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也换了身不显眼的宫女衣裳，就溜去了禁苑。
可她不能走正门进去，只能翻墙。
好不容易翻墙下来了，又摔了一跤。
听见动静的小瑶在那边问：“娘娘，没事吧？”
云清也拍拍衣裳，从狗洞里把带的姜茶拿了出来，说道：“没事，你回去吧。”
小瑶想问问到时候她家娘娘怎么出来来着，但转念一想，便不问了。
她知道，娘娘自有办法的。
云清也没来过禁苑，虽然她来之前好好打听了一番，但还是成功的在禁苑里迷路了。
她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回想起小瑶打听来的话，隐隐觉得江妄的房间就是这个。
于是她拎着姜茶走了过去，刚推开房门，一道热气便扑面而来，浓浓的水雾中，她模糊的看见了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沐浴的地方……
完了，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她捂着眼转身就走，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谁啊！”
云清也没回头，拔腿就跑，跑得太快，路过一个转角时，却一头扎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险些撞翻了她的姜茶。
她不敢抬头，伸手捂着脸，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不一样，“本……我是宁华宫新来的，我走错地方了，真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们洗澡的，这就回去……”
转身要走，一只手却拽住了她的衣袖。
江妄攥着的拳头放在唇边，皱着眉头轻咳了两声，看见面前气喘吁吁的女子，放轻了声音，“娘娘，您怎么在这儿？”
云清也错愕的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听见他的咳嗽声，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可她穿成这样江妄都能认出来？
云清也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姜茶，“给你送这个。”
那头，几个侍卫正往这边赶，“好像是往这边跑了，快追！”
云清也回过神来，把江妄拽到了面前，将自己娇小的身子挡了个干净，在他身后小声说道：“你别动……”
好在，他披着宽大的披风，他们看不见。
江妄侧头看见躲在他身后的云清也，没由来的笑了下。
“统……统领？”一个侍卫走上前，“您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宫女跑过来？”
江妄摇摇头，“没有。”
“没有？”几个侍卫说不上来那儿不对劲，看见他们统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挠了挠头，“这就奇怪了，兄弟们刚刚在里边洗澡呢，她就突然闯了进来，转眼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江妄脸上的笑便慢慢散去了，等到几个侍卫走远，云清也拍着心口暗自庆幸的时候才发现，江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云清也走上前去，“我扶你回房。”
还没伸手过去，江妄就把手抬了起来，低头咳嗽了下，“微臣不敢劳烦娘娘。”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云清也：“？”
满脑子问号的她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到了江妄的屋子，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云清也想，大概是因为江妄身子不太舒服，不想说话，于是她献殷勤似的把姜茶放在了桌上。
外面又下起了雪，几片雪花飘了进来，江妄转身合上了门，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再一转头，就看见了桌上热气腾腾的姜茶。
看见站在旁边的女子脸上的笑，江妄有些发愣。
他刚刚……是在对她使小性子吗？
分明是禁苑管理不当，没将各处名字的牌子立好，才让她迷了路，看见了那些……
明明……不怪她的。
“江统领为了救我，引得旧疾复发，我良心不安，便叫人做了姜茶，给你送来了。”云清也坐下后，又招呼江妄也来坐下。
“多谢娘娘。”江妄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捧起了碗，“只是外面天寒地冻，莫要冻伤了娘娘，娘娘下次遣人送来就是。”
一口暖暖的姜茶入口下肚，不仅身子暖了，好像连心，也烫得不行。
云清也看他喝上，觉得自己也有些口渴，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问：“那你喝过药了吗？”
“用过了。”怕她担心，江妄又补了一句：“身子已经无碍，劳烦娘娘挂心了。”
云清也埋头喝茶，垂着眼，随口回了一句，“没事就好，我怕你受了伤，跟我生不了孩子了。”
江妄刚喝了一口姜茶，听到这句话，被呛了两下，半晌才缓过劲来。
“慢慢喝，我都不急，江统领急什么？”云清也拍拍他的肩膀，缓缓抬眸，“那今晚……”
话还没说完，江妄又咳嗽了起来。
她到底是哪里看出他急了？
他分明是……
江妄开口想说点什么，门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接踵而至，“统领，您吩咐的事已经查到了，属下特来禀报。”
云清也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四处张望，想寻一个能躲的地方。
完了啊，这要是被看见，就算是有八张嘴也没法狡辩啊！
可江妄的屋子实在太干净了，除了几个挨着墙的书架，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眼看着那人就要推门进来，云清也一咬牙，索性一头钻进被窝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江妄看着床上的小鼓包，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了床边，然后坐下将她遮住，也是这个时候，门口的侍卫推门走了进来。
“统领，今日的事，都查清了。”侍卫关上门汇报道，“推容贵人的是端妃的人，推云嫔的是端妃的侍女，当时人多，她们想趁乱动手。”
躲在被子里的云清也暗暗咬牙。
果然是端妃下的手。
可江妄为什么会查这个？
“皇上那边已经说了此事不必再管，按您的吩咐，在永宁宫放了老鼠，还要再教训教训她吗？”侍卫说。
躲在被子里的云清也差点笑出声来。
永宁宫是端妃寝宫，没想到他堂堂禁军统领，竟然用在端妃的永宁宫里放老鼠这种伎俩。
真把永宁变成永不安宁了。
闻言，云清也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写了一个“不”字。
报仇这种事，当然要她自己来了，而且她心里已经有个计划了。
从前她们只是说些话讥讽她，她左耳进右耳出，也懒得同她们多废话，可她们今日竟敢直接对她动手，要是再不还手，怕就真拿她当软柿子了。
后背那阵酥麻的痒意还未消散，她柔软的指尖仿佛一片羽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统领？”侍卫追问。
等到云清也慢慢吞吞的写完那个字，江妄才回过神来应道：“暂且不必。”
“还有一事，属下去的时候，看见容贵人的侍女也在永宁宫和人鬼鬼祟祟的，追查之下才知道，容贵人过几日要在永宁宫纵火，想戏弄端妃。”
云清也抽抽嘴角。
这容贵人当真是被逼急了，不愧是西北来的女子，做起事来还真是干脆利落。
她这么下手，倒也能理解，毕竟端妃将我们推下水，也并未将我们的生死放在眼中。
但容贵人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纵火之事一旦败露，她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侍卫汇报完，转身要走时，还不忘问一句，“统领，是不是房中的碳火烧得太旺了？要不要属下给您拿出去些？”
“怎么了？”
“属下是看您脸有些红，才多嘴问了句……”
江妄冷冷的皱了皱眉，转头咳嗽了几下，“行了，出去吧。”
“是。”
直到云清也闷闷听见一个关门声，她才掀开被子，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闷死我了……”
虽然他盖的被子并不厚。
闻言，江妄将被子拉开了些，想伸手给她顺顺气儿，可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又默默放下了，抿了抿干涩的唇，“是臣不好，让娘娘受委屈了。”
云清也到嘴边的话打了个旋，又憋了回去。
她也没说什么啊。
明明是她自己偷偷跑来的，他愧疚个什么劲儿？
她抱着手别开了脸，“本宫又没怪你。”
“谢娘娘。”
“你……”
云清也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江妄对她总是这么客气疏离，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还是……
罢了，这样也不错，感情什么的没有也好，免得之后剪不断，理还乱。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妄看着面前头发乱糟糟瘪着嘴的女子，几缕发丝垂在胸前，另一撮又立在发髻上，脸蛋红红的模样，一时竟乱了心跳。
她真好看。
娇俏的脸比冬日里的梅花还要美，眼里的光又比今晚的月亮还要亮，江妄自认为读过很多的书，可一时间，却寻不到能形容她话，若非要说，他觉得，是天真而又明媚的感觉。
云清也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也没说话，多少有点不自在，伸手摸了摸头发，“我头发乱了？”
“没有。”
是他的心，乱了。
江妄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她，这才回道：“这次帮娘娘，是因为微臣见义勇为，习惯了。”
云清也刚开始是不大相信这个理由的，但转念一想，虽然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但一直交情浅浅，他犯不着为这事得罪这么多人，况且这事也不止牵扯了她一个人，保不齐还真是发了善心。
云清也没再说话，下了床，“算了，看你这身子，今晚也办不了事。”
云清也还没穿稳鞋子，身旁就传来了男人闷闷的声音。
“嗯？”
她穿好了鞋，直起身来，起身往外走，“那我就先走了。”
“外面都是守夜的士兵，娘娘想过怎么回去吗？”
男人凉凉的一句话传来，云清也步子顿住，回头，“这不是有你吗？”
她一向不玩拐弯抹角那套，有什么就说什么。
“夜晚守卫森严，娘娘今夜在这儿歇吧。”江妄说着，咳了两声，起身拢了拢衣裳，“我在隔壁书房。”
“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睡书房去。”云清也将他拉住，“况且你本就卧病在床，放着房间的床不睡，跑去书房，反倒容易引人生疑。”
末了，她抿了抿唇，“今晚，我去书房睡吧。”
“不可。”他一口拒绝。
“有什么不可的？”
江妄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舍不得，可他不能说。
自她入宫，他便一直护着她，只多年前的那一眼，他便丢掉了自己的心。
为了她，甚至不惜将性命抛之脑后，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为了委屈她睡书房的。
僵持了半天，江妄也没说话。
云清也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妥协道：“你这张床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就一起歇吧。”
怕他不放心，她又笑眯眯的补了一句：“我不碰你，别怕。”
江妄：“……”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云清也说完，就懒懒的爬上了床，刚躺下，门外又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统领，不好了！皇上今夜忽然说摆驾宁华宫！”
“我们还要像那晚一样……”
后面的话云清也没听清。
她只知道，完了。
可她不能走正门进去，只能翻墙。
好不容易翻墙下来了，又摔了一跤。
听见动静的小瑶在那边问：“娘娘，没事吧？”
云清也拍拍衣裳，从狗洞里把带的姜茶拿了出来，说道：“没事，你回去吧。”
小瑶想问问到时候她家娘娘怎么出来来着，但转念一想，便不问了。
她知道，娘娘自有办法的。
云清也没来过禁苑，虽然她来之前好好打听了一番，但还是成功的在禁苑里迷路了。
她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回想起小瑶打听来的话，隐隐觉得江妄的房间就是这个。
于是她拎着姜茶走了过去，刚推开房门，一道热气便扑面而来，浓浓的水雾中，她模糊的看见了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沐浴的地方……
完了，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她捂着眼转身就走，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谁啊！”
云清也没回头，拔腿就跑，跑得太快，路过一个转角时，却一头扎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险些撞翻了她的姜茶。
她不敢抬头，伸手捂着脸，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不一样，“本……我是宁华宫新来的，我走错地方了，真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们洗澡的，这就回去……”
转身要走，一只手却拽住了她的衣袖。
江妄攥着的拳头放在唇边，皱着眉头轻咳了两声，看见面前气喘吁吁的女子，放轻了声音，“娘娘，您怎么在这儿？”
云清也错愕的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听见他的咳嗽声，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可她穿成这样江妄都能认出来？
云清也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姜茶，“给你送这个。”
那头，几个侍卫正往这边赶，“好像是往这边跑了，快追！”
云清也回过神来，把江妄拽到了面前，将自己娇小的身子挡了个干净，在他身后小声说道：“你别动……”
好在，他披着宽大的披风，他们看不见。
江妄侧头看见躲在他身后的云清也，没由来的笑了下。
“统……统领？”一个侍卫走上前，“您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宫女跑过来？”
江妄摇摇头，“没有。”
“没有？”几个侍卫说不上来那儿不对劲，看见他们统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挠了挠头，“这就奇怪了，兄弟们刚刚在里边洗澡呢，她就突然闯了进来，转眼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江妄脸上的笑便慢慢散去了，等到几个侍卫走远，云清也拍着心口暗自庆幸的时候才发现，江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云清也走上前去，“我扶你回房。”
还没伸手过去，江妄就把手抬了起来，低头咳嗽了下，“微臣不敢劳烦娘娘。”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云清也：“？”
满脑子问号的她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到了江妄的屋子，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云清也想，大概是因为江妄身子不太舒服，不想说话，于是她献殷勤似的把姜茶放在了桌上。
外面又下起了雪，几片雪花飘了进来，江妄转身合上了门，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再一转头，就看见了桌上热气腾腾的姜茶。
看见站在旁边的女子脸上的笑，江妄有些发愣。
他刚刚……是在对她使小性子吗？
分明是禁苑管理不当，没将各处名字的牌子立好，才让她迷了路，看见了那些……
明明……不怪她的。
“江统领为了救我，引得旧疾复发，我良心不安，便叫人做了姜茶，给你送来了。”云清也坐下后，又招呼江妄也来坐下。
“多谢娘娘。”江妄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捧起了碗，“只是外面天寒地冻，莫要冻伤了娘娘，娘娘下次遣人送来就是。”
一口暖暖的姜茶入口下肚，不仅身子暖了，好像连心，也烫得不行。
云清也看他喝上，觉得自己也有些口渴，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问：“那你喝过药了吗？”
“用过了。”怕她担心，江妄又补了一句：“身子已经无碍，劳烦娘娘挂心了。”
云清也埋头喝茶，垂着眼，随口回了一句，“没事就好，我怕你受了伤，跟我生不了孩子了。”
江妄刚喝了一口姜茶，听到这句话，被呛了两下，半晌才缓过劲来。
“慢慢喝，我都不急，江统领急什么？”云清也拍拍他的肩膀，缓缓抬眸，“那今晚……”
话还没说完，江妄又咳嗽了起来。
她到底是哪里看出他急了？
他分明是……
江妄开口想说点什么，门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接踵而至，“统领，您吩咐的事已经查到了，属下特来禀报。”
云清也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四处张望，想寻一个能躲的地方。
完了啊，这要是被看见，就算是有八张嘴也没法狡辩啊！
可江妄的屋子实在太干净了，除了几个挨着墙的书架，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眼看着那人就要推门进来，云清也一咬牙，索性一头钻进被窝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江妄看着床上的小鼓包，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了床边，然后坐下将她遮住，也是这个时候，门口的侍卫推门走了进来。
“统领，今日的事，都查清了。”侍卫关上门汇报道，“推容贵人的是端妃的人，推云嫔的是端妃的侍女，当时人多，她们想趁乱动手。”
躲在被子里的云清也暗暗咬牙。
果然是端妃下的手。
可江妄为什么会查这个？
“皇上那边已经说了此事不必再管，按您的吩咐，在永宁宫放了老鼠，还要再教训教训她吗？”侍卫说。
躲在被子里的云清也差点笑出声来。
永宁宫是端妃寝宫，没想到他堂堂禁军统领，竟然用在端妃的永宁宫里放老鼠这种伎俩。
真把永宁变成永不安宁了。
闻言，云清也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写了一个“不”字。
报仇这种事，当然要她自己来了，而且她心里已经有个计划了。
从前她们只是说些话讥讽她，她左耳进右耳出，也懒得同她们多废话，可她们今日竟敢直接对她动手，要是再不还手，怕就真拿她当软柿子了。
后背那阵酥麻的痒意还未消散，她柔软的指尖仿佛一片羽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统领？”侍卫追问。
等到云清也慢慢吞吞的写完那个字，江妄才回过神来应道：“暂且不必。”
“还有一事，属下去的时候，看见容贵人的侍女也在永宁宫和人鬼鬼祟祟的，追查之下才知道，容贵人过几日要在永宁宫纵火，想戏弄端妃。”
云清也抽抽嘴角。
这容贵人当真是被逼急了，不愧是西北来的女子，做起事来还真是干脆利落。
她这么下手，倒也能理解，毕竟端妃将我们推下水，也并未将我们的生死放在眼中。
但容贵人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纵火之事一旦败露，她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侍卫汇报完，转身要走时，还不忘问一句，“统领，是不是房中的碳火烧得太旺了？要不要属下给您拿出去些？”
“怎么了？”
“属下是看您脸有些红，才多嘴问了句……”
江妄冷冷的皱了皱眉，转头咳嗽了几下，“行了，出去吧。”
“是。”
直到云清也闷闷听见一个关门声，她才掀开被子，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闷死我了……”
虽然他盖的被子并不厚。
闻言，江妄将被子拉开了些，想伸手给她顺顺气儿，可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又默默放下了，抿了抿干涩的唇，“是臣不好，让娘娘受委屈了。”
云清也到嘴边的话打了个旋，又憋了回去。
她也没说什么啊。
明明是她自己偷偷跑来的，他愧疚个什么劲儿？
她抱着手别开了脸，“本宫又没怪你。”
“谢娘娘。”
“你……”
云清也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江妄对她总是这么客气疏离，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还是……
罢了，这样也不错，感情什么的没有也好，免得之后剪不断，理还乱。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妄看着面前头发乱糟糟瘪着嘴的女子，几缕发丝垂在胸前，另一撮又立在发髻上，脸蛋红红的模样，一时竟乱了心跳。
她真好看。
娇俏的脸比冬日里的梅花还要美，眼里的光又比今晚的月亮还要亮，江妄自认为读过很多的书，可一时间，却寻不到能形容她话，若非要说，他觉得，是天真而又明媚的感觉。
云清也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也没说话，多少有点不自在，伸手摸了摸头发，“我头发乱了？”
“没有。”
是他的心，乱了。
江妄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她，这才回道：“这次帮娘娘，是因为微臣见义勇为，习惯了。”
云清也刚开始是不大相信这个理由的，但转念一想，虽然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但一直交情浅浅，他犯不着为这事得罪这么多人，况且这事也不止牵扯了她一个人，保不齐还真是发了善心。
云清也没再说话，下了床，“算了，看你这身子，今晚也办不了事。”
云清也还没穿稳鞋子，身旁就传来了男人闷闷的声音。
“嗯？”
她穿好了鞋，直起身来，起身往外走，“那我就先走了。”
“外面都是守夜的士兵，娘娘想过怎么回去吗？”
男人凉凉的一句话传来，云清也步子顿住，回头，“这不是有你吗？”
她一向不玩拐弯抹角那套，有什么就说什么。
“夜晚守卫森严，娘娘今夜在这儿歇吧。”江妄说着，咳了两声，起身拢了拢衣裳，“我在隔壁书房。”
“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睡书房去。”云清也将他拉住，“况且你本就卧病在床，放着房间的床不睡，跑去书房，反倒容易引人生疑。”
末了，她抿了抿唇，“今晚，我去书房睡吧。”
“不可。”他一口拒绝。
“有什么不可的？”
江妄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舍不得，可他不能说。
自她入宫，他便一直护着她，只多年前的那一眼，他便丢掉了自己的心。
为了她，甚至不惜将性命抛之脑后，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为了委屈她睡书房的。
僵持了半天，江妄也没说话。
云清也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妥协道：“你这张床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就一起歇吧。”
怕他不放心，她又笑眯眯的补了一句：“我不碰你，别怕。”
江妄：“……”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云清也说完，就懒懒的爬上了床，刚躺下，门外又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统领，不好了！皇上今夜忽然说摆驾宁华宫！”
“我们还要像那晚一样……”
后面的话云清也没听清。
她只知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