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溪春望过去，对方是村里同宗族的一位堂哥。
“快去叫叔婆和婶子，你二叔从山上摔下来，不小心被木棍扎到了肚子，叔爷送他去陈大夫那儿了。”就这么片刻的工夫，陈山已然来到跟前。
苏溪春听了这话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屋里跑去，恰好与听到动静出来的苏老婆子和周氏撞个正着。
苏山见状赶忙又说了一遍。
周氏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苏溪春眼明手快扶住她，“二婶，您别慌，咱们先去瞧瞧二叔的情况。”又看向苏老婆子，“奶奶，带上银钱。”
苏老婆子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语气里的慌乱难以遮掩，“对对对，拿钱。”
与两人相比，苏溪春显得格外镇定和临危不乱，谢铮不由得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眼。
苏溪春此时也留意到了他，以及一旁满脸好奇的梅娘。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却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对二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得赶紧去大夫那儿，就不送你们了。”
梅娘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不该留下来，只能安慰一番，辞别离开。
倒是谢铮并未有所动作。
当苏溪春皱着眉朝他看过来的时候。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留下来瞧瞧，你二叔的状况应当比较危急，万一有需要我搭把手帮忙的地方。”
苏溪春稍作思考，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便不再言语，任由他跟随。
陈大夫是上河村的赤脚大夫，平日里村民们但凡有个头痛发热之类的小毛病，都会到他那里抓上几副药，或者扎上几针，多少也能起点作用。
老苏家位于上河村的东面，而陈大夫家则在西面。
苏溪春等人穿过狭窄的田垄小道，行至陈大夫的小院外边，尚未靠近，就听见了苏二叔女儿苏枝春的哭泣之声。
周氏当下便按捺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脸色煞白地跑进院子，带着哭腔呼喊：“当家的……”
围观的村民们满是同情地望着她们，一位与苏家关系要好的婶子走到苏老婆子跟前，话还未出口，眼眶倒是先红了起来。
苏老婆子嘴唇一颤，眼睛猛地瞪向她，“哭啥哭，我家二柱还活得好好的呢！”
婶子见此情形连忙止住眼泪，努力挤出笑容，“对对对，是我不吉利了，二柱肯定能好起来的。”
苏溪春皱了皱眉，走进喧闹嘈杂的院子，瞧见屋内躺在木板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苏二柱，这才明白众人为何是这般反应。
苏二柱的肚子上，赫然插着一根尖木，伤口周边布料上晕染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周氏已然瘫软在地，苏老婆子全仗着苏溪春的搀扶才能够站稳。
苏老爷子满脸颓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苏溪春的堂弟苏贺与苏枝春站在一块儿，脸上毫无血色。
陈大夫的神情也颇为凝重，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翻翻柜子，时而瞧瞧医书。
苏溪春稳了稳心神，快速扫了一眼苏二柱的状况，扶着苏老婆子走过去，“陈大夫，对于我二叔的伤，你有几分把握？”
周氏也猛地将目光投向陈大夫，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哭着央求道：“陈大夫，你可务必要救救二柱啊，他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苏枝春心中悲痛万分，瞬间跪在地上，和周氏一起抱头痛哭，呜呜咽咽。
陈大夫原本就心情烦躁，听到她们的哭声更是感到头疼欲裂，“别吵了！再吵吵都给我滚出去！”
苏老婆子见此情形立马瞪向周氏母女，“老二媳妇，你们要是控制不住情绪，就先出去等着，别耽搁陈大夫给二柱医治。”
周氏急忙摇头，捂着嘴巴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有泪珠如断了线一般啪嗒啪嗒地掉落，那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
周围众人看着，都不由得一阵心酸。
陈大夫眉头紧皱成一团，唉声叹气地看向苏家二老，“苏二柱身上的这根木棍十分棘手，当下无法确定是否伤及内脏，即便没有伤到内脏，冒然拔出，恐怕也会血流如注。”
苏老婆子听了这话也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捂着嘴巴，强忍伤痛看向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脸色灰暗，声音沙哑地问道：“那依你之见，眼下二柱的伤该怎么处理？”
“必须尽快将他身上的木棍拔出。”陈大夫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没法保证，到时候能不能止住血，要是止不住……”
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众人都能领会，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压抑。
苏溪春早在刚才几人交谈时，就已经绕着苏二柱仔细检查了一番，听到这话她沉着脸说道：“必须先拔掉，不能再耽搁了。”
“溪春，你瞎掺和什么？”苏老婆子一把将她拉住，呵斥道：“还嫌家里不够乱糟？”
苏溪春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木棍本身不干净，如今插在二叔的肚子里，极易感染从而引发其他病症，不管怎样，越早处理越能降低感染的风险。”
众人虽不明白她说的“感染”是什么意思，但大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陈大夫也说道：“溪春说得在理，苏二柱的状况，拖得越久越危险。”
苏溪春心里也焦急，没给苏家人反应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陈大夫帮二叔拔木棍，我在旁边协助，你们其余人都暂且出去回避一下。”
她又看向陈大夫，“你先去洗手，我来准备拔木棍所需的东西。”
眼见苏溪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陈大夫更是愣在当场，他眼睛一瞪正要呵斥她别捣乱，却又见她动作利落、有条不紊，拿的全是拔除木棍所需的物品，到了嘴边的话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想要阻拦苏溪春的苏家人。
“就照溪春说的办，你们先到外边等着。”
苏家人一愣，原本反对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里，无奈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苏溪春突然出声叫住众人：“等等，等会儿拔木棍的时候，我二叔可能会醒过来，所以需要两个人帮忙按住他。”
“我来，我力气大。”
苏溪春这才留意到一直没有离开的谢铮。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她轻轻颔首，“行，那就劳烦你了。”
陈大夫未表反对，众人惊诧地望向苏溪春。
屋外。
被赶出来的众人瞅着紧闭的门，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怀疑。
有人看向苏老婆子，好奇问道：“大娘，你家溪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有条有理的？”
“是啊，瞧陈大夫的神情，溪春说得没错，她从哪儿学来的？”
苏老婆子眉头紧皱，不过她更忧心苏二柱的伤，没搭理对方的话。
倒是众人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悄悄议论起来。
“应当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二柱的伤势那么凶险，陈大夫把溪春留在里边，能帮上啥忙？”有人忧心忡忡地叹气。
很快就有附和声传来，“可不是嘛，溪春咱们还不了解？能顶啥用，说不定这会儿正在里边手忙脚乱地帮倒忙呢。”
立马又有人痛心疾首地讲道：“这么说来还不如我留下呢，溪春一个小姑娘，陈大夫咋就犯糊涂了呢？”
听着众人的话，本就心神不宁的苏家人更是懊悔不已。
虽说自从苏溪春病好后，那张嘴突然变得能言善辩，只是他们看着苏溪春长大，还能不清楚她？
哪有啥本事？
恐怕就像众人说的那样，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周氏抹了抹眼泪，强忍悲痛打起精神，她看向苏老婆子，小声地说道：“娘，我去替溪春吧，陈大夫不是说二柱可能会流很多血，万一她经不住事……”
苏老婆子尚在犹豫。
苏老爷子沉着脸，不耐烦地低声呵斥：“行了，你们就不要打扰陈大夫了，要是溪春顶不住事，陈大夫还能让她再帮忙？”
周氏顿时不敢再说话，再次掩着脸无助地“呜呜”哭起来。
此时的屋内。
苏二柱上身赤裸，平躺在一块木板上，脸色比起刚才更加苍白了。
苏溪春趁陈大夫没注意，伸手轻轻按压了几下陈二柱伤口周边，同时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又查看了一下瞳孔。
一番操作之后，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初步观察没有伤到里面的器官。
一旁的谢铮看着她，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苏溪春压根不忧心他会察觉自己的异常。
她方才那般爽利地应允谢铮留下，可不是没缘由的。
就算原身平素跟村民们走动不多，可这么多年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要说全然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苏溪春生怕被瞧出她并非原身，这朝代可没啥科学依据，碰上没法解释的状况，往往都会被当成妖魔邪祟。
她可不愿被架在火上给烧死。
故而这才认识的谢铮便是最佳的选择。
陈大夫面色沉凝站在苏二柱跟前，深吸几口气，看向谢铮，“小兄弟，烦请你搭把手按住他。”
谢铮点点头，双手稳稳按在苏二柱的肩膀上。
苏溪春拿被褥压在苏二柱的双腿上，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的事儿了，用两条胳膊死死按住他的双腿。
两人同时望向陈大夫。
陈大夫盯着苏二柱身上的木棍，“溪春啊，要是你二叔没能救回来，你可是亲眼瞅见的啊，我尽力了的。”
话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发虚。
苏溪春：……？
敢情方才是在做戏？
苏溪春望过去，对方是村里同宗族的一位堂哥。
“快去叫叔婆和婶子，你二叔从山上摔下来，不小心被木棍扎到了肚子，叔爷送他去陈大夫那儿了。”就这么片刻的工夫，陈山已然来到跟前。
苏溪春听了这话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屋里跑去，恰好与听到动静出来的苏老婆子和周氏撞个正着。
苏山见状赶忙又说了一遍。
周氏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苏溪春眼明手快扶住她，“二婶，您别慌，咱们先去瞧瞧二叔的情况。”又看向苏老婆子，“奶奶，带上银钱。”
苏老婆子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语气里的慌乱难以遮掩，“对对对，拿钱。”
与两人相比，苏溪春显得格外镇定和临危不乱，谢铮不由得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眼。
苏溪春此时也留意到了他，以及一旁满脸好奇的梅娘。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却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对二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得赶紧去大夫那儿，就不送你们了。”
梅娘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不该留下来，只能安慰一番，辞别离开。
倒是谢铮并未有所动作。
当苏溪春皱着眉朝他看过来的时候。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留下来瞧瞧，你二叔的状况应当比较危急，万一有需要我搭把手帮忙的地方。”
苏溪春稍作思考，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便不再言语，任由他跟随。
陈大夫是上河村的赤脚大夫，平日里村民们但凡有个头痛发热之类的小毛病，都会到他那里抓上几副药，或者扎上几针，多少也能起点作用。
老苏家位于上河村的东面，而陈大夫家则在西面。
苏溪春等人穿过狭窄的田垄小道，行至陈大夫的小院外边，尚未靠近，就听见了苏二叔女儿苏枝春的哭泣之声。
周氏当下便按捺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脸色煞白地跑进院子，带着哭腔呼喊：“当家的……”
围观的村民们满是同情地望着她们，一位与苏家关系要好的婶子走到苏老婆子跟前，话还未出口，眼眶倒是先红了起来。
苏老婆子嘴唇一颤，眼睛猛地瞪向她，“哭啥哭，我家二柱还活得好好的呢！”
婶子见此情形连忙止住眼泪，努力挤出笑容，“对对对，是我不吉利了，二柱肯定能好起来的。”
苏溪春皱了皱眉，走进喧闹嘈杂的院子，瞧见屋内躺在木板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苏二柱，这才明白众人为何是这般反应。
苏二柱的肚子上，赫然插着一根尖木，伤口周边布料上晕染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周氏已然瘫软在地，苏老婆子全仗着苏溪春的搀扶才能够站稳。
苏老爷子满脸颓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苏溪春的堂弟苏贺与苏枝春站在一块儿，脸上毫无血色。
陈大夫的神情也颇为凝重，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翻翻柜子，时而瞧瞧医书。
苏溪春稳了稳心神，快速扫了一眼苏二柱的状况，扶着苏老婆子走过去，“陈大夫，对于我二叔的伤，你有几分把握？”
周氏也猛地将目光投向陈大夫，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哭着央求道：“陈大夫，你可务必要救救二柱啊，他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苏枝春心中悲痛万分，瞬间跪在地上，和周氏一起抱头痛哭，呜呜咽咽。
陈大夫原本就心情烦躁，听到她们的哭声更是感到头疼欲裂，“别吵了！再吵吵都给我滚出去！”
苏老婆子见此情形立马瞪向周氏母女，“老二媳妇，你们要是控制不住情绪，就先出去等着，别耽搁陈大夫给二柱医治。”
周氏急忙摇头，捂着嘴巴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有泪珠如断了线一般啪嗒啪嗒地掉落，那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
周围众人看着，都不由得一阵心酸。
陈大夫眉头紧皱成一团，唉声叹气地看向苏家二老，“苏二柱身上的这根木棍十分棘手，当下无法确定是否伤及内脏，即便没有伤到内脏，冒然拔出，恐怕也会血流如注。”
苏老婆子听了这话也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捂着嘴巴，强忍伤痛看向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脸色灰暗，声音沙哑地问道：“那依你之见，眼下二柱的伤该怎么处理？”
“必须尽快将他身上的木棍拔出。”陈大夫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没法保证，到时候能不能止住血，要是止不住……”
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众人都能领会，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压抑。
苏溪春早在刚才几人交谈时，就已经绕着苏二柱仔细检查了一番，听到这话她沉着脸说道：“必须先拔掉，不能再耽搁了。”
“溪春，你瞎掺和什么？”苏老婆子一把将她拉住，呵斥道：“还嫌家里不够乱糟？”
苏溪春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木棍本身不干净，如今插在二叔的肚子里，极易感染从而引发其他病症，不管怎样，越早处理越能降低感染的风险。”
众人虽不明白她说的“感染”是什么意思，但大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陈大夫也说道：“溪春说得在理，苏二柱的状况，拖得越久越危险。”
苏溪春心里也焦急，没给苏家人反应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陈大夫帮二叔拔木棍，我在旁边协助，你们其余人都暂且出去回避一下。”
她又看向陈大夫，“你先去洗手，我来准备拔木棍所需的东西。”
眼见苏溪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陈大夫更是愣在当场，他眼睛一瞪正要呵斥她别捣乱，却又见她动作利落、有条不紊，拿的全是拔除木棍所需的物品，到了嘴边的话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想要阻拦苏溪春的苏家人。
“就照溪春说的办，你们先到外边等着。”
苏家人一愣，原本反对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里，无奈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苏溪春突然出声叫住众人：“等等，等会儿拔木棍的时候，我二叔可能会醒过来，所以需要两个人帮忙按住他。”
“我来，我力气大。”
苏溪春这才留意到一直没有离开的谢铮。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她轻轻颔首，“行，那就劳烦你了。”
陈大夫未表反对，众人惊诧地望向苏溪春。
屋外。
被赶出来的众人瞅着紧闭的门，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怀疑。
有人看向苏老婆子，好奇问道：“大娘，你家溪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有条有理的？”
“是啊，瞧陈大夫的神情，溪春说得没错，她从哪儿学来的？”
苏老婆子眉头紧皱，不过她更忧心苏二柱的伤，没搭理对方的话。
倒是众人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悄悄议论起来。
“应当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二柱的伤势那么凶险，陈大夫把溪春留在里边，能帮上啥忙？”有人忧心忡忡地叹气。
很快就有附和声传来，“可不是嘛，溪春咱们还不了解？能顶啥用，说不定这会儿正在里边手忙脚乱地帮倒忙呢。”
立马又有人痛心疾首地讲道：“这么说来还不如我留下呢，溪春一个小姑娘，陈大夫咋就犯糊涂了呢？”
听着众人的话，本就心神不宁的苏家人更是懊悔不已。
虽说自从苏溪春病好后，那张嘴突然变得能言善辩，只是他们看着苏溪春长大，还能不清楚她？
哪有啥本事？
恐怕就像众人说的那样，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周氏抹了抹眼泪，强忍悲痛打起精神，她看向苏老婆子，小声地说道：“娘，我去替溪春吧，陈大夫不是说二柱可能会流很多血，万一她经不住事……”
苏老婆子尚在犹豫。
苏老爷子沉着脸，不耐烦地低声呵斥：“行了，你们就不要打扰陈大夫了，要是溪春顶不住事，陈大夫还能让她再帮忙？”
周氏顿时不敢再说话，再次掩着脸无助地“呜呜”哭起来。
此时的屋内。
苏二柱上身赤裸，平躺在一块木板上，脸色比起刚才更加苍白了。
苏溪春趁陈大夫没注意，伸手轻轻按压了几下陈二柱伤口周边，同时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又查看了一下瞳孔。
一番操作之后，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初步观察没有伤到里面的器官。
一旁的谢铮看着她，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苏溪春压根不忧心他会察觉自己的异常。
她方才那般爽利地应允谢铮留下，可不是没缘由的。
就算原身平素跟村民们走动不多，可这么多年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要说全然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苏溪春生怕被瞧出她并非原身，这朝代可没啥科学依据，碰上没法解释的状况，往往都会被当成妖魔邪祟。
她可不愿被架在火上给烧死。
故而这才认识的谢铮便是最佳的选择。
陈大夫面色沉凝站在苏二柱跟前，深吸几口气，看向谢铮，“小兄弟，烦请你搭把手按住他。”
谢铮点点头，双手稳稳按在苏二柱的肩膀上。
苏溪春拿被褥压在苏二柱的双腿上，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的事儿了，用两条胳膊死死按住他的双腿。
两人同时望向陈大夫。
陈大夫盯着苏二柱身上的木棍，“溪春啊，要是你二叔没能救回来，你可是亲眼瞅见的啊，我尽力了的。”
话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发虚。
苏溪春：……？
敢情方才是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