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采云
听到芮苏叫出自己真实名字，陆遐征心中惊颤，可是转念一想，如此高官，耳目遍布天下，知道他真实身份倒也不足为奇。
他见无法隐瞒，坦然道：“大人，我确实是陆遐征。之前扮做其他身份，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你伙同他人，杀害朝廷命官，此等罪过无可饶恕！我今日便要将你拿下，投入天牢！”
芮苏从石墩上立起身来，远望袅袅婷婷，风姿绰然，四处景致甘愿为之衬底，只为她一人增辉，甚是赏心悦目。
近看表情却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汹汹气势要把陆遐征压得喘不过气。
然而，这股威势之下，陆遐征并未退缩，反而心中热血沸腾，道：“大人，葛河为了自己私欲，未经查证便捏造证据诬陷我父亲，致他含冤而死，这难道不是渎职？我替我父亲洗雪冤屈，天经地义，何错之有？我母亲虽然卷入此事，但她全不知情，只是为了保护儿子而甘愿牺牲，她难道应当去死吗？”
芮苏收起恶狠狠表情，面容稍稍松弛，淡淡说道：“可她终究是因你而死。”
“归根结底，一切根源就是葛河！”陆遐征越说越激动，面红耳赤，声音高到嘶哑，“若无他，我父何至于此，我母亦不会衔恨而终！”
芮苏道：“你更应当去恨匪帮，而非葛河。”
陆遐征一反谦卑神态，听起身子，毅然道：“匪帮之徒伤害无辜，纵然可恶，可他们已尽数伏诛，弃尸于层峦山上，我岂能去恨那些无头之鬼？”
芮苏接着问道，穷准不舍，步步紧逼：“我女儿似乎对你一往情深，你又待她如何？”
她身周似有强大气场，陆遐征哪敢欺瞒，便如实答道：“小人不敢隐瞒，我初时确实心有所属，她已香消玉殒，魂归天际，于我已是阴阳两隔，今生今世再无法相见。”
芮苏瞪向陆遐征，句句直刺内心，毫无遮掩：“那人可是与你一同刺杀葛河的伙伴，莫离，不对，其实是云明玕？”
陆遐征沉默片刻，回忆起揪心往事，答道：“正是。”
她又问道：“苑广寒说在追捕过程中，她因畏罪而跳河身亡。”
陆遐征露出鄙夷神情，对苑广寒所言不屑一顾：“哼，早晚一日，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芮苏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心有他属，并不在伊洛。”
“起初诚如太尉所言，我和伊洛只是萍水相逢，可经过世事沉浮，她在我心中已占据了……难以割舍的位置。”
陆遐征若有所思，像是低语诉说一段故事，把他和芮伊洛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倾诉给芮苏。
芮苏默默地聆听，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洞穿人心深处。
陆遐征倾诉完毕，犹如过往片段又经历过一遍，激昂万分。两人相对，沉默许久。
芮苏甩了下红袖，头扭到别处去，冷冷地说道：“哼，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今日爱此人，明日又爱他人，朝三暮四，如何让我放心把伊洛交予你，不知何时又要红杏出墙！”
陆遐征坚定回答道，没有任何迟疑。说心中所想，无所顾忌：“我只是坦诚相待，绝无丝毫欺骗之语。若是隐藏自己真实内心，获得太尉一时欣赏，那对不起太尉，也对不起伊洛。我的所有，尽皆告与她，对她无半点隐瞒。”
芮苏脸上浮现怜悯之情，似是在为女儿遭遇情劫担忧不已。
沉默半晌，她徐徐开口道：“罢了。我阅人无数，你若是在我面前刷小把戏、小伎俩，那必定是过不去这一关。你和我女儿两情相悦，我也不再强人所难，不如送你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吧。”
陆遐征喜出望外，唇齿紧闭，下颌微抬，双手握成拳状，上下摇动，庆祝此场艰苦卓绝战役的大捷。
他不断拱手施礼，芮苏没有过多理会，转身匿于亭台帷幔之中，残留淡淡幽香飘摇四溢。
他伫立在原地，正思索何处去寻芮伊洛，只见斜次中遽然冲出一道魅影。
还没来得及看清真相，便被皓腕雪臂紧紧环绕，动弹不得，胸前似有泪水点滴落下，眼底倒映秀发柔动，可谓温存无限。
“呜呜呜…”
芮伊洛倚靠在陆遐征胸膛之上，身躯紧紧相贴，心跳共鸣，缠绵动听。
他紧紧拥住芮伊洛，情愫萦绕：“没事了，伊洛。我已经得到状元，令堂也会遵守承诺，自今而后，你我不再相离。”
“呜呜呜…”芮伊洛仍不住呜咽，较之陆遐征在狱中拒她之时，更为凄切。
然而此刻泪水，乃甜蜜倾诉，并非心意难托的伤痕。
幸福骤然而至，故作坚强之心防瞬溃，冲破泪腺闸门，感情如洪水猛兽，喷薄而出。
陆遐征反复轻柔抚摸她秀发，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芮伊洛转悲为喜，哭丧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笑容，声音还略带着哭腔：“你今后会一直对我好吗？”
陆遐征毫无迟疑，脱口而出道：“那是自然。”
她嘟着嘴，撒娇道：“那你不许再爱上其他人，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点头，郑重其事道：“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芮苏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立于雕梁画栋之后，目不转睛看向两人，通红嘴角微微翘起，听到陆遐征承诺之后，点了点头。
陆遐征观察力异于常人，注意到芮苏在旁，顿感羞涩，悄悄松开芮伊洛，捏其胳膊。
芮伊洛尚在疑惑不解时，芮苏走到二人身前，说道：“你二人确是真情实意，伊洛是我最心爱的孩子，比我生命更为重要，自小没受过一丁点委屈。陆遐征，我同意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陆遐征在她面前立誓道：“太尉，刚才承诺，想必您也听到了，我定用生命去捍卫。”
芮伊洛赶紧打岔：“哎呀，什么命不命的，听着就不吉利。”
芮苏不理会女儿，接着问道：“有一事，大桢国中有几人知晓你真实身份？”
他如实相告：“有池知月、苑广寒、韩台，还有您和伊洛。”
芮苏理了理女儿头发，柔情似水，而面对陆遐征时，又恢复一脸严肃面庞：“慕烛和慕光尚不知晓？”
他思索片刻，回应：“此事难以确定。慕光心性耿直，如果知晓定会说出来，慕烛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却不知他是否知道。”
芮苏说道：“听说慕烛在狱中时，找你办过案件？”
他坦诚回应道：“正是，他拜托我去查手帕上图案一事。”
“手帕上图案？”
陆遐征道：“那是明玕赠送与我，我随身携带的手帕，上面有较为古怪图案。”
芮伊洛在旁边听到，似嗔似怨，轻哼一声：“哼，你还随身带着，我看早该丢了。”
他表情尴尬，略带歉意说：“太尉，伊洛，那手帕早已不在我手中，被丞相收去了。”
芮苏两条眉毛成高低势，露出枭雄般表情，问道：“哦？你可知何处还有这等图案？”
陆遐征本不欲透露，然而芮苏也将成为一家人，与她分享秘密并无坏处。何况谁又知慕烛究竟作何打算。
思虑片刻，他回答道：“我手帕是在金玉城外雾村黑市购得，而层峦山洞之壁亦现此图案。”
芮苏默念道：“黑市…层峦山…你还真是净去些阴森恐怖，人迹罕至之地。”
陆遐征附和道：“也正是如此，才有机会接触到世间罕见的文字图案。”
芮伊洛在一旁起哄：“这些经历，陈忆都曾与我讲述，趣味盎然得很，改日让他也与您细说一番。”
芮苏下令吩咐道：“你将图案大致临摹下来，我改日与慕烛探讨详情。刘骏，将纸笔拿来。”
太尉府纸笔，果然也是气派不凡，笔锋用名贵虎毛制成，成色质地上佳，纸张平顺丝滑，洁白无瑕，无论何人，皆欲于此挥洒一番。
自从云明玕走后，陆遐征一直将手帕带在身边，此刻已印记于脑海中，不假思索，便将图案勾勒于纸上。
芮苏看到图案后，急忙拿于手中端详，嘴中念念有词，两眼忽而闪烁，忽而惊恐，似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之物。
陆遐征眼角余光扫向刘骏，见他亦在偷看图案，表情竟十分淡定。
芮伊洛见众人皆专注于图案，而忽略其他事务，朝着芮苏假意咳了一声。
芮苏从沉溺中惊醒，急忙道：“哦，是我失态了。你二人先退下，我要休息了。”
待二人离去之后，芮苏轻唤身旁秘书钱坤，低语道：“你可知晓当年那人现身在何处？恐怕已经衰老不堪了吧。”
钱坤恭敬地回答道：“太尉，您可是想要召见他？传闻他远在极北之地，若是前来，也要耗费不少时日。”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那还是算了，太过麻烦。只是陈忆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带我去附近茶馆，品尝些香茗以消磨时光吧。”
趁着月色朦胧，二人得到芮苏首肯，心怀激动，难以入眠。芮伊洛笑意盈盈地提议道：“何不趁此良辰美景，陪我一同前往采云台，一探究竟呢？”
陆遐征疑虑道：“采云台？我虽有所耳闻，却未曾踏足其上。夜里也能登临此台吗？”
芮伊洛面露得意之色，自豪地说道：“自然。虽然有护卫把守，但我仍有法度可循，可以领你进去。”
说罢，她紧握陆遐征的手，匆匆绕过半月楼，来到神树之侧。
月光洒下，视线尚可，在神树脚下远望云台，却见不得尽头。夜已深，人少至，采云台默然散发着神圣与祥瑞之意。
此处有一层层石阶蜿蜒向上，直达云雾缭绕的采云台。
石阶空无一人，月光如水洒落，世界仿佛被银色纱幕笼罩。神树挺拔而立，枝叶如翡翠般闪耀。
细心观之，每一阶都镶嵌着璀璨玉石，散发出淡淡荧光，于黑暗中更为显眼。
芮伊洛言道：“若是在白日，此处有升降梯，但此时只得靠自己攀爬。请吧！”
他见无法隐瞒，坦然道：“大人，我确实是陆遐征。之前扮做其他身份，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你伙同他人，杀害朝廷命官，此等罪过无可饶恕！我今日便要将你拿下，投入天牢！”
芮苏从石墩上立起身来，远望袅袅婷婷，风姿绰然，四处景致甘愿为之衬底，只为她一人增辉，甚是赏心悦目。
近看表情却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汹汹气势要把陆遐征压得喘不过气。
然而，这股威势之下，陆遐征并未退缩，反而心中热血沸腾，道：“大人，葛河为了自己私欲，未经查证便捏造证据诬陷我父亲，致他含冤而死，这难道不是渎职？我替我父亲洗雪冤屈，天经地义，何错之有？我母亲虽然卷入此事，但她全不知情，只是为了保护儿子而甘愿牺牲，她难道应当去死吗？”
芮苏收起恶狠狠表情，面容稍稍松弛，淡淡说道：“可她终究是因你而死。”
“归根结底，一切根源就是葛河！”陆遐征越说越激动，面红耳赤，声音高到嘶哑，“若无他，我父何至于此，我母亦不会衔恨而终！”
芮苏道：“你更应当去恨匪帮，而非葛河。”
陆遐征一反谦卑神态，听起身子，毅然道：“匪帮之徒伤害无辜，纵然可恶，可他们已尽数伏诛，弃尸于层峦山上，我岂能去恨那些无头之鬼？”
芮苏接着问道，穷准不舍，步步紧逼：“我女儿似乎对你一往情深，你又待她如何？”
她身周似有强大气场，陆遐征哪敢欺瞒，便如实答道：“小人不敢隐瞒，我初时确实心有所属，她已香消玉殒，魂归天际，于我已是阴阳两隔，今生今世再无法相见。”
芮苏瞪向陆遐征，句句直刺内心，毫无遮掩：“那人可是与你一同刺杀葛河的伙伴，莫离，不对，其实是云明玕？”
陆遐征沉默片刻，回忆起揪心往事，答道：“正是。”
她又问道：“苑广寒说在追捕过程中，她因畏罪而跳河身亡。”
陆遐征露出鄙夷神情，对苑广寒所言不屑一顾：“哼，早晚一日，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芮苏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心有他属，并不在伊洛。”
“起初诚如太尉所言，我和伊洛只是萍水相逢，可经过世事沉浮，她在我心中已占据了……难以割舍的位置。”
陆遐征若有所思，像是低语诉说一段故事，把他和芮伊洛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倾诉给芮苏。
芮苏默默地聆听，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洞穿人心深处。
陆遐征倾诉完毕，犹如过往片段又经历过一遍，激昂万分。两人相对，沉默许久。
芮苏甩了下红袖，头扭到别处去，冷冷地说道：“哼，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今日爱此人，明日又爱他人，朝三暮四，如何让我放心把伊洛交予你，不知何时又要红杏出墙！”
陆遐征坚定回答道，没有任何迟疑。说心中所想，无所顾忌：“我只是坦诚相待，绝无丝毫欺骗之语。若是隐藏自己真实内心，获得太尉一时欣赏，那对不起太尉，也对不起伊洛。我的所有，尽皆告与她，对她无半点隐瞒。”
芮苏脸上浮现怜悯之情，似是在为女儿遭遇情劫担忧不已。
沉默半晌，她徐徐开口道：“罢了。我阅人无数，你若是在我面前刷小把戏、小伎俩，那必定是过不去这一关。你和我女儿两情相悦，我也不再强人所难，不如送你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吧。”
陆遐征喜出望外，唇齿紧闭，下颌微抬，双手握成拳状，上下摇动，庆祝此场艰苦卓绝战役的大捷。
他不断拱手施礼，芮苏没有过多理会，转身匿于亭台帷幔之中，残留淡淡幽香飘摇四溢。
他伫立在原地，正思索何处去寻芮伊洛，只见斜次中遽然冲出一道魅影。
还没来得及看清真相，便被皓腕雪臂紧紧环绕，动弹不得，胸前似有泪水点滴落下，眼底倒映秀发柔动，可谓温存无限。
“呜呜呜…”
芮伊洛倚靠在陆遐征胸膛之上，身躯紧紧相贴，心跳共鸣，缠绵动听。
他紧紧拥住芮伊洛，情愫萦绕：“没事了，伊洛。我已经得到状元，令堂也会遵守承诺，自今而后，你我不再相离。”
“呜呜呜…”芮伊洛仍不住呜咽，较之陆遐征在狱中拒她之时，更为凄切。
然而此刻泪水，乃甜蜜倾诉，并非心意难托的伤痕。
幸福骤然而至，故作坚强之心防瞬溃，冲破泪腺闸门，感情如洪水猛兽，喷薄而出。
陆遐征反复轻柔抚摸她秀发，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芮伊洛转悲为喜，哭丧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笑容，声音还略带着哭腔：“你今后会一直对我好吗？”
陆遐征毫无迟疑，脱口而出道：“那是自然。”
她嘟着嘴，撒娇道：“那你不许再爱上其他人，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点头，郑重其事道：“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芮苏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立于雕梁画栋之后，目不转睛看向两人，通红嘴角微微翘起，听到陆遐征承诺之后，点了点头。
陆遐征观察力异于常人，注意到芮苏在旁，顿感羞涩，悄悄松开芮伊洛，捏其胳膊。
芮伊洛尚在疑惑不解时，芮苏走到二人身前，说道：“你二人确是真情实意，伊洛是我最心爱的孩子，比我生命更为重要，自小没受过一丁点委屈。陆遐征，我同意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陆遐征在她面前立誓道：“太尉，刚才承诺，想必您也听到了，我定用生命去捍卫。”
芮伊洛赶紧打岔：“哎呀，什么命不命的，听着就不吉利。”
芮苏不理会女儿，接着问道：“有一事，大桢国中有几人知晓你真实身份？”
他如实相告：“有池知月、苑广寒、韩台，还有您和伊洛。”
芮苏理了理女儿头发，柔情似水，而面对陆遐征时，又恢复一脸严肃面庞：“慕烛和慕光尚不知晓？”
他思索片刻，回应：“此事难以确定。慕光心性耿直，如果知晓定会说出来，慕烛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却不知他是否知道。”
芮苏说道：“听说慕烛在狱中时，找你办过案件？”
他坦诚回应道：“正是，他拜托我去查手帕上图案一事。”
“手帕上图案？”
陆遐征道：“那是明玕赠送与我，我随身携带的手帕，上面有较为古怪图案。”
芮伊洛在旁边听到，似嗔似怨，轻哼一声：“哼，你还随身带着，我看早该丢了。”
他表情尴尬，略带歉意说：“太尉，伊洛，那手帕早已不在我手中，被丞相收去了。”
芮苏两条眉毛成高低势，露出枭雄般表情，问道：“哦？你可知何处还有这等图案？”
陆遐征本不欲透露，然而芮苏也将成为一家人，与她分享秘密并无坏处。何况谁又知慕烛究竟作何打算。
思虑片刻，他回答道：“我手帕是在金玉城外雾村黑市购得，而层峦山洞之壁亦现此图案。”
芮苏默念道：“黑市…层峦山…你还真是净去些阴森恐怖，人迹罕至之地。”
陆遐征附和道：“也正是如此，才有机会接触到世间罕见的文字图案。”
芮伊洛在一旁起哄：“这些经历，陈忆都曾与我讲述，趣味盎然得很，改日让他也与您细说一番。”
芮苏下令吩咐道：“你将图案大致临摹下来，我改日与慕烛探讨详情。刘骏，将纸笔拿来。”
太尉府纸笔，果然也是气派不凡，笔锋用名贵虎毛制成，成色质地上佳，纸张平顺丝滑，洁白无瑕，无论何人，皆欲于此挥洒一番。
自从云明玕走后，陆遐征一直将手帕带在身边，此刻已印记于脑海中，不假思索，便将图案勾勒于纸上。
芮苏看到图案后，急忙拿于手中端详，嘴中念念有词，两眼忽而闪烁，忽而惊恐，似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之物。
陆遐征眼角余光扫向刘骏，见他亦在偷看图案，表情竟十分淡定。
芮伊洛见众人皆专注于图案，而忽略其他事务，朝着芮苏假意咳了一声。
芮苏从沉溺中惊醒，急忙道：“哦，是我失态了。你二人先退下，我要休息了。”
待二人离去之后，芮苏轻唤身旁秘书钱坤，低语道：“你可知晓当年那人现身在何处？恐怕已经衰老不堪了吧。”
钱坤恭敬地回答道：“太尉，您可是想要召见他？传闻他远在极北之地，若是前来，也要耗费不少时日。”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那还是算了，太过麻烦。只是陈忆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带我去附近茶馆，品尝些香茗以消磨时光吧。”
趁着月色朦胧，二人得到芮苏首肯，心怀激动，难以入眠。芮伊洛笑意盈盈地提议道：“何不趁此良辰美景，陪我一同前往采云台，一探究竟呢？”
陆遐征疑虑道：“采云台？我虽有所耳闻，却未曾踏足其上。夜里也能登临此台吗？”
芮伊洛面露得意之色，自豪地说道：“自然。虽然有护卫把守，但我仍有法度可循，可以领你进去。”
说罢，她紧握陆遐征的手，匆匆绕过半月楼，来到神树之侧。
月光洒下，视线尚可，在神树脚下远望云台，却见不得尽头。夜已深，人少至，采云台默然散发着神圣与祥瑞之意。
此处有一层层石阶蜿蜒向上，直达云雾缭绕的采云台。
石阶空无一人，月光如水洒落，世界仿佛被银色纱幕笼罩。神树挺拔而立，枝叶如翡翠般闪耀。
细心观之，每一阶都镶嵌着璀璨玉石，散发出淡淡荧光，于黑暗中更为显眼。
芮伊洛言道：“若是在白日，此处有升降梯，但此时只得靠自己攀爬。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