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飘雪疾风，章婼依稀记得昨晚信誓旦旦说无论天气多么恶劣第二天都要早起赚钱。等她朦胧从被子探出脑袋，床头一捞，周六八点钟，还早可以继续睡，她迷迷瞪瞪要躺下之际，不对，早起赚钱啊！
她迅疾跳下床换衣服洗漱，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今天跟部长约好九点钟要去台里拿翻译材料，关于一些儿童罕见病系列科普文章。
等她化个大浓妆，穿了一套小西装踩着五公分黑色漆皮高跟鞋，外面套件呢大衣典型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作死样出门之际，谭雅双臂交叉环抱于胸靠在门边嘴角抽搐，“你这副鬼样子要出去吓谁？”
她伸出手止住她的话，“要点评回头再说。”然后脚底抹油溜的比谁都快。
这个老城区的破平房是专门出租给附近上班族的，其距离单位只隔着一条街。
赶路中途接到科长电话，语气很冲嗔怪道：“章婼！你忘记今天8点前要将纳税大户颁奖稿发给我过目么？”
“对不起！”章婼声音细如蚊蚋，她确实忘记了。
她恨铁不成钢继续说：“章婼，五年了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唉，罢了，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去田源乡收集市医院义诊公益医疗素材。”
“哎，哎，科长……”
电话已挂断，只留下她呆愣立在喧闹街道。她一边发消息给兼职电台部长说明情况改天再约，一边按科长发来的地址打车。
她仰天长叹：“今天非黄道吉日，忌出行！”
积雪路滑，车子开得很慢，一路缓缓而行，约莫一个半小时，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乡间小道上。
她下车第一件事冲到田间吐酸水，等她觉得胃里终于空荡舒服些，佝身扶着膝盖喘气蓦地看见一只白皙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递上一瓶水。
“漱个口？”嗓音低沉磁性有点熟悉，她接过水道谢漱了口才缓缓起身，抬头正视他的模样，男人戴着玳瑁金色眼镜，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个饱满的额头与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往下看内里羊绒毛衣外套着白大褂，白大褂右胸口袋别着胸牌，上面写着锦城第一医院儿科副主任医师顾梓烨。
是她认识那个顾梓烨吗？那个放在心里会笑也会疼的名字。
等她认真瞧他的脸，认出他那刻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以至于人有些头晕目眩。
他从口袋掏出一颗硬糖放至她手心，双手触碰，他的手极暖。
“低血糖，补补。”话音刚落，他便平静转身离去。
她扯扯嘴角自嘲再次道谢，他没认出她。也对，五年过去了，他大概是忘了她。
心口闷闷，没认出她应该开心啊，可她感觉心缺了一口，空落落，剥开手中的糖扔进嘴里，酸涩酸涩，一点也尝不出甜味。
少倾，她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准备工作。
卫生院门诊楼六楼高面积不大但重要科室都有，一楼大厅有一张方方正正的科室分布图悬挂于墙。
科长交代多拍些义诊现场照片，然后将专家科普讲座录音整理成资料。
从二楼往上走，每个专家会诊现场都多角度拍了照片，等到了四楼，她看见走廊第一间房门梁上牌子写着儿科，她止步犹豫片刻，温吞像只缩进壳的蜗牛徐徐向前。
她站在门外不动声色拍了几张照片后静静听他说话，他的声音好听却与台里男主播大同小异没有辨识度，但他说起专业知识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他一如既往闪耀，当初她大一他却已经研二，两条平行线何时变成相交线？应该是迷糊如她误闯研究生自习室那刻起，她豪言壮志说一周要追到他那刻起，产生交集。
“有事？”他不经意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没，您忙！”她慌得旋即挪开眼落荒而逃。
会诊结束，专家们在大会议室集合，她在最后一排落座准备听讲医疗科普知识，不经意看见顾梓烨坐在前排，偶尔挨着身边一位女医生交谈，时不时点头，侧面看似乎在笑。
等她注意力不自觉又移至顾梓烨身上，他往后坐了几排，身边有一个女人扑在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应该是在哭泣。
轮到顾梓烨上台，她实在憋得慌出去透气，绕着田间走一圈看着暗沉的天空估摸要下大雪。
清冷的风让她清醒许多。
回程路上，一辆市医院大巴停靠在路边，院长对不远处的章婼招招手，“小章，过来拍个合照。”
她疾步过去站在最后一排最右侧。
院长开始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人，突然有人喊道：“顾医生没来吧？”
“那，不是来了。”
她顺着声音回头，他微笑双手合十鞠躬连连说抱歉，她竟自然而然为他让出一个位置。
他低头颔首对她一笑。
她旋即低头，“咔嚓”，照片定格在他低头看她，她低头那刻。
她拍完照向院长告别：“院长，那我也回去了。”
“小章，这个点不好打车，要不今晚留宿？”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应该可以打到车正要婉拒，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我送你”，她回头，顾梓烨换好衣服竟还没走。
院长笑得意味不明，“对哦，顾医生自己开车，你们又顺路，市医院距离融媒中心不过两公里，那顾医生拜托你照顾一下我们章记者喽！”
“哎，不用…”她的话还未说完，顾梓烨已经握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她茫然跟着他走到车旁，她想坐到后座，他打开副驾驶座车门表情淡漠道：“当我是司机？”
“啊？”她识趣坐到副驾驶座上。
等车子行驶在小路上，她仿若做了一个梦，虚幻又疼的梦。
她低头抠着自己的大拇指肚沉默，顾梓烨侧头瞥她一眼说：“章婼！”
倏地，她猛地抬头，他笑出声继续说：“其实从你下车呕吐那刻起，我就认出你，五年了你…没什么变化。”
她不语安静目视前方心想今天非黄道吉日，不宜出行。
“叙叙？”
“啊？”
他笑得更欢，“刚才我在科普怎没看见你？”
她心虚反驳：“我在现场。”
“哦～那你说说我讲了什么？”
刚才她只看见PPT第一页，其余没听便出去透气，那PPT写什么来着，儿童一种罕见病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蝴蝶宝贝？
“你说了蝴蝶宝贝？”
他又侧头瞥她一眼像是对她说又似喃喃自语：“名字很好听吧！可事实上它很丑。”
窗外开始下雪，更甚越下越凶，她不懂医学也不感兴趣，她只想将心里的那股别扭抹去。
车子行驶一半路程，前方应该堵车，她摇下车窗，雪花飞扬疾风呼啸，有人下车咒骂这恶劣的天气对他们扬手大喊：“回去吧，前面路堵了。”
“看样子今晚回不去了。”他神色淡然。
“不行！”她情绪些许激动脱口而出反驳。
顾梓烨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敲敲左手腕上的机械表，“你从现在下车走路，应该明天能准时上班，当然前提你要一直走。”
“……”
傍晚的天空已彻底黑暗，疾风肆虐，她负气下车，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喷嚏，又厚脸皮上车揪紧身上的大衣，“那咋办？”
“找个民宿留宿。”
“不行！”
“那下车走路吧！”
他含笑揉揉她的发顶，章婼身子一颤怯怯：“好吧！”
随意寻一处民宿，顾梓烨走在前头，她尾随其后，他个子高人却很清癯，宽大鹅绒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到民宿登记，前台阿嫲问道：“开一间房？”
“两间。”她冲到顾梓烨前面比了个二的手势，阿嫲咧开嘴笑一脸吃瓜回比个耶的手势嘴角收拢说：“我老人家懂得，情侣开两间房浪费，阿明，二楼开一间房。”
“喂，喂，我说两间，两间，这是两不是耶，阿嫲，您别笑啊…”
顾梓烨抿嘴微笑拎着她的衣角径直往楼上走，“放心，你很安全。”
章婼怔住，男女有别，她姿色再平平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再说她长得也还行吧。
许是猜出她心中所思，顾梓烨又习惯性揉她的发顶放大嘴角的笑意。
民宿装修温馨，房间有一个阳台如果是夏季搬一张藤椅看满天星辰听蝉鸣蛙叫，定十分惬意。
一楼送餐上楼，顾梓烨脱掉外套对她说：“今天的住宿费餐费，我们AA。”
她嘴角抽搐不满嘀咕：“资本家！”
“嗯？”
“可以。”她堆起笑容开始大快朵颐。
夜幕降临，片片雪花染白枯木，从阳台眺望，漆黑孤寂。
顾梓烨悄无声息将羽绒服披在她身上，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开水站在她身边说：“加个微信？”
她接过水不安挪开一大步拉开彼此间距离，“我有你微信，再说多少钱，我给现金。”
他执意要加微信淡淡地说：“你删了我，另外我不收现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加完微信转完账，她不敢看他随意找话题说：“恭喜你啊，梦想成真。”
“我的梦想是什么？”他笑道。
“成为祖国栋梁之材！医生多好救死扶伤，然后你看博士毕业年纪轻轻就评上副高，前途无量钞票多多啊！”
顾梓烨“哦”了声不说话，气氛犹如外头的天陡然冷了下来。
“章婼，那你的理想呢？”镜片下那双眼眸澄澈明亮，他期待望着她，犹如当年。
这是他们感情分崩离析的源头，她不想谈转身进屋。
顾梓烨点燃一支烟，沉默望着漆黑的夜。
临睡之际，顾梓烨打好地铺，章婼躺在大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你是不是想发生点什么？”顾梓烨低沉声音从地上传来，章婼了然立即老实。
她数了n只羊后迷迷糊糊睡着，似梦非梦恍惚间听见耳畔的呢喃，“章婼，我很想你！”
她迅疾跳下床换衣服洗漱，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今天跟部长约好九点钟要去台里拿翻译材料，关于一些儿童罕见病系列科普文章。
等她化个大浓妆，穿了一套小西装踩着五公分黑色漆皮高跟鞋，外面套件呢大衣典型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作死样出门之际，谭雅双臂交叉环抱于胸靠在门边嘴角抽搐，“你这副鬼样子要出去吓谁？”
她伸出手止住她的话，“要点评回头再说。”然后脚底抹油溜的比谁都快。
这个老城区的破平房是专门出租给附近上班族的，其距离单位只隔着一条街。
赶路中途接到科长电话，语气很冲嗔怪道：“章婼！你忘记今天8点前要将纳税大户颁奖稿发给我过目么？”
“对不起！”章婼声音细如蚊蚋，她确实忘记了。
她恨铁不成钢继续说：“章婼，五年了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唉，罢了，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去田源乡收集市医院义诊公益医疗素材。”
“哎，哎，科长……”
电话已挂断，只留下她呆愣立在喧闹街道。她一边发消息给兼职电台部长说明情况改天再约，一边按科长发来的地址打车。
她仰天长叹：“今天非黄道吉日，忌出行！”
积雪路滑，车子开得很慢，一路缓缓而行，约莫一个半小时，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乡间小道上。
她下车第一件事冲到田间吐酸水，等她觉得胃里终于空荡舒服些，佝身扶着膝盖喘气蓦地看见一只白皙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递上一瓶水。
“漱个口？”嗓音低沉磁性有点熟悉，她接过水道谢漱了口才缓缓起身，抬头正视他的模样，男人戴着玳瑁金色眼镜，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个饱满的额头与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往下看内里羊绒毛衣外套着白大褂，白大褂右胸口袋别着胸牌，上面写着锦城第一医院儿科副主任医师顾梓烨。
是她认识那个顾梓烨吗？那个放在心里会笑也会疼的名字。
等她认真瞧他的脸，认出他那刻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以至于人有些头晕目眩。
他从口袋掏出一颗硬糖放至她手心，双手触碰，他的手极暖。
“低血糖，补补。”话音刚落，他便平静转身离去。
她扯扯嘴角自嘲再次道谢，他没认出她。也对，五年过去了，他大概是忘了她。
心口闷闷，没认出她应该开心啊，可她感觉心缺了一口，空落落，剥开手中的糖扔进嘴里，酸涩酸涩，一点也尝不出甜味。
少倾，她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准备工作。
卫生院门诊楼六楼高面积不大但重要科室都有，一楼大厅有一张方方正正的科室分布图悬挂于墙。
科长交代多拍些义诊现场照片，然后将专家科普讲座录音整理成资料。
从二楼往上走，每个专家会诊现场都多角度拍了照片，等到了四楼，她看见走廊第一间房门梁上牌子写着儿科，她止步犹豫片刻，温吞像只缩进壳的蜗牛徐徐向前。
她站在门外不动声色拍了几张照片后静静听他说话，他的声音好听却与台里男主播大同小异没有辨识度，但他说起专业知识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他一如既往闪耀，当初她大一他却已经研二，两条平行线何时变成相交线？应该是迷糊如她误闯研究生自习室那刻起，她豪言壮志说一周要追到他那刻起，产生交集。
“有事？”他不经意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没，您忙！”她慌得旋即挪开眼落荒而逃。
会诊结束，专家们在大会议室集合，她在最后一排落座准备听讲医疗科普知识，不经意看见顾梓烨坐在前排，偶尔挨着身边一位女医生交谈，时不时点头，侧面看似乎在笑。
等她注意力不自觉又移至顾梓烨身上，他往后坐了几排，身边有一个女人扑在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应该是在哭泣。
轮到顾梓烨上台，她实在憋得慌出去透气，绕着田间走一圈看着暗沉的天空估摸要下大雪。
清冷的风让她清醒许多。
回程路上，一辆市医院大巴停靠在路边，院长对不远处的章婼招招手，“小章，过来拍个合照。”
她疾步过去站在最后一排最右侧。
院长开始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人，突然有人喊道：“顾医生没来吧？”
“那，不是来了。”
她顺着声音回头，他微笑双手合十鞠躬连连说抱歉，她竟自然而然为他让出一个位置。
他低头颔首对她一笑。
她旋即低头，“咔嚓”，照片定格在他低头看她，她低头那刻。
她拍完照向院长告别：“院长，那我也回去了。”
“小章，这个点不好打车，要不今晚留宿？”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应该可以打到车正要婉拒，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我送你”，她回头，顾梓烨换好衣服竟还没走。
院长笑得意味不明，“对哦，顾医生自己开车，你们又顺路，市医院距离融媒中心不过两公里，那顾医生拜托你照顾一下我们章记者喽！”
“哎，不用…”她的话还未说完，顾梓烨已经握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她茫然跟着他走到车旁，她想坐到后座，他打开副驾驶座车门表情淡漠道：“当我是司机？”
“啊？”她识趣坐到副驾驶座上。
等车子行驶在小路上，她仿若做了一个梦，虚幻又疼的梦。
她低头抠着自己的大拇指肚沉默，顾梓烨侧头瞥她一眼说：“章婼！”
倏地，她猛地抬头，他笑出声继续说：“其实从你下车呕吐那刻起，我就认出你，五年了你…没什么变化。”
她不语安静目视前方心想今天非黄道吉日，不宜出行。
“叙叙？”
“啊？”
他笑得更欢，“刚才我在科普怎没看见你？”
她心虚反驳：“我在现场。”
“哦～那你说说我讲了什么？”
刚才她只看见PPT第一页，其余没听便出去透气，那PPT写什么来着，儿童一种罕见病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蝴蝶宝贝？
“你说了蝴蝶宝贝？”
他又侧头瞥她一眼像是对她说又似喃喃自语：“名字很好听吧！可事实上它很丑。”
窗外开始下雪，更甚越下越凶，她不懂医学也不感兴趣，她只想将心里的那股别扭抹去。
车子行驶一半路程，前方应该堵车，她摇下车窗，雪花飞扬疾风呼啸，有人下车咒骂这恶劣的天气对他们扬手大喊：“回去吧，前面路堵了。”
“看样子今晚回不去了。”他神色淡然。
“不行！”她情绪些许激动脱口而出反驳。
顾梓烨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敲敲左手腕上的机械表，“你从现在下车走路，应该明天能准时上班，当然前提你要一直走。”
“……”
傍晚的天空已彻底黑暗，疾风肆虐，她负气下车，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喷嚏，又厚脸皮上车揪紧身上的大衣，“那咋办？”
“找个民宿留宿。”
“不行！”
“那下车走路吧！”
他含笑揉揉她的发顶，章婼身子一颤怯怯：“好吧！”
随意寻一处民宿，顾梓烨走在前头，她尾随其后，他个子高人却很清癯，宽大鹅绒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到民宿登记，前台阿嫲问道：“开一间房？”
“两间。”她冲到顾梓烨前面比了个二的手势，阿嫲咧开嘴笑一脸吃瓜回比个耶的手势嘴角收拢说：“我老人家懂得，情侣开两间房浪费，阿明，二楼开一间房。”
“喂，喂，我说两间，两间，这是两不是耶，阿嫲，您别笑啊…”
顾梓烨抿嘴微笑拎着她的衣角径直往楼上走，“放心，你很安全。”
章婼怔住，男女有别，她姿色再平平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再说她长得也还行吧。
许是猜出她心中所思，顾梓烨又习惯性揉她的发顶放大嘴角的笑意。
民宿装修温馨，房间有一个阳台如果是夏季搬一张藤椅看满天星辰听蝉鸣蛙叫，定十分惬意。
一楼送餐上楼，顾梓烨脱掉外套对她说：“今天的住宿费餐费，我们AA。”
她嘴角抽搐不满嘀咕：“资本家！”
“嗯？”
“可以。”她堆起笑容开始大快朵颐。
夜幕降临，片片雪花染白枯木，从阳台眺望，漆黑孤寂。
顾梓烨悄无声息将羽绒服披在她身上，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开水站在她身边说：“加个微信？”
她接过水不安挪开一大步拉开彼此间距离，“我有你微信，再说多少钱，我给现金。”
他执意要加微信淡淡地说：“你删了我，另外我不收现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加完微信转完账，她不敢看他随意找话题说：“恭喜你啊，梦想成真。”
“我的梦想是什么？”他笑道。
“成为祖国栋梁之材！医生多好救死扶伤，然后你看博士毕业年纪轻轻就评上副高，前途无量钞票多多啊！”
顾梓烨“哦”了声不说话，气氛犹如外头的天陡然冷了下来。
“章婼，那你的理想呢？”镜片下那双眼眸澄澈明亮，他期待望着她，犹如当年。
这是他们感情分崩离析的源头，她不想谈转身进屋。
顾梓烨点燃一支烟，沉默望着漆黑的夜。
临睡之际，顾梓烨打好地铺，章婼躺在大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你是不是想发生点什么？”顾梓烨低沉声音从地上传来，章婼了然立即老实。
她数了n只羊后迷迷糊糊睡着，似梦非梦恍惚间听见耳畔的呢喃，“章婼，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