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谭妆宜心不在焉的。

    乳鸽汤很鲜,但李郎在洗澡。

    酥片羊肉很香,但李郎在洗澡。

    燕窝羹很补,但李郎在洗澡!

    谭妆宜有些坐不住,好在他的李郎很快就洗好了,他穿着黑色里衣从屏风里走出来,头发还是带着水汽的。

    李平意个高肩膀宽,腰腹劲窄,体格很健壮,这两步走来,令谭妆宜默默咽口水,心脏咚咚地猛跳。

    这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过于骇人。

    “吃好了?”,李平意见她不再动筷,问道。

    谭妆宜放下筷子,到床边坐好:“吃好了。”

    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两人都没讲话,不经意目光对视,都像触电般迅速躲开。

    这诡异的氛围维持了好半响,最后是李平意动了脚,缓步到床边,居高临下盯着人,心中激动,哑着声音:“阿宜,夜……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嗯。”

    谭妆宜故作镇定地点头,她忍着羞意,从枕头底摸出二婶给的攻略书,说:“那个……洞房也……也是一门学问,我们……我们……”

    她闭上眼,喊出声:“李郎!我们先看春宫图学习下吧!”

    “……”

    李平意面色滞凝。

    李平意盯着人久久未言,许久后吹了喜烛,只留下两根最大的慢慢燃着,他一把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落了帷幔,窸窸窣窣间,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宜,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蜡烛燃了半宿才燃尽,热水换了两趟终于安静了,窗外月光冷幽幽的,些许光透进来,被重重堆叠的帷幔挡住,一只雪白的胳膊猛地伸出帷幔,很快又被大掌抓回。

    “阿宜,我妻阿宜……”

    谭妆宜迷迷糊糊地应着话,很快沉沉睡去。

    ……

    武馆给了李平意半旬的成亲假,两人一时悠闲下来,便十分热衷于那档子事。

    这晚,亲热过后的新婚夫妇抱在一起说着小话。

    李平意起身去翻自己的箱笼,把压底的那张帖子拿了出来,走回床边,递给谭妆宜:“这是我的嫁妆礼单,不多,你拿着,等日后归家,我再补一份正式的礼单。”

    “嫁妆?”,谭妆宜翻过身坐起来,哧哧笑道:“你的是嫁妆,我爹给我备的也是嫁妆,你说我们这算什么?谁娶谁?”

    李平意说:“那便是聘礼,我聘你为妻,你聘我为夫。”

    谭妆宜哼了一声,接过了那张礼帖,说:“以后别人说你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你怎么办?”

    “上门女婿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平意将踢到床脚的薄被拽过来,拥着人在怀里,“我不怕别人说的,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真不怕?”

    李平意摇头,抓过攀在自己胸前的手,揉捏着那软白的指腹,放到唇上吻了一下,“睡吧,明天要早起给爹敬茶呢,我高堂不在这边,岳父也算是爹,给岳父敬茶也算回门了。”

    谭妆宜被哄得高兴,趴在自己相公性//感的腹肌上,一边感叹,一边上下其手。

    “快睡。”,李平意按住她作乱的手。

    “哦。”,谭妆宜撇撇嘴,老实睡觉。

    谭昌自女儿成亲后牵挂少了,三日回门礼喝了新女婿敬的茶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县里忙他的生意。

    小两口新婚燕尔,上头没有婆母催促晨昏定省,日子过得愈发没节制,眼神黏在一处就分不开了,甜甜蜜蜜过了好些潇洒日子。

    直到这日谭村长家的儿子谭一闲,急急忙忙地赶着牛车来找他,说村里的果山有村民闹了事。

    谭妆宜这段时间忙着成亲和工坊的事,没怎么顾及到村里的果苗种植,闻言也是有些急,忙让小厮去套车,自己回房里换衣服。

    李平意跟上去,替她掩上门:“我和你一起去,万一村民闹事我也能拦着些。”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谭妆宜快速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叮嘱张妈妈看着院,与李平意一起驾车赶回花寮村。

    谭一闲将牛车栓在谭家宅子里,也跟着上了马车,一路听他仔细讲,才明白发生了何事。

    天气热了之后又有一阵没下雨,田里干涸,水不够就会影响结稻,村里人都顶着烈日去河里挑水倒进田里,可谭老根一家却盯上了她果山上挖的几口水泉。

    那家人心也是歹毒,半夜去挖了渠通到自己的田里,足足放了一晚上的水,水漫出厉害,第二天伺弄果苗的农户发现不对劲时,沟渠附近的果树苗都被泡了一晚上,不成活了。

    谭一闲说:“你二叔去找老根叔讨理了,可老根叔家里三个儿子,根本不怕你二叔,咬死了山泉是公家的,谁都能用。要他赔淹死的果苗钱时,就让他们家那几个婆娘坐地上哭嚎,说你二叔坑他们钱,反正就是死活赖着不肯赔钱。”

    “耍无赖啊。”,谭妆宜问他,“我二叔没被欺负吧?”

    谭一闲摇摇头:“有我爹在他们不敢真的动手的。”

    他们不敢,我敢啊。

    谭妆宜心里想着对策,谭老根家是她族叔,动手是肯定不能亲自动手的,而且闹得太难看估计村长也不同意,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传出去也坏村子名声。

    马车很快到了花寮村。

    村口那坐了一群嗑瓜子聊八卦的人,见谭家的马车从镇上回来,都知道这是要去找谭老根算账的,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追着马车去看戏。

    在谭老根家里,两帮人还僵持着,只是谭老根那边人多气势足,谭二叔这边就输在了气势上,不过好在有村长镇着,两边没真动手打起来。

    谭妆宜一来,围观的人就自动让了路,她进来后便朝自家人走过去:“二叔,二婶,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这老东西还真敢打上来不成。”李红春咬着牙,拐弯抹角骂人。

    谭老根媳妇一听就叉腰骂回去:“谭贵家的你骂谁老东西呢?再嘴里喷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李红春能怕她,当场就呛道:“我怕你不成,有本事来撕试试看!”

    “生不出儿子的老货!”

    “生的儿子都是脓包的老瘟婆!”

    “你骂谁呢!”,被指名道姓骂的那几个谭老根的儿子气冲冲地走过来,挥舞着拳头。

    李平意背着他的弓箭,上前几步,宽阔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谭妆宜,他平静的眼睛注视着谭老根一家人。

    前一阵花寮村的都去镇上吃了流水席,谁不知道谭妆宜那赘婿是武馆里的练家子,他一往前站,跟座大山一样,那体格都能顶上谭老根家三个苗杆似的儿子了。

    “你个外姓人还想在花寮村打人不成!”,谭老根媳妇被那气势吓到,说话都哆哆嗦嗦的,躲到自己男人后边才敢呛声。

    谭妆宜站出来,笑眯眯道:“五婶,要这么说的话你也不姓谭啊,那你不也是外姓人站在这欺负我二叔这个谭姓的老实人吗?”

    谭老根媳妇嘴硬:“我都嫁给我家男人了当然算是本村人!”

    “那我相公都入赘到我家了,当然也算不得外人了。”

    谭妆宜淡淡看着她,“我今天回来是因为你家偷挖沟渠淹死我果树苗的事情,我今日站这也明确与你们说了,人证物证具在,要么你们按价赔我果树苗和伺弄这么久的人工费,要么我去告官,听听县令老爷是怎么判的。”

    “赔钱一个铜板都没有!那公家的水我就用怎么了。”,谭老根媳妇有恃无恐:“别想用告官吓唬我,县令老爷天大的官,会管你这破事?我呸!”

    李平意取下大弓,拉弓一箭从她耳畔射过去,破风木箭钉入身后的门框里,他沉声道:“再朝阿宜无理一句,试试。”

    谭老根媳妇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头堪堪擦过自己的脸颊,腿一软瘫坐在地,脸色煞白,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其他人也被他这一箭给吓住了。

    这人有事是真敢放箭啊!

    村长赶紧上前去挡在谭老根一家子面前,劝说谭妆宜:“你五叔家人口多,都指着地里的粮食养活呢,这次确实也是他们做得不厚道,但你要是去告官,那就太过了,自家事何必拿到公堂去说,这不是丢我们自己的脸吗。”

    谭妆宜了然:“那就赔钱,我说了的,果苗钱和人工费。”

    “这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都够村里人嚼用一整年了。”,村长为难道:“你爹在镇上生意做得这么好,想必也不缺这十几两银子,要不,赔个一百文,再让他们道个歉,这事就当过去了。大家同宗同族的,别闹太僵。”

    谭妆宜听了这番话,直接笑了出来,这村长其实也挺好的,认真负责,不过就是拎不太清,打得一手和稀泥的功夫。

    她光是买果苗就花了不下五十两银子,更别说请人培育,挖泉口,打理果山所花的人工费。

    那挖泉口的往地底下打十多米的洞,打一个就要十两银子,她两座山,打了不下十多个泉口,花费可想而知。

    一百文就想把这事揭过去,简直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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