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楷模
慕烛黑袍与血色晕染混合，变成一缕青绮缓缓飘散，陆遐征想要伸手去抓，却身负重伤，抬不起手，只得目送慕烛离去。
陆遐征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手放到心脏之处摸了下：“还好，心脏仍在跳动，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不必介怀。”
睡在身旁芮伊洛也猛然惊醒，她抬起头，侧着身子，关切问向陆遐征：“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遐征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且继续安歇，勿要忧虑。”
“既如此，夫君也早些安歇，这几日过于劳累，你且宽心。”芮伊洛应答，双眼阖上，继续沉入梦乡。
方才这梦，端的离奇，仿若人在天际遨游，跨越了五湖四海，万水千山。然而又真切如斯，慕烛所言，陆遐征所问，与现实无二。便是陆遐征才冠绝群，也难构造出这般波折起伏。
他心中思索：“慕烛所述，到底是真是假，未必可知。也许慕光那可寻得蛛丝马迹？”
思来想去，陆遐征在床上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直至东方渐白。
雨过天晴，清光熠熠，又是一日明媚爽朗天气。经历过无数磨难与残酷，他心情刚刚得以平复。
“伊洛，我去御林军一趟，你今日就在家中好好歇息罢。”
她在床上慵懒坐起身，迷糊答道：“嗯，夫君你去吧，我今天去把门锁换上一换，可不能再让人潜入进来了。”
陆遐征笑了笑，说道：“还是你细致，我都差点忘记此事。今天就有劳你了，我去去就来。”
半月楼内，住处与办公之处皆错落有致，巧妙融为一体。例如，御林军之办公处与居所皆安置于五楼，同处一地，宛如一个繁华社区。
“哟，这不是陈将军嘛，听说你高升了，恭喜恭喜！”陆遐征刚来到御林军门口，便见属下叶萱挥手致意，满脸洋溢着喜悦。
“叶萱，你好呀，消息还挺灵通的，我昨日…刚刚得到皇帝任命。”
今日天气不错，惠风和畅，他心情也一扫之前阴霾，变得开朗起来。
“嗯嗯，知道啦。遗憾未能多与将军共事，您便已高升。哎，进境之速，我何时才能及！才疏学浅，差距甚远。”叶萱喟叹不已，垂首而道。
“毋需气馁，你昔日于我多有助益，我心存感激。望你再接再厉，不屈不挠。” 陆遐征轻拍叶萱肩头，以示勉励。
叶萱闻此言，顿感精神焕发，双目熠熠生辉，大声应答：“嗯，决不辜负将军期待！”
“对了”，叶萱靠近过来，悄声说道：“将军，估计您晋升此职，很多人会不高兴。”
陆遐征问道：“哦？有谁会不高兴呢？”
叶萱神秘兮兮道：“那当然是当时欺负你的卓驰，还有个人，额…我也不好开口，你见了便知。”
陆遐征满腹疑云，方踏进门槛，便有一位彪悍大汉上前迎候，其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语气谦卑，道：“陈将军，之前我冒犯了您，实在是我有眼无珠。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望将之前我所言一切视作放屁。”
他定睛一瞧，此人正是之前曾挑衅自己的卓驰，鼻子上还贴着膏药，散发出冲人气味。
初来乍到之时，卓驰嚣张气焰曾令他心生不快，那时已还以颜色，今日再见，实不必再纠缠不休，放他一马便是。
他以身居高位之姿，凛然教训道：“你也无需自责，管好自己事情就好，以后不可再随意凌辱他人。”
卓驰连忙点头，都快到贴到地上，一副狗奴才模样：“是，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陆遐征继续前行，约摸走了数十米，来到了一扇深棕色木门前。这扇木门并无过多雕花装饰，看起来简约至极，只在两侧各挂了一枚粗大金环。
陆遐征抬手轻叩金环，发出咚咚声响。
“请进！”屋内传来一道低沉而清晰嗓音，带着十足磁性。
陆遐征推门而入，只见骆霜翎将军正坐在中央，室内零零散散地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几株玉兰花，散发出淡淡清香。桌上堆满了文件，此外几乎别无他物。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臃肿、个子不高的秃顶老者，正对将军汇报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日曾辱骂过他的葛海。
陆遐征回想起当日葛海对自己恶语相向、拳打脚踢情景，胸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然而转念一想，他儿子丧命于自己之手，对己心存怨念，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目光交汇，葛海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尴尬，浑身局促不安，目光连忙转向一旁。
“骆将军，我来与您商议要事。”陆遐征不再瞧葛海，向骆霜翎欠身施礼。
她微微点头，说道：“嗯，葛海，你先下去吧，我和陈忆有些事情需要讨论。”
“好的，将军。”葛海悻悻溜走，房间虽不太大，可是他故意绕了一圈，离陆遐征远远的，快步离开此地。
待葛海走后，陆遐征回身掩上房门。小小插曲，并没有冲淡他见到骆将军的喜悦。
他遮掩住激动心情，稳住声音说道：“骆将军，之前深夜去叨扰，多有冒犯。那日事态紧急，还未来得及与您好好叙上一番。我自小仰慕将军，今日有幸得以拜在麾下，实是三生有幸。”
骆霜翎站起身，用仅剩胳膊，与陆遐征相握，淡然说道：“不必过谦，我只是虚名在外，其实都是仰仗诸位兄弟大力支持。”
陆遐征见到偶像，诚恳说道：“将军，实不相瞒，我自小在战场上见过您英姿勃发，从此树立为毕生奋斗榜样。”
骆霜翎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本人才疏学浅，实乃寡德之人，愧受称赞。倒是你，从选材大会中脱颖而出，不愧是少年英才。听闻此次又立下大功，破获了惊天巨案，现在称一句国之栋梁，怕是不为过。”
能得己憧憬已久之楷模赞誉，他乐不可支，却尽力压抑住内心欢喜，平心静气回应道：“在下受之有愧，实不能承此赞誉。而将军您，才是真正国之瑰宝，无双英才。”
骆霜翎说道：“呵呵，我们不必在此互相吹捧，你是在何时初次见过我？”
他说道：“禀告将军，几年前匪帮大规模入侵之时，我曾亲眼目睹将军英勇善战之景，至今也铭记在心，难以忘怀。”
骆霜翎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黯淡，眼眶低垂下来，牙齿紧咬下唇，似是蓦然回忆起什么难过伤心之事。
她虽身形十分精健，可终是左臂残缺，留下空荡荡袖筒，看起来有些许不衬。
陆遐征暗自思索，到底何事让她如此难过。或许是回想起失去手臂，也或许是为死去之人叹息。
“骆将军，将军！”陆遐征轻唤道，希望将骆霜翎从沉思中唤醒。
骆霜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哦，抱歉，是我分神了。来谈谈正事，听陛下说，已经将你任命为御林军卫将军，恭喜你了。”
陆遐征说道：“多谢将军。我初来乍到，经验尚有不足，望将军能多加指点。”
骆霜翎说道：“你有不解之事，尽可来此处问我。只不过我经常外出，有时可能难以相遇。若是我在，随时欢迎你来。”
陆遐征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真是感激不尽。”
骆霜翎问道：“话说回来，之前是谁担任你现在的职务，你可知晓？”
陆遐征想了一下，回应道：“在下略知一二，应是慕光将军。他威武豪迈、胆识过人，颇有其父之风范。我与他因故结缘，相遇同行，他更是在诸多方面对我照顾有加，像兄长一样指点迷津，我甚是感激。”
骆将军欣慰道：“慕光为人正直、忠心耿耿，大义凛然，令人敬佩。他慧眼识珠，看中你为人，有他的赞赏与推荐，你必然是前途无量。”
陆遐征谦卑鞠躬道：“将军谬赞了，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在未来日子里，必定继续努力，不负将军所望。”
他向骆霜翎道别后，转身离开，顺手将木门掩住。
刚走出将军房间，他抬起头来，却见御林军同僚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诸位在看什么呢？”他满心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众人目光纷纷躲闪，叶萱却跃了出来，轻笑道：“你和骆霜翎将军初次见面，大家自然好奇不已。”
“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陈将军，您位置也有所更换，请您随我来。”叶萱兴致冲冲，马尾辫甩来甩去，一蹦一跳来到陆遐征跟前。
她微微笑着，轻轻触碰陆遐征胳膊，手指一指，示意他随她前往。
陆遐征颔首示意，身形挺拔如松，清咳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去。
二人来到一处似曾相识之地，木质金环大门左右，有两扇中等规模木门，色泽深红如血，门上雕刻着虎豹凶兽之图，令人望而生畏。
叶萱说道：“这里便是将军您办公之处，虽不及骆将军宽敞，但也属实算不得狭小。”
陆遐征不禁发问：“骆将军大门朴素无华，而两侧偏门却庄严巍峨，此乃何故？”
叶萱回应道：“此亦是将军习俗，在下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但闻太尉府老者说，骆霜翎初任将军时，此门可雄霸伟岸，大有拏风跃云之势，与朴素二字毫不相干。”
“看来是骆将军自行将其更换。”陆遐征对将军愈加钦佩。世间立下丰功伟业之人众多，然于国于民皆毫无保留，怀揣赤子之心，自身品德行径堪称模范楷模之人，却是极为鲜有。
忽然间，陆遐征想起慕烛。圣人论迹不论心，即便他杀害芮苏，可于国于民，慕烛应当也算一位。
叶萱轻轻推开那深红如血大门，伸手引陆遐征进来。
她言笑晏晏，颇有些骄傲地介绍道：“此间便是将军您未来坐席，每日我都会悉心打扫，所以尽管不时空置，却并无多少尘埃蛛网，可谓是一尘不染。不过将军您升迁之速实是令人瞠目结舌，想来不久之后，又将迁至新处了。”
陆遐征心中想到，飞速晋升背后，是难以计数的鲜血淋漓惨剧。他不禁感到惋惜，此等官职实在是得来不易。
他心中也有惑未解，为何皇帝予他荣宠倍至，莫不是想要拉拢自己？
屋宇相比于骆霜翎宅邸，尚不及三分之一，但是四处陈设皆入眼入心，多有常见花草点缀于各处，显得春意盎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落木焚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赤黄色灯笼下有立柱支撑，置于屋中四角，此时尚未到夜幕降临，仅仅作为点缀和陪衬。
他安坐于桌旁躺椅之上，身姿斜靠，翘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窗外绿树成荫，落下阴影斑驳，摇曳生姿。雀鸟叽叽喳喳欢叫不停，如诗如画，与清风缓缓吹过的怡人气息交相辉映。
此时此刻，若是能够邀请芮伊洛前来一同体会这美景，那便是再好不过。
陆遐征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手放到心脏之处摸了下：“还好，心脏仍在跳动，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不必介怀。”
睡在身旁芮伊洛也猛然惊醒，她抬起头，侧着身子，关切问向陆遐征：“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遐征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且继续安歇，勿要忧虑。”
“既如此，夫君也早些安歇，这几日过于劳累，你且宽心。”芮伊洛应答，双眼阖上，继续沉入梦乡。
方才这梦，端的离奇，仿若人在天际遨游，跨越了五湖四海，万水千山。然而又真切如斯，慕烛所言，陆遐征所问，与现实无二。便是陆遐征才冠绝群，也难构造出这般波折起伏。
他心中思索：“慕烛所述，到底是真是假，未必可知。也许慕光那可寻得蛛丝马迹？”
思来想去，陆遐征在床上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直至东方渐白。
雨过天晴，清光熠熠，又是一日明媚爽朗天气。经历过无数磨难与残酷，他心情刚刚得以平复。
“伊洛，我去御林军一趟，你今日就在家中好好歇息罢。”
她在床上慵懒坐起身，迷糊答道：“嗯，夫君你去吧，我今天去把门锁换上一换，可不能再让人潜入进来了。”
陆遐征笑了笑，说道：“还是你细致，我都差点忘记此事。今天就有劳你了，我去去就来。”
半月楼内，住处与办公之处皆错落有致，巧妙融为一体。例如，御林军之办公处与居所皆安置于五楼，同处一地，宛如一个繁华社区。
“哟，这不是陈将军嘛，听说你高升了，恭喜恭喜！”陆遐征刚来到御林军门口，便见属下叶萱挥手致意，满脸洋溢着喜悦。
“叶萱，你好呀，消息还挺灵通的，我昨日…刚刚得到皇帝任命。”
今日天气不错，惠风和畅，他心情也一扫之前阴霾，变得开朗起来。
“嗯嗯，知道啦。遗憾未能多与将军共事，您便已高升。哎，进境之速，我何时才能及！才疏学浅，差距甚远。”叶萱喟叹不已，垂首而道。
“毋需气馁，你昔日于我多有助益，我心存感激。望你再接再厉，不屈不挠。” 陆遐征轻拍叶萱肩头，以示勉励。
叶萱闻此言，顿感精神焕发，双目熠熠生辉，大声应答：“嗯，决不辜负将军期待！”
“对了”，叶萱靠近过来，悄声说道：“将军，估计您晋升此职，很多人会不高兴。”
陆遐征问道：“哦？有谁会不高兴呢？”
叶萱神秘兮兮道：“那当然是当时欺负你的卓驰，还有个人，额…我也不好开口，你见了便知。”
陆遐征满腹疑云，方踏进门槛，便有一位彪悍大汉上前迎候，其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语气谦卑，道：“陈将军，之前我冒犯了您，实在是我有眼无珠。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望将之前我所言一切视作放屁。”
他定睛一瞧，此人正是之前曾挑衅自己的卓驰，鼻子上还贴着膏药，散发出冲人气味。
初来乍到之时，卓驰嚣张气焰曾令他心生不快，那时已还以颜色，今日再见，实不必再纠缠不休，放他一马便是。
他以身居高位之姿，凛然教训道：“你也无需自责，管好自己事情就好，以后不可再随意凌辱他人。”
卓驰连忙点头，都快到贴到地上，一副狗奴才模样：“是，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陆遐征继续前行，约摸走了数十米，来到了一扇深棕色木门前。这扇木门并无过多雕花装饰，看起来简约至极，只在两侧各挂了一枚粗大金环。
陆遐征抬手轻叩金环，发出咚咚声响。
“请进！”屋内传来一道低沉而清晰嗓音，带着十足磁性。
陆遐征推门而入，只见骆霜翎将军正坐在中央，室内零零散散地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几株玉兰花，散发出淡淡清香。桌上堆满了文件，此外几乎别无他物。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臃肿、个子不高的秃顶老者，正对将军汇报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当日曾辱骂过他的葛海。
陆遐征回想起当日葛海对自己恶语相向、拳打脚踢情景，胸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然而转念一想，他儿子丧命于自己之手，对己心存怨念，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目光交汇，葛海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尴尬，浑身局促不安，目光连忙转向一旁。
“骆将军，我来与您商议要事。”陆遐征不再瞧葛海，向骆霜翎欠身施礼。
她微微点头，说道：“嗯，葛海，你先下去吧，我和陈忆有些事情需要讨论。”
“好的，将军。”葛海悻悻溜走，房间虽不太大，可是他故意绕了一圈，离陆遐征远远的，快步离开此地。
待葛海走后，陆遐征回身掩上房门。小小插曲，并没有冲淡他见到骆将军的喜悦。
他遮掩住激动心情，稳住声音说道：“骆将军，之前深夜去叨扰，多有冒犯。那日事态紧急，还未来得及与您好好叙上一番。我自小仰慕将军，今日有幸得以拜在麾下，实是三生有幸。”
骆霜翎站起身，用仅剩胳膊，与陆遐征相握，淡然说道：“不必过谦，我只是虚名在外，其实都是仰仗诸位兄弟大力支持。”
陆遐征见到偶像，诚恳说道：“将军，实不相瞒，我自小在战场上见过您英姿勃发，从此树立为毕生奋斗榜样。”
骆霜翎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本人才疏学浅，实乃寡德之人，愧受称赞。倒是你，从选材大会中脱颖而出，不愧是少年英才。听闻此次又立下大功，破获了惊天巨案，现在称一句国之栋梁，怕是不为过。”
能得己憧憬已久之楷模赞誉，他乐不可支，却尽力压抑住内心欢喜，平心静气回应道：“在下受之有愧，实不能承此赞誉。而将军您，才是真正国之瑰宝，无双英才。”
骆霜翎说道：“呵呵，我们不必在此互相吹捧，你是在何时初次见过我？”
他说道：“禀告将军，几年前匪帮大规模入侵之时，我曾亲眼目睹将军英勇善战之景，至今也铭记在心，难以忘怀。”
骆霜翎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黯淡，眼眶低垂下来，牙齿紧咬下唇，似是蓦然回忆起什么难过伤心之事。
她虽身形十分精健，可终是左臂残缺，留下空荡荡袖筒，看起来有些许不衬。
陆遐征暗自思索，到底何事让她如此难过。或许是回想起失去手臂，也或许是为死去之人叹息。
“骆将军，将军！”陆遐征轻唤道，希望将骆霜翎从沉思中唤醒。
骆霜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哦，抱歉，是我分神了。来谈谈正事，听陛下说，已经将你任命为御林军卫将军，恭喜你了。”
陆遐征说道：“多谢将军。我初来乍到，经验尚有不足，望将军能多加指点。”
骆霜翎说道：“你有不解之事，尽可来此处问我。只不过我经常外出，有时可能难以相遇。若是我在，随时欢迎你来。”
陆遐征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真是感激不尽。”
骆霜翎问道：“话说回来，之前是谁担任你现在的职务，你可知晓？”
陆遐征想了一下，回应道：“在下略知一二，应是慕光将军。他威武豪迈、胆识过人，颇有其父之风范。我与他因故结缘，相遇同行，他更是在诸多方面对我照顾有加，像兄长一样指点迷津，我甚是感激。”
骆将军欣慰道：“慕光为人正直、忠心耿耿，大义凛然，令人敬佩。他慧眼识珠，看中你为人，有他的赞赏与推荐，你必然是前途无量。”
陆遐征谦卑鞠躬道：“将军谬赞了，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在未来日子里，必定继续努力，不负将军所望。”
他向骆霜翎道别后，转身离开，顺手将木门掩住。
刚走出将军房间，他抬起头来，却见御林军同僚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诸位在看什么呢？”他满心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众人目光纷纷躲闪，叶萱却跃了出来，轻笑道：“你和骆霜翎将军初次见面，大家自然好奇不已。”
“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陈将军，您位置也有所更换，请您随我来。”叶萱兴致冲冲，马尾辫甩来甩去，一蹦一跳来到陆遐征跟前。
她微微笑着，轻轻触碰陆遐征胳膊，手指一指，示意他随她前往。
陆遐征颔首示意，身形挺拔如松，清咳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去。
二人来到一处似曾相识之地，木质金环大门左右，有两扇中等规模木门，色泽深红如血，门上雕刻着虎豹凶兽之图，令人望而生畏。
叶萱说道：“这里便是将军您办公之处，虽不及骆将军宽敞，但也属实算不得狭小。”
陆遐征不禁发问：“骆将军大门朴素无华，而两侧偏门却庄严巍峨，此乃何故？”
叶萱回应道：“此亦是将军习俗，在下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但闻太尉府老者说，骆霜翎初任将军时，此门可雄霸伟岸，大有拏风跃云之势，与朴素二字毫不相干。”
“看来是骆将军自行将其更换。”陆遐征对将军愈加钦佩。世间立下丰功伟业之人众多，然于国于民皆毫无保留，怀揣赤子之心，自身品德行径堪称模范楷模之人，却是极为鲜有。
忽然间，陆遐征想起慕烛。圣人论迹不论心，即便他杀害芮苏，可于国于民，慕烛应当也算一位。
叶萱轻轻推开那深红如血大门，伸手引陆遐征进来。
她言笑晏晏，颇有些骄傲地介绍道：“此间便是将军您未来坐席，每日我都会悉心打扫，所以尽管不时空置，却并无多少尘埃蛛网，可谓是一尘不染。不过将军您升迁之速实是令人瞠目结舌，想来不久之后，又将迁至新处了。”
陆遐征心中想到，飞速晋升背后，是难以计数的鲜血淋漓惨剧。他不禁感到惋惜，此等官职实在是得来不易。
他心中也有惑未解，为何皇帝予他荣宠倍至，莫不是想要拉拢自己？
屋宇相比于骆霜翎宅邸，尚不及三分之一，但是四处陈设皆入眼入心，多有常见花草点缀于各处，显得春意盎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落木焚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赤黄色灯笼下有立柱支撑，置于屋中四角，此时尚未到夜幕降临，仅仅作为点缀和陪衬。
他安坐于桌旁躺椅之上，身姿斜靠，翘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窗外绿树成荫，落下阴影斑驳，摇曳生姿。雀鸟叽叽喳喳欢叫不停，如诗如画，与清风缓缓吹过的怡人气息交相辉映。
此时此刻，若是能够邀请芮伊洛前来一同体会这美景，那便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