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早知道会遇到这事,我肯定不会让娘一个人去街上了。那天,我和弟弟妹妹进山弄板粟和竹笋去了,我们村虽然没有受到多少洪灾影响,但廖姐姐知道的,村子里人多,后山只得那么些可采摘的东西,我们也是想着给家里存上一些粮食。”

    乔婶:“我也庆幸阿成没跟着我上街,不然,他们父子俩都出事,我更受不住。”

    曼婷让乔成去隔壁叫来齐林:“你在城里生活得久,知道哪个大夫医术好吧?你把马车拆下,骑马回城去把他请来,就说病人病情严重,不能挪动。”

    齐林领命退下,自去请大夫。

    乔婶控制不住的流下泪:“那些杀才看我一个人在那里,先是说是污言秽语挑逗,我没理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没想到他们又拉着我的箩筐,对我动手动脚。我想丢下箩筐逃走,他们把我团团围住。周围的人看他们这一群泼皮无赖,也不敢站过来帮忙。你乔叔赶来后,看对方人多势众,继续纠缠下去,我们讨不了好,便客气地说把鸡鸭送予他们。他们不依不饶的,让你乔叔把我一起送了才行。你乔叔实在气不过,才动的手,结果被他们打成现在这样。“

    乔婶实在委曲、悲伤,从开始的小声哭,哭到后面哭得撕心裂肺。

    焦忠和曼婷都想到:这群泼皮胆子这样大,不仅在街上强抢,还敢来村子里闹,估计背后有人,不一定好对付。

    午时,曼婷家里没备吃喝,吉祥把马车里的糕点给曼婷她们送了两盒来。乔婶才想着,还没做饭,不过家里也没什么可做的了,能卖钱的都卖了,这段时间家里真的是吃糠咽菜。

    未时末,齐林才把大夫接了回来,这大夫人还不错,没有抱怨,他知道:新年里,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这时候请大夫上门。

    大夫细细观察乔临波的脸色,又把了好一会儿脉,又检查了乔临波的伤腿。

    乔临波昏睡着,大家把大夫请到堂屋里,大夫说:“他这腿骨接得不错,问题不大,只好好养着便是;他总是昏睡,是因为头磕碰到过,内伤也严重。我仔细斟酌之后,给他开了这两张单子,一副内服,一副是腿上要换的药。他现在的问题是内伤严重,需要活血化瘀,需要藏红花,这药材可不便宜,你们家人们考虑一下吧!等他清醒一些了,还得给他吃喝点营养的,长期躺着不吃喝可不行,身体受不住的。他这病可还需要不少银子才行。”

    乔婶几人眼泪都下来了,他们就是没钱了啊!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过了。

    曼婷:“谢谢大夫,你带着这些药吗?”

    大夫:“我没想到这么严重,准备的不齐,你让人送我回去,顺便把药材带回来吧!”

    曼婷:“多谢大夫,请问诊费和药费共计多少?”

    大夫看乔家母子几人哭得伤心,又看曼婷穿着,明显不是这家的人,知道她也是好心帮忙的,便略微收便宜一点:“你给六两五钱银子就行,药是五日的量,五日之后再诊吧!”

    焦忠把人送了出去,安排齐林把大夫送回城,“明早把曼婷给外祖一家拜年的礼物和药带回来,回府上记得告知崔管家这边的情况,再给我母亲送一下信。今天太晚了,他们明天直接从这里出发去曼婷外祖家。”

    天色已晚,赶着马车回城,在城门关闭之前到不了,齐林骑马带着大夫回了城。

    曼婷先前付了药费,这下又让吉祥送了二十两银子过来,交给了乔婶。

    乔婶紧紧握着曼婷的手,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曼婷,等挺过这个关头,我们慢慢还你,我们还不清,就让你乔成兄弟和乔秀妹妹还。”

    乔成、乔胜、乔秀在一旁流着泪点头:“谢谢廖姐姐,谢谢!”

    曼婷:“乔婶别担心,人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医,我们就好好医,银钱不够,你让乔成上城里找我去,我们今天回来,身上没备着那么多银钱。我听说你们把亲朋好友借了个遍,你们用这钱把他们的还了吧,我猜想每户借得都不多,没必要欠那么多户,就差我一人就好了。”

    乔婶连连点头:“我还,我把他们的都还掉,厚着脸皮就差咱曼婷一个人的。”

    曼婷、焦忠回了隔壁,回来一天了这才得空进自已家呢!旭兴中午的时候就跟着吉祥回了外祖家。

    曼婷一行没有准备吃食,乔家也没条件招待他们,曼婷正准备让张小山去村子里买些食材,将就一顿,里长家大儿子就上门来请了,请曼婷一家都去他们那里吃饭。

    原来,里长看见齐林请来大夫,又看曼婷她们没有回去,想到曼婷应该没有准备吃的,乔家这时也没能力款待客人,便让老婆子整治两桌席面,又让儿子去请。

    曼婷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一行六人去了里长家。里长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三个孙子、两个孙女都回来了。

    曼婷知道他们家的人数,来之前就集齐了大家带的铜板,再搭上先前里长给旭兴的压岁钱,给每个孩子包了一百文,又把车里旭兴的零嘴儿包了一包带给孩子们。

    里长家儿媳们以前就喜欢曼婷,现在看她进城当了有钱人家的少夫人,待她们还是亲热如旧,没有架子,都很是高兴。

    张小山、多福、吉祥几人也不好意思坐等着吃,也去帮忙打打杂。

    里长和两个儿子、焦忠、曼婷坐在堂屋聊天,里长问了乔家的情况,曼婷也一一告知,听到曼婷对乔家如此帮助,里长父子都很是称赞:“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通情达理,也怜贫惜弱的人。”

    大家又议论了那群泼皮一番,里长家大儿子孙平说:“上次那群泼皮来乔家闹的时候,我爹让我去帮忙了。后来我在城里干活的时候,看到过那群泼皮的头,他好像是美味酒楼杨老板的什么亲戚,我看见他们很是亲近。”

    杨老爷,焦忠、曼婷一听这个名字就皱了眉。前两次来洛家酒楼闹事的人招出的名字。

    杨世仁,女儿是县丞的宠妾,他在城里也是开酒楼的,借着县丞的名头,在城里为非作歹,很是招人厌恶,但好多人都只有忍气吞声,惹不起他。

    看来这事儿,从衙门来说不好解决呀!

    焦忠二人并没有把杨世仁的背景拿出来细说,只提醒孙家人:“这事儿,你跟我们说说就得了,千万不要拿出去说,那些人,你们惹不起,别给家里招祸。”

    孙家人看焦忠说得如此认真,猜到他应该了解这泼皮和杨老爷后面的关系,他们的靠山很不一般。

    席上气氛都有些沉重了,曼婷主动聊了聊去庄子上的生活,又说说过年的热闹,把先前的事揭过不提。

    等曼婷一行人走了之后,里长把家人都敲打了一番,让他们出去别再提今晚聊到的事。

    回去的路上,曼婷也让几个仆人不得把今晚的事外传,几人都知道轻重,齐齐应下。

    曼婷:”这杨世仁借着县丞的名头,为非作歹,看谁家生意红火都想抢夺,已经让人来酒楼搞了两次破坏了,我估计年后他可能会加大力度了。”

    焦忠:“他说是靠着县丞,实则县丞并不看重他,只是因为对他女儿还在兴头上,给他几分薄面。所以说要弄倒杨世仁,关键的是让她女儿不再受宠。”

    曼婷:“明天回城之后,我让人出去打听打听这个杨姨娘的事,好想办法对付她。”

    焦忠:“我也查查县丞的喜好、还有他经常来往的人。我这边有消息了,我来找你。”

    曼婷:“谢谢焦大哥。”

    一行人回去收拾一番,洗漱睡下不提。

    第二天,大家等齐林回来,曼婷把药材送去隔壁后,一行人就去往曼婷外祖家。

    曼婷外祖家条件一般,以前为了支持女婿读书,每年家里都剩不下什么银钱,后来要养小儿子,又娶儿媳妇,家里一直紧巴巴的。

    好在女婿还算知恩图报,对女儿很好,又时不时的孝敬岳父岳母。家里过得还算不错,现在又有曼婷时不时的补贴孝敬,日子宽裕多了。

    去年就准备要盖新房的,但连着遇到灾难,去曼婷庄子上住了,才回来不久,加上又要过年,还没来得及弄。

    齐林、张小山、多福、吉祥各提着礼物,送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外祖一家看曼婷把焦忠都带来了,对他很是热情,舅舅、舅母下厨整治了两桌席面,曼婷让多福他们也去帮忙。

    外祖母把曼婷叫到房间:“阿婷啊,你和小焦算怎么一回事啊?”

    曼婷:“外祖母别多想,他只是护送我们一趟。”

    外祖母笑看着她:“你现在还缺人护送啊?你婆母过世的时候交待你的话我都知道,你如果对他也有心,就好好定下来吧,不然很是影响你清誉。”

    曼婷知道外祖母是为自己考虑,没有解释什么,直接点头同意。

    曼婷心想:他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对人好,又不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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