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尘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银灰色的天离她不足一米，而这张连翻身都可能掉下去的床距离四周墙壁也不过一米。
四四方方的笼子从里面看是银色的，外面的人却是能轻易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可谓毫无隐私可言。
纪倾尘已经在这个不足十平方的笼子里待了五年。靠着每月一支的营养针维持最低限度的生理机能。
如今，离上一次发放营养针已过去一个月，本就孱弱的身体早开始发出抗议，试图用不断增强的饥饿感促使她补充能量。
要是被饿晕了绝对会成为这监狱里出过最好笑的笑话。
想到这里纪倾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滴！”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纪倾尘还以为是自己的念叨起了作用，就听外面传来了电子机器人的声音。
“9186号，有人找。”
金属大门随即被打开，两名狱警迅速上前架起纪倾尘，蒙上她的眼睛，朝门外走去。
面对重刑犯，狱警们没什么好脸色，拖人动作相当粗暴。纪倾尘腕上的禁锢器被扯动，上面的红灯闪动几下，放出阵阵电流。
尚且不知这电流是否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带来的痛感却相当强烈。
可纪倾尘仿若痛感缺失吭都没吭一声，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有人”是谁？
记事起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十几岁被人拐走后一路颠沛流离一百多年。交情深的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人出现在这座星际监狱相当于给联盟送业绩。
是谁这么不要命？
怀揣着疑惑，纪倾尘感觉两边的移动停止了。似乎是打开了一扇门，她被推搡进去。
“中将，9186号带到了。”最开始那个声音冲面前人汇报。
“嗯。”对面声音冷冰冰叫出了她的名字 ，“纪倾尘。”
意料之中声音没听过，不是熟人。
纪倾尘半点不慌，懒洋洋地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联盟任务。”
“任务？减刑啊？”
这算是联盟传统，下发一些危险任务给犯人，完成就能减免刑期，纪倾尘作为联盟最高法院钦定的S级危险分子，两百年刑期拥有者，被执行这一项传统再正常不过。
对于大部分实力强悍的重刑犯而言，这无疑是相当赚的。
但——
“谢邀，不需要。我在这里待得挺好。而且我一个没异能的人，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纪倾尘十分潇洒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弄得一旁狱警都无语了：这里挺好的？大姐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那笼子是个正常人都不想待吧。
“炸毁C80宜居行星，杀死深渊星所有人类，摧毁联盟星舰机甲60架，你纪倾尘要是说自己没什么用，那百万冤魂可不会答应。”
身边气压骤降，即便视感被封也丝毫不影响纪倾尘感受到对面人的愤怒。可是纪小姐何许人也，那是半点没在怕的。
“百万冤魂？怎么，联盟找到证据依旧证明那些是我做的了？不对啊，真有了证据我还怎么好端端站在这儿？而且我连个异能都没有，用什么干掉那么多人？精神力？”
一句话，让在场三人沉默。当年的联盟审判庭，纪倾尘一手超S级的精神力却偏偏不能与宇宙能量产生一点共鸣，改写了联盟B级以上精神力拥有者必定拥有异能的历史。
没有异能就意味着纪倾尘本身的基础数值不会超过普通人范畴。可她偏偏成为当年事故的唯一幸存者。
因为这事，五年前的审判庭还和研究院的老家伙们吵了好几架才没让她被研究院带走，之后两拨人马不对付了好一阵……
现场气氛僵持着，直到门又一次被推开，一名狱警报告道：“将军手续已经办好了。”
纪倾尘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对面的人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一分钟，你若是不想也可以，实验室已经在要人了，到时候去不去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你！”从被狱警带出来开始，纪倾尘的情绪第一次有了实质变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丝毫减轻不了她此刻的愤怒。
研究院的手段比星际监狱折磨得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已经被联盟放逐的人，进去之后就别想再有个人样子。
但对于纪倾尘这些都是其次，她有绝对不能被研究院的人带走的理由——她的精神力异于所有人类，能控制人类的一切情感，若是被研究院那群疯子得到，恐怕就不只是重演当初的腥风血雨那么简单了。
“还有三十秒……十秒……”纠结中，对方冰冷的声音持续传来，仿若催命符，逼出了纪倾尘额上的冷汗。她不敢赌司熠话说得真假。
惨剧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场她未必还有勇气破釜沉舟的勇气。
“走，走行了吧。”在倒计时还剩三秒时，咬牙切齿的声音宣告了这场对局的胜负手。
“我说，你不打算给我解开一下这些禁锢装置吗？”
“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打算告诉我任务的具体情况吗？”
“对了，你今年几百岁了？都已经混上中将了，年龄应该不小了吧。”
“还有还有，你叫什么呀。”
被威胁的滋味着实令人不爽。于是一路上纪倾尘的嘴就没停下过，立志要烦死那个拎着她的人。
直到被司熠丢进了飞船里。
和地板相撞的瞬间纪倾尘清晰感觉到手腕上禁锢器输出的电流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纪倾尘的大脑有瞬间空白，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这绝对是那家伙在报复她。纪小姐在心中咬牙切齿。偏偏肌肉因为电流麻痹，垃圾话也没法喷。
“莫莫，治疗舱。”驾驶室里传来司熠的声音。纪倾尘整个人被机械手臂抬起，放进一个一人大小的茧状物体里。
“嘶……你不能轻一点吗？跟你主人一个德性。”半透明防护罩在纪倾尘无声的吐槽里缓缓合上。
雾状的麻药在整个治疗舱里扩散，效果出奇的强悍，纪倾尘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晃晃悠悠地剥离，难得有了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恍惚间竟未曾注意梦境的出现。
“哈哈，你看啊，多么漂亮的烟火。那些蝼蚁一生都碌碌无为，是我让他们有机会变成燃料，为这个世界做出一点点贡献。”
硕大的星舰上，女人笑得肆意而狂妄，尖厉的声音飘散在冰冷的金属之间。
似乎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人肉眼可见的不满。“笑啊，你怎么不笑呢？难道是这景色不够美吗？”
“现在回去？”被质问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愿，语调平淡得就像一个人工智能。
“切，无趣，回去吧。正好让那些家伙看看，什么才叫实力。”
半年后，一场比当初更盛大的烟花晚会震惊全联盟。而观赏这场烟花的是一个星球的尸山血海。
火焰中的怪物笑着，叫着，进行着最后的狂欢。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
废墟里，少女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裙被一队人押上星舰。
联盟最高法庭。
“纪倾尘，炸毁C80宜居行星，杀死深渊星所有人类，摧毁联盟星舰机甲总计60架，以上罪行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豁，辩解，你们有证据吗？是亲眼我炸星球了，还是有人证说我杀人了。再不然你们说说我用什么干掉那么多人的呗。至于那些机甲星舰不过是被深渊星波及而已，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是啊，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梦境内和梦境外的声音重合，纪倾尘幽幽转醒。
“还真是一个糟糕的梦啊。”她叹息着，一边感觉着身体的情况。
也不知睡了多久，麻木的肌肉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治疗舱不再工作，不过戴着禁锢器和眼罩，她无法自己离开。
算了，反正和监狱的床也差不多，纪倾尘索性这样躺着等待命运的降临，顺便替治疗舱心疼一下它的麻药——要让她睡着，用的恐怕得是正常异能者五六倍的量。
又行驶了好一会儿，就在纪倾尘无聊地要再次睡着时，飞船突然有了丝小幅度的震颤。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外来的尘埃影响了它的平稳。
莫名地纪倾尘有点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她的精神力本就不受禁锢器限制，此刻飞船里又只有一个司熠，出去看看还真不是难事了。
想着纪倾尘稳下心神，操控着一小撮挤过禁锢器的防线。晃晃悠悠看了一圈飞船内构造后，那一小撮精神力很快挤到了飞船外面的宇宙。
黑色的世界一望无际，纪倾尘的精神力扫视一圈，猛地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气息……混沌残骸？
不，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应该只是残骸遗迹。残骸中蕴含的负能量远比此地多得多。
即便如此，这些负能量对人类精神力的侵蚀依旧不容小觑，尤其它是引发一种烈性传染病——失心症的原材料。
纪倾尘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如今才过去五年，从前那些与之有关的惨烈场面想忘记也不可能。
不过五年前那种病症就已成历史，知情者被付之一炬，只剩下她这个漏网之鱼严防死守着这个秘密。
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
不久，飞船越过一层透明屏障，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气息也隔开了纪倾尘的担忧。
视野中出现了冰冷森严的钢铁堡垒，机甲、星舰，还有各种探测器在其中穿梭，只一眼纪倾尘便确定——这地方的战备放在联盟的要塞里也是顶尖级别。
可为何要开启如此高的战备状态？明明虫族没什么异动。
联想到外面那浓郁的负能量，纪倾尘心中的不安又一次放大，该不会真是失心症死灰复燃吧。
那东西只能人为制造和传播。若真是它死灰复燃，当初的清剿行动，除了她之外究竟还有几条漏网之鱼？
眼前这位把她弄过来的司将军是自导自演还是歪打正着？他到底对她的能力了解多少？还是这座要塞里有其他的知情者存在？
银灰色的天离她不足一米，而这张连翻身都可能掉下去的床距离四周墙壁也不过一米。
四四方方的笼子从里面看是银色的，外面的人却是能轻易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可谓毫无隐私可言。
纪倾尘已经在这个不足十平方的笼子里待了五年。靠着每月一支的营养针维持最低限度的生理机能。
如今，离上一次发放营养针已过去一个月，本就孱弱的身体早开始发出抗议，试图用不断增强的饥饿感促使她补充能量。
要是被饿晕了绝对会成为这监狱里出过最好笑的笑话。
想到这里纪倾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滴！”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纪倾尘还以为是自己的念叨起了作用，就听外面传来了电子机器人的声音。
“9186号，有人找。”
金属大门随即被打开，两名狱警迅速上前架起纪倾尘，蒙上她的眼睛，朝门外走去。
面对重刑犯，狱警们没什么好脸色，拖人动作相当粗暴。纪倾尘腕上的禁锢器被扯动，上面的红灯闪动几下，放出阵阵电流。
尚且不知这电流是否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带来的痛感却相当强烈。
可纪倾尘仿若痛感缺失吭都没吭一声，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有人”是谁？
记事起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十几岁被人拐走后一路颠沛流离一百多年。交情深的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人出现在这座星际监狱相当于给联盟送业绩。
是谁这么不要命？
怀揣着疑惑，纪倾尘感觉两边的移动停止了。似乎是打开了一扇门，她被推搡进去。
“中将，9186号带到了。”最开始那个声音冲面前人汇报。
“嗯。”对面声音冷冰冰叫出了她的名字 ，“纪倾尘。”
意料之中声音没听过，不是熟人。
纪倾尘半点不慌，懒洋洋地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联盟任务。”
“任务？减刑啊？”
这算是联盟传统，下发一些危险任务给犯人，完成就能减免刑期，纪倾尘作为联盟最高法院钦定的S级危险分子，两百年刑期拥有者，被执行这一项传统再正常不过。
对于大部分实力强悍的重刑犯而言，这无疑是相当赚的。
但——
“谢邀，不需要。我在这里待得挺好。而且我一个没异能的人，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纪倾尘十分潇洒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弄得一旁狱警都无语了：这里挺好的？大姐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那笼子是个正常人都不想待吧。
“炸毁C80宜居行星，杀死深渊星所有人类，摧毁联盟星舰机甲60架，你纪倾尘要是说自己没什么用，那百万冤魂可不会答应。”
身边气压骤降，即便视感被封也丝毫不影响纪倾尘感受到对面人的愤怒。可是纪小姐何许人也，那是半点没在怕的。
“百万冤魂？怎么，联盟找到证据依旧证明那些是我做的了？不对啊，真有了证据我还怎么好端端站在这儿？而且我连个异能都没有，用什么干掉那么多人？精神力？”
一句话，让在场三人沉默。当年的联盟审判庭，纪倾尘一手超S级的精神力却偏偏不能与宇宙能量产生一点共鸣，改写了联盟B级以上精神力拥有者必定拥有异能的历史。
没有异能就意味着纪倾尘本身的基础数值不会超过普通人范畴。可她偏偏成为当年事故的唯一幸存者。
因为这事，五年前的审判庭还和研究院的老家伙们吵了好几架才没让她被研究院带走，之后两拨人马不对付了好一阵……
现场气氛僵持着，直到门又一次被推开，一名狱警报告道：“将军手续已经办好了。”
纪倾尘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对面的人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一分钟，你若是不想也可以，实验室已经在要人了，到时候去不去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你！”从被狱警带出来开始，纪倾尘的情绪第一次有了实质变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丝毫减轻不了她此刻的愤怒。
研究院的手段比星际监狱折磨得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已经被联盟放逐的人，进去之后就别想再有个人样子。
但对于纪倾尘这些都是其次，她有绝对不能被研究院的人带走的理由——她的精神力异于所有人类，能控制人类的一切情感，若是被研究院那群疯子得到，恐怕就不只是重演当初的腥风血雨那么简单了。
“还有三十秒……十秒……”纠结中，对方冰冷的声音持续传来，仿若催命符，逼出了纪倾尘额上的冷汗。她不敢赌司熠话说得真假。
惨剧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场她未必还有勇气破釜沉舟的勇气。
“走，走行了吧。”在倒计时还剩三秒时，咬牙切齿的声音宣告了这场对局的胜负手。
“我说，你不打算给我解开一下这些禁锢装置吗？”
“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打算告诉我任务的具体情况吗？”
“对了，你今年几百岁了？都已经混上中将了，年龄应该不小了吧。”
“还有还有，你叫什么呀。”
被威胁的滋味着实令人不爽。于是一路上纪倾尘的嘴就没停下过，立志要烦死那个拎着她的人。
直到被司熠丢进了飞船里。
和地板相撞的瞬间纪倾尘清晰感觉到手腕上禁锢器输出的电流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纪倾尘的大脑有瞬间空白，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这绝对是那家伙在报复她。纪小姐在心中咬牙切齿。偏偏肌肉因为电流麻痹，垃圾话也没法喷。
“莫莫，治疗舱。”驾驶室里传来司熠的声音。纪倾尘整个人被机械手臂抬起，放进一个一人大小的茧状物体里。
“嘶……你不能轻一点吗？跟你主人一个德性。”半透明防护罩在纪倾尘无声的吐槽里缓缓合上。
雾状的麻药在整个治疗舱里扩散，效果出奇的强悍，纪倾尘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晃晃悠悠地剥离，难得有了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恍惚间竟未曾注意梦境的出现。
“哈哈，你看啊，多么漂亮的烟火。那些蝼蚁一生都碌碌无为，是我让他们有机会变成燃料，为这个世界做出一点点贡献。”
硕大的星舰上，女人笑得肆意而狂妄，尖厉的声音飘散在冰冷的金属之间。
似乎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人肉眼可见的不满。“笑啊，你怎么不笑呢？难道是这景色不够美吗？”
“现在回去？”被质问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愿，语调平淡得就像一个人工智能。
“切，无趣，回去吧。正好让那些家伙看看，什么才叫实力。”
半年后，一场比当初更盛大的烟花晚会震惊全联盟。而观赏这场烟花的是一个星球的尸山血海。
火焰中的怪物笑着，叫着，进行着最后的狂欢。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
废墟里，少女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裙被一队人押上星舰。
联盟最高法庭。
“纪倾尘，炸毁C80宜居行星，杀死深渊星所有人类，摧毁联盟星舰机甲总计60架，以上罪行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豁，辩解，你们有证据吗？是亲眼我炸星球了，还是有人证说我杀人了。再不然你们说说我用什么干掉那么多人的呗。至于那些机甲星舰不过是被深渊星波及而已，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是啊，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梦境内和梦境外的声音重合，纪倾尘幽幽转醒。
“还真是一个糟糕的梦啊。”她叹息着，一边感觉着身体的情况。
也不知睡了多久，麻木的肌肉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治疗舱不再工作，不过戴着禁锢器和眼罩，她无法自己离开。
算了，反正和监狱的床也差不多，纪倾尘索性这样躺着等待命运的降临，顺便替治疗舱心疼一下它的麻药——要让她睡着，用的恐怕得是正常异能者五六倍的量。
又行驶了好一会儿，就在纪倾尘无聊地要再次睡着时，飞船突然有了丝小幅度的震颤。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外来的尘埃影响了它的平稳。
莫名地纪倾尘有点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她的精神力本就不受禁锢器限制，此刻飞船里又只有一个司熠，出去看看还真不是难事了。
想着纪倾尘稳下心神，操控着一小撮挤过禁锢器的防线。晃晃悠悠看了一圈飞船内构造后，那一小撮精神力很快挤到了飞船外面的宇宙。
黑色的世界一望无际，纪倾尘的精神力扫视一圈，猛地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气息……混沌残骸？
不，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应该只是残骸遗迹。残骸中蕴含的负能量远比此地多得多。
即便如此，这些负能量对人类精神力的侵蚀依旧不容小觑，尤其它是引发一种烈性传染病——失心症的原材料。
纪倾尘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如今才过去五年，从前那些与之有关的惨烈场面想忘记也不可能。
不过五年前那种病症就已成历史，知情者被付之一炬，只剩下她这个漏网之鱼严防死守着这个秘密。
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
不久，飞船越过一层透明屏障，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气息也隔开了纪倾尘的担忧。
视野中出现了冰冷森严的钢铁堡垒，机甲、星舰，还有各种探测器在其中穿梭，只一眼纪倾尘便确定——这地方的战备放在联盟的要塞里也是顶尖级别。
可为何要开启如此高的战备状态？明明虫族没什么异动。
联想到外面那浓郁的负能量，纪倾尘心中的不安又一次放大，该不会真是失心症死灰复燃吧。
那东西只能人为制造和传播。若真是它死灰复燃，当初的清剿行动，除了她之外究竟还有几条漏网之鱼？
眼前这位把她弄过来的司将军是自导自演还是歪打正着？他到底对她的能力了解多少？还是这座要塞里有其他的知情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