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事成
一人映入眼帘，其发丝紊乱，中等身高，小腹微微凸起，白发满头。声旁有一侍卫立于之侧，相貌平庸、身材肥胖，看起来也无甚本事。
唯一奇特之处，便是那柳梢弯眉，点有一痣，或许年轻时容貌也俊朗得很。
他身着灰色浴袍，足踏木屐，形象略显潦草，却神色和蔼，如同邻里长辈一般亲切。
陆遐征心中无法将此人形象与观日台高处振臂高呼的皇帝联系起来，二者形象相差甚远，令人如坠雾中。
曾几何时，陆遐征只能在半月楼底层仰望那高不可攀的皇帝，心生敬畏。而今日，皇帝竟近在咫尺，以和蔼之语与他交谈，反差之大，令他一时难以适应。
陆遐征心中惊愕之际，不知是由于皇帝形象与想象大相径庭，还是因自己历经千难万险后，爬到足够和此人对话的位置，此刻怯意全消，消失得无影无踪。
芮伊洛趋前一步，盈盈俯首道：“陛下，这位便是在本次选材大会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陈忆。”
说罢，陆遐征屈膝鞠躬，向皇帝行礼，谦卑之态尽显。
皇帝微微颔首，赞道：“原来是你，陈忆，朕听过你的故事，这状元来之不易啊。不过，也当之无愧。来，你且再走近些，让朕好好瞧瞧……”
他目光如炬，将陆遐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方才接着道：“嗯，果然名不虚传，气质出类拔萃，一表人才，甚合朕意。呵呵。”
闻得皇帝对自己大加赞赏，陆遐征心中喜不自胜，信心倍增。
皇帝虽未曾勤于政务，但每逢重大庆典，皆以他为首，受万众景仰。在普罗大众看来，他仍如神明般高不可攀。
莫说文武百官，便是手握实权三公在皇帝面前，也需装作毕恭毕敬。
陆遐征感恩地回应道：“多谢陛下赞誉，能得您之嘉许，陈忆深感荣幸。”
“诶，你不必如此，朕自比赛时便一直关注你。你与佘舍迦那一场对决，堪称精彩绝伦，双方棋逢对手，角逐至最后一刻，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就是过程残忍了些。”
“哦？陛下身处观日台王座之高，竟能洞察场间一举一动？”
“嗨，用望远镜不就可以，就是声音听着小点。其实朕也想混迹人群之中，亲身体验赛事紧张刺激，可惜都不让，说下去有危险。朕又不是什么花瓶瓷器，一碰就碎，下去看看怎么了。哎，当皇帝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自由。”
与皇帝这番对话，令陆遐征心生亲切，渐感隔阂消散。
他与皇帝相谈甚欢，芮伊洛故意没有打岔，静待其充分展露。陆遐征亦意识到这一点，频频回首看向芮伊洛，心下感激。
皇帝也说道：“怎么陈忆一直说话，平日活泼的伊洛小姐反而默然寡言？”
芮伊洛展露皓齿，笑语嫣然：“我看着陛下您与陈忆交谈便足矣，我无需多言。”
皇帝面露迷茫，道：“那你此番随行，所求何事？”
她笑盈盈说道：“我久未得见您，此次前来，本想与陈忆一同拜会陛下。”
皇帝继续问道：“哦？你何以与他一同而来？”
她扭扭捏捏，小女儿心思跃然脸上：“这个嘛…”
皇帝呵呵一笑，“朕明白了。你也不必太过解释，朕看你方才看他眼神，便能猜出十之八九。”
芮伊洛满目明媚，说道：“嘻嘻，那您说我的眼神里，有什么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朕可是过来人，这种小情小爱，在我眼里根本无处遁形。”
芮伊洛道：“还是陛下您慧眼如炬。”
“陈忆容貌俊美，又摘得选材大会状元，文才武艺皆可谓大桢国之冠，依朕看，你二人倒是极为般配。”
“真的吗，谢谢陛下！”芮伊洛喜形于色，笑逐颜开，雀跃跑至皇帝面前，一把抱住他。
皇帝受她这一抱，脚下不禁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见此情景，侍卫们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搀扶。
皇帝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朕若是伊洛，比她还高兴呢。”
芮伊洛连连道歉：“对不起，陛下，我实在是太过激动…”
陆遐征闻言，双膝着地，跪下谢道：“多谢陛下成全。”
皇帝又言道：“哦，对了，朕虽是皇帝，但说话也不一定算数，不知你等父母是否同意？”
陆遐征道：“在下父母双亡，已经无所依靠，全凭自己一人做主。至于伊洛…”
芮伊洛接言道：“母亲亦无异议。起初，她对我和陈忆颇有些微词，毕竟他曾蒙受牢狱之灾，然而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陈忆能在选材大会上拔得头筹，便不再干涉这段感情。”
皇帝摇摇头，继续温声道：“呵呵，大桢国从来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即便是身陷囹圄之人，只要洗心革面，莫说是选材大会状元，就是朕这皇帝位子，也可坐一坐。”
“在下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皇帝微笑着伸出手来，示意陆遐征不必再拘泥于繁文缛节，继续说道：
“既得双方父母首肯，小儿女又情投意合，朕便来成人之美。芮苏女儿婚礼，一定要大肆操办，不可如小女儿过家家般，随便择一良辰吉日了事。朕身为你二人之媒人，亦要顾及朕颜面。经费无需忧虑，若芮苏稍有吝啬，朕便自皇帝府日常用度中拨出一部分，反正此处吃穿用度充裕，根本用之不竭，朕正愁无从花费呢。你二人之婚礼，必须大办特办，甚至要办成大桢国史上最为盛大、最为气派的一场！朕自幼便极喜欢伊洛这孩子，如今又得天赐如意郎君，简直是天造地设，此等好事，朕定要亲眼见证！”
陆遐征与芮伊洛双手紧握，相互感受对方掌心温暖，互相望向对方，视线汇聚交融。
来此之前，他尚担忧皇帝会不予理睬，更坏情况或是因陆遐征所犯罪行而被逐出大门之外。
既然皇帝如此斩钉截铁之言，已将二人之事确定无疑，再无差池。
陆遐征跪下，谢道：“陛下如此厚爱，实在是感激不尽，虽万死难以相报恩情。”
皇帝摆摆手：“哎，言重了，言重了。这根本没什么。你之前被佘舍迦通过作弊占去了头名，又在奸诈诡计之下身受重伤，大桢国本就应当补偿于你，现在朕所作所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陆遐征感激涕零道：“以后唯陛下旨意是从！”
皇帝说道：“那倒不必，你跟着几位大人好好做事便可。虽说你与慕光、伊洛交好，定和丞相、太尉两位关系甚密，自不必多说。但御史大夫处，也要多多向其学习。”
陆遐征谦卑地躬身道：“陛下教诲，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皇帝微笑道：“莫晚处理事务，颇为得体，善于左右逢源。他每每探听各人所喜之物，竭尽所能购置，逐一送礼，以取人心。长此以往，多年耕耘，也为其博得不少美誉。”
陆遐征感慨道：“此等才能，实在难得。”
芮伊洛在一旁轻声附和道：“尤其是对皇帝之珍宝，他更是上心。之前赠送过一款极为珍贵珊瑚礁，人间难得几回见。赠与慕烛千人联名赞誉，赠与母亲朱砂胭脂与绫罗绸缎，此等细心周到之处，可见一斑。”
突然皇帝听到一声幼儿啼哭，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稍等，朕儿子醒了，要去看看他。嗨，朕如此高龄，刚得一子，属实不易，没招待好你们，不要在意，勿怪勿怪。回头再聊。”
两人兴高采烈离开皇帝府，结伴前去拜见芮苏，把皇帝所说尽皆传给她。
芮苏听罢，眉目间似有不快之意：“你们婚礼我倒是不太反对，只不过闹得如此之大，慕烛知道了，定会与我计较。”
芮伊洛嗔怨道：“哎呀，母亲，陛下都发话了，他一个丞相还在乎什么吗。”
芮苏肃然道：“慕烛此人，素来痛恨浮华虚费。儿女情长，婚嫁宴请之事，在他眼里，尤为碍眼。此前数年，他力主婚事从简，其实今日金玉城中，已经见不得多少盛大婚礼场面了。”
芮伊洛紧锁娥眉，朱唇轻抿：“又不是花了他的钱，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多事！”
芮苏道：“伊洛，休要妄言。慕烛出身寒门，有此观念，亦是情有可原。”
“母亲~~~~”芮伊洛扑在母亲腿上，娇躯扭动，撅起殷红小嘴，撒起娇来。
芮苏受不了女儿这股劲，退让道：“哎，罢了，我可对付不了你。既然陛下金口玉言，想必慕烛也不会不从。那我就破例一回，依你们了。钱昆，此事就交给你来全权安排，不必太过节省，按照陛下意思大操大办，也让两位新人度过这一生中极为难忘时刻。”
芮伊洛欢声谢道：“谢谢母亲！”
陆遐征也在旁谢道：“谢谢太尉成全。”
芮苏满足地笑道：“呵呵，太尉这个称呼你也叫不了多久了。等婚礼过后，你就要改口叫我母亲了。”
她脸上难得露出宽慰笑容，这让习惯了冷言冷语相对的陆遐征颇为不适。
芮伊洛喜形于色，趋步近前，以臂膀勾住陆遐征，玉首依偎其肩，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芮苏瞧见女儿娇态与陆遐征暖意，忍俊不禁，笑出声道：“傻孩子，”心中却不禁萦绕着自己往昔，忧虑女儿是否会重蹈覆辙。
她喟然叹道：“哎，一切是何等相似，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么。”
唯一奇特之处，便是那柳梢弯眉，点有一痣，或许年轻时容貌也俊朗得很。
他身着灰色浴袍，足踏木屐，形象略显潦草，却神色和蔼，如同邻里长辈一般亲切。
陆遐征心中无法将此人形象与观日台高处振臂高呼的皇帝联系起来，二者形象相差甚远，令人如坠雾中。
曾几何时，陆遐征只能在半月楼底层仰望那高不可攀的皇帝，心生敬畏。而今日，皇帝竟近在咫尺，以和蔼之语与他交谈，反差之大，令他一时难以适应。
陆遐征心中惊愕之际，不知是由于皇帝形象与想象大相径庭，还是因自己历经千难万险后，爬到足够和此人对话的位置，此刻怯意全消，消失得无影无踪。
芮伊洛趋前一步，盈盈俯首道：“陛下，这位便是在本次选材大会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陈忆。”
说罢，陆遐征屈膝鞠躬，向皇帝行礼，谦卑之态尽显。
皇帝微微颔首，赞道：“原来是你，陈忆，朕听过你的故事，这状元来之不易啊。不过，也当之无愧。来，你且再走近些，让朕好好瞧瞧……”
他目光如炬，将陆遐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方才接着道：“嗯，果然名不虚传，气质出类拔萃，一表人才，甚合朕意。呵呵。”
闻得皇帝对自己大加赞赏，陆遐征心中喜不自胜，信心倍增。
皇帝虽未曾勤于政务，但每逢重大庆典，皆以他为首，受万众景仰。在普罗大众看来，他仍如神明般高不可攀。
莫说文武百官，便是手握实权三公在皇帝面前，也需装作毕恭毕敬。
陆遐征感恩地回应道：“多谢陛下赞誉，能得您之嘉许，陈忆深感荣幸。”
“诶，你不必如此，朕自比赛时便一直关注你。你与佘舍迦那一场对决，堪称精彩绝伦，双方棋逢对手，角逐至最后一刻，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就是过程残忍了些。”
“哦？陛下身处观日台王座之高，竟能洞察场间一举一动？”
“嗨，用望远镜不就可以，就是声音听着小点。其实朕也想混迹人群之中，亲身体验赛事紧张刺激，可惜都不让，说下去有危险。朕又不是什么花瓶瓷器，一碰就碎，下去看看怎么了。哎，当皇帝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自由。”
与皇帝这番对话，令陆遐征心生亲切，渐感隔阂消散。
他与皇帝相谈甚欢，芮伊洛故意没有打岔，静待其充分展露。陆遐征亦意识到这一点，频频回首看向芮伊洛，心下感激。
皇帝也说道：“怎么陈忆一直说话，平日活泼的伊洛小姐反而默然寡言？”
芮伊洛展露皓齿，笑语嫣然：“我看着陛下您与陈忆交谈便足矣，我无需多言。”
皇帝面露迷茫，道：“那你此番随行，所求何事？”
她笑盈盈说道：“我久未得见您，此次前来，本想与陈忆一同拜会陛下。”
皇帝继续问道：“哦？你何以与他一同而来？”
她扭扭捏捏，小女儿心思跃然脸上：“这个嘛…”
皇帝呵呵一笑，“朕明白了。你也不必太过解释，朕看你方才看他眼神，便能猜出十之八九。”
芮伊洛满目明媚，说道：“嘻嘻，那您说我的眼神里，有什么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朕可是过来人，这种小情小爱，在我眼里根本无处遁形。”
芮伊洛道：“还是陛下您慧眼如炬。”
“陈忆容貌俊美，又摘得选材大会状元，文才武艺皆可谓大桢国之冠，依朕看，你二人倒是极为般配。”
“真的吗，谢谢陛下！”芮伊洛喜形于色，笑逐颜开，雀跃跑至皇帝面前，一把抱住他。
皇帝受她这一抱，脚下不禁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见此情景，侍卫们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搀扶。
皇帝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朕若是伊洛，比她还高兴呢。”
芮伊洛连连道歉：“对不起，陛下，我实在是太过激动…”
陆遐征闻言，双膝着地，跪下谢道：“多谢陛下成全。”
皇帝又言道：“哦，对了，朕虽是皇帝，但说话也不一定算数，不知你等父母是否同意？”
陆遐征道：“在下父母双亡，已经无所依靠，全凭自己一人做主。至于伊洛…”
芮伊洛接言道：“母亲亦无异议。起初，她对我和陈忆颇有些微词，毕竟他曾蒙受牢狱之灾，然而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陈忆能在选材大会上拔得头筹，便不再干涉这段感情。”
皇帝摇摇头，继续温声道：“呵呵，大桢国从来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即便是身陷囹圄之人，只要洗心革面，莫说是选材大会状元，就是朕这皇帝位子，也可坐一坐。”
“在下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皇帝微笑着伸出手来，示意陆遐征不必再拘泥于繁文缛节，继续说道：
“既得双方父母首肯，小儿女又情投意合，朕便来成人之美。芮苏女儿婚礼，一定要大肆操办，不可如小女儿过家家般，随便择一良辰吉日了事。朕身为你二人之媒人，亦要顾及朕颜面。经费无需忧虑，若芮苏稍有吝啬，朕便自皇帝府日常用度中拨出一部分，反正此处吃穿用度充裕，根本用之不竭，朕正愁无从花费呢。你二人之婚礼，必须大办特办，甚至要办成大桢国史上最为盛大、最为气派的一场！朕自幼便极喜欢伊洛这孩子，如今又得天赐如意郎君，简直是天造地设，此等好事，朕定要亲眼见证！”
陆遐征与芮伊洛双手紧握，相互感受对方掌心温暖，互相望向对方，视线汇聚交融。
来此之前，他尚担忧皇帝会不予理睬，更坏情况或是因陆遐征所犯罪行而被逐出大门之外。
既然皇帝如此斩钉截铁之言，已将二人之事确定无疑，再无差池。
陆遐征跪下，谢道：“陛下如此厚爱，实在是感激不尽，虽万死难以相报恩情。”
皇帝摆摆手：“哎，言重了，言重了。这根本没什么。你之前被佘舍迦通过作弊占去了头名，又在奸诈诡计之下身受重伤，大桢国本就应当补偿于你，现在朕所作所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陆遐征感激涕零道：“以后唯陛下旨意是从！”
皇帝说道：“那倒不必，你跟着几位大人好好做事便可。虽说你与慕光、伊洛交好，定和丞相、太尉两位关系甚密，自不必多说。但御史大夫处，也要多多向其学习。”
陆遐征谦卑地躬身道：“陛下教诲，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皇帝微笑道：“莫晚处理事务，颇为得体，善于左右逢源。他每每探听各人所喜之物，竭尽所能购置，逐一送礼，以取人心。长此以往，多年耕耘，也为其博得不少美誉。”
陆遐征感慨道：“此等才能，实在难得。”
芮伊洛在一旁轻声附和道：“尤其是对皇帝之珍宝，他更是上心。之前赠送过一款极为珍贵珊瑚礁，人间难得几回见。赠与慕烛千人联名赞誉，赠与母亲朱砂胭脂与绫罗绸缎，此等细心周到之处，可见一斑。”
突然皇帝听到一声幼儿啼哭，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稍等，朕儿子醒了，要去看看他。嗨，朕如此高龄，刚得一子，属实不易，没招待好你们，不要在意，勿怪勿怪。回头再聊。”
两人兴高采烈离开皇帝府，结伴前去拜见芮苏，把皇帝所说尽皆传给她。
芮苏听罢，眉目间似有不快之意：“你们婚礼我倒是不太反对，只不过闹得如此之大，慕烛知道了，定会与我计较。”
芮伊洛嗔怨道：“哎呀，母亲，陛下都发话了，他一个丞相还在乎什么吗。”
芮苏肃然道：“慕烛此人，素来痛恨浮华虚费。儿女情长，婚嫁宴请之事，在他眼里，尤为碍眼。此前数年，他力主婚事从简，其实今日金玉城中，已经见不得多少盛大婚礼场面了。”
芮伊洛紧锁娥眉，朱唇轻抿：“又不是花了他的钱，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多事！”
芮苏道：“伊洛，休要妄言。慕烛出身寒门，有此观念，亦是情有可原。”
“母亲~~~~”芮伊洛扑在母亲腿上，娇躯扭动，撅起殷红小嘴，撒起娇来。
芮苏受不了女儿这股劲，退让道：“哎，罢了，我可对付不了你。既然陛下金口玉言，想必慕烛也不会不从。那我就破例一回，依你们了。钱昆，此事就交给你来全权安排，不必太过节省，按照陛下意思大操大办，也让两位新人度过这一生中极为难忘时刻。”
芮伊洛欢声谢道：“谢谢母亲！”
陆遐征也在旁谢道：“谢谢太尉成全。”
芮苏满足地笑道：“呵呵，太尉这个称呼你也叫不了多久了。等婚礼过后，你就要改口叫我母亲了。”
她脸上难得露出宽慰笑容，这让习惯了冷言冷语相对的陆遐征颇为不适。
芮伊洛喜形于色，趋步近前，以臂膀勾住陆遐征，玉首依偎其肩，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芮苏瞧见女儿娇态与陆遐征暖意，忍俊不禁，笑出声道：“傻孩子，”心中却不禁萦绕着自己往昔，忧虑女儿是否会重蹈覆辙。
她喟然叹道：“哎，一切是何等相似，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