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往这个时候，顾灼都是在宫里陪小皇帝应付那些老家伙。
可今个小皇帝不知道听那个多嘴说了句，说盛京来了耍杂耍的，吵着闹着要出来玩。
顾书兰也知道孩子六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级。也就做主，让顾灼将小皇帝带出来溜达一圈，晚上再给送回去。
到底是带了个小孩，顾灼干脆没带他乘马车，就让他在路上跑跑跳跳。
“哇，小舅舅，这是什么啊！”
“糖饼。”
“小舅舅，买一个吧。”
一旁伺-候着的王公公，吓得脸色都变了。
“陛……少爷啊！这玩意脏，可不能吃啊！”
卖糖饼的小贩叫道：“你不买就走！我早上辛辛苦苦熬得糖，怎么就脏了！”
王公公忙道：“你这都凉一上午了，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把我家少爷肚子吃坏了怎么办！”
“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王公公牵着小皇帝道：“少爷，天色不早了，逛完这条街就该回去了。”
小皇帝推开王公公，跑到了顾灼身边，撒娇道：“小舅舅！就买一个，我保证不说！”
顾灼摸-摸他的头，说：“不行，你娘会骂我的。”
小皇帝捏他袖子的手，又晃了晃，“好舅舅，你不说我不说，就买一个吧！”
顾灼：“不行！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天色都快暗了，送小皇帝回去后，他还得回去盯着大哥。稍有个不注意，人又跑教坊司去闹事了！
小皇帝小嘴一撅，抱手气鼓鼓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顾灼吩咐道：“李忠，你去把马车套来。”
小皇帝见状，他知道小舅舅这是想直接给他丢马车上，送回去了。
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他还没有玩过，就又要回去了！
小皇帝见小舅舅吩咐李忠办事去了，王公公年级又大了腿脚不利索。掉头就瞄准机会，就往人群里跑。
这个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一个个大人挡着，小孩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公公大叫道：“国舅爷！陛！少爷跑了！”
顾灼喝道：“李忠，追！”
“是，三爷！”
李忠轻功一使，跳过那些人涌动的人群，直奔小皇帝而去。
小皇帝扭头就瞧见人追了上来，两条小短腿跑得更快了，时不时还得回头看上几眼。
三心二用是要出事的，小皇帝直接撞上了人，摔了个屁-股蹲。
好……好疼！
小皇帝捂着屁-股，忍了忍，到底还是小孩，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萝卜头，撞得一个踉跄，手上拎着的菜篮直接飞了出去。
不过现下也顾不上捡菜了，那小男孩捂着屁-股在地上打滚，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江海棠蹲下柔声问：“屁-股摔疼了？”
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脸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让人觉得脏，只觉得可怜极了。
小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不问还好，这一问硬是吭都不吭一声了。
江海棠从怀里取出绢帕，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他摔疼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疼了。”江海棠哄道：“我给买个糖饼吃，吃了就不疼了。”
小皇帝愣愣道：“糖饼？真的给我买？”
江海棠纤细的玉指捏着绢帕，替他擦脸。
“真的给你买。”
小皇帝开心的挽着江海棠的颈部，整个靠在了她怀里。
就像父皇还在时，母后也是这样抱着他的。现在的母后，除了拿戒尺打他，就是在骂他……
江海棠干脆抱着他站了起来，问：“你叫什么，是住哪家啊？一会我送你回去。”
小皇帝一本正经道：“我叫什么不能说，我住哪里也不能说。”
江海棠轻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赖上我了！”
这街上卖糖饼的小贩，就有好几个。
江海棠就近买了个糖饼，小皇帝拿到后，乌溜溜的眼珠瞬间亮了。还没他舔上一口，就被打掉了！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江海棠一怔，为什么一只手也会觉得有点眼熟？
“哇！”小皇帝放声大哭。
江海棠抱着他，只觉得耳朵都被吵炸了。
顾灼喝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这两人闻声，一个吓得闭了嘴。
一个吓得猛地低下头去。
顾灼伸手去接，小皇帝死死抱住江海棠不放手。
顾灼气道：“还不下来！”
小皇帝也知道，他这个小舅舅要是发起火来，比他母后更可怕！
现在是说什么都不能撒手！
江海棠也是不敢面对他，始终低着头。这小男孩要不是死死抱住了她，江海棠都恨不得将小孩丢到顾灼怀里，掉头去跑。
一旁，李忠饶到身后瞅准时机，一把夺下了小皇帝。
怀里的挡箭牌没了，顾灼紧锁眉头的俊脸落入江海棠眼中。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灼！这样生气的顾灼！
顾灼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是江海棠，是他苦苦寻了这么多日的海棠！
他猛地将人抱入怀中，深吸了好几口气。
江海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将手扶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着他。顾灼……他在发-抖……
“海棠……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儿……海棠……”
江海棠垂眸整理了一番情绪，推着他的胸膛，怎么也推不动。
“顾灼，你先放开我。”
小皇帝也算仗义，大喊道：“小舅舅！你有事冲朕来！”
江海棠一怔，这小孩竟然小皇帝！
李忠也是没想到，居然是夫人。他们这些日子，就差把盛京给翻过来了，都没找到夫人。
今日居然这么简单，就碰上了！
顾灼虽说放开了她，可她的手牢牢被他握在手里，挣也挣不开。
此时，王公公正巧将马车赶了过来。
小皇帝被丢了进去，江海棠也被顾灼牵着带了上了马车。
小皇帝颇有担当的护在了江海棠身前，“小舅舅，她是好人，你不能带走她！”
顾灼眼中只有江海棠一人，他道：“我知道，我送陛下回去。”
“朕不回去！”小皇帝叫道：“小舅舅你那眼神就和要吃人一样，朕不能把她给你，朕要她入宫！”
顾灼终于瞥了小皇帝一眼，“明日那些老家伙给你布置功课时，我断然不会替你多说一句话。”
小皇帝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跌坐了下去。
小皇帝闭了闭眼，再三权衡之下，乖乖缩到了角落里去了。
江海棠垂了脑袋，时不时还是想将手抽回来。
没了碍事的小皇帝，顾灼往江海棠哪儿挪了挪。江海棠瞥见后就往旁边退，最后退无可退，被顾灼揽在了怀里。
江海棠挣了几次不管用，干脆随他揽着了。
角落的小皇帝冷冷来了句：“小舅舅，你这是在轻薄人家。”
顾灼嘴角抽了抽。
被还没半大点的小孩调侃，江海棠不好意思低埋下头。
好在没一会，就到了皇宫。
顾灼还不忘威胁了一通小皇帝，要是敢乱说。后果就是他的功课，只会越来越多。
?
这马车里终于只剩他二人。
江海棠的目光淡淡扫向窗外，“你将我在原处放下来就行。”
顾灼摇头，看着她问，“海棠，你是还想再吓我一次吗？扬州假死脱身，你可知，我当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江海棠心虚默了一瞬，吓他不是她的本意。
“你、你怎么认出那不是我？”
顾灼：“你我夫妻，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一具假尸体也想糊弄过我？”
待听清之后，江海棠慢慢地红了脸，回忆拉到了俩人床榻上办事的时候。
顾灼笑了笑。
江海棠暗暗咬牙：“孟浪！”
顾灼捏了捏她的手，闲聊似的道：“不过，这尸体是谁帮你弄的？”
江海棠一怔，低着脑袋不吭声，心慌的都快跳出来了。
顾灼微微叹了口气：“海棠，我以为是杨宏义带走了你。可如今看来，另有其人。”
江海棠急道：“没有！”
她头回在顾灼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可事情在顾灼几句话的推理下，竟然付出了水面。
江海棠咬着嘴唇道：“顾灼，我们已经和离了，我和谁走都与你无关了。”
顾灼默了半晌，将握着的白嫩小手放在了膝上。
和离……陆永元的手笔。可真是好手段，连小叔哪里都找到了，还拿走了和离书！
“海棠，是陆永元带走了你？”
江海棠小脸瞬间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顾灼。
“不……不是……”
顾灼轻笑了一下，“看来是他了。”
江海棠看着他，指甲不禁暗暗陷在肉里。
江海棠心知他聪明，可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出半分。今日这般，不禁让她脊背就一阵发凉。
顾灼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眸中似凝了层寒冰，“你在害怕？是怕我对陆永元动手？”
江海棠低下头：“我没有……”
这和陆永元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在怕他猜到自己现在做的事……
顾灼皱了皱眉，声音都微微发颤了，真当他听不出来吗？
陆永元！他一开始也改想到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带走海棠……难不成是徐阁老，想用海棠要挟他……
“不过，海棠……”顾灼轻言细语道：“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先前的事情，我们翻过去了，可好？”
江海棠咬着嘴唇，道：“和离文书已递交给了官府，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了……”
顾灼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对江海棠道：“和离书是我写的，我怕那时出了事，护不住你。只能将你摘出去，才能保下你。”
大嫂的事情历历在目，顾家出了事一入教坊司。就有先前不少与顾家作对的人，夜夜变着法子折磨大嫂。甚至还能在酒后当做笑话一样说出来，顾家虽然顾忌名声，却又对不住大嫂，也下不了手。
若是那时他在盛京也出了事，海棠是他的妻子。要是也如大嫂一般……顾灼知道自己怕是会疯，甚至还不如现在的大哥。
以往这个时候，顾灼都是在宫里陪小皇帝应付那些老家伙。
可今个小皇帝不知道听那个多嘴说了句，说盛京来了耍杂耍的，吵着闹着要出来玩。
顾书兰也知道孩子六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级。也就做主，让顾灼将小皇帝带出来溜达一圈，晚上再给送回去。
到底是带了个小孩，顾灼干脆没带他乘马车，就让他在路上跑跑跳跳。
“哇，小舅舅，这是什么啊！”
“糖饼。”
“小舅舅，买一个吧。”
一旁伺-候着的王公公，吓得脸色都变了。
“陛……少爷啊！这玩意脏，可不能吃啊！”
卖糖饼的小贩叫道：“你不买就走！我早上辛辛苦苦熬得糖，怎么就脏了！”
王公公忙道：“你这都凉一上午了，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把我家少爷肚子吃坏了怎么办！”
“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王公公牵着小皇帝道：“少爷，天色不早了，逛完这条街就该回去了。”
小皇帝推开王公公，跑到了顾灼身边，撒娇道：“小舅舅！就买一个，我保证不说！”
顾灼摸-摸他的头，说：“不行，你娘会骂我的。”
小皇帝捏他袖子的手，又晃了晃，“好舅舅，你不说我不说，就买一个吧！”
顾灼：“不行！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天色都快暗了，送小皇帝回去后，他还得回去盯着大哥。稍有个不注意，人又跑教坊司去闹事了！
小皇帝小嘴一撅，抱手气鼓鼓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顾灼吩咐道：“李忠，你去把马车套来。”
小皇帝见状，他知道小舅舅这是想直接给他丢马车上，送回去了。
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他还没有玩过，就又要回去了！
小皇帝见小舅舅吩咐李忠办事去了，王公公年级又大了腿脚不利索。掉头就瞄准机会，就往人群里跑。
这个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一个个大人挡着，小孩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公公大叫道：“国舅爷！陛！少爷跑了！”
顾灼喝道：“李忠，追！”
“是，三爷！”
李忠轻功一使，跳过那些人涌动的人群，直奔小皇帝而去。
小皇帝扭头就瞧见人追了上来，两条小短腿跑得更快了，时不时还得回头看上几眼。
三心二用是要出事的，小皇帝直接撞上了人，摔了个屁-股蹲。
好……好疼！
小皇帝捂着屁-股，忍了忍，到底还是小孩，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萝卜头，撞得一个踉跄，手上拎着的菜篮直接飞了出去。
不过现下也顾不上捡菜了，那小男孩捂着屁-股在地上打滚，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江海棠蹲下柔声问：“屁-股摔疼了？”
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脸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让人觉得脏，只觉得可怜极了。
小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不问还好，这一问硬是吭都不吭一声了。
江海棠从怀里取出绢帕，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他摔疼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疼了。”江海棠哄道：“我给买个糖饼吃，吃了就不疼了。”
小皇帝愣愣道：“糖饼？真的给我买？”
江海棠纤细的玉指捏着绢帕，替他擦脸。
“真的给你买。”
小皇帝开心的挽着江海棠的颈部，整个靠在了她怀里。
就像父皇还在时，母后也是这样抱着他的。现在的母后，除了拿戒尺打他，就是在骂他……
江海棠干脆抱着他站了起来，问：“你叫什么，是住哪家啊？一会我送你回去。”
小皇帝一本正经道：“我叫什么不能说，我住哪里也不能说。”
江海棠轻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赖上我了！”
这街上卖糖饼的小贩，就有好几个。
江海棠就近买了个糖饼，小皇帝拿到后，乌溜溜的眼珠瞬间亮了。还没他舔上一口，就被打掉了！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江海棠一怔，为什么一只手也会觉得有点眼熟？
“哇！”小皇帝放声大哭。
江海棠抱着他，只觉得耳朵都被吵炸了。
顾灼喝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这两人闻声，一个吓得闭了嘴。
一个吓得猛地低下头去。
顾灼伸手去接，小皇帝死死抱住江海棠不放手。
顾灼气道：“还不下来！”
小皇帝也知道，他这个小舅舅要是发起火来，比他母后更可怕！
现在是说什么都不能撒手！
江海棠也是不敢面对他，始终低着头。这小男孩要不是死死抱住了她，江海棠都恨不得将小孩丢到顾灼怀里，掉头去跑。
一旁，李忠饶到身后瞅准时机，一把夺下了小皇帝。
怀里的挡箭牌没了，顾灼紧锁眉头的俊脸落入江海棠眼中。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灼！这样生气的顾灼！
顾灼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是江海棠，是他苦苦寻了这么多日的海棠！
他猛地将人抱入怀中，深吸了好几口气。
江海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将手扶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着他。顾灼……他在发-抖……
“海棠……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儿……海棠……”
江海棠垂眸整理了一番情绪，推着他的胸膛，怎么也推不动。
“顾灼，你先放开我。”
小皇帝也算仗义，大喊道：“小舅舅！你有事冲朕来！”
江海棠一怔，这小孩竟然小皇帝！
李忠也是没想到，居然是夫人。他们这些日子，就差把盛京给翻过来了，都没找到夫人。
今日居然这么简单，就碰上了！
顾灼虽说放开了她，可她的手牢牢被他握在手里，挣也挣不开。
此时，王公公正巧将马车赶了过来。
小皇帝被丢了进去，江海棠也被顾灼牵着带了上了马车。
小皇帝颇有担当的护在了江海棠身前，“小舅舅，她是好人，你不能带走她！”
顾灼眼中只有江海棠一人，他道：“我知道，我送陛下回去。”
“朕不回去！”小皇帝叫道：“小舅舅你那眼神就和要吃人一样，朕不能把她给你，朕要她入宫！”
顾灼终于瞥了小皇帝一眼，“明日那些老家伙给你布置功课时，我断然不会替你多说一句话。”
小皇帝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跌坐了下去。
小皇帝闭了闭眼，再三权衡之下，乖乖缩到了角落里去了。
江海棠垂了脑袋，时不时还是想将手抽回来。
没了碍事的小皇帝，顾灼往江海棠哪儿挪了挪。江海棠瞥见后就往旁边退，最后退无可退，被顾灼揽在了怀里。
江海棠挣了几次不管用，干脆随他揽着了。
角落的小皇帝冷冷来了句：“小舅舅，你这是在轻薄人家。”
顾灼嘴角抽了抽。
被还没半大点的小孩调侃，江海棠不好意思低埋下头。
好在没一会，就到了皇宫。
顾灼还不忘威胁了一通小皇帝，要是敢乱说。后果就是他的功课，只会越来越多。
?
这马车里终于只剩他二人。
江海棠的目光淡淡扫向窗外，“你将我在原处放下来就行。”
顾灼摇头，看着她问，“海棠，你是还想再吓我一次吗？扬州假死脱身，你可知，我当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江海棠心虚默了一瞬，吓他不是她的本意。
“你、你怎么认出那不是我？”
顾灼：“你我夫妻，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一具假尸体也想糊弄过我？”
待听清之后，江海棠慢慢地红了脸，回忆拉到了俩人床榻上办事的时候。
顾灼笑了笑。
江海棠暗暗咬牙：“孟浪！”
顾灼捏了捏她的手，闲聊似的道：“不过，这尸体是谁帮你弄的？”
江海棠一怔，低着脑袋不吭声，心慌的都快跳出来了。
顾灼微微叹了口气：“海棠，我以为是杨宏义带走了你。可如今看来，另有其人。”
江海棠急道：“没有！”
她头回在顾灼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可事情在顾灼几句话的推理下，竟然付出了水面。
江海棠咬着嘴唇道：“顾灼，我们已经和离了，我和谁走都与你无关了。”
顾灼默了半晌，将握着的白嫩小手放在了膝上。
和离……陆永元的手笔。可真是好手段，连小叔哪里都找到了，还拿走了和离书！
“海棠，是陆永元带走了你？”
江海棠小脸瞬间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顾灼。
“不……不是……”
顾灼轻笑了一下，“看来是他了。”
江海棠看着他，指甲不禁暗暗陷在肉里。
江海棠心知他聪明，可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出半分。今日这般，不禁让她脊背就一阵发凉。
顾灼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眸中似凝了层寒冰，“你在害怕？是怕我对陆永元动手？”
江海棠低下头：“我没有……”
这和陆永元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在怕他猜到自己现在做的事……
顾灼皱了皱眉，声音都微微发颤了，真当他听不出来吗？
陆永元！他一开始也改想到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带走海棠……难不成是徐阁老，想用海棠要挟他……
“不过，海棠……”顾灼轻言细语道：“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先前的事情，我们翻过去了，可好？”
江海棠咬着嘴唇，道：“和离文书已递交给了官府，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了……”
顾灼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对江海棠道：“和离书是我写的，我怕那时出了事，护不住你。只能将你摘出去，才能保下你。”
大嫂的事情历历在目，顾家出了事一入教坊司。就有先前不少与顾家作对的人，夜夜变着法子折磨大嫂。甚至还能在酒后当做笑话一样说出来，顾家虽然顾忌名声，却又对不住大嫂，也下不了手。
若是那时他在盛京也出了事，海棠是他的妻子。要是也如大嫂一般……顾灼知道自己怕是会疯，甚至还不如现在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