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溪春目光再扫过对方微微发颤的双手，脑袋有一瞬都空白了。
她回神后，赶忙阻拦陈大夫继续动作，“等等。”
陈大夫原本就紧张得很，被她这一吓，一个哆嗦，恼羞成怒地瞪向她，“你要干啥？幸好我还没动手，要是有个闪失，你二叔可就被你害了！”
苏溪春站起身，“陈大夫，我琢磨了琢磨，你来按住我二叔的腿，我来拔木棍。”
陈大夫面色顿时大变，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话，眼神轻蔑地看向她。
然而没等他开口，苏溪春接着说道：“这样的话，就算我二叔没救回来，也与你无关，是我不顾你的阻拦，不自量力非要去救治我二叔。”
陈大夫一怔，眼神中浮现出疑虑之色。
苏溪春继续加把劲，语气不慌不忙，“我二叔伤势这般危重，别说是你的医术，就算是镇上的大夫，恐怕也没几分把握，你没必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陈大夫总算心动了，脸上却丝毫未露，扭头看向谢铮。
苏溪春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去。
谢铮微微垂眸，面上神色未改，“救人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帮忙的，其余都不清楚。”
苏溪春勾勾唇，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
不过陈大夫为医的职业道德，仍在内心狠狠鞭挞着他。陈大夫咬咬牙，对苏溪春说道：“这样吧，你来拔，给你二叔含一片参片吊命，不收钱，我也算尽了仁义。”
苏溪春点头，迅速起身。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们再拖延，苏溪春快速净手，擦干。
在谢铮与陈大夫的注视下，双手缓缓却沉稳地握住木棍，苏溪春轻声道：“我要拔了。”
两人皆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然而只是眨眼的工夫，还没反应过来，苏二柱身上的鲜血便喷溅而出，落在他们身上。
而苏二柱因疼痛叫出了声，身体反射性弹起，两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只管用力按住苏二柱。
“谢郎君，劳烦你来帮我按住伤口。”
苏溪春的声音依旧沉静有力，“陈大夫，我二叔的伤口太大了，恐怕难以愈合，您家里有没有针线和高度白酒。”
陈大夫这时才惊觉，苏溪春已经拔出木棍，伤口的位置被她用一块布按压止血，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照她的吩咐去做，“有，我去给你拿。”
此时苏二柱又昏睡了过去。
谢铮按压着苏二柱的伤口，眼睛却不住地追随苏溪春，明明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却仿佛习以为常，沉稳镇定，丝毫不乱。
而真正的大夫却像只无头苍蝇，慌里慌张，到处乱撞。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陈大夫把针线和酒都拿来了，这才回神，问道：“你要这些干啥？”
苏溪春一顿，扫了一眼谢铮，扯了个勉强的借口，“我寻思着衣服破了口子得补，伤口也是口子，说不定缝起来就能好得快些。”
陈大夫：……
谢铮：……
“简直前所未闻！”陈大夫无语地瞅着她，“如今木棍拔出来了，血也快止住了，老老实实地上药喝药，让他熬过去就行，你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了。”
苏溪春没有半分犹豫，动作利落地将针线放到白酒里泡，“不行，必须缝针，不然伤口稍稍一动就裂开，极易感染发炎化脓，到那时就真没救了。”
眼见她似乎铁了心，陈大夫顿时来了火气，“你这是要把你二叔害死？”
苏溪春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是一阵心乱，“行了，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二叔的命不用你负责，出去你就跟大家讲，是我缝的伤口。”
陈大夫顿时一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伸出手指着苏溪春，“你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罢，袖子一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盯着她。
他倒要瞧瞧，要是苏二柱真有个啥三长两短，她有没有眼泪可哭！
年轻人真是不知深浅。
苏溪春没搭理他，而是走到苏二柱跟前，接替了谢铮的活儿。
伤口的血止住了。
谢铮的目光诧异地落在苏溪春脸上，寻常人家看到如此吓人的伤口，定然不会像她这般沉着。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相互轻轻敲了敲，眸底闪过一抹思量。
苏溪春满心都在苏二柱身上，消毒，缝合伤口，一连串操作下来，淡定从容，井然有序。
看得陈大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谢铮的神色也越发沉重。
原先以为苏溪春的缝合之说纯属瞎扯，然而缝合完之后，两人都呆住了，伤口看上去确实比刚才好多了。
而且针针都扎进肉里，陈大夫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直视，苏溪春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陈大夫的震惊明晃晃地显在脸上，“溪春，你就不觉得害怕？”
苏溪春心里暗道，她连战场都上过，怎会怕这种小场面？
她腼腆地低下头，“我这心里只想着让我二叔快点好起来，哪有功夫害怕。”
陈大夫又瞅了瞅缝完针的伤口，脸上接连闪过惊叹之色，即便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苏溪春兴许是对的。
苏溪春把上药的事交还给陈大夫，自己则到一旁洗净手上的血迹。
很快，紧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屋门被打开。
陈大夫宣布苏二柱目前暂时没有大碍的消息，苏家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周氏更是喜极而泣。
苏溪春看向苏老爷子，“爷爷，咱们先把二叔抬回家，别打扰了陈大夫的清静。”
苏老爷子点头。
陈大夫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一行人抬着苏二柱离开。
苏溪春朝陈大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笑。
陈大夫：……
他望着苏溪春的背影，不禁气得咬了咬牙。
方才他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答应了苏溪春的胡话，同意对外宣称苏二柱的伤口是他处理的。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眼下苏二柱的伤口包扎着，众人看不到缝的针。
等苏家人换药时发现了，他该怎么解释？要是苏二柱因为缝针出了什么岔子，他又该怎么办？
陈大夫真是后悔不迭，他就不该贪图眼前那点虚荣！
谢铮帮着苏家人把苏二柱送回了家。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苏老婆子胸口那块沉甸甸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些许，这时候她才留意到一旁的谢铮。
“谢郎君，今日让你见笑了，也多亏了你，要不待会儿留下用个饭？”苏老婆子满是感激地说道。
周氏一听，赶忙点头，凑到苏老婆子跟前询问：“娘，要不把那只老母鸡杀了？正好能让二柱喝点汤水补补身子。”
苏老婆子转头看向苏老爷子，问道：“老头子，你觉得咋样？”
苏老爷子沉着脸，拿着烟枪“啪嗒啪嗒”抽着烟，他向来是不管这些事的，闷声道：“家里的事，你们女人家拿主意就行。”
苏溪春在一旁听得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朝谢铮看过去，干巴巴地笑着说道：“谢郎君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照料，怕是不好留下来用饭吧？”
谢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不情愿，不禁被气笑了，好一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可这会儿他偏不想让她如意，朝着苏老婆子彬彬有礼地一笑，“那便叨扰各位了。”
苏溪春呼吸猛地一滞。
苏老婆子朝她剜了一眼，而后笑着跟谢铮解释道：“溪春这丫头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哟。”
谢铮似笑非笑地睨向她，“哪能呢？苏娘子可是个有大能耐的女子，况且苏娘子所言也在理，我确实有俩孩子得照料着。”
苏溪春：……
得，谢铮显然是瞧出了她的意图，不然怎会特意说她有本事？
她着实不想谢铮留下来，倘若他跟苏家人提及她给苏二柱医治的事，她又该如何解释？
苏溪春咬了咬唇，目光直直地看向谢铮，“谢郎君，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谢铮还没来得及反应，苏老婆子便与周氏对视一眼，接着轻咳一声，心有灵犀般给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不过苏溪春也没打算就在这院子里交谈，而是来到了老地方。
望着不远处潺潺流淌的溪水，苏溪春定了定神，目光牢牢地落在谢铮脸上，“谢郎君，我期望方才的事，你能替我保密。”
谢铮扯了扯嘴角，不客气地说道：“苏娘子，谢某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溪春轻轻笑了一声，“谢郎君，你应当上过战场吧？”
话音一落，谢铮猛地看向她，眸光好似一把染血的利剑，他的语气冰冷且透着几分不明的意味，“苏娘子，为何这般说？”
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定然无法保持沉着。
然而苏溪春却仿若毫无所觉，脸上神色未变，依旧淡定自若，“谢郎君，你可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神仙？”
谢铮不语，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她。
苏溪春也并非要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想必你是不信的。不过这也不要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为我保密，我也会为你保密。”
谢铮冷笑一声，“我能有何事需要你保密？”
苏溪春眨了眨眼睛。
苏溪春目光再扫过对方微微发颤的双手，脑袋有一瞬都空白了。
她回神后，赶忙阻拦陈大夫继续动作，“等等。”
陈大夫原本就紧张得很，被她这一吓，一个哆嗦，恼羞成怒地瞪向她，“你要干啥？幸好我还没动手，要是有个闪失，你二叔可就被你害了！”
苏溪春站起身，“陈大夫，我琢磨了琢磨，你来按住我二叔的腿，我来拔木棍。”
陈大夫面色顿时大变，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话，眼神轻蔑地看向她。
然而没等他开口，苏溪春接着说道：“这样的话，就算我二叔没救回来，也与你无关，是我不顾你的阻拦，不自量力非要去救治我二叔。”
陈大夫一怔，眼神中浮现出疑虑之色。
苏溪春继续加把劲，语气不慌不忙，“我二叔伤势这般危重，别说是你的医术，就算是镇上的大夫，恐怕也没几分把握，你没必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陈大夫总算心动了，脸上却丝毫未露，扭头看向谢铮。
苏溪春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去。
谢铮微微垂眸，面上神色未改，“救人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帮忙的，其余都不清楚。”
苏溪春勾勾唇，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
不过陈大夫为医的职业道德，仍在内心狠狠鞭挞着他。陈大夫咬咬牙，对苏溪春说道：“这样吧，你来拔，给你二叔含一片参片吊命，不收钱，我也算尽了仁义。”
苏溪春点头，迅速起身。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们再拖延，苏溪春快速净手，擦干。
在谢铮与陈大夫的注视下，双手缓缓却沉稳地握住木棍，苏溪春轻声道：“我要拔了。”
两人皆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然而只是眨眼的工夫，还没反应过来，苏二柱身上的鲜血便喷溅而出，落在他们身上。
而苏二柱因疼痛叫出了声，身体反射性弹起，两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只管用力按住苏二柱。
“谢郎君，劳烦你来帮我按住伤口。”
苏溪春的声音依旧沉静有力，“陈大夫，我二叔的伤口太大了，恐怕难以愈合，您家里有没有针线和高度白酒。”
陈大夫这时才惊觉，苏溪春已经拔出木棍，伤口的位置被她用一块布按压止血，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照她的吩咐去做，“有，我去给你拿。”
此时苏二柱又昏睡了过去。
谢铮按压着苏二柱的伤口，眼睛却不住地追随苏溪春，明明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却仿佛习以为常，沉稳镇定，丝毫不乱。
而真正的大夫却像只无头苍蝇，慌里慌张，到处乱撞。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陈大夫把针线和酒都拿来了，这才回神，问道：“你要这些干啥？”
苏溪春一顿，扫了一眼谢铮，扯了个勉强的借口，“我寻思着衣服破了口子得补，伤口也是口子，说不定缝起来就能好得快些。”
陈大夫：……
谢铮：……
“简直前所未闻！”陈大夫无语地瞅着她，“如今木棍拔出来了，血也快止住了，老老实实地上药喝药，让他熬过去就行，你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了。”
苏溪春没有半分犹豫，动作利落地将针线放到白酒里泡，“不行，必须缝针，不然伤口稍稍一动就裂开，极易感染发炎化脓，到那时就真没救了。”
眼见她似乎铁了心，陈大夫顿时来了火气，“你这是要把你二叔害死？”
苏溪春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是一阵心乱，“行了，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二叔的命不用你负责，出去你就跟大家讲，是我缝的伤口。”
陈大夫顿时一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伸出手指着苏溪春，“你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罢，袖子一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盯着她。
他倒要瞧瞧，要是苏二柱真有个啥三长两短，她有没有眼泪可哭！
年轻人真是不知深浅。
苏溪春没搭理他，而是走到苏二柱跟前，接替了谢铮的活儿。
伤口的血止住了。
谢铮的目光诧异地落在苏溪春脸上，寻常人家看到如此吓人的伤口，定然不会像她这般沉着。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相互轻轻敲了敲，眸底闪过一抹思量。
苏溪春满心都在苏二柱身上，消毒，缝合伤口，一连串操作下来，淡定从容，井然有序。
看得陈大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谢铮的神色也越发沉重。
原先以为苏溪春的缝合之说纯属瞎扯，然而缝合完之后，两人都呆住了，伤口看上去确实比刚才好多了。
而且针针都扎进肉里，陈大夫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直视，苏溪春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陈大夫的震惊明晃晃地显在脸上，“溪春，你就不觉得害怕？”
苏溪春心里暗道，她连战场都上过，怎会怕这种小场面？
她腼腆地低下头，“我这心里只想着让我二叔快点好起来，哪有功夫害怕。”
陈大夫又瞅了瞅缝完针的伤口，脸上接连闪过惊叹之色，即便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说，苏溪春兴许是对的。
苏溪春把上药的事交还给陈大夫，自己则到一旁洗净手上的血迹。
很快，紧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屋门被打开。
陈大夫宣布苏二柱目前暂时没有大碍的消息，苏家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周氏更是喜极而泣。
苏溪春看向苏老爷子，“爷爷，咱们先把二叔抬回家，别打扰了陈大夫的清静。”
苏老爷子点头。
陈大夫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一行人抬着苏二柱离开。
苏溪春朝陈大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笑。
陈大夫：……
他望着苏溪春的背影，不禁气得咬了咬牙。
方才他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答应了苏溪春的胡话，同意对外宣称苏二柱的伤口是他处理的。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眼下苏二柱的伤口包扎着，众人看不到缝的针。
等苏家人换药时发现了，他该怎么解释？要是苏二柱因为缝针出了什么岔子，他又该怎么办？
陈大夫真是后悔不迭，他就不该贪图眼前那点虚荣！
谢铮帮着苏家人把苏二柱送回了家。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苏老婆子胸口那块沉甸甸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些许，这时候她才留意到一旁的谢铮。
“谢郎君，今日让你见笑了，也多亏了你，要不待会儿留下用个饭？”苏老婆子满是感激地说道。
周氏一听，赶忙点头，凑到苏老婆子跟前询问：“娘，要不把那只老母鸡杀了？正好能让二柱喝点汤水补补身子。”
苏老婆子转头看向苏老爷子，问道：“老头子，你觉得咋样？”
苏老爷子沉着脸，拿着烟枪“啪嗒啪嗒”抽着烟，他向来是不管这些事的，闷声道：“家里的事，你们女人家拿主意就行。”
苏溪春在一旁听得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朝谢铮看过去，干巴巴地笑着说道：“谢郎君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照料，怕是不好留下来用饭吧？”
谢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不情愿，不禁被气笑了，好一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可这会儿他偏不想让她如意，朝着苏老婆子彬彬有礼地一笑，“那便叨扰各位了。”
苏溪春呼吸猛地一滞。
苏老婆子朝她剜了一眼，而后笑着跟谢铮解释道：“溪春这丫头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哟。”
谢铮似笑非笑地睨向她，“哪能呢？苏娘子可是个有大能耐的女子，况且苏娘子所言也在理，我确实有俩孩子得照料着。”
苏溪春：……
得，谢铮显然是瞧出了她的意图，不然怎会特意说她有本事？
她着实不想谢铮留下来，倘若他跟苏家人提及她给苏二柱医治的事，她又该如何解释？
苏溪春咬了咬唇，目光直直地看向谢铮，“谢郎君，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谢铮还没来得及反应，苏老婆子便与周氏对视一眼，接着轻咳一声，心有灵犀般给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不过苏溪春也没打算就在这院子里交谈，而是来到了老地方。
望着不远处潺潺流淌的溪水，苏溪春定了定神，目光牢牢地落在谢铮脸上，“谢郎君，我期望方才的事，你能替我保密。”
谢铮扯了扯嘴角，不客气地说道：“苏娘子，谢某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溪春轻轻笑了一声，“谢郎君，你应当上过战场吧？”
话音一落，谢铮猛地看向她，眸光好似一把染血的利剑，他的语气冰冷且透着几分不明的意味，“苏娘子，为何这般说？”
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定然无法保持沉着。
然而苏溪春却仿若毫无所觉，脸上神色未变，依旧淡定自若，“谢郎君，你可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神仙？”
谢铮不语，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她。
苏溪春也并非要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想必你是不信的。不过这也不要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为我保密，我也会为你保密。”
谢铮冷笑一声，“我能有何事需要你保密？”
苏溪春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