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阴沉着声音,语气严厉问道:“你可知罪?是否在雾村杀了人?”

    陆遐征忍住剧痛,勉强收回要涌出的泪水,以羸弱声音说道:“我何罪之有!”

    蒙面人冷冷说道:“你在雾村杀了这么多人,还说没罪?”

    陆遐征辩解道:“我没有罪过!那几人必然是死于中毒,我前几日发善心,将刀赠与一个孩子,没想到他反过来陷害我,哎,真是人心不古。”

    蒙面人闻言,眉头紧锁,质问道:“你为何把佩刀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

    他沉默片刻,眼神有些闪烁:“也不是素不相识,只是…”

    蒙面人寒声问道:“只是什么?”

    陆遐征缄默不语,因为不知晓对面身份,也无需将底细一一透露。

    周遭环境阴森恐怖,牢狱中弥漫腐朽之气,刺耳铁链呲呲作响。

    蒙面人见他仍默不作声,步至一旁,徐徐执起烙铁,只见它烧得炽热通红,其焰光熊熊,令人不敢直视。

    她持烙铁逼近,在他面前晃动数圈,热浪滚滚,逼人而至,发出滋滋声响,令人心头一悸。

    “想不想尝尝这玩意的滋味?”

    陆遐征脸色惊惶,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然而仍咬牙坚持,拒不透露底细。

    她接着说道:“原本苑广寒大人之命,是让你痛苦挣扎,别死那么痛快。如今,见这娇嫩颜面,若是先烙上一痕,再放你出去,让世人见见你这丑态,岂不更为有趣?”

    他心念俱灰,自以为命将丧于此地。即便幸免于难,容貌亦被毁损,不复昔日俊美。他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不知芮伊洛见到自己丑陋模样,是否仍会倾心相待。

    结果出乎意料,预想中灼热烙铁并未触及他身体,反而又一鞭子狠狠甩了过来,蒙面人厉声道:“你不顾亡妻誓言,背叛芮伊洛,真是令人不齿!”

    陆遐征闻言,满腔悲愤,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虽将死,可也不能让你污了清白。即便你将我杀了,我也未曾背叛芮伊洛!”

    那女子将手缓缓抬起,伸向面颊,轻轻摘下面纱。面纱轻轻飘落,露出她的真容。虽然他神志模糊,也能分得清楚。

    “伊洛!”

    蒙面人身姿窈窕,一身黑衣宛若夜幕下暗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她站在那里,哼了一声,眼眸往上一翻,似是对陆遐征颇有不满。

    他命悬一线,鬼门关前重走一遭,不顾遍体鳞伤,急忙向她道歉。

    “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现在已经查明,你与那个男子毫无关联。”

    她心高气傲,说道:“此乃给你个教训,朝堂险恶,人心难测,不可不防。若是你被苑广寒掠走,怕是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一定要带足护卫,不能懈怠。”

    他气喘吁吁,汗流如注,声音颤抖而微弱,哀求道:“夫人,恳请你速速放我下来,我已然无法承受。”

    她却断然拒绝,坚决道:“不行,话还没说完。”声音清脆如玉,果决而不可动摇。

    他心中暗自揣度,难怪自己府邸护卫森严,却仍有人能如入无人之境,甚至神不知鬼不觉间,将自己击晕并绑架。除却芮伊洛,实在无第二人能有如此本领。

    两人争吵之际,芮伊洛昂首傲然说道:“我虽心悦于你,但是不能由着你冤枉,必须信我,不能听信谗言。”继而,她凌然眼神露出威胁之意,“当然,也是让你知晓我的厉害,尝尝我的手段。”

    他默然片刻,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晓你心意,也相信你。我派了诸多人给你传达歉意,你可曾收到?”

    芮伊洛双手叉腰,说道:“要不是看到你诚意,也不会给你今日这个机会。”

    陆遐征汗颜,心中念叨:这还真是个“好”机会…但是他不敢倾吐此言,唯有连声呼唤:“亲爱的,快放我下来吧。”

    他满脸涨红,似是醉酒之色,又如受辱之人。额头上布满豆大汗珠,顺颊而下,有如珍珠串串。身躯扭动不已,似在竭力摆脱枷锁。

    芮伊洛独立于一旁,神态悠然,似乎还乐在其中,犹豫了会,终于不情不愿,拿出钥匙,轻轻扭动,一一解锁。沉重镣铐纷纷脱落,如秋叶般离枝。须臾之间,铿锵之声顿消,陆遐征重获自由。

    他身体一软,腿脚难以站稳,顺势倒下。她上前一步,将其紧紧抱在怀中,抚过伤痕累累肌肤,满是关切与柔情,轻声问道:“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她伸出纤指,轻捻药瓶,倾出甘露,如甘泉之水,滋润痛处。手指所到之处,伤口痛痒皆消,似有神医之手,妙手回春。

    他嗟叹道:“夫人,你打我那几鞭,痛感深入骨髓,何以忍心下手。”

    芮伊洛道:“当时我心中愤怒难平,打你几下也是应该的。”

    说罢,她亲吻伤痕,眸中闪过一丝怜爱与愧疚,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如今事态已明,从今往后,我会用更多爱来弥补你。”

    历经此番波折,陆遐征爱意并未减退,但是心中一惊,早就听闻芮苏大人诸多事迹。如今芮伊洛逐渐显露本性,须谨言慎行,方能安然度过。

    当他身心疲惫之际,倏有一女子侍从袅袅而至,踏入牢狱之中。此女子婀娜多姿,如月下花前之影,皎洁而芬芳。芮伊洛玉指轻扬,指向侍从,嫣然笑道:“夫君,你看此人与我是否颇为相似?”

    他瞥了一眼那侍从,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淡然笑道:“乍一看,确有些许相似,然而细观则差得太远。你容颜如玉,婉约柔美,非寻常女子可比。除非你遭受拳打脚踢,血肉模糊,如我今日境遇,方才能鱼目混珠。”

    芮伊洛闻言,撇了撇小嘴,显然对他回答还算满意。

    她与侍从合起将他搀出地牢,说道:“此处乃客栈之下,为秘密囚室,专为关押私囚而设。你瞧,我现在情报网络遍布城中,规模颇具,如何?”

    她扬起头,尽是自豪与得意。陆遐征点头赞道:“果然厉害,把我整得差点魂飞魄散。”

    芮伊洛微笑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目前我掌握了一些重要情报,不知夫君是否有兴趣?”

    他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情报?快说来听听。”

    她说道:“你近日被雾村一案缠上,实则是池知月阴谋诡计,他其实买通验尸官,篡改尸检结果,死者实际是死于毒烟。”

    他闻听此言,心中一宽,喜道:“果真如此?那容易多了,换一个公正验尸官便可解决。”

    她无奈摇了摇头,低声道:“然而,要求重验尸体,难如登天。昨晚,雾村遭遇一场大火,已将一切烧毁,死者亦无法再寻。如今,只有一份篡改的验尸记录,如何能证明死者死于毒烟呢?”

    陆遐征闻听此言,心中大怒,说道:“什么!竟如此狠毒。若无法重验尸体,死无对证,如何能揭露真相?”

    他顿了顿,说道:“我们可从那位被买通验尸官入手。只要找到他,或许能得知真相。”

    芮伊洛又道:“验尸官亦已身亡,而市井之间,盛传是你杀人灭口所致。”

    陆遐征面色一沉,冷然道:“一派胡言!我何须杀人灭口?这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散布谣言。”

    她颔首道:“那是自然。但此刻人心惶惶,谣言已起,恐怕难以平息。”

    他目光阴沉,思忖片刻,道:“看来,唯有找到真凶,方能还我清白。此外,还得想方设法确认背后主使。虽疑是池知月、苑广寒所为,但也要寻些证据。”

    二人回归家中,如胶似漆,一番温存,互诉衷肠,室内弥漫浓浓爱意。

    他紧紧拥抱妻子,感受着她体温与心跳。两人肌肤相贴,如为一体,难舍难分,为这失而复得幸福感慨不已。

    芮伊洛依偎在他怀抱,笑容甜柔,闭目享受温馨。

    此时,夕阳余晖洒在窗棂,映出一片金黄。屋内静谧而祥和,仿佛时间静止。二人相互凝视,深情款款,恍若隔世重逢。

    她吟唱道:“结发夫妻情意浓,共度此生盟誓重。患难与共见真情,白头偕老不离弃。”

    夫妻重逢之后,陆遐征按时服药,饮食清淡,并注意休息。经过一段时间调养,逐渐恢复了元气。

    二人在城中遍寻韩台之子,竟已被人藏匿,杳然无踪。欲寻找当日亲手割喉之刺客,亦无迹可循。

    因他被限制不能外出,芮伊洛遂决定前往牢狱之中,寻找韩台。

    刚一踏入牢,一股令人作呕恶臭扑鼻而来,她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心中暗想:当日陆遐征在时,自己前来狱中,倒是未觉得环境如此恶劣。

    她来到韩台牢房之前,见其萎靡不振,双目失神,全然没了精气,似是沧海中一叶飘摇之孤舟。她有些于心不忍,便柔声问道:“池知月是不是近日曾带你儿子来过?”

    韩台抬起头,瞅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紧闭双眼,不愿吐露出一个字来。

    芮伊洛又跟他说道:“你儿子被绑架了,你可知道?”

    韩台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铁栏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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