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那位朱公子要追上来,几人换了粗布衣物,路上也不敢耽搁紧赶慢赶地终于来到南阳。

    姜茹宛心里着急,一安顿好就带着阿恒去府衙打听得他外祖父。

    好不容易见到看着森严的府衙,姜茹宛领着阿恒去问却还是被那几个守卫赶走。

    两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阿恒突然说道:“我记得阿娘说他们从前住在渔巷街。”

    “嗯,我们去那里问问。”

    两人一路问着找到这条街。

    这一见这宽敞的道路,高耸的院墙才知道根本没人可问,这条街上住着的非富即贵,富贵人家谁也不会坐在门口聊天。

    姜茹宛颇为烦恼,恨不得回到从前仔仔细细问清楚。

    阿恒摇了摇她的手问:“姐姐,我也不记得阿娘还说过些什么了。”

    姜茹宛看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和威严的石狮子,叹了口气说:“就用笨办法,一个一个敲门问吧。”

    第一家就不太顺利,那门房一听他们报了名字就去去去地赶人。到了第三家那门房只是板着脸说主家姓陈,倒是显得和蔼了许多。

    接连敲了□□家都不是,阿恒有些失望,拉着姜茹宛地手说:“姐姐,我们今天回去吧。”

    姜茹宛也问的心累,就说:“再试试这家,凑个整数。”

    她上前敲开门问道:“我们是孟家远亲,请问主家可是姓孟吗?”

    这家的门房年纪很小,将他们两人上下打量一番才回道:“是姓孟。”

    姜茹宛心中一喜,转头见阿恒也高兴地看着她。

    两人说了名字,那小厮说:“是我们老太爷,老太爷已经去世多年。”

    阿恒抓着她的手一紧这位外祖父去世了,不知道舅父舅母能不能让他们住下。

    小厮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有青衣婆子出来,一见面便亲热地喊着表姑娘表少爷,一说一笑问起他们打哪里来的,姜茹宛一边答一边跟着她穿过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厅房。

    门口一个红衣丫头上前引着他们入座,吩咐小丫头上茶水点心,又对他们说道:“姑娘少爷稍等,夫人正在接见客人。”

    姜茹宛一入座才发现那婆子早就不见了,因那红衣丫头立在一旁,阿恒拘谨地端坐着。

    她也笑着说:“无妨,舅母贵人事忙。”说着又拿了个糕点塞给阿恒,自己也拿了一个吃了了起来,走了半天问了半天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刚吃完两块糕点,进来一个妇人,头上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并不似见客的模样,却也面中带笑看着他们。

    姜茹宛领着阿恒站起来喊了声舅母。

    妇人笑着问:“你们是哪家的孩子。”

    阿恒抢着报了母亲的名字。

    妇人起身端详了他们一番说道:“倒是长得有些许像,你们父母可还好,怎的没一起来。”

    阿恒笑脸顿时消失不见,他抬头看了姜茹宛一眼又默默地下了头。

    姜茹宛也怕被看出端倪,也回了句:“都不在了。”就默默低下了头。

    那妇人沉默了好一会拉过阿恒说道:“好孩子,不哭了,一会去见你外祖母。”说着又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一面又问姜茹宛:“自从你母亲出嫁后我们再不曾见过,可是有带什么凭证?”

    “有的。”姜茹宛喊了一声阿恒,那玉佩她一直让阿恒贴身带着。

    阿恒从腰间抽出了玉佩递给面前的妇人,姜茹宛又递上了那封信说到:“这是写给外祖父的信,可是我们听说....."

    ”你外祖父早就原谅她了,可是这日盼夜盼道最后也没盼到你娘回来。“说完也拿着帕子擦泪似的掩了掩眼角。

    ”如今,我与你舅舅只能好好孝顺你外祖母。“话音一落又立刻吩咐一旁的仆妇去通知老太太。

    妇人又亲亲热热与他们说了好一会话,才等来一个小丫头说:“老夫人听了信后立刻派人去喊大老爷,吩咐完晕倒了。”

    妇人立刻起身说:“我先过去看看。”一面又对他们说:“老夫人年纪大,怕是受不了你母亲的消息。”

    又吩咐身旁的仆妇给他们安排住处便跟着匆匆离开。

    那仆妇应是得力的,让他们等一等立刻要去收拾。

    要是就在这里住下,至少要派个人去通知赵瑕他们。

    姜茹苑喊住仆妇说起要找人传话,她倒是满口应下,让随侍的小丫头去找人传个话。

    等人都走了,阿恒拉着她的手问:“姐姐,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吗?”

    姜茹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她应该是要离开的,可是顶着孙女的名头就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有仆妇来请说是老夫人略好了些要见他们。

    两人起身跟着往里头走,要见老夫人了姜茹苑心里头还有些紧张,阿恒更紧紧抓着她的手。

    几人穿过垂花门来到一间大院。

    有小丫头见他们来了,一个过来迎,一个打了帘子进了厢房通报。

    等两人进了屋,就见一个白发老妇正倚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眼眶微红,等他们进了们扶着丫头就要起来。

    妇人早就上前按着她的手说:“母亲,我喊他们过来。”

    “你们两到近前来,让老夫人好好看一看。”

    来就一手搂着姜茹苑一手搂着阿恒哭:”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阿恒本就眼泪在眼眶里头,听的这一声也哇的哭出来。

    姜茹苑又想起阿恒母亲满身鲜血倒在雪地里,也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几人哭了一阵,妇人又上前说道:“老夫人,饭食已经好了,你和孩子们都先吃了,两个孩子千里迢迢找来想是总没吃顿好饭。”

    又有一旁的丫鬟上来给老夫人擦眼泪,姜茹苑瞧见了也立刻抬手去给阿恒擦,一边小声说着不哭。

    老夫人止了哭声说:“你们先去吃饭,等会再回来陪外祖母说说话。”

    两人点点头跟着出了门,走了几步到另一个厅里已经摆好饭餐。

    阿恒毕竟是小孩子,走了一天哭了一阵子上了桌子就埋头吃了。

    姜茹苑想起一会儿老夫人还要说话,直觉是要问阿恒娘怎么没的,还要问他们怎么来的。她想着按着之前在县衙回复的话,心里打着腹稿,吃的很是食不知味。

    等吃完了晚饭回了屋子里,老夫人果然拉着他们俩人手问:“我实在是忍不到明天问,你们父母是怎么没的?”

    姜茹苑还未开口,阿恒已经满是哭腔地说道:“爹娘是被魏国的皇帝害死了。”

    “什么?”老夫人就要起身被一旁的仆妇拦下:“孩子你和祖母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阿恒一边哭一边说有一天他们被抓到牢里说父亲犯了错,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说着父母被杀,和姐姐被救。

    老夫人听的不甚清楚,抓住姜茹苑的手说:“孩子你来说。”

    “去岁中秋宴,魏帝第六子食物中毒,太子查案,最后抓了父亲顶罪……”姜茹苑按着之前准备的说完,对带他们来的赵瑕也只说他们是去行商。

    老夫人也已经泣不成声,贴身仆妇轻声安慰,姜茹苑也跟着劝慰。

    突然有小丫头喊:“老夫人,大老爷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蓄须男子已经进了屋疾步进屋来到床边急声问道:“母亲可还好,要儿子再请大夫过来。”

    他身后是跟着进来的妇人。

    “好多了。”老夫人说完又擦了擦眼泪说道:“这是你们舅父。”

    姜茹苑和阿恒赶紧起身行了礼喊了声舅父。

    这位舅父点了点头与老太太略说几句就领着他们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那位舅母。

    他又将阿恒父母和俩人情况仔仔细细问了一番,姜茹苑照着原先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舅母直骂这魏人险恶,这位舅父也恨恨说道:“你母亲一意孤行要跟着那魏国人去,怎么都劝不住。如今......”

    听起来似乎是阿恒父母还有什么故事。

    “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舅母出声止住了话头又说:”倒是那两位侠士,该好好谢谢。”

    舅父点了点头说道:“正好过几日母亲寿宴,我拟个帖子请两位过来。”

    寿宴!姜茹苑心中大惊,这一到地还要撒银子,他们不如迟点找来。

    阿恒虽说年纪小却也和她想到一处去,俩人回了屋就开始数钱,数的唉声叹气。

    他们这一路走来,因着赵瑕多有照拂,姜茹苑觉得不好意思房费和餐食偶尔也抢着付了。阿恒保管自己的钱袋,吃食什么的也没少买。

    如今一清点手头银钱花的七七八八,只有他母亲给的首饰没有动过。他们也不能拿首饰去送礼。

    阿恒想起从前在家时给祖母做寿母亲总是亲手做衣服送,就问:“姐姐会做个衣服吗?以前我祖母做寿母亲总是做。”

    姜茹苑摇了摇头:“我不会。”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去买件成衣,或者买了布料请绣娘赶制一件充作我做的。”

    阿恒却皱眉问:“那他们以后发现姐姐不会怎么办。”

    “姐姐有办法。”她并不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他不是姜家亲外孙女,更何况卫君临也不会任她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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