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第一顿早饭,三人面色各有不同。

    借助好友家的薛白茶精神奕奕:“劳累一日,睡醒后竟能比以前多吃两碗饭。”

    李平意表情有些阴郁,浑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他怎么了?”,薛白茶悄悄俯身过去,压低声音问谭妆宜。

    谭妆宜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说:“可能昨夜没睡好吧。”

    闻言,薛白茶惊诧不已,他推了好友一把。

    “割了一天的稻,我晚上沾床就睡了,你怎么还没睡好?”

    “山上蚊子多吧。”,谭妆宜忙帮他盛了一碗粥,哄着他道:“快吃,这萝卜干是我用蒜蓉辣酱炒的,配粥正好。还有好几块田没割呢,等会吃完了还得继续去田里。”

    薛白茶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面色诡异。

    谭妆宜忍着笑,说:“租了我们家地的那几户人家割完了自己的稻就会来帮我们家收割的,每年都是如此。所以今天应该不怎么用得上你们了,去了田里,帮着拾拾稻穗就成。”

    “那就好……”,薛白茶大大松了一口气。

    真要照昨天那样卖力,那他可真就黑到爹娘都认不得了。

    虽说大男人不在意肤色,但黑不溜秋的再穿一身儒雅长袍,到底有些滑稽。

    以后出门做生意怕是都得被笑两声。

    他们吃好后,刚戴上草帽准备去田里,李红春就跨着篮子过来了。

    她推门进了院,扬声道:“他叔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地里的庄稼不用你们去了,村里几户兄弟都去帮着,他们手脚利索,那点水田今天就能收割完了。”

    李红春篮子里还装着个把青菜和桃子,她轻车驾熟地进厨房里放好青菜,桃子洗干净拿簸箕装着,给他们端到凉亭里。

    “快来尝尝,村里刚摘的桃,脆甜多汁。”

    谭妆宜是个喜欢吃桃子的,她坐到石桌旁,挑了颗水灵灵的吃,边吃边说道:“二婶,这会山上的野酸李应该已经熟了吧?我想去摘一些。”

    “那玩意酸了吧唧的,又不能吃,摘来干嘛。”,李红春皱着鼻子,嫌弃得很。

    野酸李咬一口都能酸倒半口牙,连穷到没饭吃的破落户都不会去碰。

    “想做些果酱。”

    “这么酸能吃嘛。”,不是李红春怀疑,而是那果子确实酸,熟透了也还是酸的。

    “我有法子做,应该还不错的。”

    酸李果在熬制的过程中用糖霜中和酸度,最后得出的果酱酸酸甜甜的,开胃爽口。

    李平意望着远方群山,忽然说:“那我陪你进山,正好我想去猎些猎物。”

    说罢他看向好友:“薛兄,同去吗?”

    “正合我意。”,薛白茶高兴道。

    自游历回来,再少进过大山打猎,薛白茶现在一想起来,都有些手痒。

    他身手一般,唯有射箭准一些。

    三人说定,带了一些调料和防蛇的药粉就进山去了。

    李平意一手拿着大弓,一手牵着谭妆宜,背上跨着竹篓,箭筒和大刀都放在里面。

    刚进山周围还有人在挖野菜,越往里,周围就越安静,荆棘遍地,松冠愈发茂密,高高的树冠遮天蔽日,路也渐渐难走。

    谭妆宜紧紧挨着自己相公,双眼注视着四周,忽然视线一顿,惊喜道:“相公,看!那边好多酸李果,红通通的应该都熟了。”

    “过去看看。”

    几人走近,发现不止这一棵,这片是斜坡,长的全是酸李果树,谭妆宜踮脚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猛的咬下去,那股酸紧直冲脑门。

    她皱着脸,手倏地抓紧李平意前襟的侧领,吐着舌道:“好酸……”

    李平意忙抽出水壶让她喝口水缓缓:“二婶都说了这果子酸倒牙,你还摘来尝。”

    谭妆宜臊眉耷脸,将果子扔了:“是真酸啊,炮制果酱的时候看来得多放糖霜。”

    “真这么酸?”,薛白茶望着红通通,十分喜人的果子,抱着怀疑的态度自己也来上一颗。

    结果一入口就咧嘴呸了出来,扶着树干将拳头捏紧,硬着头皮撑过了那阵倒牙的酸劲。

    “这么酸的果,就算炮制成果酱也不成吃啊。”

    “阿宜说可以,就是可以。”,李平意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夫人,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开始往里摘果。

    要不说这果只能看不能吃呢,酸李果珍珠大小又颜色鲜艳,观感上是非常好的。

    背篓里很快摘了半筐,颗颗色泽饱满,诱人口涎。

    “李兄!你快来看,这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脚印,也太大了吧。”,薛白茶将衣兜里的酸李果尽数倒进筐里,拿着弓箭将李平意喊过来。

    是一串凌乱的大脚印。

    薛白茶比了比脚印长度,咂舌道:“这么大……该不会是熊瞎子吧!”

    “这附近没有粪便,只有脚印,说不定是它们迁徙时留下的。”,李平意抬头看了看四周,“稳妥起见,还是先离开这吧。”

    “怎么了?”,谭妆宜见他们神色严肃,也不摘果了,朝他们走过去。

    李平意摇摇头,摸了下她的脸,安抚道:“没什么,就是发现熊瞎子的脚印了,我们先离开这吧,这些酸李果应该够了。”

    熊瞎子?

    谭妆宜心里一惊,也不敢再贪树上的酸李果了,拿上东西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他们换了一个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动物粪便,再往前走一段,就发现了鹿群。

    “阿宜,你在这等着。”,李平意伏低身体,在谭妆宜周围撒了一圈防蛇的药粉,让她守着背篓,自己和薛白茶分两路悄悄包抄过去。

    谭妆宜大气都不敢呼,直到两支箭射出来惊到了鹿群,哟哟的叫声从鹿群中传出来,四散溃逃。

    鹿群很快散开了,李平意从树上跳下来,去看自己的猎物。

    他射中的是一头成年公鹿,体型很大,薛白茶射中的那头要稍微小一些。

    “意弟箭术愈发精进了。”

    “嘘——”,李平意侧耳听到远处窸窣动静,迅速搭弓朝远处连续放了三箭,同时一脚蹬上身边的树干,借力飞过去的同时又射了两箭。

    李平意拨开野草堆,里面躺了四五只体型肥大的野鸡,窝里还有好多鸡蛋,不过有些被踩碎了。

    “是个野鸡窝。”,他转头对好友说。

    薛白茶走过去,看见窝里倒得横七竖八的野鸡,嚯了一声:“野鸡抱窝都能让你听着动静,厉害。”

    两人合力将猎物拖到一处河滩上,为防引来其他的野兽,他们从河滩挖了泥折返回去将血迹掩埋。

    谭妆宜不会处理这些活禽,她只抱走了鸡蛋,和了一滩黏糊的泥巴,再用泥巴把鸡蛋仔细包裹起来。

    “阿宜,你想吃烤鸡还是泥包鸡?”,李平意处理起野鸡轻车驾熟,没一会就拔了毛,取出内脏扔远,几只野鸡都被处理完,咕咚扔进河里清洗。

    谭妆宜思索道:“直接烤吧,我们不是带调料了吗。”

    “处理好了没,我那边火可是旺了啊。”,薛白茶拍拍手走过来,蹲到河边洗脸。

    “马上就好。”,李平意拿过削尖的木棍把野鸡串起,架到火架上,顺手又扔了两根木头进去。

    谭妆宜把用泥巴裹好的鸡蛋也丢进去,“相公,这样要烤多久能好?”

    “半时辰左右,你来这边坐着歇歇。”,李平意擦干净自己身边的那块大石头。

    谭妆宜坐过去,拿出手帕擦了擦相公的脸,她笑道:“去哪沾的泥巴。”

    李平意自己抬手抹了一下脸,不在意道:“不用管,你热不热?”

    “挺热的,不过还好是靠近溪流,吹的风都带着湿意,不会太燥热。”

    “这溪水确实是凉爽啊,我都想下去游两圈了。”,薛白茶大大咧咧走过来,脸湿哒哒的水都沾湿了衣领也没擦一下,甚至还扯开衣领扇风,露出整片胸膛来。

    谭妆宜忙转开视线,但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

    嗯……确认完毕,没自己相公的胸大肌漂亮。

    李平意淡淡扫过他:“别一副浪荡样,阿宜还在呢。”

    薛白茶猛的反应过来,倏一下拢紧衣领,拱拱手道:“是在下孟浪了,弟妹莫怪莫怪。”

    他心虚地别过头,往溪里漂石子玩。

    “薛兄真是,奇奇怪怪的。”,李平意摇摇头,转着木棍将野鸡翻面,烤出油滋的那面就撒上调料,再转回去继续烤。

    香味已经出来了。

    谭妆宜守着火堆,映得脸颊红通通的,她靠在相公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困了?“

    “困了。”

    没办法,她刚结束高中生涯就穿过来了,一到中午就犯困这点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高中生,站着都能睡着的年纪,酷酷就是睡。

    “我们吃完就回去,我烤野鸡的手艺不错,等会尝尝?”,李平意一身正气地坐着,在他身边往外三圈,蚂蚁都不往这爬,更别说蚊子。

    谭妆宜无不震惊。

    她问:“蚊子怎么都不咬你的?”

    李平意指了指腰间的香包:“因为我们出去护镖经常要夜宿山林,所以武馆找药铺给我们配了防蚊防蛇虫的香包。”

    他顿了下,接着道:“今天出来急,回头我找馆长多要一个,给你挂腰上。”

    李平意说着,就将香包解下,与谭妆宜腰间的玉坠系到一起,香包与玉坠流苏悬在一起,倒也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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