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杀？是我不配吗！
宋书禹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把玩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对啊。我随我母亲姓。”
宋姓的方圆百里也只有这一家。他和这宋府有什么关系吗？宋兮思索着。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宋书禹笑起来，还撒娇一般和她说：“姐姐不要瞎想。另外，我不会害姐姐的，姐姐放心好了。”
“我是来请姐姐帮忙的。实话告诉姐姐吧。我是鬼仙，专门做为惨死鬼报仇的生意。
“阴阳两隔，犹如天堑。普通的鬼死后会忘记自己为什么死。
“我就负责查清它们被害的真相，告诉它们，然后借鬼气给它们报仇。成功的话我就会吸收它们的鬼气。吸的越多我会就越强，能借的鬼气也越多。”
“但是呢，存在一个问题。鬼不相信鬼的话。”说到这宋书禹摇摇头，无奈叹气，“所以我需要一个阳间的人帮我说。”
然后，他改用两只手托着脸，饱含真诚地说：“我想请你帮我，姐姐。”
宋兮感觉他没什么恶意，渐渐平静下来。消化了一会后，她淡淡开口问道：“相当于，我是中间人。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功德哦。这可是好东西。”听到宋兮这么说，宋书禹瞬间支棱起了来，“姐姐要答应我吗？”
“不要。”宋兮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啊。”宋书禹又瞬间泄气了。
“麻烦。”
“好吧——”宋书禹拖着音，听着有些委屈，然后他缓慢向宋兮靠近，“软的不行，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感受到了凉意，宋兮浑身紧绷。他凑上去说了一句话。
听完宋书禹说的那句话后，宋兮瞬间瞳孔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一刻，宋兮才真正感觉到不寒而栗。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宋兮极力掩饰她的慌张，不想让宋书禹察觉。
宋书禹说完就退了回去，听到宋兮的话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随意笑着说：“姐姐可以试试哦。”
屋子安静了一瞬。
下一刻。
“好、好、好……我答应你。”宋兮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宋书禹又支棱了起来，继续甜甜地向宋兮撒娇：“嘿嘿，姐姐不要生气嘛。而且功德真的是好东西。”
“我只要你保密……”
“姐姐放心。绝对保密！”
再三保证后，宋书禹向宋兮伸出了手。
“姐姐，握住我的手，我们的合作就算达成了。”
感受到面前的冷气，宋兮只得缓慢将手覆了上去。那只手冰凉、修长。
是把好手……
宋兮思绪混乱，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蹦出了这四个字。
耳边又传来宋书禹的声音。
“好了，很晚了，姐姐睡吧。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的。”
说完，宋书禹就把另一只手盖在宋兮眼上。
宋兮马上感受到了困意。
不！等等……
但很快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昨晚宋兮什么梦都没做，像之前无数个日夜那般，什么都没有。宋兮醒来后还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莫非是有宋书禹在她身边，小姑娘不敢出现了吗？
“啊。姐姐醒啦。昨天忘说了，我发现生意了！”一个熟悉的童声传来，打断了宋兮的思绪。
“嗯？”宋兮很疑惑。
“就是昨天那个惨死的丫鬟啊——”
“不是，你……你怎么又返老还童了？”宋兮打断了他。她当然知道竹兰是个惨死鬼，所以令她吃惊的是宋书禹的变化。
“哦，这个呀。白天我比较弱，所以只能维持我本来的模样。”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坐到床边，满是自豪地说道：“但我还是很强哦，还能在白天出现。怎么样？我很强吧，姐姐。”
最后一句就一个意思：我很棒棒，求夸求夸！
宋兮听出来了，但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死的时候，这么小吗……
见宋兮良久没有说话，宋书禹就察觉到了宋兮的情感，缓慢凑近。
“姐姐在同情我吗？那——”他的声音不带一点儿悲伤或不甘，只有浓浓的撒娇意味，“姐姐就和我一起调查那个丫鬟是为什么死的呗。”
宋兮感受到耳边的凉意，马上回过神来了，伸手就把他凑上来的脸推开。
“我不是只负责说话吗？”
“两个人会事半功倍嘛。”
“你自己快去查吧。还有，现在，从我的闺房里出、去！”
既然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宋兮也就没那么怕他了。而且知道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屁孩后，宋兮就把他当一个爱撒娇的小孩看了。
把宋书禹赶出去后，宋兮边收拾自己边回想他昨晚说的话。只要一想起那几个字，宋兮就很不安。
为什么？
不行，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坐了一会后，宋兮的不安被饥饿打断，但是本来应该送饭来的竹桃休假了。
最终，她叹了口气，动身去西苑。到不是为了调查竹兰为什么死，帮是不可能帮的，她要去再找一个贴身丫鬟。
宋府有四院，宋兮与现当家主母江夫人及其儿子住在北苑。
姨娘和庶子庶女住南苑。
宋府老爷宋汲同他喜爱的美人在东苑。
西苑则是下等仆人的住处。他们负责府上采办、洒扫等琐事。
宋兮不怎么来西苑，只能靠记忆磕磕绊绊地走着。走到半路，宋兮感觉有人来了。
一阵温柔的女声传来。
“小姐好。小姐去哪？可要阿蚕带路？”
“阿蚕？”宋兮没听过，但感觉听着不像是会糊弄她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带我去西苑吧。”
两人走了一会，阿蚕突然开始喃喃自语。
“阿兰怎么这样命苦，怎么经历了这样的事……”
宋兮边走边回忆宋府的构造，发现她们正好走到小莲池了。听出了阿蚕语气里的伤感，她问道：“你认识竹兰？”
阿蚕本来在心里想着这件事，不留神说出了声，吓了一跳回神了，又听见宋兮问她，就连忙回道：“是。奴婢和阿兰是住一间屋子的。”
“那——竹兰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从来没有，小姐，阿兰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跟别人红脸的。”
宋兮听完没再说话了。阿蚕见了也没敢再说什么。两人就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西苑。
“小姐，到了。还有用到奴婢的吗？”
宋兮觉得这个阿蚕不错，就点点头，说道：“嗯，你现在去收拾东西，跟我到北苑去做我的丫鬟吧。”
接着，宋兮又补充道：“当然，月俸比在西苑高，活儿也轻松。”
阿蚕难以置信。
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她可以摆脱这个地方了吗？还跟了一个天仙似的小姐……
察觉到旁边的人不吱声，宋兮皱眉：“怎么，你不愿意？”
阿蚕这才惊喜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当然愿意！多谢小姐！多谢小姐！”阿蚕激动得都带上了哭腔。
天知道，她有多想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牢笼。
可下一秒，那个令她恐惧到成为她的梦魇的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
“阿蚕！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不好好给我绣帕子赚钱，又去哪儿偷懒了！”那声音尖锐刺耳。
宋兮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阿蚕听到声音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听着脚步声和骂声在靠近，宋兮就顺着那声音呵斥道：“谁在那大吵大叫。”
那声音顿时变得谄媚了。
“哎呀，原来是二小姐。老奴是杜嬷嬷，之前还去过北苑洒扫呢。刚才离得远了些，没看见小姐。老奴给小姐赔罪了。”
“小蹄子！还杵在这偷懒干什么！”杜嬷嬷转头对阿蚕呵斥一通，后面向着宋兮笑呵呵说：“只是我家没用的小媳妇，怕碍着小姐的眼，老奴马上带她走。”
“不用了，以后阿蚕就是我的丫鬟了。”宋兮抬手制止杜嬷嬷的动作，又转向阿蚕说道：“你快去收拾吧。”
阿蚕还没回话，杜嬷嬷就急了。
“哎，小姐，这可不行啊。阿蚕这小蹄子笨手笨脚的，做不成什么事的。而且她还有家里的事要照看的……”
宋兮听到她这么说，锁紧眉头一步步向杜嬷嬷走近。她生得高挑，现在又面色阴沉，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杜嬷嬷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慢慢变轻，最后她闭口不言了。
“哦？杜嬷嬷，你说这是你家，还是宋府啊。”
没想等杜嬷嬷回答，宋兮拔高音量，连珠炮似的说下去。
“我宋府上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了照顾你杜嬷嬷的仆人了？我宋府小姐要的丫鬟，你杜嬷嬷哪来的资格拒绝！”
“莫非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宋府，想做主子了！”
听到这话杜嬷嬷腿都软了，被吓到汗流浃背。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老奴不敢，马上就带她去收拾。小姐息怒。”
“滚！”
话音刚落，杜嬷嬷就拉着阿蚕走了。
宋兮听到声音，轻呵一声。
这次，还得感谢宋汲那个老家伙了……
宋兮知道，如果就这么算了，第二天就什么人都能上去欺负她了，所以今天她要盛气凌人一些。
宋府老爷宋汲最重视等级，在宋府，奴才是万不能越过主子的。宋兮利用了这一点，就算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只要搬出了主仆有别，杜嬷嬷也就不敢再造次了。
之后宋兮顺利地带走了阿蚕。不涉及自己的威信，宋兮也没管杜嬷嬷悄咪咪地对阿蚕说的话。
“别以为你到了北苑就能偷懒了，下午回来把绣好的帕子给我！”
有了阿蚕，宋兮终于吃上饭了。之后她就无所事事地在自家小院里晒太阳。阿蚕在一旁绣手绢。
“小姐……”阿蚕突然开口。
宋兮抬了抬眼皮，示意她说下去。
“小姐，阿兰她定然是被人折磨死的！小姐，您——”
知道她想求自己查出竹兰死亡的真相，宋兮就直接打断了她。
“阿蚕，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有些事我不能瞎馋和。”
“……是奴婢多嘴了。”
宋兮敲打完后又借机说道：“但是，我院里丫鬟的事还是会管的。你那个婆婆是个什么情况。”
“她、她平日里就常磋磨奴婢。奴婢嫁过去半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就越发看奴婢不顺眼，更折磨奴婢。丈夫又是个软弱的，什么都不敢说。奴婢的日子是越来越苦……”
说着说着，阿蚕就呜咽起来。
宋兮见状，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她。
“从今以后，她打不到你了。你是我的丫鬟，如要是她还在想打你骂你，你也不必忍着。为自己，也为我争口气。”
阿蚕登时泣不成声，只重复着“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哭过后，阿蚕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下午她要去送手绢宋兮也让她去了。
阿蚕走后，那个欠揍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姐姐，你还真是会调教丫鬟啊。”那声音带着戏谑。
宋兮皱眉。
“你一直呆在这？”
“没有，才回来呢。刚才一直在四处转。”
接着，宋书禹又换了个委屈巴巴的语调说道：“没有姐姐帮忙，我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姐姐你就帮帮我嘛。”宋书禹一边撒娇，一边轻晃着宋兮的胳膊。
软软糯糯的嗓音配上泫然欲泣的语气，一般人听了都要心疼坏了，不管他说什么都答应他。
可惜宋兮不是一般人。她淡定抽出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然后宋书禹就气呼呼地走了。
宋兮又一个人待了会，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阿蚕早就应该回来了。
不祥的预感渐渐爬上宋兮的心头。
突然，有声音传来。
“姐姐，不好了！你那个丫鬟死在西苑了！”
“死了？”宋兮皱眉。
什么东西，是我不配拥有丫鬟吗！
宋姓的方圆百里也只有这一家。他和这宋府有什么关系吗？宋兮思索着。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宋书禹笑起来，还撒娇一般和她说：“姐姐不要瞎想。另外，我不会害姐姐的，姐姐放心好了。”
“我是来请姐姐帮忙的。实话告诉姐姐吧。我是鬼仙，专门做为惨死鬼报仇的生意。
“阴阳两隔，犹如天堑。普通的鬼死后会忘记自己为什么死。
“我就负责查清它们被害的真相，告诉它们，然后借鬼气给它们报仇。成功的话我就会吸收它们的鬼气。吸的越多我会就越强，能借的鬼气也越多。”
“但是呢，存在一个问题。鬼不相信鬼的话。”说到这宋书禹摇摇头，无奈叹气，“所以我需要一个阳间的人帮我说。”
然后，他改用两只手托着脸，饱含真诚地说：“我想请你帮我，姐姐。”
宋兮感觉他没什么恶意，渐渐平静下来。消化了一会后，她淡淡开口问道：“相当于，我是中间人。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功德哦。这可是好东西。”听到宋兮这么说，宋书禹瞬间支棱起了来，“姐姐要答应我吗？”
“不要。”宋兮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啊。”宋书禹又瞬间泄气了。
“麻烦。”
“好吧——”宋书禹拖着音，听着有些委屈，然后他缓慢向宋兮靠近，“软的不行，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感受到了凉意，宋兮浑身紧绷。他凑上去说了一句话。
听完宋书禹说的那句话后，宋兮瞬间瞳孔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一刻，宋兮才真正感觉到不寒而栗。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宋兮极力掩饰她的慌张，不想让宋书禹察觉。
宋书禹说完就退了回去，听到宋兮的话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随意笑着说：“姐姐可以试试哦。”
屋子安静了一瞬。
下一刻。
“好、好、好……我答应你。”宋兮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宋书禹又支棱了起来，继续甜甜地向宋兮撒娇：“嘿嘿，姐姐不要生气嘛。而且功德真的是好东西。”
“我只要你保密……”
“姐姐放心。绝对保密！”
再三保证后，宋书禹向宋兮伸出了手。
“姐姐，握住我的手，我们的合作就算达成了。”
感受到面前的冷气，宋兮只得缓慢将手覆了上去。那只手冰凉、修长。
是把好手……
宋兮思绪混乱，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蹦出了这四个字。
耳边又传来宋书禹的声音。
“好了，很晚了，姐姐睡吧。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的。”
说完，宋书禹就把另一只手盖在宋兮眼上。
宋兮马上感受到了困意。
不！等等……
但很快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昨晚宋兮什么梦都没做，像之前无数个日夜那般，什么都没有。宋兮醒来后还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莫非是有宋书禹在她身边，小姑娘不敢出现了吗？
“啊。姐姐醒啦。昨天忘说了，我发现生意了！”一个熟悉的童声传来，打断了宋兮的思绪。
“嗯？”宋兮很疑惑。
“就是昨天那个惨死的丫鬟啊——”
“不是，你……你怎么又返老还童了？”宋兮打断了他。她当然知道竹兰是个惨死鬼，所以令她吃惊的是宋书禹的变化。
“哦，这个呀。白天我比较弱，所以只能维持我本来的模样。”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坐到床边，满是自豪地说道：“但我还是很强哦，还能在白天出现。怎么样？我很强吧，姐姐。”
最后一句就一个意思：我很棒棒，求夸求夸！
宋兮听出来了，但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死的时候，这么小吗……
见宋兮良久没有说话，宋书禹就察觉到了宋兮的情感，缓慢凑近。
“姐姐在同情我吗？那——”他的声音不带一点儿悲伤或不甘，只有浓浓的撒娇意味，“姐姐就和我一起调查那个丫鬟是为什么死的呗。”
宋兮感受到耳边的凉意，马上回过神来了，伸手就把他凑上来的脸推开。
“我不是只负责说话吗？”
“两个人会事半功倍嘛。”
“你自己快去查吧。还有，现在，从我的闺房里出、去！”
既然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宋兮也就没那么怕他了。而且知道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屁孩后，宋兮就把他当一个爱撒娇的小孩看了。
把宋书禹赶出去后，宋兮边收拾自己边回想他昨晚说的话。只要一想起那几个字，宋兮就很不安。
为什么？
不行，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坐了一会后，宋兮的不安被饥饿打断，但是本来应该送饭来的竹桃休假了。
最终，她叹了口气，动身去西苑。到不是为了调查竹兰为什么死，帮是不可能帮的，她要去再找一个贴身丫鬟。
宋府有四院，宋兮与现当家主母江夫人及其儿子住在北苑。
姨娘和庶子庶女住南苑。
宋府老爷宋汲同他喜爱的美人在东苑。
西苑则是下等仆人的住处。他们负责府上采办、洒扫等琐事。
宋兮不怎么来西苑，只能靠记忆磕磕绊绊地走着。走到半路，宋兮感觉有人来了。
一阵温柔的女声传来。
“小姐好。小姐去哪？可要阿蚕带路？”
“阿蚕？”宋兮没听过，但感觉听着不像是会糊弄她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带我去西苑吧。”
两人走了一会，阿蚕突然开始喃喃自语。
“阿兰怎么这样命苦，怎么经历了这样的事……”
宋兮边走边回忆宋府的构造，发现她们正好走到小莲池了。听出了阿蚕语气里的伤感，她问道：“你认识竹兰？”
阿蚕本来在心里想着这件事，不留神说出了声，吓了一跳回神了，又听见宋兮问她，就连忙回道：“是。奴婢和阿兰是住一间屋子的。”
“那——竹兰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从来没有，小姐，阿兰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跟别人红脸的。”
宋兮听完没再说话了。阿蚕见了也没敢再说什么。两人就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西苑。
“小姐，到了。还有用到奴婢的吗？”
宋兮觉得这个阿蚕不错，就点点头，说道：“嗯，你现在去收拾东西，跟我到北苑去做我的丫鬟吧。”
接着，宋兮又补充道：“当然，月俸比在西苑高，活儿也轻松。”
阿蚕难以置信。
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她可以摆脱这个地方了吗？还跟了一个天仙似的小姐……
察觉到旁边的人不吱声，宋兮皱眉：“怎么，你不愿意？”
阿蚕这才惊喜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当然愿意！多谢小姐！多谢小姐！”阿蚕激动得都带上了哭腔。
天知道，她有多想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牢笼。
可下一秒，那个令她恐惧到成为她的梦魇的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
“阿蚕！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不好好给我绣帕子赚钱，又去哪儿偷懒了！”那声音尖锐刺耳。
宋兮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阿蚕听到声音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听着脚步声和骂声在靠近，宋兮就顺着那声音呵斥道：“谁在那大吵大叫。”
那声音顿时变得谄媚了。
“哎呀，原来是二小姐。老奴是杜嬷嬷，之前还去过北苑洒扫呢。刚才离得远了些，没看见小姐。老奴给小姐赔罪了。”
“小蹄子！还杵在这偷懒干什么！”杜嬷嬷转头对阿蚕呵斥一通，后面向着宋兮笑呵呵说：“只是我家没用的小媳妇，怕碍着小姐的眼，老奴马上带她走。”
“不用了，以后阿蚕就是我的丫鬟了。”宋兮抬手制止杜嬷嬷的动作，又转向阿蚕说道：“你快去收拾吧。”
阿蚕还没回话，杜嬷嬷就急了。
“哎，小姐，这可不行啊。阿蚕这小蹄子笨手笨脚的，做不成什么事的。而且她还有家里的事要照看的……”
宋兮听到她这么说，锁紧眉头一步步向杜嬷嬷走近。她生得高挑，现在又面色阴沉，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杜嬷嬷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慢慢变轻，最后她闭口不言了。
“哦？杜嬷嬷，你说这是你家，还是宋府啊。”
没想等杜嬷嬷回答，宋兮拔高音量，连珠炮似的说下去。
“我宋府上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了照顾你杜嬷嬷的仆人了？我宋府小姐要的丫鬟，你杜嬷嬷哪来的资格拒绝！”
“莫非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宋府，想做主子了！”
听到这话杜嬷嬷腿都软了，被吓到汗流浃背。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老奴不敢，马上就带她去收拾。小姐息怒。”
“滚！”
话音刚落，杜嬷嬷就拉着阿蚕走了。
宋兮听到声音，轻呵一声。
这次，还得感谢宋汲那个老家伙了……
宋兮知道，如果就这么算了，第二天就什么人都能上去欺负她了，所以今天她要盛气凌人一些。
宋府老爷宋汲最重视等级，在宋府，奴才是万不能越过主子的。宋兮利用了这一点，就算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只要搬出了主仆有别，杜嬷嬷也就不敢再造次了。
之后宋兮顺利地带走了阿蚕。不涉及自己的威信，宋兮也没管杜嬷嬷悄咪咪地对阿蚕说的话。
“别以为你到了北苑就能偷懒了，下午回来把绣好的帕子给我！”
有了阿蚕，宋兮终于吃上饭了。之后她就无所事事地在自家小院里晒太阳。阿蚕在一旁绣手绢。
“小姐……”阿蚕突然开口。
宋兮抬了抬眼皮，示意她说下去。
“小姐，阿兰她定然是被人折磨死的！小姐，您——”
知道她想求自己查出竹兰死亡的真相，宋兮就直接打断了她。
“阿蚕，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有些事我不能瞎馋和。”
“……是奴婢多嘴了。”
宋兮敲打完后又借机说道：“但是，我院里丫鬟的事还是会管的。你那个婆婆是个什么情况。”
“她、她平日里就常磋磨奴婢。奴婢嫁过去半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就越发看奴婢不顺眼，更折磨奴婢。丈夫又是个软弱的，什么都不敢说。奴婢的日子是越来越苦……”
说着说着，阿蚕就呜咽起来。
宋兮见状，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她。
“从今以后，她打不到你了。你是我的丫鬟，如要是她还在想打你骂你，你也不必忍着。为自己，也为我争口气。”
阿蚕登时泣不成声，只重复着“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哭过后，阿蚕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下午她要去送手绢宋兮也让她去了。
阿蚕走后，那个欠揍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姐姐，你还真是会调教丫鬟啊。”那声音带着戏谑。
宋兮皱眉。
“你一直呆在这？”
“没有，才回来呢。刚才一直在四处转。”
接着，宋书禹又换了个委屈巴巴的语调说道：“没有姐姐帮忙，我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姐姐你就帮帮我嘛。”宋书禹一边撒娇，一边轻晃着宋兮的胳膊。
软软糯糯的嗓音配上泫然欲泣的语气，一般人听了都要心疼坏了，不管他说什么都答应他。
可惜宋兮不是一般人。她淡定抽出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然后宋书禹就气呼呼地走了。
宋兮又一个人待了会，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阿蚕早就应该回来了。
不祥的预感渐渐爬上宋兮的心头。
突然，有声音传来。
“姐姐，不好了！你那个丫鬟死在西苑了！”
“死了？”宋兮皱眉。
什么东西，是我不配拥有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