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心有所守
姬凌云朝着皇帝行了一礼，目光却瞥向站在一旁的大皇女姬凌华，她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一瞬，四周便隐约有了股似有若无的火药味儿。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异样，皇帝放下手中笔墨，轻咳了一声，“云儿最近可是忙得很呐，都不愿进宫来看看朕？”
帝王无情，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暗藏着试探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姬凌云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跪了下去。
“母皇明鉴，为了早日给母皇诞下皇孙女，儿臣不敢怠慢，近日来努力得很。”
她咬着牙，暗中瞥向那看起来身体虚弱至极的皇姐姬凌华，只见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她就知道，若不是姬凌华跟母皇说了些什么，母皇是不会突然召她进宫的！
好在近些年来母皇一直执着于让她们姐妹几个生女，她正好可以拿府中那百来个幕僚当借口。
闻言，皇帝目光偏移，在姬凌华身上停留一瞬，继续道，“可朕听华儿说，你最近在研究治水之术？”
“治水之术？”姬凌云眉头紧皱。
近日渝州水患，她那日不过是在家中随手翻了两页水患相关的书，这就被姬凌华知道了？
可恶！皇姐的眼线当真是无孔不入。
好在她常年与皇姐勾心斗角，脑子甚是灵活好用，甚至不用思考便想到了应对的话术。
“回禀母皇，儿臣是在为皇姐寻治水之书，自渝州水患开始，皇姐便常与儿臣提起，她心系渝州百姓，日日忧心夜不能寐。
儿臣自知蠢笨无能，不及皇姐才华，只能为皇姐寻书，为渝州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姬凌华此番让母皇召她前来，不过就是想借母皇之手将渝州赈灾一事甩给她，然而渝州一事牵扯太多，随便一个小喽喽都会牵扯到背后之人，她才不想趟这浑水。
况且她多年来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才将纨绔子弟奢靡张扬的形象深入人心，万万不能让姬凌华给洗白咯。
“噢？原是如此？华儿倒是没与朕说。”
听到这里，大殿下姬凌华脸上得意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转而尴尬的笑了两声，目光却始终不离姬凌云。
她倒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妹妹，仅半月未曾过招，如今胡扯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她有的是底牌，随便拿出一张都是杀手锏。
“母皇，确实如此，不过...”
姬凌华拖着气虚的嗓音，说到一半便止不住咳嗽起来。
罢了，她垂头看向自己这薄如纸片的身子，眼中满是不甘，最终却也只得幽幽叹了口气。
“自打五年前平定反贼一战重伤，如今这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
她这幅孱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别说是作为亲生母亲的皇帝了，当即让身边心腹方姑姑将她扶到旁边坐着。
况且姬凌华五年前也是为了救驾皇帝才受了重伤，皇帝心中自是带着无限愧疚，这张牌一出，谁与争锋？
不过，这等小伎俩别人不清楚，姬凌云还不清楚吗？
她这个皇姐宠幸后院那些幕僚的时候可是生龙活虎，没见半点力不从心。
装，就装吧，等着她玩脱的那一天！
很快，皇帝放下对姬凌华的关心，转而严肃的看向姬凌云。
“既然你已知晓朕的意思，朕便直说了。渝州水患两月有余，朕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如今已无人能用，你可愿去？”
话已经挑明，姬凌云也知道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打太极，那样只会触怒圣颜。
“母皇，渝州赈灾一事儿臣并非最佳人选，皇姐才是。”
她是不可能接下这赈灾的活的，母皇派去的人皆数无功而返，可见这事非一般棘手。
况且母皇并非是无人可用，她只是想借这次难题角逐出太女人选，事成后便可名正言顺的让百官拥立未来太女。
皇帝沉默片刻，“说来听听。”
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在世人眼中不学无术张扬奢靡的女儿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渝州地处南方，六七月正值梅雨季，按理来说，经过上百年的建造经营，再加上朝廷每年的拨款加固，其暗渠堤坝早已经成熟。
今年的雨季确实反常，可记载中每隔十年便会发生一次，为何偏偏这次就会大面积受灾严重？”
她的人早就暗中打探过，渝州此次受灾虽是天灾，却九层是人为。
听着姬凌云的话，皇帝眉毛轻挑，这消息她可从未让人透露出去，“依你所见，渝州之行凶险异常，可你皇姐身子弱，为何就成了最佳人选？”
皇帝的话锋明显有了几分松懈，姬凌云嘴角带笑，看来这局她要赢了。
“皇姐已有多年不过问朝堂之事，再加上她身体弱，有心之人必然不会防之又防，况且御医说了，皇姐的病就该多出去走动才好得快。”
“不无道理。”
皇帝连连点头，紧接着看向大皇女姬凌华，似在询问她的意思。
棋局暂定，姬凌华自然看出了母皇的意思，于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接旨。
“能为渝州百姓做事，儿臣自然愿意。”
望着两道离去的身影，皇帝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让’字。
方姑姑将研好的松烟墨轻轻推到她右手边，“陛下这是想好立谁为太女了？”
“你觉得谁适合当太女？”皇帝反问。
方姑姑垂眸，她觉得两位殿下都不太合适，“依老奴看，两位殿下都少了些魄力。”
面对百姓疾苦，她们双双都想着逃避，全然不为国为民着想，实在难当大任。
哪知皇帝忽然大笑起来，“方柳啊，你还是不懂朕这两个女儿。”
“她们不是不配，而是不愿。”
说着，她将先前拟到一半的圣旨收回，递给方柳姑姑，“这太女便不立了，先等她们斗出结果来，谁输了这皇位就给谁。朕就陪她们玩上一玩！”
“输？”
方姑姑不解，但皇帝只是笑而不语，不再多说。
殿外、
皇姐姬凌华坦然接旨，姬凌云总觉得反常。
就在她愣神之际，姬凌华已经走到她身侧，眼中含笑，“千万别高兴得太早，皇姐给你留了惊喜噢。”
姬凌云回过头，正好对上她那阴恻恻的眸光，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她是姬凌云啊，她才不怕。
“巧了，我给皇姐准备的送行大礼到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宫人捧着一封密函急匆匆进殿。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儿？”姬凌华面色冷了下来。
“贺喜皇姐又端掉一个蛟盟窝点。”姬凌云后退一步拱手行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想必母皇龙心大悦，渝州之行回来，太女之位皇姐指日可待！”
又小胜一局。
明明是大功一件，可听在姬凌华耳里却是那么的晦气，她紧咬后槽牙，渝州之事没讨到好不说，还被另外摆了一道，她这个妹妹着实是块儿当皇帝的好料子！
“无妨。”她的神情很快便缓和过来，转而风轻云淡，“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蛟盟窝点，相比于皇姐送皇妹的大礼可小着呢。”
虽火药味浓烈，可当两人对视时，双双相视一笑，随后默契的面色凝重起来。
“渝州一事牵连甚广，皇姐此行定要谨慎小心。”
姬凌华点头，“你也是，皇城暗流涌动，万事小心。”
目送皇姐离去，姬凌云将目光移向远处，这里恰巧可以将半个皇城尽收眼底。
表面上这皇城平静如常，处处都是烟火气，可她知道这只是迷惑人心的表象，亦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么多年来，暗中隐藏的蟑螂老鼠早就迅速壮大，再这么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敌人在暗难以下手，唯有同样潜伏在黑暗中才有机会靠近，这也是为何她不愿去渝州赈灾的原因，她不能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仅如此，作为唯一的女尊国，其余三国也一直对青阳国虎视眈眈。
既是内忧，又是外患，她不确定仅靠自己能否阻挡这一切，守住青阳国的未来。
肩上的担子仿佛又重了几分，她深呼吸平定下思绪，却见侍从急忙朝她跑来。
“殿下，贺公子出事了！”
侍从说明缘由，姬凌云立马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疾驰。
然而城中有人当街策马，将人群冲得四散，两侧摊贩跪在地上苦叫连连，可谓是鸡飞狗跳寸步难行。
肇事者策马从马车旁经过，带起的风扬起车帘，姬凌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侧影。
“滚开——都滚开——”
一众混乱中，马儿受惊径直冲向人群，百姓惊慌失措四散逃开，唯剩下一老妪来不及反应，眼瞅着就要撞上。
紧要关头，姬凌云从马车中迅速飞出，揽腰救下老妪，待她回过头去肇事者早已不见身影。
“老婆婆，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死里逃生，老妪连忙行礼道谢。
“不客气，这都是本殿该做的。”
姬凌云盯着老妪笑得灿烂，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老妪错愕一瞬，忍着心痛将自己兜里仅有的碎银递了出去，却发觉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还是不放。
“老婆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
老妪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什么也没有，难不成图色？可她家里已经有个老不死的男人了。
“你忘了问你的救命恩人是谁了呀！”
“你...你是？”
老妪势弱，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岂料对方拍着她的肩膀，给了她一大锭银子。
“本殿乃大皇女，姬凌华是也！”
“大...大殿下...”老妪吓得双腿一软。
好在姬凌云眼疾手快将她托住，这才没有跪下去。
“不要害怕，本殿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本殿最喜助人为乐，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本殿的府邸求助。”
直到目送老妪离开，姬凌云这才收敛起笑得快要僵掉的脸。
她看着肇事者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厉色。
“当街纵马那人是谁？”
“回殿下，是六部尚书之首，吏部尚书家的公子。”
“那个传说中的皇城纨绔？”
姬凌云轻笑，看来她有事可做了。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一瞬，四周便隐约有了股似有若无的火药味儿。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异样，皇帝放下手中笔墨，轻咳了一声，“云儿最近可是忙得很呐，都不愿进宫来看看朕？”
帝王无情，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暗藏着试探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姬凌云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跪了下去。
“母皇明鉴，为了早日给母皇诞下皇孙女，儿臣不敢怠慢，近日来努力得很。”
她咬着牙，暗中瞥向那看起来身体虚弱至极的皇姐姬凌华，只见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她就知道，若不是姬凌华跟母皇说了些什么，母皇是不会突然召她进宫的！
好在近些年来母皇一直执着于让她们姐妹几个生女，她正好可以拿府中那百来个幕僚当借口。
闻言，皇帝目光偏移，在姬凌华身上停留一瞬，继续道，“可朕听华儿说，你最近在研究治水之术？”
“治水之术？”姬凌云眉头紧皱。
近日渝州水患，她那日不过是在家中随手翻了两页水患相关的书，这就被姬凌华知道了？
可恶！皇姐的眼线当真是无孔不入。
好在她常年与皇姐勾心斗角，脑子甚是灵活好用，甚至不用思考便想到了应对的话术。
“回禀母皇，儿臣是在为皇姐寻治水之书，自渝州水患开始，皇姐便常与儿臣提起，她心系渝州百姓，日日忧心夜不能寐。
儿臣自知蠢笨无能，不及皇姐才华，只能为皇姐寻书，为渝州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姬凌华此番让母皇召她前来，不过就是想借母皇之手将渝州赈灾一事甩给她，然而渝州一事牵扯太多，随便一个小喽喽都会牵扯到背后之人，她才不想趟这浑水。
况且她多年来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才将纨绔子弟奢靡张扬的形象深入人心，万万不能让姬凌华给洗白咯。
“噢？原是如此？华儿倒是没与朕说。”
听到这里，大殿下姬凌华脸上得意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转而尴尬的笑了两声，目光却始终不离姬凌云。
她倒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妹妹，仅半月未曾过招，如今胡扯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她有的是底牌，随便拿出一张都是杀手锏。
“母皇，确实如此，不过...”
姬凌华拖着气虚的嗓音，说到一半便止不住咳嗽起来。
罢了，她垂头看向自己这薄如纸片的身子，眼中满是不甘，最终却也只得幽幽叹了口气。
“自打五年前平定反贼一战重伤，如今这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
她这幅孱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别说是作为亲生母亲的皇帝了，当即让身边心腹方姑姑将她扶到旁边坐着。
况且姬凌华五年前也是为了救驾皇帝才受了重伤，皇帝心中自是带着无限愧疚，这张牌一出，谁与争锋？
不过，这等小伎俩别人不清楚，姬凌云还不清楚吗？
她这个皇姐宠幸后院那些幕僚的时候可是生龙活虎，没见半点力不从心。
装，就装吧，等着她玩脱的那一天！
很快，皇帝放下对姬凌华的关心，转而严肃的看向姬凌云。
“既然你已知晓朕的意思，朕便直说了。渝州水患两月有余，朕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如今已无人能用，你可愿去？”
话已经挑明，姬凌云也知道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打太极，那样只会触怒圣颜。
“母皇，渝州赈灾一事儿臣并非最佳人选，皇姐才是。”
她是不可能接下这赈灾的活的，母皇派去的人皆数无功而返，可见这事非一般棘手。
况且母皇并非是无人可用，她只是想借这次难题角逐出太女人选，事成后便可名正言顺的让百官拥立未来太女。
皇帝沉默片刻，“说来听听。”
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在世人眼中不学无术张扬奢靡的女儿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渝州地处南方，六七月正值梅雨季，按理来说，经过上百年的建造经营，再加上朝廷每年的拨款加固，其暗渠堤坝早已经成熟。
今年的雨季确实反常，可记载中每隔十年便会发生一次，为何偏偏这次就会大面积受灾严重？”
她的人早就暗中打探过，渝州此次受灾虽是天灾，却九层是人为。
听着姬凌云的话，皇帝眉毛轻挑，这消息她可从未让人透露出去，“依你所见，渝州之行凶险异常，可你皇姐身子弱，为何就成了最佳人选？”
皇帝的话锋明显有了几分松懈，姬凌云嘴角带笑，看来这局她要赢了。
“皇姐已有多年不过问朝堂之事，再加上她身体弱，有心之人必然不会防之又防，况且御医说了，皇姐的病就该多出去走动才好得快。”
“不无道理。”
皇帝连连点头，紧接着看向大皇女姬凌华，似在询问她的意思。
棋局暂定，姬凌华自然看出了母皇的意思，于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接旨。
“能为渝州百姓做事，儿臣自然愿意。”
望着两道离去的身影，皇帝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让’字。
方姑姑将研好的松烟墨轻轻推到她右手边，“陛下这是想好立谁为太女了？”
“你觉得谁适合当太女？”皇帝反问。
方姑姑垂眸，她觉得两位殿下都不太合适，“依老奴看，两位殿下都少了些魄力。”
面对百姓疾苦，她们双双都想着逃避，全然不为国为民着想，实在难当大任。
哪知皇帝忽然大笑起来，“方柳啊，你还是不懂朕这两个女儿。”
“她们不是不配，而是不愿。”
说着，她将先前拟到一半的圣旨收回，递给方柳姑姑，“这太女便不立了，先等她们斗出结果来，谁输了这皇位就给谁。朕就陪她们玩上一玩！”
“输？”
方姑姑不解，但皇帝只是笑而不语，不再多说。
殿外、
皇姐姬凌华坦然接旨，姬凌云总觉得反常。
就在她愣神之际，姬凌华已经走到她身侧，眼中含笑，“千万别高兴得太早，皇姐给你留了惊喜噢。”
姬凌云回过头，正好对上她那阴恻恻的眸光，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她是姬凌云啊，她才不怕。
“巧了，我给皇姐准备的送行大礼到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宫人捧着一封密函急匆匆进殿。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儿？”姬凌华面色冷了下来。
“贺喜皇姐又端掉一个蛟盟窝点。”姬凌云后退一步拱手行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想必母皇龙心大悦，渝州之行回来，太女之位皇姐指日可待！”
又小胜一局。
明明是大功一件，可听在姬凌华耳里却是那么的晦气，她紧咬后槽牙，渝州之事没讨到好不说，还被另外摆了一道，她这个妹妹着实是块儿当皇帝的好料子！
“无妨。”她的神情很快便缓和过来，转而风轻云淡，“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蛟盟窝点，相比于皇姐送皇妹的大礼可小着呢。”
虽火药味浓烈，可当两人对视时，双双相视一笑，随后默契的面色凝重起来。
“渝州一事牵连甚广，皇姐此行定要谨慎小心。”
姬凌华点头，“你也是，皇城暗流涌动，万事小心。”
目送皇姐离去，姬凌云将目光移向远处，这里恰巧可以将半个皇城尽收眼底。
表面上这皇城平静如常，处处都是烟火气，可她知道这只是迷惑人心的表象，亦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么多年来，暗中隐藏的蟑螂老鼠早就迅速壮大，再这么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敌人在暗难以下手，唯有同样潜伏在黑暗中才有机会靠近，这也是为何她不愿去渝州赈灾的原因，她不能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仅如此，作为唯一的女尊国，其余三国也一直对青阳国虎视眈眈。
既是内忧，又是外患，她不确定仅靠自己能否阻挡这一切，守住青阳国的未来。
肩上的担子仿佛又重了几分，她深呼吸平定下思绪，却见侍从急忙朝她跑来。
“殿下，贺公子出事了！”
侍从说明缘由，姬凌云立马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疾驰。
然而城中有人当街策马，将人群冲得四散，两侧摊贩跪在地上苦叫连连，可谓是鸡飞狗跳寸步难行。
肇事者策马从马车旁经过，带起的风扬起车帘，姬凌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侧影。
“滚开——都滚开——”
一众混乱中，马儿受惊径直冲向人群，百姓惊慌失措四散逃开，唯剩下一老妪来不及反应，眼瞅着就要撞上。
紧要关头，姬凌云从马车中迅速飞出，揽腰救下老妪，待她回过头去肇事者早已不见身影。
“老婆婆，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死里逃生，老妪连忙行礼道谢。
“不客气，这都是本殿该做的。”
姬凌云盯着老妪笑得灿烂，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老妪错愕一瞬，忍着心痛将自己兜里仅有的碎银递了出去，却发觉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还是不放。
“老婆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
老妪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什么也没有，难不成图色？可她家里已经有个老不死的男人了。
“你忘了问你的救命恩人是谁了呀！”
“你...你是？”
老妪势弱，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岂料对方拍着她的肩膀，给了她一大锭银子。
“本殿乃大皇女，姬凌华是也！”
“大...大殿下...”老妪吓得双腿一软。
好在姬凌云眼疾手快将她托住，这才没有跪下去。
“不要害怕，本殿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本殿最喜助人为乐，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本殿的府邸求助。”
直到目送老妪离开，姬凌云这才收敛起笑得快要僵掉的脸。
她看着肇事者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厉色。
“当街纵马那人是谁？”
“回殿下，是六部尚书之首，吏部尚书家的公子。”
“那个传说中的皇城纨绔？”
姬凌云轻笑，看来她有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