后，就跟恶狗一样，你惹得起，我可惹不起。”
“哎，也是。上次飞羽军比试，四部大获全胜，我们部垫底。不得不承认，要说打架，他们确实是一把好手。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背地里骂骂，出口气得了。”
“对了，你听说了没，太尉家女儿，如今出落个天仙般人物，豁，要是谁娶了她，那不是得财又得色，一步登天！”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如何能看得上你？”
一女子痴痴说道：“不知小姐是否喜欢女子，我嫁与她做妾也好。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还真别说，我听闻太尉跟骆将军有些不明不白之处关系紧密得很，故而太尉失去夫君之后，多年未嫁。说不定小姐随母亲脾性，也有此意呢，哈哈！”
另一位男子又说道：“你们都是俗人，见识浅薄。要我说，真正天仙还是那晚青璃河畔，在洗圆圆什么东西的一位绝世女子。豁，我有幸窥得她侧脸，真乃世上无二之人。”
“又来了，次次都说，可不见真人啊，不会是你梦里的吧？”
“千真万确，我发誓，就是我亲眼所见，你们凡夫俗子，无缘识得天上下尘世之人！”
此话一出，引来阵阵嘲笑之声。吵闹过后，他们更换了其他话题。
女飞羽军炫耀道：“没有，你看，这是我在路上专门买的珠钗，看起来真不错…八百文钱呢。”
她说话声音渐小，闪闪烁烁，个中细节陆遐征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一个时辰之后，三位飞羽军便起身离开，不知是执行公事，还是去下一个地方消遣。
不过算是得到了两条有用的情报：一是宁烟乃葛河的侄子，两人关系还挺近；二是葛河帮手众多，个个身手不凡，需要找机会在他单独行动时下手。
不知得来情报有何利用契机，陆遐征心中苦思，仍无答案。
待了三个时辰后，天色已晚，实在没有其他可打探的消息源，他们离开岳来楼，返回金玉城外的农舍住处。
从城内到城外，繁华喧嚣变成朴素宁静，反差感极大，不似在同一个世界里。
接下来一个月里，二人东奔西跑，不停奔波，穷尽一切可能来收集情报。他们深入金玉城的大街小巷，频繁出入各种场所，以获取有关信息。
茶馆里的谈笑风生、菜场上的市井百态、棋室里的氛围热烈，所有地方都成了观察点和交际场所。
二人分别与顾客随意闲聊，偷听他人谈话，与店员借机攀谈，与街头巷尾百姓交流。
金玉城中的居民有着天生的热情与健谈，把陌生人交谈当做司空见惯，毫不吝啬把所见所闻分享出去，这也给二人调查提供了天然便利，获得不少颇有价值的信息。
云明玕和陆遐征为深入探究更多情报，再次踏进宋老板花茶店。见是熟人前来，老板特意为二人安排了上佳位置，并免费赠与一壶花茶，香气沁人，淡淡悠扬。
陆遐征率先开口，问道：“宋老板，前次听你所述故事，颇感投缘，此次前来，想听更多，不知老板可愿屈尊讲个一二？”
老板笑呵呵，脸上挤满褶皱，道：“你二人还真是好奇心强，可否知晓大桢国三公之事？”
云明玕回答道：“三公可是指慕烛、芮苏、莫晚三位？我只知慕烛为丞相，总筹世事政令，芮苏为太尉，统领天下兵马，莫晚为御史大夫，负责监督百官。”
老板轻轻晃动茶杯道：“不错。小姑娘知之甚多。丞相沉思大略，赏罚之公，足感神明；太尉果敢英姿，丝毫不让须眉；御史大夫审时度势，机敏过人。想要为大桢国之尊，必是万里挑一。”
陆遐征听得入神，好奇道：“哦？既如此，谁人为葛河之尊，可是慕烛丞相？”
老板双眸一眯，并不直接回答，反问道：“似乎你二人对葛河极感兴趣，来来回回已经问了多次。不知年纪轻轻，父母是何职业？”
云明玕回答道：“我父母同为经商，他父亲为官，母亲赋闲在家。”
老板又不紧不慢追问：“你们从何处而来？”
云明玕继续答道：“我等从北野苇地而来。”
老板不经意间，说道：“上次来，听你讲述所见食用瑞果仪式，绘声绘色，很是有趣。不过，你二人应是未曾食过吧？”
云明玕点头说道：“不错，我等未曾食过。”
“那就奇怪了。未曾食过瑞果，你二人定是还未成年。但父母仍然健在，怎会放心两个娃娃千里迢迢来中树神域？莫不成是私奔，哈哈？”说罢，宋老板放声大笑。
陆遐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云明玕刚要回应，老板摆摆手，道：“怎么老是女孩子家答话，男子汉，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陆遐征很是窘迫，道：“我…我们仅是朋友，对神树心驰神往，可父母不允，只得出此下策。”
老板疑问道：“原来如此，不过听口音，你可不像是北方之人。”
陆遐征被问住，连忙编个借口道：“我父母都是生于南野黎境之人，前往北寒，故而声调不同。”
老板挑起一侧眉毛，道：“听闻一对南野而来夫妇，因与匪帮勾结，在梧桐街上公开被斩，不知你是否知晓？”
陆遐征有些难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回过神来，恹恹道：“实是不知。”
老板来了兴致，劝道：“无妨无妨。对了，既然你我有缘，茶水怎能过瘾，我们痛饮几杯如何？”
云明玕连忙推辞道：“不可不可，我们还有事在身，不便饮酒。”
老板不理睬，只管呼小二拿过酒来，自顾自说道：“此酒名曰“碧玉”，色如翡翠，澄澈如玉，饮之甘醇可口，香甜适中。”
他继而详细介绍此酒之来历及独特酿造法，言此酒采用地方特产小麦及纯净山泉酿制，历史悠久绵长。
陆遐征躬身作揖道：“多谢老板美意，然而我二人素来不善饮酒，恐误了老板雅兴。此酒甘醇可口，意欲留待他日慢慢品味。”
他将酒斟满，放在二人面前，“这杯酒既已准备好，为何不饮？难道二位不领我这一番心意吗，还是看不起在下？”
二人只得稍微抿了一口，诚如他所言，此酒端的是美味无比。
老板见面露喜色，进而言道：“此酒不仅润喉解渴，亦可寄托情感，抒发胸臆。二位既已品尝，何不乘兴再饮？”
陆遐征与云明玕连声推辞，道：“酒虽好，却不可过量。”
他微笑渐消，眉头微皱，道：“二位如此推辞，是否看不起我客栈的酒？”
云明玕拱手道：“感激老板赐美酒，然而我二人饮酒之后恐会失仪，望老板海涵。”
老板听后脸色一沉，道：“二位若不饮酒，便是对酒不够满意，也不给在下这个面子。我费心费力准备这杯酒，你们却不领情。看来二位并不懂得欣赏。”
陆遐征和云明玕见他不悦，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们再次躬身道：“还望老板海涵，我二人实在不胜酒力，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老板多多包涵。”
然而老板并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二人心知惹了老板不高兴，有些愧疚，只好默默地坐在那里，气氛尴尬至极。
陆遐征忍受不住这僵局，顾不得许多，独自举杯畅饮。初尝美酒，他尚存一丝谨慎，轻酌浅尝，唯恐醉意上头。
然而这酒却是琼浆玉液，醇香浓厚，入口甘甜如蜜，余味沁人心脾，顿时使他忘却了拘谨。
酒香四溢，陆遐征如痴如醉，一时间谈笑风生，神采飞扬。
他忍不住连声称赞：“此酒真是人间美味！来，再来一杯！”说罢，仰头又是一杯。
老板闻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陆遐征大人海量，果真英雄也！”他一边赞叹，一边亲自为陆遐征斟酒。
陆遐征有些醉意，大笑着：“来，与我一较高下，看谁饮尽一坛美酒而不醉。”说罢，他抱起一坛美酒，仰头便饮。老板也不示弱，抓起酒坛，紧随其后。
见此氛围，云明玕也按捺不住，释放心性，轻啄一口，而后渐入佳境，狂饮不断，面浮红光，甘甜和微醺之情尽显眼底流波。
几人你来我往，尽情拼酒。虽然都已有醉意，但依旧谈笑风生。老板更是豪爽大笑：“今日与你痛饮，尽兴至极！”
陆遐征也满面红光：“此言极是！再来一坛！”
他们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口中嘟囔不知何物。
见陆遐征与云明玕已醉，老板神色变得警觉，脸色有变，丝毫不似适才模样，起身往外，道：“我暂且出去一下，两位先慢用。”
云明玕迷迷瞪瞪，神志不甚清醒，往外一瞥，只见老板出店外后，往身着飞羽军衣之人走去，心头一惊，察觉到事态不妙，一把抓住陆遐征手臂，用力向外拖拽：“事态不妙，抓紧走。”
离开人群，二人又在坊间漫步一个时辰，行至一家名为岳来楼的饭馆，两人找角落坐下，云明玕点了一碗清水面，陆遐征点了一碗鸡汤面，分杯共饮一壶茶，同时仔细观察着来往客人。
有一队穿着飞羽军服的人，两男一女，也进入了店中，坐在离二人不远的位置上。
云明玕和陆遐征打起精神，压低帽檐，低着头，不发一言，连吃饭咀嚼声都刻意压低，静静听旁桌的对话。
“宁烟那小崽子，仗着自己是葛河侄子，整天在飞羽军里出风头，搞得自己跟个英雄一样。葛河不过也是个中郎副将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要是他官大，宁烟还需要来这破烂地方值守？早就坐在半月楼里逍遥自在了！”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听说葛河要升中郎将，这小子最近愈发猖狂。你说说，本来我们几个在这，舒舒服服，坊市这些鸟事管他作甚！他一来倒好，闹得个鸡犬不宁，今天街上就是摔了个罐子，也他妈非要掺和，你说说，有这个必要吗？”
“改天给他蒙上布袋，打一顿得了！”
“嘿，我看可以。你来套布袋，我来打几拳。刘雪，你也踢他几脚。”
“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命啦。宁烟可是欺骗了不少愚民的心，要是被隔壁哪桌的人听到了，找他打小报告，咱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算是我们上司。再说要是被葛河知道，他底下那么多人，整天跟在身后，就跟恶狗一样，你惹得起，我可惹不起。”
“哎，也是。上次飞羽军比试，四部大获全胜，我们部垫底。不得不承认，要说打架，他们确实是一把好手。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背地里骂骂，出口气得了。”
“对了，你听说了没，太尉家女儿，如今出落个天仙般人物，豁，要是谁娶了她，那不是得财又得色，一步登天！”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如何能看得上你？”
一女子痴痴说道：“不知小姐是否喜欢女子，我嫁与她做妾也好。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还真别说，我听闻太尉跟骆将军有些不明不白之处关系紧密得很，故而太尉失去夫君之后，多年未嫁。说不定小姐随母亲脾性，也有此意呢，哈哈！”
另一位男子又说道：“你们都是俗人，见识浅薄。要我说，真正天仙还是那晚青璃河畔，在洗圆圆什么东西的一位绝世女子。豁，我有幸窥得她侧脸，真乃世上无二之人。”
“又来了，次次都说，可不见真人啊，不会是你梦里的吧？”
“千真万确，我发誓，就是我亲眼所见，你们凡夫俗子，无缘识得天上下尘世之人！”
此话一出，引来阵阵嘲笑之声。吵闹过后，他们更换了其他话题。
女飞羽军炫耀道：“没有，你看，这是我在路上专门买的珠钗，看起来真不错…八百文钱呢。”
她说话声音渐小，闪闪烁烁，个中细节陆遐征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一个时辰之后，三位飞羽军便起身离开，不知是执行公事，还是去下一个地方消遣。
不过算是得到了两条有用的情报：一是宁烟乃葛河的侄子，两人关系还挺近；二是葛河帮手众多，个个身手不凡，需要找机会在他单独行动时下手。
不知得来情报有何利用契机，陆遐征心中苦思，仍无答案。
待了三个时辰后，天色已晚，实在没有其他可打探的消息源，他们离开岳来楼，返回金玉城外的农舍住处。
从城内到城外，繁华喧嚣变成朴素宁静，反差感极大，不似在同一个世界里。
接下来一个月里，二人东奔西跑，不停奔波，穷尽一切可能来收集情报。他们深入金玉城的大街小巷，频繁出入各种场所，以获取有关信息。
茶馆里的谈笑风生、菜场上的市井百态、棋室里的氛围热烈，所有地方都成了观察点和交际场所。
二人分别与顾客随意闲聊，偷听他人谈话，与店员借机攀谈，与街头巷尾百姓交流。
金玉城中的居民有着天生的热情与健谈，把陌生人交谈当做司空见惯，毫不吝啬把所见所闻分享出去，这也给二人调查提供了天然便利，获得不少颇有价值的信息。
云明玕和陆遐征为深入探究更多情报，再次踏进宋老板花茶店。见是熟人前来，老板特意为二人安排了上佳位置，并免费赠与一壶花茶，香气沁人，淡淡悠扬。
陆遐征率先开口，问道：“宋老板，前次听你所述故事，颇感投缘，此次前来，想听更多，不知老板可愿屈尊讲个一二？”
老板笑呵呵，脸上挤满褶皱，道：“你二人还真是好奇心强，可否知晓大桢国三公之事？”
云明玕回答道：“三公可是指慕烛、芮苏、莫晚三位？我只知慕烛为丞相，总筹世事政令，芮苏为太尉，统领天下兵马，莫晚为御史大夫，负责监督百官。”
老板轻轻晃动茶杯道：“不错。小姑娘知之甚多。丞相沉思大略，赏罚之公，足感神明；太尉果敢英姿，丝毫不让须眉；御史大夫审时度势，机敏过人。想要为大桢国之尊，必是万里挑一。”
陆遐征听得入神，好奇道：“哦？既如此，谁人为葛河之尊，可是慕烛丞相？”
老板双眸一眯，并不直接回答，反问道：“似乎你二人对葛河极感兴趣，来来回回已经问了多次。不知年纪轻轻，父母是何职业？”
云明玕回答道：“我父母同为经商，他父亲为官，母亲赋闲在家。”
老板又不紧不慢追问：“你们从何处而来？”
云明玕继续答道：“我等从北野苇地而来。”
老板不经意间，说道：“上次来，听你讲述所见食用瑞果仪式，绘声绘色，很是有趣。不过，你二人应是未曾食过吧？”
云明玕点头说道：“不错，我等未曾食过。”
“那就奇怪了。未曾食过瑞果，你二人定是还未成年。但父母仍然健在，怎会放心两个娃娃千里迢迢来中树神域？莫不成是私奔，哈哈？”说罢，宋老板放声大笑。
陆遐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云明玕刚要回应，老板摆摆手，道：“怎么老是女孩子家答话，男子汉，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陆遐征很是窘迫，道：“我…我们仅是朋友，对神树心驰神往，可父母不允，只得出此下策。”
老板疑问道：“原来如此，不过听口音，你可不像是北方之人。”
陆遐征被问住，连忙编个借口道：“我父母都是生于南野黎境之人，前往北寒，故而声调不同。”
老板挑起一侧眉毛，道：“听闻一对南野而来夫妇，因与匪帮勾结，在梧桐街上公开被斩，不知你是否知晓？”
陆遐征有些难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回过神来，恹恹道：“实是不知。”
老板来了兴致，劝道：“无妨无妨。对了，既然你我有缘，茶水怎能过瘾，我们痛饮几杯如何？”
云明玕连忙推辞道：“不可不可，我们还有事在身，不便饮酒。”
老板不理睬，只管呼小二拿过酒来，自顾自说道：“此酒名曰“碧玉”，色如翡翠，澄澈如玉，饮之甘醇可口，香甜适中。”
他继而详细介绍此酒之来历及独特酿造法，言此酒采用地方特产小麦及纯净山泉酿制，历史悠久绵长。
陆遐征躬身作揖道：“多谢老板美意，然而我二人素来不善饮酒，恐误了老板雅兴。此酒甘醇可口，意欲留待他日慢慢品味。”
他将酒斟满，放在二人面前，“这杯酒既已准备好，为何不饮？难道二位不领我这一番心意吗，还是看不起在下？”
二人只得稍微抿了一口，诚如他所言，此酒端的是美味无比。
老板见面露喜色，进而言道：“此酒不仅润喉解渴，亦可寄托情感，抒发胸臆。二位既已品尝，何不乘兴再饮？”
陆遐征与云明玕连声推辞，道：“酒虽好，却不可过量。”
他微笑渐消，眉头微皱，道：“二位如此推辞，是否看不起我客栈的酒？”
云明玕拱手道：“感激老板赐美酒，然而我二人饮酒之后恐会失仪，望老板海涵。”
老板听后脸色一沉，道：“二位若不饮酒，便是对酒不够满意，也不给在下这个面子。我费心费力准备这杯酒，你们却不领情。看来二位并不懂得欣赏。”
陆遐征和云明玕见他不悦，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们再次躬身道：“还望老板海涵，我二人实在不胜酒力，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老板多多包涵。”
然而老板并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二人心知惹了老板不高兴，有些愧疚，只好默默地坐在那里，气氛尴尬至极。
陆遐征忍受不住这僵局，顾不得许多，独自举杯畅饮。初尝美酒，他尚存一丝谨慎，轻酌浅尝，唯恐醉意上头。
然而这酒却是琼浆玉液，醇香浓厚，入口甘甜如蜜，余味沁人心脾，顿时使他忘却了拘谨。
酒香四溢，陆遐征如痴如醉，一时间谈笑风生，神采飞扬。
他忍不住连声称赞：“此酒真是人间美味！来，再来一杯！”说罢，仰头又是一杯。
老板闻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陆遐征大人海量，果真英雄也！”他一边赞叹，一边亲自为陆遐征斟酒。
陆遐征有些醉意，大笑着：“来，与我一较高下，看谁饮尽一坛美酒而不醉。”说罢，他抱起一坛美酒，仰头便饮。老板也不示弱，抓起酒坛，紧随其后。
见此氛围，云明玕也按捺不住，释放心性，轻啄一口，而后渐入佳境，狂饮不断，面浮红光，甘甜和微醺之情尽显眼底流波。
几人你来我往，尽情拼酒。虽然都已有醉意，但依旧谈笑风生。老板更是豪爽大笑：“今日与你痛饮，尽兴至极！”
陆遐征也满面红光：“此言极是！再来一坛！”
他们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口中嘟囔不知何物。
见陆遐征与云明玕已醉，老板神色变得警觉，脸色有变，丝毫不似适才模样，起身往外，道：“我暂且出去一下，两位先慢用。”
云明玕迷迷瞪瞪，神志不甚清醒，往外一瞥，只见老板出店外后，往身着飞羽军衣之人走去，心头一惊，察觉到事态不妙，一把抓住陆遐征手臂，用力向外拖拽：“事态不妙，抓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