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台上佘舍迦身材高挑精炼,一头黑色过耳短发,鼻梁高挺,英姿飒爽,嘴角带着丝微笑。

    她抬头挺胸,气质不凡,胳膊上肌肉线条明显,不多一分赘肉,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压过男子气概。

    “好家伙,果然是身手不凡。此人远胜于宁烟,切记需要小心应对。”陆遐征从她举手投足,稳健有度,辨认出她功力极强,甚至可能不弱于自己,警惕心骤起,浑身肌肉暗暗发力。

    半小时过后,场地清扫打理干净,第二组考生上台。

    电光火石之间,拳脚摩擦之时,短暂沉寂的赛场又沸腾起来,比赛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上一组。

    顷刻间,考官宣读,第二组最后又决出了两位胜者,依次为苏梦痕、青石。

    陆遐征搜索脑海,发现此人之名有所耳闻:“青石…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说过。对了,慕光曾夸赞我时提过,说有几个大桢国青年才俊和我能力不相上下,其中就有青石这个名字。不过慕光也提到了宁烟,不知青石是否和宁烟一样,属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之人。”

    他发现台上有不乏好手,似乎自己低估了比赛难度,心中有些紧张,开始在脑海中一遍遍演练动作招式。

    “未料今日竟有如此多的英雄豪杰,罢了,是时候让我大展鸿图了。若技不如人,落败于场,也只得认了。尤其那佘舍迦,文试竟能独占鳌头,于我而言,可算是头号劲敌。”

    第三组考生已跃上比武台,宁烟亦在其中。

    他气宇轩昂,信心满满。见陆遐征在观众席,便挥手致意,陆遐征也回以问候。

    “前几组考生中没有我熟知之人,而且比赛眼花缭乱,真叫人无从抉择。此番可方便多了,只需紧盯宁烟便足矣。只盼他能旗开得胜,不枉我期待一场。”

    宁烟所在组别比赛恰巧位于赛场靠外之处,陆遐征一览无余。

    他活动活动筋骨,舒展手腕脚腕,煞有介事地将双拳一高一低摆在眼前,不知真相观者以为此人定是绝顶高手。

    宁烟朝比试对手道:“在下宁烟,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龙耀。”

    “你放心,我是不会下狠手的。”

    龙耀哼了一声,伴着铜锣声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攻击过来,出手速度之快,连陆遐征也要吃上一惊。

    宁烟自然来不及阻挡,一拳被击中面门,顿时鲜血直流。

    他痛呼一声,回手一扫,也重重击打在对手身体。

    龙耀面部露出痛苦神色,嘴脸狰狞,嗷一嗓子,另一只手掌竖起,直插宁烟眼睛。

    “小心!”陆遐征在旁,见龙耀出手狠毒,直击要害,不禁替宁烟捏了一把汗。

    宁烟身体往后倾倒,借力顺势将腿抬起,向上甩出,又疾又狠,猝然踢中龙耀下巴,龙耀承受不住,应声仰面倒地,终究未能插到宁烟双目。

    “吁,好险。”宁烟拭去额上冷汗,又看向陆遐征处,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对他及时提醒报以谢意。

    咚咚咚,铜锣声再度响起,宁烟兵行险着,与另一位考生一起,成功从比赛中脱颖而出。

    他愈加神气活现,步履轻快地走下赛场。行至陆遐征跟前,拍了拍肩膀,豪爽道:“加油,看你的了,我在决赛等你。”

    陆遐征点了点头,洒然一笑:“好,期待在决赛与宁兄一较高下。”

    赛场被收拾得干净整洁,负责武试考官高声点到:“陈忆对战萧婷。”

    “萧婷在吗,萧婷?”考官连喊数声,却始终无人应答。

    “萧婷不在,陈忆自动轮空,进入下一轮。”

    围观群众又在窃窃私语:“这小子运气真好,对手竟然没了。”

    “不会是他故意使绊子,让她来不了的吧?”

    “你别说,真有可能,谁知道他使了什么毒招呢。”

    “要我说,这什么陈忆也不行,乍一瞅面目俊朗,有点模样,不过明显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你要不要跟我打赌,他能进第几轮?”

    “好啊,来啊。我赌他下一轮就被淘汰。”

    “哎,你要不要脸,我也要赌下一轮就被淘汰。”

    立于场中,非议都悠悠传到陆遐征耳中。

    然而,他此刻的意志比往常更为坚定,这些杂言蜚语根本无法动摇他分毫。

    芮伊洛神色亦随之欢欣鼓舞。她双眸紧紧锁定陆遐征,目光之中,满含由衷赞赏。

    她面色红润,犹如初春之桃花绽放,红艳欲滴;唇角上扬,喜悦与兴奋之声几欲冲口而出。

    陆遐征也察觉目光,站在场上向她挥手致意。

    得知自己已自动获胜,他步下场来,心中沉吟道:“此等重要场合,萧婷竟然缺席,莫非是惧怕在比试中受伤?想必正是如此。选材大会较我所料,更为波谲云诡,犹如斗兽场一般,场地中血迹斑斑,换得观众们兴高采烈。”

    比赛继续翻涌,进入了下一轮次角逐。

    第二轮次比赛共计八人,仍需通过抓阄方式来决定对手。于是,两两对决,四组同场竞技。

    陆遐征第二个走向抓阄坛,他不急不慢地走到坛前,双手在坛中搅动一番,凭着感觉随意抓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但见纸条上数字“八”。

    “八号对手,正是一号,也不知谁会抽到一号。”陆遐征将所抽到纸条上交给监考官,考官大声念出陆遐征号码,并记录在大大公告板上。

    下一个登场抽签之人是佘舍迦。她步伐快速,迫不及待地走到抓阄坛,直截了当从其中搂出一张纸条。

    “佘舍迦,一号!”

    闻得此言,在场之人均将目光投向佘舍迦。此女实力之强,所有考生中数一数二,众人万没想到,这么快便现身。

    陆遐征亦不禁暗自叹惋,此番棋逢对手,欲夺选材大会头名,终究还是与佘舍迦相逢。与其日后忧心忡忡,不如提前一较高低,来场痛快对决。

    佘舍迦目光转向陆遐征,上下打量,似乎在揣摩此人实力。

    陆遐征被那如炬般目光看得极不舒服,只好转头望向别处,以免与她对视。

    佘舍迦哼了一声,抽完签后便站在陆遐征身旁。不似其他女性,有着独特芳香,她身上丝毫没有味道,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几可忽略。

    陆遐征暗自想道:“此女无香,身手又如此了得,若去做杀手,倒真是个上好材料。”

    “你在想什么?”

    陆遐征神游思绪突被打断,原来是佘舍迦正朝他问话。

    “你是不是在想,遇到我这种对手,就到此为止了?”佘舍迦锋芒毕露,步步紧逼。

    陆遐征丝毫不惧,慨然应道:“佘舍迦小姐,你又如何知道本事如何,你又怎知我不能战胜你呢?”

    她没有继续讥讽,反倒挺直胸膛,赞许起来:“观你气息沉稳,步伐有度,纳息匀称,周身若有山峦坐镇,遇乱不惊,此等实力定然不俗,但不知较我如何。我期待能与你交手切磋。”

    “彼此彼此”陆遐征伸出手去,与佘舍迦相握。

    他平生与女子握手之经验尚浅,但亦能察觉佘舍迦手掌磨砺出厚厚老茧,颇为粗糙。

    其余各组抽签已定,等待铜锣之声一响,八进四之比赛即将揭开序幕。

    原本陆遐征对进入四强乃至决赛把握甚高,然而佘舍迦出现令他不得不谨慎提防。

    咚,比赛开始!

    但见佘舍迦左腿略微弯曲,支于地面,如山峦之根,稳住身形。右腿则微向后迈,如狡兔之预备,蓄势待发。

    旋即,佘舍迦身形如弓,力贯大腿,猛然抬起,其势如山洪爆发,而后右小腿曲折伸展,有如惊鸿一瞥,向陆遐征脑袋踢去。

    陆遐征见状,岂敢怠慢?

    他双手疾如闪电,合拢于胸前,以小臂硬撼佘舍迦之重击。虽然周身颤动,只觉阵阵劲风扑面,却依然挺立。

    他深知佘舍迦这一腿之威,足以碎石开山,但他以巧劲相抗,却也卸去不少力道。

    佘舍迦一腿未能建功,便迅速撤回右腿,双脚一踏地面,腾空而起。此女如风,凌空翻腾,双手合十如盖世大锤,自天而降,直砸陆遐征头颅。

    “好家伙,招招攻向头部,想置我于死地!”陆遐征心头一紧,不再与佘舍迦硬碰硬。他向后轻巧一跳,躲开这次致命攻击。

    “此女力大无穷,似乎有移山填海之能,若以硬碰硬,我未必是对手。不如先以游斗周旋,待她疲惫之时,再由守转攻,奠定胜局。”

    两次重击未果,佘舍迦似已明白,力贯千钧,未必能将此子一举击溃,于是她改变策略,不再以全力贯注于一点,而是转而加快出拳速度,展开疾风骤雨般狂攻。

    陆遐征趁此间隙,调整身形,或左或右,腾挪闪避,同时以暗劲突袭,如狡兔出击,成功在佘舍迦身上破其要害,戳中其穴道,令其血脉闭塞,周身不畅。

    佘舍迦不禁大骂道:“我还当你一男子汉大丈夫,会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决出高下,却不想你如老鼠一般,尽使些下三滥手段,戳人穴道,阻人血脉。真是无耻至极,即使你赢了,也胜之不武,还有半分武者尊严吗?”

    陆遐征自知战法颇有些理亏,也不争辩,只是继续采取以守为攻、以退为进策略应敌。

    佘舍迦每一招式都如入棉花之中,深陷其中,使不出力气来。

    她招式虽刚猛,然前三板斧威力最大,过后便显露出疲惫之态,动作渐显混乱无章法,看起来跌跌撞撞、不知所向。

    又加之陆遐征已封其穴道,佘舍迦运力愈发艰难,若她再不暂停攻击,调息修整,只怕是要全身经脉淤塞,待到病入膏肓之时,恐有七窍流血而亡危险。

    他见佘舍迦举止不稳,气息粗重,坐于远处,心知她已经耗尽气力,需要坐下重新疏通穴道。

    此时只需上前补上一拳,胜负便能立见分晓。

    陆遐征走到她跟前,佘舍迦依旧盘坐于地,运通血脉。

    即使陆遐征已走到面前,她依然动弹不得。陆遐征缓缓抬起手来,不忍下死手,准备用手掌轻轻一推。

    不料佘舍迦趁他不备,猛然起身,双拳又快又狠,如同雷霆万钧,直勾勾击中陆遐征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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