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违地抽了根烟,在布莱克面前游走着。

    苍白的烟雾拨开了一点迷思的大门,然后我得以窥探到一些真相的触角。

    因为他们也选中了我。

    我就是全天下最愚笨的傻瓜,所以他们打算让一个更伶俐的女招持出现在大家面前。

    首先,他们肯定调查了皮克,他们为他打造了一个截然相反的面具,他不近人情,冷漠,嗜洒,拥有完全不同的认知和喜好。

    当他过往的一切被摆在桌面上时,他扭曲了离婚的事实,对于洁卡的态度,他变得想占有她,一个可爱的纯洁天使。他歪解了杰尼和他母亲,他还后悔他过去的眼光,并且保留最纯粹的憎恨和恶意。

    当然,还有我,当我的资料和照片供他们研究时,他们欣赏一个名叫安瑟西的金发玩具,并且决定为皮克这枚棋子增加一个附属品,那就是他隔壁一无所有的服务生女孩。

    一开始,他们只是让皮克疏远我,忘记那个吃饭的约定。(我正是因此才不跟他往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看见皮克日记中呈现的我时——一个好像聪明又值得信赖的朋友,引起了他们一星半点的兴趣,所以在皮克后面逐渐清醒的时候,又阻止他向我泻密,不然有了防备后的安瑟西,就不是一个令人操控的好木偶了。

    我能有个屁防备,我连你们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真是一群贱狗。我摁灭了烟头,火星散在周围,又被布莱克收拾好,我继续苦想,任凭思维野蛮地发端,于黑暗之中迸发出一点灼热的光亮。

    艹!等等!要说我现在还勉强觉得自己能活到天亮的话,我又想起一个忽略已久的事实。

    他们怎么监视皮克的?

    我忍住一阵反胃般的冲动,我的食指交叠在中指上,为了不让它掐我自己。我的脚忍不住一直抖动,顺便还又喝了一杯金汤力。因为我发现这个生活中直白鲜明的的套索,它想勒死我,顺便葬送布莱克。

    如果,如果他们用布满摄像头的房间,去用来作为欣赏皮克的独白剧的舞台,那么,他们肯定看见我了。

    我只能希望,皮克死之后,他们已经关了那些眼睛。

    但我的运气一向并不怎么好,我打赌他们可能聚在一起,看我像跳梁小丑一样东躲西藏,最后灰头土脸地回去,边玩着侦探游戏边试图保住性命。

    或许有人还会下注:“嘿!瞧瞧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们,赢得人可以给她一枪好吗。”

    我的脸笼罩在一层黯淡的迷雾中,我起身去洗手间,镜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一具像鬼魂的行尸走肉。我努力笑了笑,可那除了能牵动起两侧的皮肉,再也没有其它作用了。

    百叶窗上的影子扭曲着,照在我的脸上,我没有任何义体的苍白平整的皮肤,现在也像缠绕上恶魔的纹路。

    我的心脏还在坚持不懈的工作,可依然像踩在云端,接触到水珠的时候我的身体猛地一颤,一阵风暴在胸膛中袭卷而过。

    我就这么等死吗,望着明天乞求命运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要是这么做的话,跟那些吸药的有什么区别呢,安瑟西,不是还有一丝机会吗?

    他们要是关了呢,已经觉得皮克的死就是终点了呢?

    我握紧拳头,然后趁着决心在上涌时,那股力量在四肢里汇聚,支使我迈开步子去叩响命运之门。

    我拥抱了一下布莱克,要是我发现答案是否定的话,我会马上出城并把它放在副驾使上的。

    远处的房屋如同镶嵌在一起的琴键,它们拥挤成群,在泥泞不堪的土地上盖起堡垒。夜晚还是那么地稀松平常,我是说,对其他人来讲,明天只是又一个太阳的诞生和月亮的再临。

    我的手放在沉默的栏杆上,我在数上面的斑点,延着纹路梳理可以看清它们的时间。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应该呐喊吗?还是哭泣?我是因为不知道前方的道路而迷茫,还是对自己有超乎寻常的自信?可能是当这种巨大的灾难降临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那个安瑟西。

    我想成为的英雄安瑟西。

    当我决定去读那本日记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我没有想到能这么坏)我意识到不管以后会怎样,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而我只要在拥有生命的时间里,我就会对你们宣战。

    一群玩弄别人性命的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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