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沈凭栏拼尽全力地敲门,敲得手掌发麻敲得精疲力尽,但门外无一人应声。终于,他放弃了,双臂无力地下垂,身体靠在门上慢慢向下滑落。

    他这次真的怕了,宁愿被人打骂也不愿被卖给人牙子。

    双手条件反射地想要抚摸它的脊背,可却什么也没摸到。

    “小白……” 眼泪像洪水猛兽一般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落在衣服上,淹没了四周所有的声音。

    头埋进膝盖里,身体像刺猬般缩成一团,肩膀轻微地颤抖着,他已经许久没哭了。

    “嗯?好像有人在哭。”又做梦了,自己依旧睁不开眼,但可以根据物体的形状判断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你怎么哭了?需要我的帮助吗?”徐景明站在原地提高音量对那人喊,希望得到回应。

    “需、需要!”

    沈凭栏没想到真的有人出现,看来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把眼泪擦干净后踉踉跄跄地起身,宛如抓住生命稻草般疯狂地敲门,一声比一声响,唯恐门外的人听不到。

    “救救我!我被关进柴房里,要被卖给人牙子!”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说话时还带着哭腔,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我听到了,你别怕,也不用再敲得那么用力,要不然手会敲坏的。你敲小声点,让我听到你在哪。”

    果然,敲门声小了好几个度,方才屋里那人喊得声嘶力竭,敲门声跟打雷似的,真怕他心理出什么问题。

    “我到了,你别怕,我这就破门。”

    沈凭栏寻声望去,一丝诧异在脸上波动。怎么是她,还以为再也遇不上了……

    怎么破开呢?总不能把门直接给踹倒。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先试试吧,万一真踹开了呢。

    “你离门远些,我把门踹开。”

    沈凭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照做躲在角落里。

    说干就干,摆好姿势,把身体重心放在左腿上,同时右腿抬起,滕盖弯曲,脚尖作为重点,往门上用力一踹!

    “嘿——哈!”

    亲眼目睹木门轰然倒下,他实在是想不到如此高不可攀的人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始作俑者徐“瞪”大双眼,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

    难道……因为这是梦,所以我是无敌的?不死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快出来,我们赶紧——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间他的名字,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冲出去,一溜烟地跑了,连谢也不谢。

    再一眨眼,人直接消失不见。

    “咦,怎么直接消失了?”

    沈凭栏跑得涨红了脸,杂乱的头发随风飘扬,像冲出闸口的水流一般狂奔,两条腿交替不停地迈动,脚下尘土飞扬。

    最后,他停下了,停在了一棵桃花树旁,桃花艳丽,春风拂过芳菲绽;满树繁花,含羞带笑。

    “小白,我来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原本活蹦乱跳的白猫此时已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铺盖在地面上的桃花怎么成了红色的呢。

    尾巴被砍断,就连仅剩的一只眼也被戳瞎了……是自己太弱了,不但受制于人,连只猫都保护不了。如果自己变强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如今的世道,单单活着就不容易了。

    小白和自己一样,都没人要。不对,不一样,小白有我要,是自己的陪伴让它不再是一只野猫。

    为什么叫小白呢,因为它本来就是白猫,不能因为表面灰暗而否定事实,而且叫小灰也不好听。

    小白不挑食,什么都吃。小白喜欢我摸它的灰肚子,它头一歪,身体一倒,就这样一直顺着它的毛,一下午就过去了。小白不喵喵叫,它“啊哦、啊哦”地叫,真特别……

    沈凭栏就这般想着,厚重的刘海盖住早已没有光泽的眼睛,往日之景攻破心防,一股脑地全涌了进来。

    没有痛彻心扉地无能狂叫,也没有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只是平静地跪在地上,徒手挖坑,以此来安顿他的小白。

    徐景明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瞬移到桃树下,一到这就见他跪在地上用手挖着什么,再一抬眉一只猫蜷在地上动也不动,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神经。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

    “喂,你别这样挖,很伤手的!”

    沈凭栏身体一震,停下了动作,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挖。

    唉,无奈地叹口气,真是个死脑筋,又没说不让他挖了,还待我来。

    “你让开,我来挖,用树枝凿不是比你那方便多了嘛。”

    一个不大不小的带点凹槽的树枝骤然立在眼前,沈凭栏抬头匆匆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停下!你别挖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出现,钳住了他的手腕,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用力一甩,没甩动……她不嫌我脏吗?

    沈凭栏终于站起身,仿佛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灼烧双手,复杂的目光大胆地凝视她片刻,怀疑、感激和痛苦充斥其间。

    “谢谢你。”

    落日余降中,二人坐在桃花树下。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仿佛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那是太阳亲吻过的痕迹。随风飘扬的头发婆娑起舞,宛如一副流动的水墨画,也带来了一丝丝清新的芳香。

    沈凭栏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因她的出现而感到平静与安宁。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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