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2
路没走多远，克拉拉硬生生从第二排拖沓到了最后一排，还拉着褚洄也排在了最后。
于是造成了前面人闷头猛进，她俩在大后方并排偷偷聊天的情形。
抬头瞄了眼前方，褚洄压低声音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克拉拉顿时拉下个脸，一字一句：“处、刑、地。”
十分钟后，她们到达了克拉拉口中的“处刑地”。
这个“处刑地”是火星大改造中期典型的半地下风格。以前火星还没改造好时，火星人就居住在地下。到改造中期，建筑才逐渐浮出地表，演变为半地下，但只有顶层部分裸露出来。眼前这个建筑就是如此，露出的顶层形状活像两个倒放的白锅，锅底中心之间连接着无数条蓝色的通心型缆线。
等走到门口再仔细一看，缆线里面还有不同颜色的水状物质在流动。
“这是精神力。”
克拉拉行迹随心所欲，这会她又抢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褚洄若有所思。
等克拉拉下去，她收回视线，往前一步站在地面仅能容纳一人的方形入口处。
随着自动扶梯下降，她的视角也越来越矮、越来越窄，整个空间逐渐变成一条长而高的通道。
以往的通道会在尽头设计成喇叭形出口，以起到视角缓冲和扩大容纳空间的作用。但这条通道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缓冲，降到底部就立马让你承受来自庞然大物的冲击。
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褚洄忍着不适，吐出一口气，快速将内部环境打量了一遍：
一条巨大的圆柱高高矗立在建筑正中央，周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
“玻璃罐”里面，装着的是神态各异的人。
有痛苦的、麻木的、扭曲的、蜷缩的。
他们的头部无一例外都顶着一块吸盘似的抽吸装置，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体里出来，正源源不断地通过这个装置传输向上面的缆线，颜色也各异……
与外面看到的情景遥相呼应。
像极了从人体中……
“——提取。”
褚洄给出了直觉最准确的形容。
克拉拉身体微微后仰：“你猜对了，地球人。”
……
“0310——”
监狱长正在报号分配位置，报号顺序是按照囚犯编码顺序来的。克拉拉和褚洄的编码靠后，不过统共也就八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轮到她俩了。
褚洄抓紧时间询问：“提取给谁？”
克拉拉：“军士、军官。”
“他们没有精神力？”
照理说联邦的军队都是由身体和精神力素质优秀的军人层层提拔组成，怎么会需要常人的精神力？
“他们需要快速疗伤。”
说到这里，褚洄彻底明白了。
但关键问题是：“我又没有精神力。”
褚洄之所以会成为地球移民来到火星，是因为地球早已覆灭，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一个早已覆灭还要寄人篱下的星族，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呢？宇宙下等公民不是说说而已。
克拉拉闻言愣了下，“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
褚洄不明所以，照做。
只是搭了两三秒，克拉拉笑道：“不，你有。”
鉴于她说话喜欢补刀的前科，褚洄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应。
果然，克拉拉摇摇头：“但不多。”
褚洄：……
她就知道。
“0321——0321？”
监狱长报号报到了克拉拉。
“好吧，又轮到我了，”克拉拉翻了个白眼，“希望你醒来后还记得我，祝你好运。”
连问都没有问过自己的位置，克拉拉就这样轻车熟路地走向了玻璃罐群中，只留下褚洄在原地反复咀嚼着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
又轮到她？还记得她？
她来过？会让人失忆？
褚洄向克拉拉看去：不同于其他囚犯生疏和勉强，克拉拉真的像来了很多次一样，准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熟练地将自己塞了进去，甚至还贴心地从内部关上了门。
然后，平静地等待着装置器启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褚洄和其他还没进去的囚犯看傻了眼。
结合克拉拉说过的那些话和有关克拉拉的信息，褚洄的心情瞬间掉到谷底。
克拉拉可能不是突然变成“神经病”的。
“0323——0323？0323！”
不远处，监狱长接连呼号几次没人答应，眼看着就要查验花名册。
褚洄收回情绪，出列：“抱歉，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我的位置在哪？”
四眼肚一听反而不急了，他眼睛油腻地在她身上滑来滑去，假意温和道：“噢，你是害怕了吗？”
褚洄面无表情：“是的，我很害怕，如果您不控制好您的四只眼睛的话。”
“……你！”四眼肚被气得涨红了脸，他圆润的下巴迅速朝某个方向一抬：“那里！四点钟方向！”
褚洄一看，巧了，克拉拉的斜对面。
刚走出两步，一道声音拦住了她：“等等。”
褚洄疑惑看去，喊住她的是那位年轻的上将。
上将负手而立，却看也不看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褚洄：……
这是跟人说话的态度？
事已至此，褚洄对他的印象已经糟的不能再糟，她阴阳怪气道：
“我在想，一个人是怎么被逼疯的。您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上将。”
为以防自己醒来后不知道要找谁，褚洄在带上装置后，只能在心里不断重复道：克拉拉。
……
“嘭——！”
再度睁眼时，褚洄是被炸醒的。
眼前的玻璃罐不知何时被炸出了个大洞，脚边还躺着一具焦黑的不明尸体。
周遭一片狼藉、遍地开花，还有各种奇怪的生物在到处乱飞乱爬。
她大脑空白一片，唯一的感知就是疼，头疼，非常疼。
头上好像戴着某个东西，那玩意仿佛长了无数张嘴，恨不得要把她连头带皮肉都吞进去。
下意识抬手想解决掉让她痛苦的根源，结果哐当一声，侧头一看才发现戴着的电子镣铐与玻璃罐面之间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锁链，粘的十分牢固，拽都拽不下来一点。
褚洄放弃挣扎，看看还能做些什么。
她记得她潜意识里要找一个人来着？
叫……叫什么拉？巴拉拉？芭芭拉？
不对不对都不对！
头疼加上失忆让褚洄烦躁地甩头，缭乱视野里一抹绿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也在玻璃罐中，有着绿色的头发，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无尽的森林。
褚洄蓦然平静下来，她声音像卡壳的齿轮，钝钝的：“克、克拉拉？！”
“看来你没有失忆，”克拉拉眨了眨眼：“命运将你指引向我，我也没有发疯。”
“……”又是命运，褚洄一听到命运就头疼，她竖起食指朝头顶方向戳了戳：“有办法解决吗？”
克拉拉：“可以找些虫子帮忙，你的玻璃罐也是这样炸掉的。”
褚洄想起刚醒来时看到的情形，脚边焦黑的尸体，“所以你控制虫子炸掉了这里？”
克拉拉纠正：“是命运指引虫族来到了此地。”
褚洄：……
“好，那再来两个 。”
克拉拉缓缓抬起头，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就有两只蚂蚁爬了上来，开始用锋利的镰刀大颚切割她手腕上的镣铐。
褚洄看着那颚齿忍不住咕叨：“克拉拉，你小心控制，别吃到我手了。”
不得不说这两只工蚁还挺专业，三两下就把所有镣铐全部解开。
双手一得到解放，褚洄马上关停了装置，从头上拽下。她左右活动了下肩颈，走出玻璃罐，也关停了克拉拉的装置。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虫族已经攻入联邦大本营，那个上将应该不会太快赶到这里，她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正想进一步帮她解开镣铐时，克拉拉却拒绝了：“不要解开我的镣铐。”
褚洄动作顿住，“你不想走吗？现在正是好时机，你可以亲自寻找格拉克希亚。”
克拉拉摇头：“对我来说，不是好时机。”
“可你现在不走，你后面可能还要承受这种痛苦。”
目前来看虫族的攻势已经让精神力供不应求。
克拉拉很坚持：“我不能走。”
劝说无果，褚洄也没了办法，解开镣铐她也不会走。
她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得走了，我会帮你找到格拉克希亚。”
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入口即出口。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竭力喊道：“我走！她不走我走！”
但褚洄没有反应，自顾自准备走人。
克拉拉喊住她，语气奇怪：“你不去救他吗？”
“？我自身难保，我为什么要救他？而且你都不走的话，你们应该死不了。”
克拉拉：“……”
她难得被褚洄噎的说不出话。
克拉拉：“也许命运……”
噢不，她不相信命运。
克拉拉试图道：“地球人有句古话，救人一命胜造七层塔？”
“……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人又喊了，“别丢下我！求求你！”
褚洄不想搭理，但越听越感觉声音耳熟。
她循声找去，在背对中央圆柱的一处玻璃罐，一个男人正费力敲击着玻璃。
两人一见，双双变了脸。
真是冤家路窄。
褚洄冷笑：“你也有今天。”
怪不得她好几天没有见到人，原来是早就被带来了这里。
辛姆斯看起来过得很惨，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但褚洄一点也不同情，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害人又害己。
辛姆斯却仿佛像抓住救命稻草：“不不不，褚洄，之前是我做错了！这里太痛苦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求求你看在我给你提供过工作的份上，救救我！”
“……”褚洄停掉了他的装置，“给我提供工作不代表我就要感恩戴德，我又没有不工作，该做的我也都做了，背锅我也背了。我为我的弱小付出了代价，你也是如此。再说了，你死不了。”
“你不救他，他就会死。”
是克拉拉的声音。
褚洄从柱子后面探出头，纳闷道：“你？”
克拉拉是跟辛姆斯有什么关系吗？
辛姆斯一听，哀求的更厉害了：“天呐，我求求你，求求你，如果还在这里我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克拉拉也催促起来：“他们要来了！”
时间变得紧迫，褚洄在救与不救之间到底还是尊重内心选择，快速解开了他的镣铐：“你最好别再做什么。”
结果刚走到出口，从上面下来的人已经彻底堵住了通道。
全副武装的军士们开始包围，辛姆斯不断后退，指着褚洄喊道：“是她，是她控制了这里！我不是自愿的！”
褚洄：？？？
电光火石间，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克拉拉。
对于辛姆斯这么快就倒戈，褚洄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意外的是克拉拉。
冰凉的镣铐再度铐住褚洄的手脚，一位大将走入包围圈，落下无情的宣判：
“0323号，你因私通虫族罪被联邦正式逮捕。即日起，你将被判处放逐。”
私通虫族，是火星联邦最不能触犯的禁忌，也是最严重的罪情之一，高达五星级别。
0323号褚洄，犯罪级别更新：五星。
路没走多远，克拉拉硬生生从第二排拖沓到了最后一排，还拉着褚洄也排在了最后。
于是造成了前面人闷头猛进，她俩在大后方并排偷偷聊天的情形。
抬头瞄了眼前方，褚洄压低声音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克拉拉顿时拉下个脸，一字一句：“处、刑、地。”
十分钟后，她们到达了克拉拉口中的“处刑地”。
这个“处刑地”是火星大改造中期典型的半地下风格。以前火星还没改造好时，火星人就居住在地下。到改造中期，建筑才逐渐浮出地表，演变为半地下，但只有顶层部分裸露出来。眼前这个建筑就是如此，露出的顶层形状活像两个倒放的白锅，锅底中心之间连接着无数条蓝色的通心型缆线。
等走到门口再仔细一看，缆线里面还有不同颜色的水状物质在流动。
“这是精神力。”
克拉拉行迹随心所欲，这会她又抢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褚洄若有所思。
等克拉拉下去，她收回视线，往前一步站在地面仅能容纳一人的方形入口处。
随着自动扶梯下降，她的视角也越来越矮、越来越窄，整个空间逐渐变成一条长而高的通道。
以往的通道会在尽头设计成喇叭形出口，以起到视角缓冲和扩大容纳空间的作用。但这条通道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缓冲，降到底部就立马让你承受来自庞然大物的冲击。
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褚洄忍着不适，吐出一口气，快速将内部环境打量了一遍：
一条巨大的圆柱高高矗立在建筑正中央，周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
“玻璃罐”里面，装着的是神态各异的人。
有痛苦的、麻木的、扭曲的、蜷缩的。
他们的头部无一例外都顶着一块吸盘似的抽吸装置，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体里出来，正源源不断地通过这个装置传输向上面的缆线，颜色也各异……
与外面看到的情景遥相呼应。
像极了从人体中……
“——提取。”
褚洄给出了直觉最准确的形容。
克拉拉身体微微后仰：“你猜对了，地球人。”
……
“0310——”
监狱长正在报号分配位置，报号顺序是按照囚犯编码顺序来的。克拉拉和褚洄的编码靠后，不过统共也就八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轮到她俩了。
褚洄抓紧时间询问：“提取给谁？”
克拉拉：“军士、军官。”
“他们没有精神力？”
照理说联邦的军队都是由身体和精神力素质优秀的军人层层提拔组成，怎么会需要常人的精神力？
“他们需要快速疗伤。”
说到这里，褚洄彻底明白了。
但关键问题是：“我又没有精神力。”
褚洄之所以会成为地球移民来到火星，是因为地球早已覆灭，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一个早已覆灭还要寄人篱下的星族，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呢？宇宙下等公民不是说说而已。
克拉拉闻言愣了下，“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
褚洄不明所以，照做。
只是搭了两三秒，克拉拉笑道：“不，你有。”
鉴于她说话喜欢补刀的前科，褚洄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应。
果然，克拉拉摇摇头：“但不多。”
褚洄：……
她就知道。
“0321——0321？”
监狱长报号报到了克拉拉。
“好吧，又轮到我了，”克拉拉翻了个白眼，“希望你醒来后还记得我，祝你好运。”
连问都没有问过自己的位置，克拉拉就这样轻车熟路地走向了玻璃罐群中，只留下褚洄在原地反复咀嚼着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
又轮到她？还记得她？
她来过？会让人失忆？
褚洄向克拉拉看去：不同于其他囚犯生疏和勉强，克拉拉真的像来了很多次一样，准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熟练地将自己塞了进去，甚至还贴心地从内部关上了门。
然后，平静地等待着装置器启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褚洄和其他还没进去的囚犯看傻了眼。
结合克拉拉说过的那些话和有关克拉拉的信息，褚洄的心情瞬间掉到谷底。
克拉拉可能不是突然变成“神经病”的。
“0323——0323？0323！”
不远处，监狱长接连呼号几次没人答应，眼看着就要查验花名册。
褚洄收回情绪，出列：“抱歉，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我的位置在哪？”
四眼肚一听反而不急了，他眼睛油腻地在她身上滑来滑去，假意温和道：“噢，你是害怕了吗？”
褚洄面无表情：“是的，我很害怕，如果您不控制好您的四只眼睛的话。”
“……你！”四眼肚被气得涨红了脸，他圆润的下巴迅速朝某个方向一抬：“那里！四点钟方向！”
褚洄一看，巧了，克拉拉的斜对面。
刚走出两步，一道声音拦住了她：“等等。”
褚洄疑惑看去，喊住她的是那位年轻的上将。
上将负手而立，却看也不看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褚洄：……
这是跟人说话的态度？
事已至此，褚洄对他的印象已经糟的不能再糟，她阴阳怪气道：
“我在想，一个人是怎么被逼疯的。您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上将。”
为以防自己醒来后不知道要找谁，褚洄在带上装置后，只能在心里不断重复道：克拉拉。
……
“嘭——！”
再度睁眼时，褚洄是被炸醒的。
眼前的玻璃罐不知何时被炸出了个大洞，脚边还躺着一具焦黑的不明尸体。
周遭一片狼藉、遍地开花，还有各种奇怪的生物在到处乱飞乱爬。
她大脑空白一片，唯一的感知就是疼，头疼，非常疼。
头上好像戴着某个东西，那玩意仿佛长了无数张嘴，恨不得要把她连头带皮肉都吞进去。
下意识抬手想解决掉让她痛苦的根源，结果哐当一声，侧头一看才发现戴着的电子镣铐与玻璃罐面之间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锁链，粘的十分牢固，拽都拽不下来一点。
褚洄放弃挣扎，看看还能做些什么。
她记得她潜意识里要找一个人来着？
叫……叫什么拉？巴拉拉？芭芭拉？
不对不对都不对！
头疼加上失忆让褚洄烦躁地甩头，缭乱视野里一抹绿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也在玻璃罐中，有着绿色的头发，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无尽的森林。
褚洄蓦然平静下来，她声音像卡壳的齿轮，钝钝的：“克、克拉拉？！”
“看来你没有失忆，”克拉拉眨了眨眼：“命运将你指引向我，我也没有发疯。”
“……”又是命运，褚洄一听到命运就头疼，她竖起食指朝头顶方向戳了戳：“有办法解决吗？”
克拉拉：“可以找些虫子帮忙，你的玻璃罐也是这样炸掉的。”
褚洄想起刚醒来时看到的情形，脚边焦黑的尸体，“所以你控制虫子炸掉了这里？”
克拉拉纠正：“是命运指引虫族来到了此地。”
褚洄：……
“好，那再来两个 。”
克拉拉缓缓抬起头，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就有两只蚂蚁爬了上来，开始用锋利的镰刀大颚切割她手腕上的镣铐。
褚洄看着那颚齿忍不住咕叨：“克拉拉，你小心控制，别吃到我手了。”
不得不说这两只工蚁还挺专业，三两下就把所有镣铐全部解开。
双手一得到解放，褚洄马上关停了装置，从头上拽下。她左右活动了下肩颈，走出玻璃罐，也关停了克拉拉的装置。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虫族已经攻入联邦大本营，那个上将应该不会太快赶到这里，她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正想进一步帮她解开镣铐时，克拉拉却拒绝了：“不要解开我的镣铐。”
褚洄动作顿住，“你不想走吗？现在正是好时机，你可以亲自寻找格拉克希亚。”
克拉拉摇头：“对我来说，不是好时机。”
“可你现在不走，你后面可能还要承受这种痛苦。”
目前来看虫族的攻势已经让精神力供不应求。
克拉拉很坚持：“我不能走。”
劝说无果，褚洄也没了办法，解开镣铐她也不会走。
她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得走了，我会帮你找到格拉克希亚。”
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入口即出口。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竭力喊道：“我走！她不走我走！”
但褚洄没有反应，自顾自准备走人。
克拉拉喊住她，语气奇怪：“你不去救他吗？”
“？我自身难保，我为什么要救他？而且你都不走的话，你们应该死不了。”
克拉拉：“……”
她难得被褚洄噎的说不出话。
克拉拉：“也许命运……”
噢不，她不相信命运。
克拉拉试图道：“地球人有句古话，救人一命胜造七层塔？”
“……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人又喊了，“别丢下我！求求你！”
褚洄不想搭理，但越听越感觉声音耳熟。
她循声找去，在背对中央圆柱的一处玻璃罐，一个男人正费力敲击着玻璃。
两人一见，双双变了脸。
真是冤家路窄。
褚洄冷笑：“你也有今天。”
怪不得她好几天没有见到人，原来是早就被带来了这里。
辛姆斯看起来过得很惨，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但褚洄一点也不同情，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害人又害己。
辛姆斯却仿佛像抓住救命稻草：“不不不，褚洄，之前是我做错了！这里太痛苦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求求你看在我给你提供过工作的份上，救救我！”
“……”褚洄停掉了他的装置，“给我提供工作不代表我就要感恩戴德，我又没有不工作，该做的我也都做了，背锅我也背了。我为我的弱小付出了代价，你也是如此。再说了，你死不了。”
“你不救他，他就会死。”
是克拉拉的声音。
褚洄从柱子后面探出头，纳闷道：“你？”
克拉拉是跟辛姆斯有什么关系吗？
辛姆斯一听，哀求的更厉害了：“天呐，我求求你，求求你，如果还在这里我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克拉拉也催促起来：“他们要来了！”
时间变得紧迫，褚洄在救与不救之间到底还是尊重内心选择，快速解开了他的镣铐：“你最好别再做什么。”
结果刚走到出口，从上面下来的人已经彻底堵住了通道。
全副武装的军士们开始包围，辛姆斯不断后退，指着褚洄喊道：“是她，是她控制了这里！我不是自愿的！”
褚洄：？？？
电光火石间，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克拉拉。
对于辛姆斯这么快就倒戈，褚洄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意外的是克拉拉。
冰凉的镣铐再度铐住褚洄的手脚，一位大将走入包围圈，落下无情的宣判：
“0323号，你因私通虫族罪被联邦正式逮捕。即日起，你将被判处放逐。”
私通虫族，是火星联邦最不能触犯的禁忌，也是最严重的罪情之一，高达五星级别。
0323号褚洄，犯罪级别更新：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