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次变身
“舰长，没想到，您为了人类的未来，要亲自献身，这跨物种结合能行吗？”昨晚不放心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伊恩目睹了一切，目瞪口呆地问布莱泽。
“胡说什么，”布莱泽面不改色，“我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打探一些情报。”
“如果我不是在天狼星，见过您对其他女孩子避而不及的态度，我就真信了。”伊恩震惊，顺带补充一句，“而且，她这样子分明是个假小子，还称不上是个正经女孩子。”
“伊恩，没有规定女孩子都要长成同一个样子。”布莱泽说完又有些后悔，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算了，我干嘛跟你讨论这个呢。”
“是啊，您干嘛跟我讨论女孩子呢？”伊恩故作诧异，但看着布莱泽扫过来的一记眼刀，马上改口，“所以我干嘛跟您讨论女孩子呢，舰长，都是我的问题。”
·
一大早，小鲸鱼就回了大海，但没有回她们鲸鱼的聚集地，祖母早带着其他姐妹离开了，每年这个时候，她们族群会追着鱼北上，一直到盖满冰川的极地。
她因为贪玩，错过了迁徙时间，没跟上大部队，不过，她还有其他可以打听消息的地方。
“乌龟乌龟，快告诉我嘛，”小鲸鱼友善地用侧鳍拍拍乌龟壳，说：“以后再也不用头顶你了。”
乌龟全身缩在壳里。
“哎呀，龟龟，告诉我嘛。”小鲸鱼再拍。
龟壳纹丝不动。
“快点说！”小鲸鱼侧鳍用力，乌龟立马带着它的壳天旋地转，骨碌几下，被绿色水草缠住。
乌龟终于探出头：“没有什么原因，这是每一个海底生物都知道的常识，深深刻在我们的身体中。”
小鲸鱼迷惑：“我身体没有啊，我们是口口相传的。”
乌龟晃了晃身体，显摆了它的壳，鄙视道：“我身体有啊！”
小鲸鱼凑近看，嘿，还真有。
青色的龟壳上是一圈一圈的纹路，纹路上零星散布着几个圆点，这图案还没她刚学会的五角星好看。
“什么意思？”小鲸鱼拍拍龟壳，问它。
“作为海里最长寿的两个族群，我们是背背相传，你们是口口相传，请你结合领悟一下。”乌龟慢吞吞地说。
这乌龟疯了，壳上的纹跟不要上岸还有岸上的火有什么关系？还不如他们口口相传的有意义。
一鱼一龟聊了许久，没什么新的发现，看来还是要等祖母回来再问。
那这段时间，她的两脚兽留在岸上死了怎么办？
·
小鲸鱼没找到答案，满脸失落。
刚到星舰门口，她远远看见一群人从星舰内出来，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布莱泽站在他们中间，被其他队友簇拥着，似乎没注意到她。
鱼的心情不好，胡乱推了一把就往门内走。
“哎，看看路！”
“这谁家小伙子这么拽？”
“撞我就算了，你撞到舰长怎么办！”
布莱泽闪电般拉住她的后领，往外一拽，力气很大，小鲸鱼刚探进门的半个身子又给提溜出来。
小鲸鱼垂着眼，话也不说，鼻尖小痣都透着“离我远点”这几个字。
周围都是看好戏的表情，有人窃窃私语。
“天天除了吃，啥也不干。”
“小学没毕业呢，水平低到把英莱顿气得够呛。”
“舰长这是要教做人了，拳击对打训练还是一百个俯卧撑啊，哈哈哈。”
小鲸鱼没法完全理解周围队员的每一句话，但她知道，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懒得跟食物吵架，反正两脚兽留在岸上也活不久。
目光停在布莱泽拽她的手臂上。
布莱泽的小臂肌肉饱满，青筋突起，充满爆发力。上臂被衣袖盖住，不过凭想象也知道，应该一样紧实有力。
要是布莱泽留在岸上死掉，多么可惜，还不如让她先吃一口。
动作比内心更快，反手抓住布莱泽的手臂，提起，小鲸鱼一口咬上去。
嘴里溢满阳光的炙热气息，是她想了很久的味道，但布莱泽的手臂太硬，隔得她有些牙疼，再往下却咬不动。
她的牙齿退化了？小鲸鱼疑惑地抬起头。
布莱泽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只对旁边几个队员抬了抬下巴，命令：“你们先过去。”
那几个队员满脸诧异地离开。
布莱泽拽着小鲸鱼到星舰门口的楼梯旁，上面刚被人踩过，有些脏，红色的土随着微风轻轻浮起，飘在空气中，空气承受不住，又柔柔地将它们放下。
布莱泽用衣袖随意一扫，拉小鲸鱼坐下，开口问：“是没找到原因吗？”
阳光打在布莱泽脸上，他蓝色的眼眸被照得更淡了一些，麦色肌肤的每寸纤毫毕现，透着明亮的光泽。
可惜了，这么美味的两脚兽非要留在岸上，一心求死。
小鲸鱼掏出她在海底捡到的一个干瘪乌龟壳，塞到布莱泽手里。
布莱泽看她这个样子，似乎已经明白，他在小鲸鱼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我还没死，你就想先把我吃了，这么心急？”
说完，他侧过身，表情严肃起来，认真看着小鲸鱼，问她：“你希望我死吗？”
眼前的布莱泽是道难题，跟英莱顿老师出的选择题一样难。
她不想布莱泽死在火里，但她又想吃他，但吃了布莱泽，布莱泽就会死。
布莱泽换了种说法：“那你跑回来，是不想我们死，对吗？”
小鲸鱼这次没有犹豫，点头认了。她当然不想，她还想围海养人，再让他们生很多小人。
“留下来保护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人类是很脆弱的一种生物，”布莱泽抬起手臂，递到小鲸鱼眼前，“你看，稍微用力就会流血。”
“而且，养大一点会更好吃，”布莱泽盯着小鲸鱼鼻尖的小痣，说，“味道应该更好。”
鱼似乎上了钩。
小鲸鱼蠢蠢欲动，问：“怎么保护你们？”
布莱泽不再看她，只回答：“尽你所能。”
·
当天下午。
无所事事的鱼认真起来非常可怕，几乎包了建筑工程队的所有工作，甚至还要去抢机器人的任务。
诺兰医生看着布莱泽故意贴在手臂上的创可贴，叹为观止：“只是两排牙印而已，甚至都不需要治疗，亲爱的舰长您这么不要......咳咳，您管理水平真高。”
“总比胡思乱想要好，”布莱泽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从口袋里一摸，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诺兰看，“她送了我这个，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就是随手——”诺兰观察着布莱泽的脸色，换上谨慎的语气，“硬要说的话，但凡换成其他东西，可能是向您示好的意思。”
布莱泽挑眉：“毕竟没法要求一只鱼的审美。”
诺兰看着那干瘪发绿的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亲爱的舰长，我感觉总有一种要咒您当乌龟的意思，但凡您低头看一眼咱们的队服，就会发现......”
诺兰一直觉得他们的队服颜色不合适，防护服是红色的，舰长刚落地就出事差点没命，日常队服又是绿色，这大草原的颜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作为医生，诺兰坚持在龟绿色的制服外面套上他的白大褂。
布莱泽忍着笑，把龟壳仔细收进抽屉里，自言自语：“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一个......”
诺兰脸色变了变，半天没吭声，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您说过的，没必要关注一只鱼。”
回旋镖的滋味让布莱泽沉默，他刚想解释点什么，忽然“笃笃笃”三下响起，敲碎了房间里寂静且尴尬的气氛。
门后探出凯文的圆脸。
凯文来找布莱泽确认即将种植和养殖的生物，确定后，培养皿一周内就能完成育种和胚胎繁育。
布莱泽对上百种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问凯文：“成活率预计有多少？”
凯文手指一动，平板上的图片向后翻了一页，他说：“刚才那些成活率80%，还有这部分可能有30%，我想可以随机选一些作为补充。”
“很好，自然选择某种程度上是随机演化，生命总能找到合适的出路，”布莱泽赞同他的意见，又提议，“既然是随机，我认为需要考虑下原住民的意见。”
原住民说的就是小鲸鱼。
“唯尔，来看看，你觉得哪些生命力更强？”凯文把平板竖起，放到小鲸鱼眼前。
布莱泽和诺兰在他们旁边随意聊着天，听到凯文的话，目光频频往这边看。
小鲸鱼没法理解生命力的完整含义，她在凯文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
但所有人类的课程中，食物一项她学得最好，已经能听懂几十种描述食物的词汇。
凯文对此颇有经验，指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图，开始了美食家的想象之旅。
“这种，裹上面粉，炸一炸，外酥里嫩。”
“这种，两面煎一下，金黄焦脆，回味无穷。”
“这种，煮上半分钟，洒点盐，鲜美多汁。”
“这种，榨成汁，加一勺糖，酸甜可口。”
......
被馋哭的小鲸鱼明白了，生命力就是足够好吃的意思。
凯文只准她选二十种最好吃的，她选了十九种，凯文好奇地问：“还有一种呢？”
小鲸鱼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布莱泽，布莱泽脸色顿时一沉。
凯文假装没看到，小声纠正她：“舰长可不是食物啊，吃不了。”
小鲸鱼睁大眼睛，不信凯文说的。
凯文怕她这样惹布莱泽生气，连忙指着一种绿色的植物，说：“种个茶叶吧，这个可以做成饮品，还能用做糕点，你不是最喜欢吃海绵蛋糕卷了吗？有一种混合口味的红茶，能让人品出贵族的味道。”
“贵族是什么味道？”这又超出小鲸鱼的词汇量了。
“就是，”凯文偷瞥了一眼舰长，见对方没再往他们这边看，才压低声音说：“像舰长那样的。”
小鲸鱼觉得暂时吃不了布莱泽，吃这个也行，但她被布莱泽骗过一次，谨慎地提出要求：“我要先吃。”
凯文对她这种先验货的行为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实话实说：“不行，这玩意我们带出来的很少，属于管制物品，超出我的调配权限了。”
“那怎么才行呢？”小鲸鱼眨眨眼，锲而不舍。
“要不你问问舰长，看他同不同意？”凯文把这棘手的皮球提给布莱泽，抱着平板喜滋滋地去弄他的生物培养皿去了。
小鲸鱼一直惦记布莱泽的味道，她趴在布莱泽坐的沙发扶手上，眼巴巴地问能不能拿点茶叶给凯文。
其实茶叶这东西，不是战略物资，也不用于救命，单纯是因为数量稀少才进了管制物品。
可布莱泽犹豫了，刚才凯文和她的谈话他听了七七八八，那个什么贵族蛋糕卷，万一吃了跟自己味道不一样，不对，是肯定不一样，怎么办。
他是人，她是鱼，但也不能这么骗一只鱼。
布莱泽斩钉截铁地拒绝。
小鲸鱼不死心，她偏要吃。
半夜，她一个人来到战略物资存放舱门前，脸迫不及待地贴到门口的感应屏上。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识别错误，请重试。”
脸再贴上去。
“识别错误，请重试。”
这里还真像凯文说的，需要布莱泽的权限才能打开。
布莱泽，要是布莱泽同意就好了，要是布莱泽就站在这里——
“识别成功，请十五分钟内离开，超时需重新验证权限。”
发，发生了什么？
小鲸鱼低头，清晰地感觉到绿色制服下包裹的两条精悍有力的腿。
她解开上衣拉链，高高掀起打底衬衫。
腹肌线条分明、轮廓硬朗，胸肌喷薄紧实、宽厚有力，正随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小鲸鱼抬头，凑近感应显示屏，借着微弱的反光，看显示屏上映出的人像。
冰川一样冷冽的面庞上，有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
那不是她自己。
“胡说什么，”布莱泽面不改色，“我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打探一些情报。”
“如果我不是在天狼星，见过您对其他女孩子避而不及的态度，我就真信了。”伊恩震惊，顺带补充一句，“而且，她这样子分明是个假小子，还称不上是个正经女孩子。”
“伊恩，没有规定女孩子都要长成同一个样子。”布莱泽说完又有些后悔，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算了，我干嘛跟你讨论这个呢。”
“是啊，您干嘛跟我讨论女孩子呢？”伊恩故作诧异，但看着布莱泽扫过来的一记眼刀，马上改口，“所以我干嘛跟您讨论女孩子呢，舰长，都是我的问题。”
·
一大早，小鲸鱼就回了大海，但没有回她们鲸鱼的聚集地，祖母早带着其他姐妹离开了，每年这个时候，她们族群会追着鱼北上，一直到盖满冰川的极地。
她因为贪玩，错过了迁徙时间，没跟上大部队，不过，她还有其他可以打听消息的地方。
“乌龟乌龟，快告诉我嘛，”小鲸鱼友善地用侧鳍拍拍乌龟壳，说：“以后再也不用头顶你了。”
乌龟全身缩在壳里。
“哎呀，龟龟，告诉我嘛。”小鲸鱼再拍。
龟壳纹丝不动。
“快点说！”小鲸鱼侧鳍用力，乌龟立马带着它的壳天旋地转，骨碌几下，被绿色水草缠住。
乌龟终于探出头：“没有什么原因，这是每一个海底生物都知道的常识，深深刻在我们的身体中。”
小鲸鱼迷惑：“我身体没有啊，我们是口口相传的。”
乌龟晃了晃身体，显摆了它的壳，鄙视道：“我身体有啊！”
小鲸鱼凑近看，嘿，还真有。
青色的龟壳上是一圈一圈的纹路，纹路上零星散布着几个圆点，这图案还没她刚学会的五角星好看。
“什么意思？”小鲸鱼拍拍龟壳，问它。
“作为海里最长寿的两个族群，我们是背背相传，你们是口口相传，请你结合领悟一下。”乌龟慢吞吞地说。
这乌龟疯了，壳上的纹跟不要上岸还有岸上的火有什么关系？还不如他们口口相传的有意义。
一鱼一龟聊了许久，没什么新的发现，看来还是要等祖母回来再问。
那这段时间，她的两脚兽留在岸上死了怎么办？
·
小鲸鱼没找到答案，满脸失落。
刚到星舰门口，她远远看见一群人从星舰内出来，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布莱泽站在他们中间，被其他队友簇拥着，似乎没注意到她。
鱼的心情不好，胡乱推了一把就往门内走。
“哎，看看路！”
“这谁家小伙子这么拽？”
“撞我就算了，你撞到舰长怎么办！”
布莱泽闪电般拉住她的后领，往外一拽，力气很大，小鲸鱼刚探进门的半个身子又给提溜出来。
小鲸鱼垂着眼，话也不说，鼻尖小痣都透着“离我远点”这几个字。
周围都是看好戏的表情，有人窃窃私语。
“天天除了吃，啥也不干。”
“小学没毕业呢，水平低到把英莱顿气得够呛。”
“舰长这是要教做人了，拳击对打训练还是一百个俯卧撑啊，哈哈哈。”
小鲸鱼没法完全理解周围队员的每一句话，但她知道，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懒得跟食物吵架，反正两脚兽留在岸上也活不久。
目光停在布莱泽拽她的手臂上。
布莱泽的小臂肌肉饱满，青筋突起，充满爆发力。上臂被衣袖盖住，不过凭想象也知道，应该一样紧实有力。
要是布莱泽留在岸上死掉，多么可惜，还不如让她先吃一口。
动作比内心更快，反手抓住布莱泽的手臂，提起，小鲸鱼一口咬上去。
嘴里溢满阳光的炙热气息，是她想了很久的味道，但布莱泽的手臂太硬，隔得她有些牙疼，再往下却咬不动。
她的牙齿退化了？小鲸鱼疑惑地抬起头。
布莱泽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只对旁边几个队员抬了抬下巴，命令：“你们先过去。”
那几个队员满脸诧异地离开。
布莱泽拽着小鲸鱼到星舰门口的楼梯旁，上面刚被人踩过，有些脏，红色的土随着微风轻轻浮起，飘在空气中，空气承受不住，又柔柔地将它们放下。
布莱泽用衣袖随意一扫，拉小鲸鱼坐下，开口问：“是没找到原因吗？”
阳光打在布莱泽脸上，他蓝色的眼眸被照得更淡了一些，麦色肌肤的每寸纤毫毕现，透着明亮的光泽。
可惜了，这么美味的两脚兽非要留在岸上，一心求死。
小鲸鱼掏出她在海底捡到的一个干瘪乌龟壳，塞到布莱泽手里。
布莱泽看她这个样子，似乎已经明白，他在小鲸鱼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我还没死，你就想先把我吃了，这么心急？”
说完，他侧过身，表情严肃起来，认真看着小鲸鱼，问她：“你希望我死吗？”
眼前的布莱泽是道难题，跟英莱顿老师出的选择题一样难。
她不想布莱泽死在火里，但她又想吃他，但吃了布莱泽，布莱泽就会死。
布莱泽换了种说法：“那你跑回来，是不想我们死，对吗？”
小鲸鱼这次没有犹豫，点头认了。她当然不想，她还想围海养人，再让他们生很多小人。
“留下来保护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人类是很脆弱的一种生物，”布莱泽抬起手臂，递到小鲸鱼眼前，“你看，稍微用力就会流血。”
“而且，养大一点会更好吃，”布莱泽盯着小鲸鱼鼻尖的小痣，说，“味道应该更好。”
鱼似乎上了钩。
小鲸鱼蠢蠢欲动，问：“怎么保护你们？”
布莱泽不再看她，只回答：“尽你所能。”
·
当天下午。
无所事事的鱼认真起来非常可怕，几乎包了建筑工程队的所有工作，甚至还要去抢机器人的任务。
诺兰医生看着布莱泽故意贴在手臂上的创可贴，叹为观止：“只是两排牙印而已，甚至都不需要治疗，亲爱的舰长您这么不要......咳咳，您管理水平真高。”
“总比胡思乱想要好，”布莱泽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从口袋里一摸，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诺兰看，“她送了我这个，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就是随手——”诺兰观察着布莱泽的脸色，换上谨慎的语气，“硬要说的话，但凡换成其他东西，可能是向您示好的意思。”
布莱泽挑眉：“毕竟没法要求一只鱼的审美。”
诺兰看着那干瘪发绿的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亲爱的舰长，我感觉总有一种要咒您当乌龟的意思，但凡您低头看一眼咱们的队服，就会发现......”
诺兰一直觉得他们的队服颜色不合适，防护服是红色的，舰长刚落地就出事差点没命，日常队服又是绿色，这大草原的颜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作为医生，诺兰坚持在龟绿色的制服外面套上他的白大褂。
布莱泽忍着笑，把龟壳仔细收进抽屉里，自言自语：“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一个......”
诺兰脸色变了变，半天没吭声，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您说过的，没必要关注一只鱼。”
回旋镖的滋味让布莱泽沉默，他刚想解释点什么，忽然“笃笃笃”三下响起，敲碎了房间里寂静且尴尬的气氛。
门后探出凯文的圆脸。
凯文来找布莱泽确认即将种植和养殖的生物，确定后，培养皿一周内就能完成育种和胚胎繁育。
布莱泽对上百种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问凯文：“成活率预计有多少？”
凯文手指一动，平板上的图片向后翻了一页，他说：“刚才那些成活率80%，还有这部分可能有30%，我想可以随机选一些作为补充。”
“很好，自然选择某种程度上是随机演化，生命总能找到合适的出路，”布莱泽赞同他的意见，又提议，“既然是随机，我认为需要考虑下原住民的意见。”
原住民说的就是小鲸鱼。
“唯尔，来看看，你觉得哪些生命力更强？”凯文把平板竖起，放到小鲸鱼眼前。
布莱泽和诺兰在他们旁边随意聊着天，听到凯文的话，目光频频往这边看。
小鲸鱼没法理解生命力的完整含义，她在凯文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
但所有人类的课程中，食物一项她学得最好，已经能听懂几十种描述食物的词汇。
凯文对此颇有经验，指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图，开始了美食家的想象之旅。
“这种，裹上面粉，炸一炸，外酥里嫩。”
“这种，两面煎一下，金黄焦脆，回味无穷。”
“这种，煮上半分钟，洒点盐，鲜美多汁。”
“这种，榨成汁，加一勺糖，酸甜可口。”
......
被馋哭的小鲸鱼明白了，生命力就是足够好吃的意思。
凯文只准她选二十种最好吃的，她选了十九种，凯文好奇地问：“还有一种呢？”
小鲸鱼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布莱泽，布莱泽脸色顿时一沉。
凯文假装没看到，小声纠正她：“舰长可不是食物啊，吃不了。”
小鲸鱼睁大眼睛，不信凯文说的。
凯文怕她这样惹布莱泽生气，连忙指着一种绿色的植物，说：“种个茶叶吧，这个可以做成饮品，还能用做糕点，你不是最喜欢吃海绵蛋糕卷了吗？有一种混合口味的红茶，能让人品出贵族的味道。”
“贵族是什么味道？”这又超出小鲸鱼的词汇量了。
“就是，”凯文偷瞥了一眼舰长，见对方没再往他们这边看，才压低声音说：“像舰长那样的。”
小鲸鱼觉得暂时吃不了布莱泽，吃这个也行，但她被布莱泽骗过一次，谨慎地提出要求：“我要先吃。”
凯文对她这种先验货的行为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实话实说：“不行，这玩意我们带出来的很少，属于管制物品，超出我的调配权限了。”
“那怎么才行呢？”小鲸鱼眨眨眼，锲而不舍。
“要不你问问舰长，看他同不同意？”凯文把这棘手的皮球提给布莱泽，抱着平板喜滋滋地去弄他的生物培养皿去了。
小鲸鱼一直惦记布莱泽的味道，她趴在布莱泽坐的沙发扶手上，眼巴巴地问能不能拿点茶叶给凯文。
其实茶叶这东西，不是战略物资，也不用于救命，单纯是因为数量稀少才进了管制物品。
可布莱泽犹豫了，刚才凯文和她的谈话他听了七七八八，那个什么贵族蛋糕卷，万一吃了跟自己味道不一样，不对，是肯定不一样，怎么办。
他是人，她是鱼，但也不能这么骗一只鱼。
布莱泽斩钉截铁地拒绝。
小鲸鱼不死心，她偏要吃。
半夜，她一个人来到战略物资存放舱门前，脸迫不及待地贴到门口的感应屏上。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识别错误，请重试。”
脸再贴上去。
“识别错误，请重试。”
这里还真像凯文说的，需要布莱泽的权限才能打开。
布莱泽，要是布莱泽同意就好了，要是布莱泽就站在这里——
“识别成功，请十五分钟内离开，超时需重新验证权限。”
发，发生了什么？
小鲸鱼低头，清晰地感觉到绿色制服下包裹的两条精悍有力的腿。
她解开上衣拉链，高高掀起打底衬衫。
腹肌线条分明、轮廓硬朗，胸肌喷薄紧实、宽厚有力，正随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小鲸鱼抬头，凑近感应显示屏，借着微弱的反光，看显示屏上映出的人像。
冰川一样冷冽的面庞上，有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
那不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