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惜带着秦月过来,景曦看到后立马站起来,景止也要踉踉跄跄地起来,景曦连忙扶住他,向张惜颔首:“大师兄好!”

    张惜脸上转瞬而过一丝惊色:“脑袋转得还挺快,师傅是哪位啊?”

    两人乖乖回答:“长枫师傅。”

    张惜噗嗤笑出声:“长枫那个书呆子居然都当师傅了,可你们为何没有把那书呆子博览众多武功秘籍的优点学到?”

    景曦和景止一阵尴尬,景曦硬着头皮道:“我主修毒药,阿止修剑术,师傅擅长众多,我等着实无法同师傅般面面俱到。”

    长枫读书一目十行,学徒时就看遍七星楼的藏书,哪种武功都能比划两下,可习武不精,要不然早就称霸江湖,也不至于在七星楼当个小师傅。

    张惜看向受伤男子,这个名为阿止的小师弟基本功不错,只是一招一式太死板,旁边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没出过手,就算修毒药,也不至于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不会武功的人在七星楼可站不住脚,张惜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看向景曦:“伤好些?”

    景曦睁着水灵灵懵懂的大眼睛,满脸吃惊:“师兄怎知我有伤。”

    张惜站了许久,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那两人如同跟屁虫一

    般调转方向,双手作拜礼站起面前,张惜目光停在景止身上:“为不光明正大回楼中找书,反而要躲在金师傅的车中?”

    景止这下明白为何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师兄会在此碰到,原来是通过金师傅找过来,可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关心七星楼之事:“因为阿曦中毒,他只有些这种毒的细微线索,我不擅长药性,因此需要同会医术的这位姑娘一起去,七星楼不会让外人进,所以我们才躲在车上。看来还是露了马脚。”

    张惜看向秦月,能让这两人将性命托付之人,医术应该不低:“你们平日如何同这位姑娘交流。”

    站在一旁的秦月瞬间紧张,祈祷他们两个别露馅。

    景止虽不知秦姑娘为何要装哑,但应该有她的理由,只是要对这位如雷贯耳的大师兄撒谎,他有些迟疑。

    景曦没阿止那么多心思,他既然认定秦姑娘是个好人,便会帮她:“姑娘比划的手势挺好辨认,大概意思能猜得到,复杂些就会写字。 ”

    “那这位姑娘名讳为何,你们如何相识?”

    景曦继续编造:“路上正好碰到姑娘被人欺负,便施以援手,姑娘正好会医术,便为在下医治。

    本来我已经病入膏肓,靠着姑娘以身犯险拿到古方,又冒险取药,才让我站起来,虽然没好彻底,但也算捡回半条命。

    姑娘本来无名,为了方便称呼,便在一日月圆时给姑娘取小月作名。”

    景曦编地顺畅,秦月在一旁提心吊胆。张惜每问一句,她心中就紧张一次,片刻之间,心情跌宕起伏,秦月紧张地观察张惜,希望他能相信这些真假编织的事实。

    小月,这名字还真是普通,加在不同姓氏后面就会成为不同的人,比如曾经朝夕相处数日的秦月,张惜想起此人就升起一顿邪火。

    跳出回忆,转而看向秦月,语气带着请求:“小月姑娘,一个友人生病,寻遍周边郎中,无法医治,可否请小月姑娘前去看看。”

    友人生病,无法医治,谁啊,秦月将她认识人想一圈,好像也就只是方芷和崔云,可崔云也会医术啊,而且比她涉猎更加广泛。秦月身边无纸笔,只能在手上比划着:他在哪?

    张惜含糊回答:“一个边远小镇上,骑马需五日。”

    五日,秦月猛然想到此处到康元镇差不多是这个距离,难道那日她离开后,张惜没去康元镇?这康元镇到底有何事需要一个郎中去做,以至于张惜到处寻人。

    当日她毫不犹豫答应,可今日她是小月,而不是秦月。秦月的使命不属于小月,张惜对秦月恨也不属于小月,而张惜只要在身边一日,她就必须是小月。

    秦月摇摇头表示她不愿意。

    张惜脸瞬间冷下。

    景家兄弟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看到大师兄求人就让他们惊掉下巴,小月拒绝也让他们意外,她一向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张惜冷冷讥讽:“还以为小月姑娘医者仁心,看来是我看错人。”

    小月慌忙摆手,指指景曦,然后在手上写:他身上的毒还没有除尽。

    大家看明白后,陷入一阵沉默。

    先入为主简单观之就给别人定性是人的通病,谁都不能免俗。

    张惜看向景曦:“你们有找药材的线索吗?”

    景曦脸色瞬变沮丧:“药方上已知药材难买,小月想试试林中的药农是否存有,这些药能减轻中毒中毒症状,而书上所列药方中有一味方荠,据说可解,但我们都不知方荠为何。”

    景曦看着正常,但嘴唇何眼眶都发青,确实还未完全解毒。为何又是中毒,崔云中毒,景曦也中毒,所中之毒还为世间少有,这些奇怪的事为何都在这段时日发生。

    找一味不认识的药只能靠撞大运,更不知何时能找到,而他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太遗憾,明日大家就各奔东西吧。”看向景曦和景止:“遇见我之事不要对楼中之人讲起。”

    两人不解,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何还要放刚刚之人回去。但大师兄发话,他也只能照做。

    几人围坐在一堆篝火周围休息,除了时不时响起几声鸟叫,木头燃尽的声响,林子安静的可怕。

    几人休息时已是后半夜,没多久晨曦的阳光就透过浑厚的树林照到几人身上,景曦迷迷糊糊抬手遮阳光,胸口突然一阵难受,满脸扭曲地倒在地上,正好碰到景止的腿,立马就清醒。

    景止连忙过去扶住景曦,让他靠住自己:“景曦,难受吗?”

    张惜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转向小月,她正歪着身睡得正香,张惜用脚碰了碰她,结果脚朝后挪了挪继续睡。

    张惜又加了力气,然后秦月上半身不稳直接倒在地上,这回她彻底醒了,刚想大叫,却想起她是个哑巴,只能闭嘴,满眼怒气地抬头找施害者,却看到景曦难受样子,怒气消散飞快来到他面前。

    诊脉后满眼担忧看向景止,比划道:得尽快找那几位药材。

    景止抬头迷茫地看向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林子,不知从何处开始。

    张惜起身拿起佩剑,背对着众人整理衣服:“饭点时,去到树林高处,看看哪个方向有炊烟,就去那看看。”

    景止无比崇拜地看向张惜,喃喃道:好主意啊!

    张惜无视其他人的注视便要动身离开,景止大声在其背后叫喊:“大师兄,一路顺风。”

    张惜头也不回离开。

    秦月看着张惜背影,果然还是那么冷血和潇洒,她也松下一口气,不用再扮哑巴,这几日为了抑制说话冲动,每次想说话时都掐自己。

    张惜再不走,遭殃的是她。

    只是张惜还没走几步便停下,然后站在原地不动,像入定一般,正在秦月疑惑时,张惜四周突然冒出许多人将他快速围住,这些人身穿统一蓝色格子长袍,同时一个青衣男子缓缓走出。

    景止看到此等仗势,也傻眼:“他们怎么来了?”

    秦月低声问询:“谁啊?”

    “顾云和他手下。”

    “那个白衣男子就是顾云?”

    景止点头。

    男子青袍飘逸,长发垂肩,一副仙人模样,秦月想到齐鹏也是这样,这样的人看起来就是读袋子,怎么都喜欢舞枪弄棒。

    顾云含笑道:“好久不见,张惜。”

    张惜见到熟人,也不着急走,打趣顾云:“你来得还真快。”

    “你张大人可不是经常能遇到,自然要快点儿来。”

    “顾云果然出息,叙旧都带这么多人。”

    顾云笑意渐收,眉眼压低:“叙旧你我二人就够,这些人是来完昨日被张大人打断的任务。”

    张惜笑着讽刺:“七星楼这些年是重新立了规矩吗,杀同门都这样理直气壮吗?”

    顾云傲气驳斥:“张惜,论门规,我比你熟。是他们先牵扯进江湖事破规矩,我们也不过帮楼主整顿门规,即使长枫找过来我也没什么怕。”

    张惜哼笑:“顾云你这脸皮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厚,可怎么办,今日我遇上,便想管管这闲事。”

    顾云满脸不屑:“张大人,你一被逐出师门的弃子,有何身份来管。”

    张惜嗤笑他自视甚高:“不需要身份,就凭你打不过我。”

    顾云像被踩了尾巴的,气地大吼:“张惜,你未免也太狂妄,这都过去多少年,还以为别人都在原地踏步吗?”

    张惜神态自若,目光收紧:“那就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张惜抽出剑便跃至空中,对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上去。软剑虽然力度不及普通佩剑,但胜在灵活,让人防不胜防。

    顾云招招都在进攻,几招下来张惜被迫在各个树头乱窜。秦月这种外行都能看出顾云的武功比夜里面那几人强不少,而张惜就像只到处乱窜的猴子,她怀疑张惜刚刚在说大话。

    两人在树林间比试,底下人睁大眼睛在看,秦月撞撞景止:“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景止痴痴看着空中二人:“不知道,我从未看过大师兄比武,只是听说很厉害。”

    秦月哼道:“我赌顾云。”

    景止不解:“为何,我以为你站大师兄。”

    秦月见过张惜同丰隆比试,他的武功在丰隆之上,顾云武功再高也不太可能超过一个沁国的探子首领。她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张惜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模样。

    可事实不尽秦月之意,不知从哪时起,顾云连连败退,最后在张惜一件进攻下,直直地朝地面落。

    秦月不忍看一个肉身变成肉饼,连忙双手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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