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猫的第二天
和塑料前辈匆匆忙忙离开了餐厅，这顿饭或许算得上不欢而散，黑比诺阴郁地盯着盥洗台，浑身上下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不是真的把晚饭吐出来了，她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黑比诺想起贝尔摩德那个木住脸的搞笑表情，第一次有了社会性死亡的实感。
黑比诺没有明面上的社会身份、没有组织之外的人际关系，在组织内部的交际也格外单薄——像是研究员、陌生同事、同事、熟人同事、和大概是上司的朗姆——这些人的态度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而且她平时习惯独来独往，除了交接任务和日常训练需要之外根本不会出现在组织的地盘，也完全没什么听流言的机会……因此对两三个月前就开始流传的东西毫无所觉。
但是在贝尔摩德面前暴露就不一样了，那好歹是见证并参与了黑比诺在组织里大半成长轨迹的前辈，而且还偏偏知道了最想瞒住的内容——如果真有上垒也就算了，但是、但是！
很显然她只是强迫失败还让人跑掉了而已。
——黑比诺是行动派，想要什么就会马上去做，也有能力承担相应的后果，经常性认为自己没有后悔这种情绪，但她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深切地有种想要寻找时光机——或者让自己的塑料前辈物理性失忆的冲动。
——她倒不是后悔亲了苏格兰一口啦，毕竟那个反应还怪可爱的。
黑比诺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塑料前辈跑这么快，不会意识到她有点想灭口了吧。
疲惫感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那些通宵之后反而不困的案例一样，黑比诺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打五个琴酒。
她将幻想中的五个琴酒撂到一边，对着镜子观察起自己的倒影。
镜中倒影的青年女性蓄着长发，因为疏于打理散乱地外翘着，染发剂的颜色泾渭分明，黑色和棕色都有——是她两个月前突发奇想自己染的、发顶则掺杂着细细碎碎新长出的白。
黑比诺抬起脸，镜像中的自己拧着浅淡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睛锋利又明艳，看起来确实挺精神的。
——今天的穿搭是格纹领巾、西装外套、高领毛衣和深色牛仔裤，符合她的审美。
黑比诺用很短的时间思量了一下，认为伪装之后溅上血也无所谓，打开手机去看朗姆的短讯。
一如既往命令和催促的语气，内容只写了任务目标的基本信息，是个亟需清理的下线、什么公司的社长——他难道觉得一个活人的行踪光靠名字就能搜索出来吗？情报组又不会免费提供跟踪定位服务。
——看到了邮件末端大意是时光消逝一去不返的谚语。
不是吧。好吧黑比诺其实能够理解，自己毕竟被传得好像刚死了情人，而且朗姆经手过她大半的任务清单，算是黑比诺的半个上司，对她在组织里行动轨迹的了解肯定比那些捕风捉影的普通成员强、肯定对这段关系有自己的揣测。
——但是你们真的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展现组织的人文关怀吗？
这样除了不断提醒黑比诺不久前的丢脸举动并且显得她很呆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她不合时宜地再次想起苏格兰。
某种情绪后知后觉地缓慢缠上了心脏，黑比诺不快地抿紧下唇。
……这样一来不是更遗憾了嘛。
下翻避过通讯录中烫眼的贝尔摩德、她暂时不想见到这个名字，黑比诺向另一名对她展露人文关怀的热心同事发送信息。
……心情不好会努力完成任务，有她真是朗姆老登的福分。
*
感谢养了狗后更加无所事事的皇冠香槟以及她本人锲而不舍的消息轰炸，黑比诺用了三个小时就截住了任务目标，一通电话引来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处境后知后觉，求饶的话被子弹堵在喉咙里。
清理起来有些麻烦、在这放着或许早上就会被发现——她都失，她是说痛失绯闻情人就让让她吧。
简单问讯的结果指向没有信息残留，黑比诺也懒得费心做好更多的扫尾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就先放假好了。抽走对方握在手里的手机，将逐渐失温的尸体抛在身后，顺便用组织内部的频道发布了扫尾需求。
黑比诺带着点乱丢垃圾的愧疚晃到无人的小巷里，看到了黑暗中一小团不规则的阴影。
阴影留着深深浅浅的污痕，看起来像个黑色塑料袋，走近后才能发觉它在自发地微弱起伏。
黑比诺蹲下来，又一次闻到了浅淡的，混合在冷风中的血的味道。
视野已经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可以勉强看见干涸或湿润的血迹黏附在黑色的毛皮上，那个生物看起来又脏又狼狈，但是仍然在虚弱地呼吸。
日本的纬度较高，冬季温度在零度以下，在这样的天气里，水源会冻结，活动在室外会不断消耗热量，寒冷会导致衰竭、增加死亡的几率，是流浪动物最容易“换代”的季节。
——而且今天就挺冷的，它说不定在死之前就会被冻僵了。
距离她停车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黑比诺在折回去扒尸体的衣服和自我牺牲之间犹豫了一会，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她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动物的躯体，将蜷缩起来的生物轻柔地翻了个个，看到了尖耳朵和长尾巴：“——原来猫真的是塑料袋啊。”
借着手电筒的光简单检查了一下，那只猫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好消息是她不用思考是否需要摆什么姿势了——然后毅然决然地把猫塞进了衣服里。
——接下来要走快一点了。
没有明显伤口却能沾到这么多血，怎么做到的。黑比诺一边循着记忆快步小跑，一边开始发散——这只猫说不定撞上了杀人事件——呃，怎么不是呢？凶手还抱着猫潜逃中呢。
她又一次想到了蓝色眼睛的野猫，总是带着一副冷淡的神情，与人类走互不相干的路……养起来后会像猫咪咖啡厅里的店员们一样喵喵叫着撒娇、主动蹭上来吗？
——对被拒绝这件事没什么深刻的感觉，只是单纯认为这件事暴露给其他人时有点丢脸，并且会因此感到懊恼的程度。
黑比诺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一向只讲我情不管你愿，摸到野猫、看对方露出可爱的反应固然很好玩，不过吓到野猫、从此被绕着走也无所谓。
……真正让她遗憾的东西是对方的死亡。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最后的拼图因为拼图主人的死亡浮出水面，装着猫咪的箱子翻倒了，里面只剩下概率二分之一的结局。
黑比诺隐隐怀疑过的东西，黑比诺曾经好奇过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为何偶尔会露出非常柔软的神情，为何在组织里做着掩盖厌恶的冷漠伪装，为何能够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为何会同时与两名搜查一课的刑警表现出那种程度的熟络，为何似乎一直能秉持着某种永不动摇的坚定信念。
——不仅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好警察啊，苏格兰。
可惜好人，还有警察，都不容易活得太长，两者相加更是容易英年早逝。
……思维短暂岔开了，败犬组织成员的剧本似乎确有其事，黑比诺带着点悲痛地在脑海内承认下来。
——遗憾混杂着好感在对方死亡后愈演愈烈了，不过一天就出现了思维混乱和妄想的症状，甚至连带并发了人到深夜的emo时刻。
……她明明已经开始怀疑了。
深冬的寒风在道路上呜咽着，黑比诺站在车边，被吹得有些发抖，她拿干净的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心里想到——偶尔也会有这样后悔的时候啊。
黑比诺将手探进领口、指尖搭在深黑的毛皮上，隐约感觉到另一个生命传递过来的微弱热度和不曾停息的搏动。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深更半夜，忙碌一天的黑比诺回到了东京的安全屋兼诊所。
医生其实也在黑比诺的职业规划之内——用着只有名字的假身份和易容、没有招牌和行医执照，但胜在黑比诺技术过硬，设备完善，而且根本没有人敢活着来投诉她。
正对着街道的卷帘门紧闭着，黑比诺选择从后门绕进去。
兽医则是兴趣爱好，从宠物医院收购来的检查设备很齐全，她自己就可以做全套。
黑比诺站在亮起的白炽灯下打了个呵欠，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她在路上粗略检查过那只黑猫，现在已经确认对方除了一些淤伤外连皮都没破。
皮毛上从湿润到干涸的层叠血痂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心血来潮在死人边上打了好几个滚，黑比诺用了半抽湿巾才清干净。
——检查结果则出乎意料的健康，这只猫干净得就像崭新出厂、流浪猫的常见病一个不沾，除了失温、脱水饥饿和昏迷之外没有任何问题，简直像从主人家刚跑出来的。
原来不是野猫吗？她回忆着记忆中的小巷，确定没看到猫牌或者其他身份标识——黑比诺其实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撞见凶杀现场的猜测——还是将张贴猫咪寻主启示的计划写入备忘录。
黑比诺用手环过黑猫的腋下，把猫举成了长长一条，在空中掂了掂。
黑猫紧闭着眼，脑袋向一边歪去，安静得和做过全身麻醉没什么两样，不过她认为应该是冻晕的。
这只猫看起来很健硕，体型也大得离奇，算上尾长差不多有一米——没有绝育或许也是逃出家门的诱因之一。
黑比诺心情愉快地顺着脊背的毛流摸了摸精神不振的蓝眼睛黑猫，翻出一次性的塑料碗添上食水。
“——去休息了，希望你明天就能振作起来。”
——明天最好不会感冒。
黑比诺向黑猫道别，关掉了诊所外厅的白炽灯——出外勤时她已经检查过一遍，不必担心封门封窗的问题。
——蓝眼睛，黑短毛，横向对比起来非常大只的公猫……很有既视感，她喜欢。
治好就在家里多留一段时间吧，也算得上替代疗法了。
……不是真的把晚饭吐出来了，她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黑比诺想起贝尔摩德那个木住脸的搞笑表情，第一次有了社会性死亡的实感。
黑比诺没有明面上的社会身份、没有组织之外的人际关系，在组织内部的交际也格外单薄——像是研究员、陌生同事、同事、熟人同事、和大概是上司的朗姆——这些人的态度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而且她平时习惯独来独往，除了交接任务和日常训练需要之外根本不会出现在组织的地盘，也完全没什么听流言的机会……因此对两三个月前就开始流传的东西毫无所觉。
但是在贝尔摩德面前暴露就不一样了，那好歹是见证并参与了黑比诺在组织里大半成长轨迹的前辈，而且还偏偏知道了最想瞒住的内容——如果真有上垒也就算了，但是、但是！
很显然她只是强迫失败还让人跑掉了而已。
——黑比诺是行动派，想要什么就会马上去做，也有能力承担相应的后果，经常性认为自己没有后悔这种情绪，但她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深切地有种想要寻找时光机——或者让自己的塑料前辈物理性失忆的冲动。
——她倒不是后悔亲了苏格兰一口啦，毕竟那个反应还怪可爱的。
黑比诺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塑料前辈跑这么快，不会意识到她有点想灭口了吧。
疲惫感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那些通宵之后反而不困的案例一样，黑比诺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打五个琴酒。
她将幻想中的五个琴酒撂到一边，对着镜子观察起自己的倒影。
镜中倒影的青年女性蓄着长发，因为疏于打理散乱地外翘着，染发剂的颜色泾渭分明，黑色和棕色都有——是她两个月前突发奇想自己染的、发顶则掺杂着细细碎碎新长出的白。
黑比诺抬起脸，镜像中的自己拧着浅淡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睛锋利又明艳，看起来确实挺精神的。
——今天的穿搭是格纹领巾、西装外套、高领毛衣和深色牛仔裤，符合她的审美。
黑比诺用很短的时间思量了一下，认为伪装之后溅上血也无所谓，打开手机去看朗姆的短讯。
一如既往命令和催促的语气，内容只写了任务目标的基本信息，是个亟需清理的下线、什么公司的社长——他难道觉得一个活人的行踪光靠名字就能搜索出来吗？情报组又不会免费提供跟踪定位服务。
——看到了邮件末端大意是时光消逝一去不返的谚语。
不是吧。好吧黑比诺其实能够理解，自己毕竟被传得好像刚死了情人，而且朗姆经手过她大半的任务清单，算是黑比诺的半个上司，对她在组织里行动轨迹的了解肯定比那些捕风捉影的普通成员强、肯定对这段关系有自己的揣测。
——但是你们真的要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展现组织的人文关怀吗？
这样除了不断提醒黑比诺不久前的丢脸举动并且显得她很呆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她不合时宜地再次想起苏格兰。
某种情绪后知后觉地缓慢缠上了心脏，黑比诺不快地抿紧下唇。
……这样一来不是更遗憾了嘛。
下翻避过通讯录中烫眼的贝尔摩德、她暂时不想见到这个名字，黑比诺向另一名对她展露人文关怀的热心同事发送信息。
……心情不好会努力完成任务，有她真是朗姆老登的福分。
*
感谢养了狗后更加无所事事的皇冠香槟以及她本人锲而不舍的消息轰炸，黑比诺用了三个小时就截住了任务目标，一通电话引来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处境后知后觉，求饶的话被子弹堵在喉咙里。
清理起来有些麻烦、在这放着或许早上就会被发现——她都失，她是说痛失绯闻情人就让让她吧。
简单问讯的结果指向没有信息残留，黑比诺也懒得费心做好更多的扫尾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就先放假好了。抽走对方握在手里的手机，将逐渐失温的尸体抛在身后，顺便用组织内部的频道发布了扫尾需求。
黑比诺带着点乱丢垃圾的愧疚晃到无人的小巷里，看到了黑暗中一小团不规则的阴影。
阴影留着深深浅浅的污痕，看起来像个黑色塑料袋，走近后才能发觉它在自发地微弱起伏。
黑比诺蹲下来，又一次闻到了浅淡的，混合在冷风中的血的味道。
视野已经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可以勉强看见干涸或湿润的血迹黏附在黑色的毛皮上，那个生物看起来又脏又狼狈，但是仍然在虚弱地呼吸。
日本的纬度较高，冬季温度在零度以下，在这样的天气里，水源会冻结，活动在室外会不断消耗热量，寒冷会导致衰竭、增加死亡的几率，是流浪动物最容易“换代”的季节。
——而且今天就挺冷的，它说不定在死之前就会被冻僵了。
距离她停车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黑比诺在折回去扒尸体的衣服和自我牺牲之间犹豫了一会，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她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动物的躯体，将蜷缩起来的生物轻柔地翻了个个，看到了尖耳朵和长尾巴：“——原来猫真的是塑料袋啊。”
借着手电筒的光简单检查了一下，那只猫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好消息是她不用思考是否需要摆什么姿势了——然后毅然决然地把猫塞进了衣服里。
——接下来要走快一点了。
没有明显伤口却能沾到这么多血，怎么做到的。黑比诺一边循着记忆快步小跑，一边开始发散——这只猫说不定撞上了杀人事件——呃，怎么不是呢？凶手还抱着猫潜逃中呢。
她又一次想到了蓝色眼睛的野猫，总是带着一副冷淡的神情，与人类走互不相干的路……养起来后会像猫咪咖啡厅里的店员们一样喵喵叫着撒娇、主动蹭上来吗？
——对被拒绝这件事没什么深刻的感觉，只是单纯认为这件事暴露给其他人时有点丢脸，并且会因此感到懊恼的程度。
黑比诺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一向只讲我情不管你愿，摸到野猫、看对方露出可爱的反应固然很好玩，不过吓到野猫、从此被绕着走也无所谓。
……真正让她遗憾的东西是对方的死亡。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最后的拼图因为拼图主人的死亡浮出水面，装着猫咪的箱子翻倒了，里面只剩下概率二分之一的结局。
黑比诺隐隐怀疑过的东西，黑比诺曾经好奇过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为何偶尔会露出非常柔软的神情，为何在组织里做着掩盖厌恶的冷漠伪装，为何能够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为何会同时与两名搜查一课的刑警表现出那种程度的熟络，为何似乎一直能秉持着某种永不动摇的坚定信念。
——不仅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好警察啊，苏格兰。
可惜好人，还有警察，都不容易活得太长，两者相加更是容易英年早逝。
……思维短暂岔开了，败犬组织成员的剧本似乎确有其事，黑比诺带着点悲痛地在脑海内承认下来。
——遗憾混杂着好感在对方死亡后愈演愈烈了，不过一天就出现了思维混乱和妄想的症状，甚至连带并发了人到深夜的emo时刻。
……她明明已经开始怀疑了。
深冬的寒风在道路上呜咽着，黑比诺站在车边，被吹得有些发抖，她拿干净的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心里想到——偶尔也会有这样后悔的时候啊。
黑比诺将手探进领口、指尖搭在深黑的毛皮上，隐约感觉到另一个生命传递过来的微弱热度和不曾停息的搏动。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深更半夜，忙碌一天的黑比诺回到了东京的安全屋兼诊所。
医生其实也在黑比诺的职业规划之内——用着只有名字的假身份和易容、没有招牌和行医执照，但胜在黑比诺技术过硬，设备完善，而且根本没有人敢活着来投诉她。
正对着街道的卷帘门紧闭着，黑比诺选择从后门绕进去。
兽医则是兴趣爱好，从宠物医院收购来的检查设备很齐全，她自己就可以做全套。
黑比诺站在亮起的白炽灯下打了个呵欠，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她在路上粗略检查过那只黑猫，现在已经确认对方除了一些淤伤外连皮都没破。
皮毛上从湿润到干涸的层叠血痂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心血来潮在死人边上打了好几个滚，黑比诺用了半抽湿巾才清干净。
——检查结果则出乎意料的健康，这只猫干净得就像崭新出厂、流浪猫的常见病一个不沾，除了失温、脱水饥饿和昏迷之外没有任何问题，简直像从主人家刚跑出来的。
原来不是野猫吗？她回忆着记忆中的小巷，确定没看到猫牌或者其他身份标识——黑比诺其实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撞见凶杀现场的猜测——还是将张贴猫咪寻主启示的计划写入备忘录。
黑比诺用手环过黑猫的腋下，把猫举成了长长一条，在空中掂了掂。
黑猫紧闭着眼，脑袋向一边歪去，安静得和做过全身麻醉没什么两样，不过她认为应该是冻晕的。
这只猫看起来很健硕，体型也大得离奇，算上尾长差不多有一米——没有绝育或许也是逃出家门的诱因之一。
黑比诺心情愉快地顺着脊背的毛流摸了摸精神不振的蓝眼睛黑猫，翻出一次性的塑料碗添上食水。
“——去休息了，希望你明天就能振作起来。”
——明天最好不会感冒。
黑比诺向黑猫道别，关掉了诊所外厅的白炽灯——出外勤时她已经检查过一遍，不必担心封门封窗的问题。
——蓝眼睛，黑短毛，横向对比起来非常大只的公猫……很有既视感，她喜欢。
治好就在家里多留一段时间吧，也算得上替代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