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进行了这样的一场对话。

    我也只是和平常一样回到家里窝着而已。

    明明是随时都可以开始的教学,江户川乱步却要我回家等他的消息。

    他看起来并不打算从基础的知识开始教我,难道是已经知道我刻意学过一些了?

    没错,我的朋友,你没有听错,我也不是真的一张白板就去学习怎么当侦探的。

    在此之前,特别指我重生前,我就喜欢看悬疑推理类小说,对于其中能够用来推理的基本知识点也非常感兴趣。

    因此,我会偶尔浏览一些推理知识,甚至想象过自己如同福尔摩斯一样,在坐在街道中的长椅上时,能够猜到每个人的身份与经历。

    可这也只是我高中时期的幻想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好像快要淡化到消失了。

    知识点我倒是还记得,只不过平时不会可以用出来,毕竟也没有什么好推理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江户川乱步真的知道我知道的这些知识,那他还会教我什么?

    难道是,更加深奥的,真的能够使我一眼看穿某些事物的东西?

    我要变得比福尔摩斯还牛了吗?!!!

    思考三秒钟后,我窝在沙发上,将自己又往沙发里塞了塞。

    不不不,不可能的。

    人要有梦想,也可以有幻想,但不要想着能把幻想变成现实。

    我们不是能够射日的羿,无法靠近炙热的太阳,也不是住在月亮上的嫦娥,随时随地能够近距离欣赏月光。

    我们只是普通人,要做的只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于是我短暂地放任自己的思绪沉浸于黑暗,断开对这个世界一切人物的记忆。

    放空大脑的下一秒,绝望迫不及待地笼罩住我,使我的呼吸变得缓慢。

    我就如同一具只剩下呼吸的尸体,而很快,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会离我远去。

    好想死啊……

    有时候感觉,我的灵魂若是真入了地狱,那一定会在地狱中自由地舞蹈。

    即使地狱并不自由。

    即使我并不会舞蹈。

    每当这个时候,我才会体会到人们所说的孤独。

    这是指,当我放轻呼吸时,感知突然扩大了数倍。

    每当这时,我便能听见来自空气的嗡鸣声,窗外的鸟叫,以及风声。

    而这些全部都与我无关。

    我就在这里。

    我守着赤条的自己。

    因为我只剩自己。

    好想死啊……

    “嗡嗡——”

    将要磕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我摸索着,摸索到了睡衣兜里,拿出来后掀开盖子。

    啊,真的是中也发来的信息。

    虽说是被答应做朋友,可过了这么多天,我们两个的进度也只保留在互相加的line,以及第一次见面那天因为我说不出话而打字的内容而已。

    但我还是给他设置了特别提醒,万一哪天突然就有事找我呢?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褚发帽子架:在忙吗?】

    解释一下,“褚发帽子架”是我给中也的备注啦,毕竟好像看同人小说时看到过里面的中也给自己取这种网名。

    顺便一提,同人文里太宰的网名大致是“绷带本体”这样的。

    或者是他的座右铭。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突然想起不同于微信的line好像跟那个二手平台一样会显示已读的,于是赶紧打字。

    【我:在哟!】

    【我:中也你现在是上班时间吧?就算职位高也不能摸鱼哦,不然我就截图发给你们首领。】

    骗他的,森鸥外的联系方式我刚回家就删了,根本不带留恋的。

    这样只是会让我更活泼一点,我也只在隔着屏幕时才会升起这样开玩笑的勇气。

    【褚发帽子架:……你可真是。】

    【褚发帽子架:每次都能让我感叹,网上和现实简直是两个人。】

    我给他发了个最近看的动漫人物配字“阿巴阿巴阿巴”的表情。

    【我:所以是啥事嘞?你说吧,为兄弟我愿意两肋插刀!】

    【褚发帽子架:这里了没什么要你两肋插刀的人啊!】

    【褚发帽子架:你这已经不是有一点不一样,而是很不一样了。】

    【我:中也,你要明白。】

    【褚发帽子架:?】

    【我:线下的我才不是真实的我,只有网络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我宣布——我不要做人了chuchu!木大木大木大!】

    【褚发帽子架:……我知道这个,这个是jojo。】

    【褚发帽子架:还有,chuchu是什么鬼啊!好恶心。】

    【我:其实我也……先吐为敬,yue——!】

    好消息,气氛被我搞热了,那么后面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再尴尬。

    什么,朋友,你竟然觉得我过于刻意?

    可这的确就是我跟中也说的那样是真实的我啊?

    哦哦,你说几分钟之前的emo啊,我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偶尔会把自己的emo当成精神食粮的一部分。

    无论是独自一个人时也好,意识到孤独的那一刻也好,还是绝望也好,负面情绪有时候也会令我沉迷。

    所以我会乐于,并且放任自己这么做。

    每当这个时候,我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自己,而不是周围什么人的缩影,而不是由我所看到的,无论是真实的人,还是漫画,游戏中的人的每一块拼凑出来的一个躯体。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有时候确实是会觉得自己坏掉了。

    你没有发现吗?我所说的话,我的一些行为,都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来自于其他人。

    我不知道怎么与人类相处,于是我提取每一段自己见过的应对方式,放在自己身上应用。

    但是有时候会是坏消息,因为恐惧社交,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应用了。

    但有时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并不觉得我的社恐会有什么不好。

    我说过,对很多事情我都保持着好奇心,所以我很想知道,当他们面对我这种人时会做出什么出乎我意料的反应。

    以及,如果你觉得我有时说话会前话与后话相斥,那就对了。

    毫无疑问。

    I am the contradiction itself.

    我就是矛盾本身。

    哎呀,简单来说,这就是一种贪婪的“既要也要”啦!

    屏幕中的消息自动往上弹,是中也回复了新的消息。

    【褚发帽子架:那个,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褚发帽子架:珠宝之类的。】

    我:?

    我在line上也回复“啊?”

    警觉。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我:中也,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忍不住阴谋论。

    【我:难道是森先生让你问的?】

    毕竟谁会莫名其妙问这种问题啊。

    就算中也是宝石王,问这个问题也不对。

    他ooc了啊!

    所以只有可能是森鸥外这个老登!

    【褚发帽子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朋友了,应该送你点什么……】

    这单纯孩子,这话看起来不就更加欲盖弥彰了吗?

    这个时候就算回答“因为我在做宝石有关的工作,今天视察时又突然想到你,所以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珠宝”才勉强看得过去。

    【我:朋友之间不用通过送礼物维持关系。】

    【褚发帽子架: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喜好也不行吗?】

    现在这么说也晚了,且被人指使这么做的味道更明显了。

    【我:……】

    我面无表情地打字。

    【我:说实话。】

    可能是我简短的话真的镇住他了,过了几秒后,才有信息再次弹出来。

    【褚发帽子架:啊啊啊好吧,我承认就是森先生让我这么做的。】

    【褚发帽子架:我都说了那种理由太牵强了,现在看来果然很奇怪吧?】

    哈,果然。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一扯嘴角。

    森老登的试探永不停止。

    就算我已经告诉过他真实情况后,他也不会挺停止他怀疑的脚步。

    服了。

    【我:太好了是慈善家,我们有救了!】

    【褚发帽子架:……你生气了吗?】

    生气?

    哦那倒没有,这只是正常流程。

    只能说在意料之中哈。

    后面的试探还多着呢,我就等着吧。

    碍于我的国籍与身份,他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就当做生活调剂了,我还蛮好奇他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并不是我是什么原创言情豪门文里的“软包子”哈,只是看过太多同人文与漫画,我的思维已经被同化了。

    我觉得这种异常才正常,甚至有些诡异的亲切感。

    于是我继续打字。

    【我:没生气,生气也不是生你的啦!】

    【我:中也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根本不需要送我什么珠宝。】

    【我:你就这么回复森先生,告诉他,我想要的宝石,你们不可能找到。】

    中也似乎被我这句傲慢的话震到了。

    又过了几秒,他发来消息。

    【褚发帽子架:不可能找到?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

    我虽然对珍珠宝石这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如果真有这样一种宝石,我一定想要得到。

    这种宝石,它需要是太宰眼睛的颜色。

    【我:如同黄昏与黑暗交界时的颜色。】

    【我:如同温暖又清冷的月光。】

    【我:如果这种颜色真的存在于世,那我一定会将它日日佩戴于胸口。】

    佩戴在左胸,离我心脏最近的位置。

    每个早晨,我将亲吻它,就如同在亲吻我的心脏。

    【褚发帽子架:这是人话?】

    我乐死了。

    【我: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大兄弟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这还是国内吗?给我干哪来了?”】

    【褚发帽子架:你自己也知道啊。】

    【我:嘻嘻,所以有吗,我亲爱的宝石王先生?】

    【褚发帽子架:没有见过,不过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找找看的。】

    【褚发帽子架: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中也。

    怎么突然就让人哭啊,不要说这么让人感动的话啊!

    这种重视的说辞……

    这会让我感觉我们其实关系已经超好,会得寸进尺的。

    我是个贪婪的人,就算是朋友也想要吞噬啊。

    而且那种颜色你是找不到的,因为它只存在于一个人的眼睛中。

    我倒是看到过类似的宝石——帝王托帕石。

    不过那种颜色还是太过明亮了。

    我仰头,眨眨眼,幸好泪不多,顶多是眼眶和睫毛湿润。

    要是滴到屏幕上会很麻烦,根本不清楚以现在的技术手机到底防不防水。

    调整好后低头,发现中也又发来了新消息。

    【褚发帽子架:但是我还是想送点什么给你。】

    【我:出于你个人?】

    【褚发帽子架:出于我个人,我想这么做,以及对我按照首领的安排冒犯到你的道歉。】

    【褚发帽子架:那么,花可以吗?】

    【我:可以啊,不过就只是你想这么做就行,请务必不要加上森先生。】

    要不然就算是中也送的我也只会超级嫌弃。

    【褚发帽子架:好……所以你喜欢什么花?】

    【我:也是根据我的喜好来啊?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送的就不是一束,而是得送盆了。】

    【我: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它并不会开花哦。】

    【褚发帽子架:花期不同,不会开花很正常,但是盆……?那究竟是什么花?】

    【我:是梅花,特别是红梅。梅兰竹菊,一切风雅之事我都很喜欢。】

    【我:红梅会在冬季的末尾到春季的初期开花,雪天的红梅很漂亮,但无需有雪的衬托,红梅本身也毫不逊色。】

    【我:所以,就算你想送我花,也得等到冬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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