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崩
陆遐征昏昏沉沉，双脚尚无力气，被她强行拽出茶馆外，遁迹隐形于人海之中。
远处瞥见老板带领数名身穿铁甲飞羽军冲进馆内，不知在寻找何物。
整个茶馆突然间炸开了锅，人们惊叫着，四处奔跑，一片混乱。
杯子和茶壶被撞翻，热茶四溅，地板上湿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茶香和惊恐气息。
推搡和叫骂声不断，陆遐征被身旁之人猛力挤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云明玕扶起。
二人躲进一个隐蔽角落，云明玕稍事停下，抬头四顾，确保无人发现后，才松了口气，轻声对陆遐征道：“太过于惊险，以后要万分警惕，打探消息时，切记适度，不可暴露自己。”
陆遐征方才醒悟，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目的过于明显，泄露内心意图，反倒差点误了大事。自己罪人身份在此，与人相交，还是需暂且封住内心。
此事而后，吃一堑，长一智，二人倍加小心，也躲过一次次潜在危机，事情倒是进展得颇为顺利。
经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在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基本将情报摸清，回到农田旁小屋后，开始探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结束了一天劳累，陆遐征突发感慨道：“这段时间，我们倒是结识了不少新朋好友，也是蛮有意思。”
云明玕抿抿嘴，眸中有神道：“嗯，不过切记要隐藏身份，不能放松警惕，暴露自己。至于葛河，他的职位、工作、日常行为基本已经调查清楚。遐征，你怎么看？”
他回答道：“此事我已思索许久。要从多方面入手，不单单正面武力强袭，侧面也可搞一些歪门邪道，做双重准备。万一首要计划不成，还有备选方案。”
云明玕好奇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陆遐征道：“新年夜的刺杀计划不必多说。我等先在检查不甚严格之时，将武器藏匿于金玉城中，待到神树节前，来往检验变得严格时，你我空无一物，大可顺利通过城门。改日将爆米花罐也拿过来，届时可以发出隆隆巨响，吸引官兵注意，为逃离做好准备。另外，有一个细节可以利用，你可曾注意到万草园老板所说话语，莫不是天在暗中协助？”
云明玕点点头，道：“嗯，当然。葛河妻子只在万草园买菜，而且喜欢买落葵菜吃，”她轻揉两侧长发，神情恍然大悟般，停顿了一下，半晌挤出几个字，“难道，你是打算…？”
“没错，我意欲在菜中做些文章。单是毒草，恐药性不足，再去黑市买些噬魂散，葛河必死。”陆遐征说道，瞳孔中透露出一丝凶恶。
她细细端详，之前陪伴左右，倒是未曾意识到，现下一察，他确是一位帅气男子，面若朗星，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轮廓柔和，带三分英气神采。虽如今仍稚气未脱，可假以时日，必将出落成玉树临风之人。
可这种恶煞眼神让云明玕心生凉意，感到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日夜陪伴、温暖熟悉的知己，反而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冷漠面庞。
她质问道：“如此手段，定会连累到其他人吧？万草园的落葵菜又不是只卖给葛河一人，若有其他百姓误食毒草，该怎么办？怎可让无辜之人白白送了性命？”
陆遐征咬了咬牙，道：“为了复仇，牺牲在所难免。就当做我一人的馊主意，你不要反对，更不要阻拦。事成之后，你也不用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来承担全部罪名。”
云明玕显然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不甚客气，继续斥责道：“你来承担罪名，怎么可能？杀葛河是你我二人的事，我怎会毫无关联？你为了向一个人复仇，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你觉得这一切值得吗？葛河虽罪应当诛，其他不慎买到落葵菜的无辜之人，也要因你我之私仇白白丢掉性命吗？”
陆遐征仍然不改主意，坚持道：“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么不择手段达成目的，要么孤注一掷，全靠正面决一胜负。孰能成功，你心中怕是早已知晓。”
他双手紧紧握住云明玕的肩膀，表情真挚，以一种恳求语气说道：“明玕，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你我心知肚明，当面刺杀葛河的计划，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太大，能否成功扑朔迷离，谁也不能肯定。”
陆遐征顿了下，声音越来越高，夜深人静时显得格外吵闹：“要是葛河夜深人静时，独自送上门来，我们直接一刀捅死，没有其他任何人有瓜葛，简单利落，那最好不过，可是实际上呢？如若你在他夫妻二人携手同行时出手，妻子替他挡刀，那她该不该死？如若飞羽军守在身旁，阻拦你去杀葛河，那护卫该不该死？如若你在闹市中趁乱将其毙命，引起混乱造成无辜平民百姓伤亡，那些人该不该死？”
云明玕面庞容颜依旧清秀，但额头微皱，眉头微蹙，展露出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她犹豫说道：“可是…”
陆遐征见她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道：“当下这种卑劣谋略，虽也存在模糊不定，但大大提高我们胜算。原来一成，现在即使提高到两成，仍是值得去涉险一搏的良机。”
他继续详尽解释观点，掷地有声，声音如滚滚雷霆道：“你我在万福洞中，日夜辛苦修行，受尽煎熬，究竟为何？天天提心吊胆，魂不守舍，活在恐惧和仇恨里。日夜练功不歇，操劳不息，这是我们年龄应该做的吗，我们还是自己吗？看看现在活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不像一个个木偶，只为了这朝思暮想的复仇吗？那如果连这仅有的目标都完成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此言此语像一把钢刀，深深嵌入云明玕的内心。她沉默许久，想要反驳，却发现言辞无力，因为陆遐征提议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成功机会并不渺茫。
“为了完成复仇，或许不应该太过在意无关的事情？”她内心的良知还是强烈排斥，可复仇执念又不断涌现升腾，怂恿着她接受这个提议。
云明玕没有回应陆遐征，缓缓地走到床边，敛容息气，双脚叠起，安静地躺在那里，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屋顶。
在这片幽寂之境，她的内心宛如漂浮于一场深思，神情沉郁而深远，未有以语示人之心情。
翻来覆去，经历整晚的思想斗争，最终默然接受了计划。两者抉择交织在前，复仇之成功凌驾于道义伦常之上。
她深知己心将遭道德的强烈谴责，然而如不为父仇雪耻，一切岂不成为徒劳？
天刚破晓，云明玕轻轻摇醒仍在梦中的陆遐征，说道：“我同意你的做法，尽量不要牵扯过多无辜之人。”
陆遐征睡眼惺忪，闻言喜形于色，振奋声道：“明玕，你终于同意了！好，我即于此刻筹划。待到新年时刻，趁乱混入城中，双管齐下，即使强袭难伤葛河生命，也防范不到此等后手！”
云明玕则深深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颔首，不管对错，此刻她已经有所选择。
时间、画面转回三个月后，刚刚刺杀成功葛河的二人身上。
陆遐征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飞羽军似乎没有紧追，看来苑广寒可能放我们一马？”
云明玕也兴致未减道：“现在还不好说。苑广寒给我留了个纸条，且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她拿出纸条，念出上面文字：“事成后，可遁入乾泰关口西南附近村镇小舍暂避，前往距离流沙河最近之屋，内有供你二人使用之身份盘缠，以答相助之功。”
云明玕见此情景，心生疑虑，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遐征提议道：“目前无处可去，不如试他一试，往纸中所指之处休息，但仍需保持警觉，苑广寒不会轻言罢休。她既已知葛河亡故，我等对她毫无用处，极有可能再度设计捉拿我们。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云明玕点头应允道：“她既感念铲除葛河之恩，言而有信。如若她将你我逃离罪责归咎于葛河属下身上，则现在完全无理由害我性命。况且，如欲捕我等或置之于死地，方才已应继续追赶，且前往纸中所示之地，看看苑广寒有何意图。”
陆遐征疑问道：“苑广寒会不会于乾泰关口设下埋伏，等你我上钩？”
她答道：“你我若不前往，反倒使她生疑。改日铺下天罗地网拿我等，也是难逃。先去一探究竟，如有她所说之物，自是最好；如若没有，以你我之身手，逃离也不是问题。”
商议作罢，两人调转马头，朝北方前行，这一次，全然不像从梧桐街逃出的狼狈不堪模样，宛若战胜的将士，光荣凯旋归来。
一路上，二人畅谈欢笑，很快便到达了乾泰关。
乾泰关的流沙河依旧是那么湍急，关隘依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阻断所有恶鬼冤魂。
再往西走不久，便寻得苑广寒所指的小屋，茅草堆积而成，构架亦然简朴，却也别具一格。
又是一片夕阳，令人回想起二人刚在层峦山洞中时的雨后黄昏。
陆遐征鼓起勇气，主动去握住云明玕的纤纤玉手。云明玕也没有躲闪逃避，任由他紧紧握住。
二人手指相触，纤细而柔软，洒在掌心，一股温暖和安心的感觉涌来，难以言喻。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脸庞染上一抹红晕，两人牵手同步而行。
陆遐征走到屋旁，先用剑柄轻轻顶开房门，观察屋内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明玕随后轻轻踏步进门，只感觉脚下有什么绳索绊住，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急忙使劲推开陆遐征，他仰面落在附近的草地上。
刹那间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白色小屋被炸得四分五裂，云明玕被巨大冲击力推到空中，直接飞出很远，落在乾泰关前湍急的河流里，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崩裂声已然停息，夕阳挂在天际，渐渐沉入到河里，仍是震得陆遐征眼前大地山川剧烈摇晃，乾泰关几欲崩塌。
远处瞥见老板带领数名身穿铁甲飞羽军冲进馆内，不知在寻找何物。
整个茶馆突然间炸开了锅，人们惊叫着，四处奔跑，一片混乱。
杯子和茶壶被撞翻，热茶四溅，地板上湿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茶香和惊恐气息。
推搡和叫骂声不断，陆遐征被身旁之人猛力挤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云明玕扶起。
二人躲进一个隐蔽角落，云明玕稍事停下，抬头四顾，确保无人发现后，才松了口气，轻声对陆遐征道：“太过于惊险，以后要万分警惕，打探消息时，切记适度，不可暴露自己。”
陆遐征方才醒悟，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目的过于明显，泄露内心意图，反倒差点误了大事。自己罪人身份在此，与人相交，还是需暂且封住内心。
此事而后，吃一堑，长一智，二人倍加小心，也躲过一次次潜在危机，事情倒是进展得颇为顺利。
经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在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基本将情报摸清，回到农田旁小屋后，开始探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结束了一天劳累，陆遐征突发感慨道：“这段时间，我们倒是结识了不少新朋好友，也是蛮有意思。”
云明玕抿抿嘴，眸中有神道：“嗯，不过切记要隐藏身份，不能放松警惕，暴露自己。至于葛河，他的职位、工作、日常行为基本已经调查清楚。遐征，你怎么看？”
他回答道：“此事我已思索许久。要从多方面入手，不单单正面武力强袭，侧面也可搞一些歪门邪道，做双重准备。万一首要计划不成，还有备选方案。”
云明玕好奇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陆遐征道：“新年夜的刺杀计划不必多说。我等先在检查不甚严格之时，将武器藏匿于金玉城中，待到神树节前，来往检验变得严格时，你我空无一物，大可顺利通过城门。改日将爆米花罐也拿过来，届时可以发出隆隆巨响，吸引官兵注意，为逃离做好准备。另外，有一个细节可以利用，你可曾注意到万草园老板所说话语，莫不是天在暗中协助？”
云明玕点点头，道：“嗯，当然。葛河妻子只在万草园买菜，而且喜欢买落葵菜吃，”她轻揉两侧长发，神情恍然大悟般，停顿了一下，半晌挤出几个字，“难道，你是打算…？”
“没错，我意欲在菜中做些文章。单是毒草，恐药性不足，再去黑市买些噬魂散，葛河必死。”陆遐征说道，瞳孔中透露出一丝凶恶。
她细细端详，之前陪伴左右，倒是未曾意识到，现下一察，他确是一位帅气男子，面若朗星，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轮廓柔和，带三分英气神采。虽如今仍稚气未脱，可假以时日，必将出落成玉树临风之人。
可这种恶煞眼神让云明玕心生凉意，感到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日夜陪伴、温暖熟悉的知己，反而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冷漠面庞。
她质问道：“如此手段，定会连累到其他人吧？万草园的落葵菜又不是只卖给葛河一人，若有其他百姓误食毒草，该怎么办？怎可让无辜之人白白送了性命？”
陆遐征咬了咬牙，道：“为了复仇，牺牲在所难免。就当做我一人的馊主意，你不要反对，更不要阻拦。事成之后，你也不用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来承担全部罪名。”
云明玕显然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不甚客气，继续斥责道：“你来承担罪名，怎么可能？杀葛河是你我二人的事，我怎会毫无关联？你为了向一个人复仇，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你觉得这一切值得吗？葛河虽罪应当诛，其他不慎买到落葵菜的无辜之人，也要因你我之私仇白白丢掉性命吗？”
陆遐征仍然不改主意，坚持道：“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么不择手段达成目的，要么孤注一掷，全靠正面决一胜负。孰能成功，你心中怕是早已知晓。”
他双手紧紧握住云明玕的肩膀，表情真挚，以一种恳求语气说道：“明玕，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你我心知肚明，当面刺杀葛河的计划，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太大，能否成功扑朔迷离，谁也不能肯定。”
陆遐征顿了下，声音越来越高，夜深人静时显得格外吵闹：“要是葛河夜深人静时，独自送上门来，我们直接一刀捅死，没有其他任何人有瓜葛，简单利落，那最好不过，可是实际上呢？如若你在他夫妻二人携手同行时出手，妻子替他挡刀，那她该不该死？如若飞羽军守在身旁，阻拦你去杀葛河，那护卫该不该死？如若你在闹市中趁乱将其毙命，引起混乱造成无辜平民百姓伤亡，那些人该不该死？”
云明玕面庞容颜依旧清秀，但额头微皱，眉头微蹙，展露出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她犹豫说道：“可是…”
陆遐征见她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道：“当下这种卑劣谋略，虽也存在模糊不定，但大大提高我们胜算。原来一成，现在即使提高到两成，仍是值得去涉险一搏的良机。”
他继续详尽解释观点，掷地有声，声音如滚滚雷霆道：“你我在万福洞中，日夜辛苦修行，受尽煎熬，究竟为何？天天提心吊胆，魂不守舍，活在恐惧和仇恨里。日夜练功不歇，操劳不息，这是我们年龄应该做的吗，我们还是自己吗？看看现在活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不像一个个木偶，只为了这朝思暮想的复仇吗？那如果连这仅有的目标都完成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此言此语像一把钢刀，深深嵌入云明玕的内心。她沉默许久，想要反驳，却发现言辞无力，因为陆遐征提议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成功机会并不渺茫。
“为了完成复仇，或许不应该太过在意无关的事情？”她内心的良知还是强烈排斥，可复仇执念又不断涌现升腾，怂恿着她接受这个提议。
云明玕没有回应陆遐征，缓缓地走到床边，敛容息气，双脚叠起，安静地躺在那里，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屋顶。
在这片幽寂之境，她的内心宛如漂浮于一场深思，神情沉郁而深远，未有以语示人之心情。
翻来覆去，经历整晚的思想斗争，最终默然接受了计划。两者抉择交织在前，复仇之成功凌驾于道义伦常之上。
她深知己心将遭道德的强烈谴责，然而如不为父仇雪耻，一切岂不成为徒劳？
天刚破晓，云明玕轻轻摇醒仍在梦中的陆遐征，说道：“我同意你的做法，尽量不要牵扯过多无辜之人。”
陆遐征睡眼惺忪，闻言喜形于色，振奋声道：“明玕，你终于同意了！好，我即于此刻筹划。待到新年时刻，趁乱混入城中，双管齐下，即使强袭难伤葛河生命，也防范不到此等后手！”
云明玕则深深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颔首，不管对错，此刻她已经有所选择。
时间、画面转回三个月后，刚刚刺杀成功葛河的二人身上。
陆遐征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飞羽军似乎没有紧追，看来苑广寒可能放我们一马？”
云明玕也兴致未减道：“现在还不好说。苑广寒给我留了个纸条，且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她拿出纸条，念出上面文字：“事成后，可遁入乾泰关口西南附近村镇小舍暂避，前往距离流沙河最近之屋，内有供你二人使用之身份盘缠，以答相助之功。”
云明玕见此情景，心生疑虑，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遐征提议道：“目前无处可去，不如试他一试，往纸中所指之处休息，但仍需保持警觉，苑广寒不会轻言罢休。她既已知葛河亡故，我等对她毫无用处，极有可能再度设计捉拿我们。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云明玕点头应允道：“她既感念铲除葛河之恩，言而有信。如若她将你我逃离罪责归咎于葛河属下身上，则现在完全无理由害我性命。况且，如欲捕我等或置之于死地，方才已应继续追赶，且前往纸中所示之地，看看苑广寒有何意图。”
陆遐征疑问道：“苑广寒会不会于乾泰关口设下埋伏，等你我上钩？”
她答道：“你我若不前往，反倒使她生疑。改日铺下天罗地网拿我等，也是难逃。先去一探究竟，如有她所说之物，自是最好；如若没有，以你我之身手，逃离也不是问题。”
商议作罢，两人调转马头，朝北方前行，这一次，全然不像从梧桐街逃出的狼狈不堪模样，宛若战胜的将士，光荣凯旋归来。
一路上，二人畅谈欢笑，很快便到达了乾泰关。
乾泰关的流沙河依旧是那么湍急，关隘依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阻断所有恶鬼冤魂。
再往西走不久，便寻得苑广寒所指的小屋，茅草堆积而成，构架亦然简朴，却也别具一格。
又是一片夕阳，令人回想起二人刚在层峦山洞中时的雨后黄昏。
陆遐征鼓起勇气，主动去握住云明玕的纤纤玉手。云明玕也没有躲闪逃避，任由他紧紧握住。
二人手指相触，纤细而柔软，洒在掌心，一股温暖和安心的感觉涌来，难以言喻。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脸庞染上一抹红晕，两人牵手同步而行。
陆遐征走到屋旁，先用剑柄轻轻顶开房门，观察屋内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明玕随后轻轻踏步进门，只感觉脚下有什么绳索绊住，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急忙使劲推开陆遐征，他仰面落在附近的草地上。
刹那间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白色小屋被炸得四分五裂，云明玕被巨大冲击力推到空中，直接飞出很远，落在乾泰关前湍急的河流里，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崩裂声已然停息，夕阳挂在天际，渐渐沉入到河里，仍是震得陆遐征眼前大地山川剧烈摇晃，乾泰关几欲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