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他们两人只待了不到一个星期，业柏就跟着父母回了肴西老家，当时没说是因为什么，只说一两天就回来。
在机场，业柏看陆苁今面色凝重，好看的唇向上一勾：“别苦着脸，丑死了。”
但其实，陆苁今即便没有表情都很好看。与生俱来的气质使得清冷的五官稍微柔和，皮肤白而细腻，并非浓颜系长相，却总是人群中最抓人眼球的那个。
很多人觉得她应该走艺考这条路。
他爸妈在不远处办理托运，业柏语气轻松：“反正夏天还很长。”
一切都还有时间。
“……”
半晌，陆苁今才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起落平安。”
但只有她知道，她的谎言保质期，远比这个夏天短得多。
虽然早就清楚结果，但看见总成绩栏上那个醒目的“5”字头时，陆苁今的心情还是低落到了谷底，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十指冰冷而麻木。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帮她。随便帮什么，只要能让她心情稍微好点就行。
但不会有人来。
陆苁今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饿得胃部开始痉挛，才拿起桌上的水润了下口，然后拿起酒店服务呼叫器点了顿简单的午餐。沉默地吃完后，陆苁今将垃圾收拾进垃圾桶，然后才回到电脑前，查询这个成绩国内能上的大学有哪些。
985是不可能的了，末流211还得看运气，不过基本要被专业调剂。
最初检索出来前几排优选的大学，都位于首都。
陆苁今盯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一剔除选项。
业柏离京的这些日子，陆苁今报了个驾校消磨时间。教练是个刚应聘进来的应届生，没比她大多少，因为耐心温柔加之长相不错而经常被学员指名约练。
但陆苁今原本的教练不是他。
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姓王，每次科二练车时坐她旁边，都带着浓重烟味。暑假正是练车高峰期，其他的教练都被人约满，只剩下这个人有空期。陆苁今早先听朋友说王教练脾气暴躁，骂哭过好几个学员，差评率榜上有名。
所以起初她挺忐忑。
但整个练车过程，他的语气都和缓得过分，甚至有意无意上手指导她挂档。
陆苁今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直觉也一向不会出错。这样的肢体接触让她非常抵触，于是之后便常常找借口不去练车。
但考试还得去考。
科二考试在早上八点半。
平时鲜少练车的陆苁今只能在考前凌晨三点到驾校加练，好在同批跟她一块临时抱佛脚的学员还有两个。
她被排到最后。
其他两名学员练完车都进到里面眯眼休息，以确保白天的考试能够顺利。
“苁今啊，真是好久没见，你怎么之前都不来练车？”男人态度亲昵，笑起来两颊的肉堆在一起。
陆苁今后退一步，冷淡道：“有事。”
“有什么事啊？”王教练毫无分寸感地靠近，自上而下欣赏陆苁今的脸，“你们不是都高考完了，还能有什么事。哦我忘了，你能来学车就说明成年了，你不会跑去跟别人喝酒吧？哈哈，喝酒可不能开车哦，酒驾上路会被扣12分呢……”
傻x，真无语。
陆苁今想继续躲闪，奈何身后就是模拟车，实在避无可避，被王教练一把握住了臂弯。
粗糙而燥热的触感让陆苁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用力挣脱，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使得这一行为失去了效用。
“放手。”陆苁今肃然，“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什么警，你有证据吗？”王教练眯起眼，“我特意选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
陆苁今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没能听清，男人饶有兴趣地贴近，却不防着陆苁今一脚踹在了他裆上。
“啊……艹！”
男人额头上疼得冒冷汗，一手捂着痛处，眼疾手快地将要逃跑的陆苁今抓了回来，嘴里骂得很难听，“臭婊子，他妈的装什么装，每天喷那么香不就等着别人来上你吗，老子是给你脸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
陆苁今害怕得眼泪失禁，可她并不知道，这副模样在野兽眼中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只会激起对方更多的贪欲。
“王哥，”
陆苁今猛然抬头，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年轻教练。
他把手搭在王教练肩膀上，咧着嘴道：“这是干嘛呢？早就说凌晨这班我来带，你看你脾气又上来了，要保重身体啊王哥，可别得了什么高血压中风半身不遂，毕竟家里还有嫂子孩子等着你养家糊口不是。”
虽然持着开玩笑的语气，但肩膀上的力度却并不轻，几乎把姓王的教练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齐筠远，你——”
“她是今早就要考的对吧？”齐筠远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看她不乐意跟你站一块，那就我来带吧，嗯？”
王教练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你要跟我抢人？！我告诉你，我在这干了七八年了——”
“谁说抢人了，提成不还是算你头上。”齐筠远敛起笑容，手上一发力，将人推了个踉跄，“我这么乐于助人，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排资论辈压我一头。笑死，论绩效我比你多得多，酒是越长越值钱，你连零都不是，你装什么装？”
“你！”
姓王的气得涨红了脸，胸膛上下起伏，但他又深知自己打不过齐筠远，只能虚张声势地撂下话：“你给老子等着！”
“傻x。”
齐筠远没再理会已经远去的王教练，看了陆苁今一眼。此刻她眼眶微红，浑身戒备地盯着齐筠远，低绑的长发因为刚才的挣扎而略有凌乱，像一只竖起长毛的漂亮刺猬。
“……”
齐筠远把身子半侧，不去直视，挠挠下巴道：“你还练吗？”
“我，可以带你。”
“……”陆苁今安静地点了下头，“练。”
本来就没怎么练，加上这几天没睡好，陆苁今不出意外还是挂了。听着车内考试不合格的语音播报，陆苁今闭了闭酸胀的眼睛，说：“之后的科二你可以带我吗？”
她几乎没怎么学，所以挂科对于她来讲也是一次从头开始。
齐筠远是陪考员，闻言愣了下，但很快又说：“可以，但我需要先反馈一下。”
毕竟不是他当老板。
“不用。”陆苁今说，“我来就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齐筠远问：“你……要报警吗？”
“证据不足，报警没有用。”
齐筠远出现及时，甚至连猥亵的程度都算不上。明明，让对方感觉到不舒服即是骚扰。
“但可以举报。”
姓王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或许有其他的受害者，只是她们碍于某些理由而无法披露。但不管怎么样，如果能够减少其他人的伤害，陆苁今这样做就有意义。
齐筠远怔住。
与其说是没料到陆苁今敢这么做，倒不如说是惊讶于她的勇气。王教练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就是抓准了她们怕事的弱点，这也是他专挑乖乖女下手的原因。
但陆苁今不一样。
美貌只会让人们产生刻板偏见，从而忽视了她坚韧甚至称得上尖锐的一面。
而这才是陆苁今身上最鲜明的特点。
齐筠远喜欢陆苁今。
说不上是从何时开始，渐渐地每天都期待她来练车。得知陆苁今高考失利后，齐筠远犹豫了很久，但直觉告诉他——
不能再等了。
他不想失之交臂再后悔。
于是他大胆地表白，问她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当时陆苁今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闪着光的眼睛，仿佛正在思考什么。
坦白说从小到大，齐筠远第一次这么没底气。优越的条件给他带来太多便利，在恋爱上他从未失利。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怀疑这件事情。
“你不用那么快回答。”齐筠远小小声地说。
“可以。”
半晌，陆苁今说。
“什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齐筠远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苁今其实有点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但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其实她不该说“也”字，因为齐筠远并不是第一次提出交往。但陆苁今还是脱口而出，不知何缘由。
齐筠远开心到极点，以至于不分场合就用力地抱住陆苁今，想要把她揉进去，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下一秒，一股猛力却忽然把他拽住，紧接着拳头砸来，立即感觉口中充满铁锈的血味。
齐筠远捂着嘴，看见眼前站着个怒目的少年，再一低头手心里已经沾了些血。
“你疯了吗，干嘛打人哪？！”
“你骚扰她。”业柏森冷道，“打的就是你。”
齐筠远被气笑了，啐了一口血沫，道：“你看清楚了，我是因为她答应做我女朋友，高兴了才这样。你可以说我忘形，但骚扰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业柏看向陆苁今。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是、谁。”
陆苁今并没有躲闪他的目光。
但始终一言不发。
“……”齐筠远半挂在陆苁今肩上，头靠着头，挑衅地看向业柏，“66，他是谁？”
陆苁今舌尖轻抵，慢慢地将话送出口：“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就是这样吗？”
“嗯。”
齐筠远挑了下眉，意在言外地说：“听懂了吗？”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留下的创口深可见骨，疼得他眼尾发红。但这些细微的情绪很快被笼罩在阴暗之下，业柏重新站直身体，笑了下。
他对陆苁今说：“我不会再烦你，你满意了。”
陆苁今眼睫颤动。
盛夏的阳光打下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热。
抽痛的心脏告诉她，她并不是……毫不在乎。甚至，她根本没办法做到不在乎。
陆苁今并不知道，那天业柏特意回来见她，想趁着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问她愿不愿意回心转意。
可是，一切都搞砸了。
甚至天意弄人……外公晚上猝然离世。
业柏没有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
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吧。
在机场，业柏看陆苁今面色凝重，好看的唇向上一勾：“别苦着脸，丑死了。”
但其实，陆苁今即便没有表情都很好看。与生俱来的气质使得清冷的五官稍微柔和，皮肤白而细腻，并非浓颜系长相，却总是人群中最抓人眼球的那个。
很多人觉得她应该走艺考这条路。
他爸妈在不远处办理托运，业柏语气轻松：“反正夏天还很长。”
一切都还有时间。
“……”
半晌，陆苁今才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起落平安。”
但只有她知道，她的谎言保质期，远比这个夏天短得多。
虽然早就清楚结果，但看见总成绩栏上那个醒目的“5”字头时，陆苁今的心情还是低落到了谷底，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十指冰冷而麻木。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帮她。随便帮什么，只要能让她心情稍微好点就行。
但不会有人来。
陆苁今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饿得胃部开始痉挛，才拿起桌上的水润了下口，然后拿起酒店服务呼叫器点了顿简单的午餐。沉默地吃完后，陆苁今将垃圾收拾进垃圾桶，然后才回到电脑前，查询这个成绩国内能上的大学有哪些。
985是不可能的了，末流211还得看运气，不过基本要被专业调剂。
最初检索出来前几排优选的大学，都位于首都。
陆苁今盯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一剔除选项。
业柏离京的这些日子，陆苁今报了个驾校消磨时间。教练是个刚应聘进来的应届生，没比她大多少，因为耐心温柔加之长相不错而经常被学员指名约练。
但陆苁今原本的教练不是他。
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姓王，每次科二练车时坐她旁边，都带着浓重烟味。暑假正是练车高峰期，其他的教练都被人约满，只剩下这个人有空期。陆苁今早先听朋友说王教练脾气暴躁，骂哭过好几个学员，差评率榜上有名。
所以起初她挺忐忑。
但整个练车过程，他的语气都和缓得过分，甚至有意无意上手指导她挂档。
陆苁今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直觉也一向不会出错。这样的肢体接触让她非常抵触，于是之后便常常找借口不去练车。
但考试还得去考。
科二考试在早上八点半。
平时鲜少练车的陆苁今只能在考前凌晨三点到驾校加练，好在同批跟她一块临时抱佛脚的学员还有两个。
她被排到最后。
其他两名学员练完车都进到里面眯眼休息，以确保白天的考试能够顺利。
“苁今啊，真是好久没见，你怎么之前都不来练车？”男人态度亲昵，笑起来两颊的肉堆在一起。
陆苁今后退一步，冷淡道：“有事。”
“有什么事啊？”王教练毫无分寸感地靠近，自上而下欣赏陆苁今的脸，“你们不是都高考完了，还能有什么事。哦我忘了，你能来学车就说明成年了，你不会跑去跟别人喝酒吧？哈哈，喝酒可不能开车哦，酒驾上路会被扣12分呢……”
傻x，真无语。
陆苁今想继续躲闪，奈何身后就是模拟车，实在避无可避，被王教练一把握住了臂弯。
粗糙而燥热的触感让陆苁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用力挣脱，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使得这一行为失去了效用。
“放手。”陆苁今肃然，“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什么警，你有证据吗？”王教练眯起眼，“我特意选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
陆苁今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没能听清，男人饶有兴趣地贴近，却不防着陆苁今一脚踹在了他裆上。
“啊……艹！”
男人额头上疼得冒冷汗，一手捂着痛处，眼疾手快地将要逃跑的陆苁今抓了回来，嘴里骂得很难听，“臭婊子，他妈的装什么装，每天喷那么香不就等着别人来上你吗，老子是给你脸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
陆苁今害怕得眼泪失禁，可她并不知道，这副模样在野兽眼中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只会激起对方更多的贪欲。
“王哥，”
陆苁今猛然抬头，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年轻教练。
他把手搭在王教练肩膀上，咧着嘴道：“这是干嘛呢？早就说凌晨这班我来带，你看你脾气又上来了，要保重身体啊王哥，可别得了什么高血压中风半身不遂，毕竟家里还有嫂子孩子等着你养家糊口不是。”
虽然持着开玩笑的语气，但肩膀上的力度却并不轻，几乎把姓王的教练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齐筠远，你——”
“她是今早就要考的对吧？”齐筠远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看她不乐意跟你站一块，那就我来带吧，嗯？”
王教练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你要跟我抢人？！我告诉你，我在这干了七八年了——”
“谁说抢人了，提成不还是算你头上。”齐筠远敛起笑容，手上一发力，将人推了个踉跄，“我这么乐于助人，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排资论辈压我一头。笑死，论绩效我比你多得多，酒是越长越值钱，你连零都不是，你装什么装？”
“你！”
姓王的气得涨红了脸，胸膛上下起伏，但他又深知自己打不过齐筠远，只能虚张声势地撂下话：“你给老子等着！”
“傻x。”
齐筠远没再理会已经远去的王教练，看了陆苁今一眼。此刻她眼眶微红，浑身戒备地盯着齐筠远，低绑的长发因为刚才的挣扎而略有凌乱，像一只竖起长毛的漂亮刺猬。
“……”
齐筠远把身子半侧，不去直视，挠挠下巴道：“你还练吗？”
“我，可以带你。”
“……”陆苁今安静地点了下头，“练。”
本来就没怎么练，加上这几天没睡好，陆苁今不出意外还是挂了。听着车内考试不合格的语音播报，陆苁今闭了闭酸胀的眼睛，说：“之后的科二你可以带我吗？”
她几乎没怎么学，所以挂科对于她来讲也是一次从头开始。
齐筠远是陪考员，闻言愣了下，但很快又说：“可以，但我需要先反馈一下。”
毕竟不是他当老板。
“不用。”陆苁今说，“我来就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齐筠远问：“你……要报警吗？”
“证据不足，报警没有用。”
齐筠远出现及时，甚至连猥亵的程度都算不上。明明，让对方感觉到不舒服即是骚扰。
“但可以举报。”
姓王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或许有其他的受害者，只是她们碍于某些理由而无法披露。但不管怎么样，如果能够减少其他人的伤害，陆苁今这样做就有意义。
齐筠远怔住。
与其说是没料到陆苁今敢这么做，倒不如说是惊讶于她的勇气。王教练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就是抓准了她们怕事的弱点，这也是他专挑乖乖女下手的原因。
但陆苁今不一样。
美貌只会让人们产生刻板偏见，从而忽视了她坚韧甚至称得上尖锐的一面。
而这才是陆苁今身上最鲜明的特点。
齐筠远喜欢陆苁今。
说不上是从何时开始，渐渐地每天都期待她来练车。得知陆苁今高考失利后，齐筠远犹豫了很久，但直觉告诉他——
不能再等了。
他不想失之交臂再后悔。
于是他大胆地表白，问她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当时陆苁今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闪着光的眼睛，仿佛正在思考什么。
坦白说从小到大，齐筠远第一次这么没底气。优越的条件给他带来太多便利，在恋爱上他从未失利。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怀疑这件事情。
“你不用那么快回答。”齐筠远小小声地说。
“可以。”
半晌，陆苁今说。
“什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齐筠远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苁今其实有点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但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其实她不该说“也”字，因为齐筠远并不是第一次提出交往。但陆苁今还是脱口而出，不知何缘由。
齐筠远开心到极点，以至于不分场合就用力地抱住陆苁今，想要把她揉进去，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下一秒，一股猛力却忽然把他拽住，紧接着拳头砸来，立即感觉口中充满铁锈的血味。
齐筠远捂着嘴，看见眼前站着个怒目的少年，再一低头手心里已经沾了些血。
“你疯了吗，干嘛打人哪？！”
“你骚扰她。”业柏森冷道，“打的就是你。”
齐筠远被气笑了，啐了一口血沫，道：“你看清楚了，我是因为她答应做我女朋友，高兴了才这样。你可以说我忘形，但骚扰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业柏看向陆苁今。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是、谁。”
陆苁今并没有躲闪他的目光。
但始终一言不发。
“……”齐筠远半挂在陆苁今肩上，头靠着头，挑衅地看向业柏，“66，他是谁？”
陆苁今舌尖轻抵，慢慢地将话送出口：“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就是这样吗？”
“嗯。”
齐筠远挑了下眉，意在言外地说：“听懂了吗？”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留下的创口深可见骨，疼得他眼尾发红。但这些细微的情绪很快被笼罩在阴暗之下，业柏重新站直身体，笑了下。
他对陆苁今说：“我不会再烦你，你满意了。”
陆苁今眼睫颤动。
盛夏的阳光打下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热。
抽痛的心脏告诉她，她并不是……毫不在乎。甚至，她根本没办法做到不在乎。
陆苁今并不知道，那天业柏特意回来见她，想趁着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问她愿不愿意回心转意。
可是，一切都搞砸了。
甚至天意弄人……外公晚上猝然离世。
业柏没有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
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