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后院搬进的人一直也没有过其它的动静。

    期间有许多好奇的人来问过我,但我实在是没听到过什么动静,就不好说些其他令人深猜的话,只能草草的打着哈哈忽略掉。

    时间一长,大家开始怀疑,这后院中其实并没有人搬进来,是刘大哥不知从哪听来的假情报,说了假话。

    刘大哥刚开始不承认自己是说了假的情报,可抗不过时间一长,后院里没人进来也没人出来,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这次真的听到了假的情报。

    后院无趣的时间长,但若是一有趣闻大家乐得津津有味的听,讨论的很,可是热闻来的快散得也快,就像这次一样没过几天大家把它当成一件小插曲,忘记了,仿佛后院无事发生,开始各忙各的去了。

    我也不在关注后院中深锁房门的那间屋子,晚上即使忙到夜半三更也更不会再害怕一个人走夜路,不用点灯就可以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

    又是一次忙到夜半,今天不知道王妈妈又抽的那门子的风,可能是离我自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居然给我布置了那么多的活让干,作为一个柔弱女子的我,谁能一下子干这么多活啊。

    今天可不就要忙到半夜,我正要迈着我那无力的脚伐,带着我那疲惫的身子,回到温暖的小床上时。

    我迷瞪着眼睛,想飘过路过后院的大门时,并没有下意识的去看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是没有看见刘大哥,王赵子还有其他的伙计们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蹲在后院的门口。

    夜里天又黑又暗,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青石瓦上,照得墙面发着白光,墙根下却依旧黑乎乎的一片,即使是仔细去看的话,依旧什么也看不见的。

    但这条路我很熟悉,已经走了十几年,就算有小石头来绊脚,那也跟如履平地,闭上眼都能走回屋里。

    我就这么的走,突然,被一大坨东西绊了一脚。

    “哎呦,什么东西啊?”

    正要大叫出声。

    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我头脑一沉,然后猛地以为是后院中进来了贼人,便开始对着抓我的人拳打脚踢,胡乱踹着,打算跟他们鱼死网破。

    这时,身下的人闷哼一声,手上的劲也有所松懈,显然是被我打中了要害,趁着这个机会,刚要想挣脱出,大声呼救。

    一张大脸,出现在我眼前,慌乱之间,就朝着那张脸,挥去手臂。

    眼前人用手阻隔着,,把我的手放下去,压低声音,带着些许的怒腔。

    “别打了,小烟儿,是我,刘大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的放下警惕,定睛仔细去看眼前的人,真的是刘大哥他们。

    见我看清了他们的脸,身后的人也开始把我放了下来,没了禁锢,我送了口气,扭头去看是谁将我勒的这么紧,发现原来是王赵子这个讨厌的家伙。

    刚要和他理论,这么大的手劲是要给我捂死。

    就见王赵子对我拱手,显然他也看见我被捂的憋气发红的脸,不好意思了,轻声向我道歉。

    “小烟真是对不住,我们以为是坏人,就下手没轻没重了。”

    以为我是坏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呢,然后我扭过头去看刘大哥,只见他依旧是神神秘秘的蹲在墙角处,往后院里看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很好奇,也模仿他同样往那后院中望去。

    只见后院里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有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其他声音,有的只是禁闭的门,还有简单的虫鸣。

    我的房间虽然也是在后院之中,可只有等我回了屋里,才会点灯,所以整个后院都是黑乎乎的。

    我既纳闷又好奇,轻拍刘大哥的肩膀,开始低声询问他。

    “这是在干嘛,为什么你们要蹲在这里,难不成后院里又搬进了其他人”。

    刘大哥转向身子,面对我们,招招手示意我靠近点说话。

    “小烟,你得实话跟哥说,你最近这段时间住在这后院里,确实没动静吗”?

    话头落到我身上,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仔细回忆起来,可惜没有能用的记忆。

    他们望着我期待的样子,让人感到抱歉,可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于是每摇得一个头都表明坚定。

    “刘大哥,你们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王妈妈总是给我布置很多粗活累活。每次忙完,都已经是日落西山,回到后院里,我独想一个字,那便是睡,真真是一点别的声音都没听见啊”。

    当我说完这些话,刘大哥这群听众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力起来,甚至有人开始轻声抱怨,觉得刘大哥就是听了假情报,到现在还信以为真,三更半夜把他们都叫过来,根本就是打扰了睡觉的时间。

    大家轻手轻脚的准备离开,回去睡觉。我也是忙了一天,他们这么一说,总觉得疲惫不堪。

    于是打算跟着大家一起溜走时,刘大哥却丝毫不动,并且在暗中拉了我一把,让我停留在原地。

    “咋了,刘大哥”,我疑惑。

    月光下,他的脸色凝重,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俩个还蹲在原地,我有点慌了,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到他,就急忙的说。

    “刘大哥,不是,我不是想故意拆你台的,天晚了,夜也黑了,我回去睡觉了好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干活呢”。

    刘大哥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有点崩溃,虽然确实想回去睡觉,可是刘大哥一脸我有话跟你讲的样子一直在地上蹲着,我就又迫使自己,安安分分的听他讲话。

    他见我不在乱动,也不在藏着掖着,扶着墙边,让我跟着他一并坐下,就开始去讲这段话。

    他先是问我在这怡红院中待了有几个年头了。

    我不明白,却也只好扳着指头数着,告诉他满打满算有十个年头。

    “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就一直住在这后院之中,从未进过前堂”?

    “没”。

    “不好奇吗”。

    “嗯…好奇还是归好奇,刘大哥,你比我年长,来怡红院的时间自然是比我要长的”。

    我急着要回去睡觉,不太情愿跟他拉家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他又向我凑近。然后左右环顾一下,确定没人,才悄悄的说。

    “那你听过凌琵琶吗”?

    “谁”?

    “凌琵琶”。

    我开始陷入回想,在我的记忆里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保存过这个名字。

    “小烟,不会吧。住在这后院,这么久,前堂的事,你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我觉得刘大哥是在嘲笑我,“她是前堂很有名的人物吗”?

    刘大哥认真的点点头,对着我开始用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语气,诉说着这个名为“凌琵琶”的人。

    凌琵琶,六岁便进入怡红院中学习。因为容貌惊人,被王妈妈特殊的对待,当做苗子来培养,弹的一手精妙绝伦的琵琶音。

    此后名声就开始响彻扬州城中,无数外地人都慕名来扬州城中听此曲,有的文人雅士称赞,“如听仙乐耳暂明”,回到家乡后夜不能寐,还想要在听一曲,就这样她的芳名流传大江南北。数不胜数的达官贵人,名门弟子,踏破门槛,慕名而来,只为听她一曲琵琶音,甚至是不惜投掷千万两黄金。

    刘大哥的演讲激情澎湃,而我的神情却是昏昏欲睡。

    “喂,小烟,你有没有在听说我说话”。

    “听了,好好,讲的太好了”,我鼓起掌来。

    “那你说说我刚才讲的那么一大段,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我在心中默念,能有什么感想啊。

    “感想就是这个和后院有多大的关系啊,刘大哥,你讲了这么多,也没讲到和后院啊,连重点都没有抓住好不好”。

    我说完自己的感想后,又默默的加了一句,“感想就是我想回去睡觉”。

    刘大哥见我如此无精打采,他叹了口气,然后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又拍拍。

    “打起精神,小烟,别在瞌睡了,下面我要说的就是重点。这个我可和其他人从没道出”。

    “嗯,什么”?

    “她就在这后院里”!

    “谁”?

    “凌琵琶”!

    “人吗?那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我丝毫不相信,依旧是满不在乎,继续打瞌睡,心里想着这刘大哥怎么这么的难缠。

    “没错,她现在就在你这后院之中啊”。

    “不可能,否则你叫她一声看她敢不敢答应”。

    刘大哥无语。

    “我叫她,她是不会答应了”。

    听到这话,我就想跳起来,没人,所以才不会回答,兜兜转转,我们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我不想在呆里,打算催促着刘大哥回去睡觉。

    接着,他的一番话让我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她可能已经死了”!

    “啊?!”

    我猛的惊醒就看见刘大哥一副认真的神情,他因为经年累月的日晒,皮肤已经黝黑,发出古铜色,在月光照耀下,黑夜中只能模糊的看清他的瞳孔,是深不见底黑,和透着些许的诡谲。

    我看着他的模样,身上不自主的开始渗出冷汗,正准备不动想色的往后退,跑路时,刘大哥像是看出了,一下子向前扑来,并且牢牢的抓住,我的双臂,嘴里还念叨。

    “小烟,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啊”,

    我被他吓到了,大叫一声,也不管其他人会不会听见,直接就发了疯的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推开了刘大哥的整个人。

    开始连爬带跑,向后院跑进去。

    一路上我都不敢往后看,害怕他会追上来。

    直到跑回屋里,我的心依旧砰砰的跳,我用自己的身子把门牢牢的抵上,害怕他会破门而进。

    过了一会,门外没传来人来的动静,我深呼一口气,向床上摊去。

    因为精神高度的紧张,我和昨晚一样睡不着,静默间,就开始想起刘大哥对我说的那些话,好似我的对门真的正躺着一具尸体,冷汗顿时又重新出现了。

    我立马从床上爬起,点燃最后的几根灯油,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

    看着眼前的烛光,门外并没有其他动静了,想着刘大哥可能也已经回去睡觉,困意就开始涌上心头,我重新躲回被子里,又将四肢盖好,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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