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是个疯子。见家长那天，她走到我身边说「孩子，快跑。」
眼神悲凉又无助。
结婚后我才知道她没疯，是我疯了。
01
高中的时候，我便辍学打工。
二姐考上大学，学费要五千。
弟弟得了银屑病，一针就要几千块钱。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到我的身上。
直到去年，平时一毛不拔的姐夫突然出手阔绰，替二姐交了学费，揽下弟弟的医药费，我才松了一口气。
年底，我北漂回来，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男人一袭深色西装，文质彬彬，谈吐优雅，和这低矮破落的房子格格不入。
大姐说，他是市场管理局的局长。
原以为这样的男人肯定对我不屑一顾，但恰恰相反，他待我极好，温柔体贴，满足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我们火热交往着，很快，他将我带回了家。几乎一夜之间，我像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02
吴清明的爸爸长得人高马大，看着憨厚老实。
但他的妈妈，却有些不同。
她穿着白色围裙，五十多岁的年纪，苍老的有些不像话。
「阿姨，我帮您。」
虽然他们待我十分热情，但我打心底里觉得配不上人家，为了能留下个好印象，我抢着干活儿。
我正在切菜，他妈妈却悄声走到我身边说，「孩子，快跑……」
我猛地抬头，望见她眸中含泪，眼神无助地看着我。
「你们聊什么呢？」未说完的话被吴清明打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叫梦梦少放点盐，你爸口味淡。」
女人的脸上又换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我心里存疑，觉得十分古怪。
后来约会时我无意提起，吴清明告诉我，他妈妈有精神分裂症。
「她的话不能信，以后离她远点，别伤着你。」我点点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03
婚礼那天，场面热闹非凡。
晚上做那事儿时他非要在床上垫白巾，我以为他是有处女情结，朝他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结果男人如狼似虎，与平日温润的性子大相径庭。
我吓坏了，疼的眼泪直掉。
他将我拖过来紧紧抱住，轻轻擦拭眼角的泪，发誓般说道：「对不起梦梦，我太爱你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别生气好吗？」说完又乱亲一通，小心翼翼地抱着我，我以为他真的很爱我。
后来我想出去工作，吴清明却不同意。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梦梦，工作的事情有我在，你啊，只管在家里享福。」
很快，我怀孕了，成为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出还得跟随。
我像掉进蜜罐里，甜得有些不真实。
渐渐地，我也开始期待宝宝的降生。
可怀孕八月时，我在他衣服领口处发现了口红印。我一下子就炸了，大声质问道：「吴清明，这是什么？」
他喝得酩酊大醉，眼中露出凶光。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眼神，我一时愣在原地。
但怒气充斥着我的大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的话似乎激怒了他，他阴森森地看着我，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对我拳打脚踢。
突如其来的殴打让我猝不及防，连夜，我挺着大肚子逃回了娘家。
我痛斥着吴清明的恶劣行径，哭喊着「他这是家暴，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一把鼻涕一把泪，家里人都被我吓到了，纷纷劝说我回去。
「这....这怎么能是家暴呢，梦儿啊，他喝醉酒了，识不清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一会儿我骂他，叫他来给你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再说你都这么大月份儿了，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我妈苦口婆心地劝着。姐姐也跟着附和，「妹妹，是你孕期太敏感了，情绪不稳定，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这不是很正常吗，闹够了就回去吧，别叫旁人看笑话。」
接连几天，吴清明带着礼物上门，要死要活地求原谅。
我抚上隆起的肚子，或许，这真的是一场酒后意外。
毕竟，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
回家那晚，我做了噩梦。
梦里，一个鲜血淋漓、浑身赤裸的女人扒着我的脚踝。
「求求你，救救我......」
四下是几具干尸，皮肉贴骨，肚腹低陷。
远处，一个男人拿着铁鞭，朝我袭来。
「啊--」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肚子隐隐作痛。
医院里，鏖战五个小时，我生了个女孩儿，给她取名乐乐。
可我的噩梦却自此开始。
04
自我生产后，吴清明不再对我温声细语。
一句不合就摔东砸西，动手动脚。
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像死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魔鬼。
有次我洗碗洗慢了，他一拳打在我头上。
我不再容忍，与他互殴起来。
但女人的力气怎能比得过男人？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不仅如此，他还没收了我的电话卡和身份证。
我窝在床角，看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失声痛哭。
从傍晚坐到清晨，直到一丝亮光从未封死的窗户洒下，我才渐渐恢复神智。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忍着疼痛从窗角钻了出去，顺着墙壁爬进隔壁邻居家里。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邻居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拨通了110。
我恐惧地向警察诉说着他的魔鬼行径，吴清明在一旁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
可他们却告诉我这只是家庭矛盾，调解一下就好，一个家庭暴力告诫书就打发了我。
他们走后我被打的更狠。
他一把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怀里，捏着下巴说道：「怎么，沈梦？想报警离开我？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你属于我，你哪儿也别想去！」从东屋打到西屋，我手被捆着，嘴里塞着抹布。
上次的淤青还没好，又新添了伤口。
我躺在地上疼得不行，像蚕一样蠕动着。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拔掉我嘴里的抹布，一脚踩在脸上。
我哭喊道：「老公，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快死了，我真的好疼......」
「你就看在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他一脚把我踢开，「闭嘴，别他妈废话，不然我又要搞你。」
说着他把我扔到床上□□，头猛烈撞击着墙面。
我摸到了粘稠的血液，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到身后一句：「真他妈扫兴。」
05
从医院醒来后，我意识恍惚，直到看清吴清明的脸时，才知道没有见到阎王。
「你个变态，杀人狂。」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杀了他。
他却一脸无辜地说道，「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听了会伤心的。」
「我呸，吴清明，你个恶魔，我家里人知道不会放过你的，人在做天在看。」
「哦？是吗，那你就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我。」耳边传来的笑声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求着护士给我大姐打了电话，趁他不在逃出医院。
可妈妈看到我的第一眼却不是心疼，而是恐惧。
没错，恐惧。
「你怎么又回来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往娘家跑，也不嫌丢人。」
「妈，他打我！」可她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像是碰着瘟神一样。
她使劲儿把我往门外推，训斥道：「他打你你不会不还手吗？你忍着，别吭声不就好了。」
我崩溃大哭：「妈，他就是一个变态，我会死的！」我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求她放我进去，可她却不为所动。
「你就在他手底下熬吧，打死了就打死了，那是你的命，打不死，你就跟他好好过吧。」
冷漠的话语让我如坠冰窟，笨重的大门夹的我手鲜血淋漓。
从小她就重男轻女，不然也不会有我们3个，而且还最好面子，可我的命也是命啊。
我又跑到大姐家里，还没进门就体力不支地晕倒在门口。
醒来后，我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我要离婚，我要起诉他！」
「那孩子怎么办？」大姐的话让我浑身一僵，是啊，孩子怎么办？
如今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将孩子抚养长大。
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是吴清明。
我浑身战栗，却听见大姐的声音：「清明啊，小梦没事，你带她回去吧。」
我再次被他掳走，回到了地狱。
06
只不过我开始变得听话起来，他对我放松了警惕，不再限制我的行动。
殊不知这是我的计策。
他跟周围人说我精神失常，爱发疯乱叫。
走在小区里，四周的目光让我十分不适。
「哎，清明这小孩儿真不愧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妻子都这样了还天天带着散步逛街，真是个好男人啊。」
「还是家里教育的好，你没看他妈妈也是个精神病，他爸爸不照样成天伺候着，要我说啊，这父子俩可真够倒霉的，一个俩个的碰上这样的老婆，哎……」
精神病啊……这句话好熟悉，好像曾经我也相信过这样的说辞。
「孩子，快跑......」
我浑身发寒。
07
终于，机会来了，我知道了他保险柜的密码。
那晚，他接了通电话匆忙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临走前，他警告我：「沈梦，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抓的到你。」
我故作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轻轻点头，心却跳到了嗓子眼。
他走后我迅速打开保险柜，拿上了证件和钱，抱着5个月不到的乐乐趁着夜色跑到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的车。
我在候车室焦急地等待着发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心里默默祈祷。
上车后，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自由了。
第二天，我转乘去了二姐的大学。她见到我，震惊地说话都打结。
「小……小梦，你怎么来了？」
我哽咽地跟她讲完前因后果，希望她能帮帮我。
她答应给我找个律师，律师了解完情况后建议我协议离婚。
「如果诉讼的话会很麻烦，对方不同意就得二审，时间会拖的很长，而且还需要证据来证明他的家暴行为，不然以现在的情况很难将孩子判给你。」
我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散去。协议离婚？
怎么可能？无奈之下，我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想着先住下找份工作赚钱。
我四处寻找，可我没有学历，没有能力，就连体力活都没人愿意收。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在门口听到了二姐打电话的声音。
「喂，妹夫，沈梦现在在我这儿呢，你要不要过来把她领走？还是我给你送回去？」
我瞳孔一缩，是二姐的声音。
为什么？疑惑、恐惧、不安、迷茫……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只大网一样遮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听到二姐回话，
「不用不用，您给我的钱够着呢，到毕业也用不完。」
钱？吴清明给了她钱？我带着满腔的疑惑和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门。
「回来了？」
「嗯。」
我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姐，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啊，我刚进门的时候好像听到钱什么的？」
「害，还不是你那个诉讼的事情，我跟律师打听以你现在的情况打官司最低得花多少钱，我好想办法给你筹。」我不寒而栗。
她骗我。
因为吴清明给了她钱，她就要把我再次推入深渊吗？我摸不到真相，但我不能落入虎口。
眼神悲凉又无助。
结婚后我才知道她没疯，是我疯了。
01
高中的时候，我便辍学打工。
二姐考上大学，学费要五千。
弟弟得了银屑病，一针就要几千块钱。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到我的身上。
直到去年，平时一毛不拔的姐夫突然出手阔绰，替二姐交了学费，揽下弟弟的医药费，我才松了一口气。
年底，我北漂回来，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男人一袭深色西装，文质彬彬，谈吐优雅，和这低矮破落的房子格格不入。
大姐说，他是市场管理局的局长。
原以为这样的男人肯定对我不屑一顾，但恰恰相反，他待我极好，温柔体贴，满足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我们火热交往着，很快，他将我带回了家。几乎一夜之间，我像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02
吴清明的爸爸长得人高马大，看着憨厚老实。
但他的妈妈，却有些不同。
她穿着白色围裙，五十多岁的年纪，苍老的有些不像话。
「阿姨，我帮您。」
虽然他们待我十分热情，但我打心底里觉得配不上人家，为了能留下个好印象，我抢着干活儿。
我正在切菜，他妈妈却悄声走到我身边说，「孩子，快跑……」
我猛地抬头，望见她眸中含泪，眼神无助地看着我。
「你们聊什么呢？」未说完的话被吴清明打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叫梦梦少放点盐，你爸口味淡。」
女人的脸上又换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我心里存疑，觉得十分古怪。
后来约会时我无意提起，吴清明告诉我，他妈妈有精神分裂症。
「她的话不能信，以后离她远点，别伤着你。」我点点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03
婚礼那天，场面热闹非凡。
晚上做那事儿时他非要在床上垫白巾，我以为他是有处女情结，朝他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结果男人如狼似虎，与平日温润的性子大相径庭。
我吓坏了，疼的眼泪直掉。
他将我拖过来紧紧抱住，轻轻擦拭眼角的泪，发誓般说道：「对不起梦梦，我太爱你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别生气好吗？」说完又乱亲一通，小心翼翼地抱着我，我以为他真的很爱我。
后来我想出去工作，吴清明却不同意。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梦梦，工作的事情有我在，你啊，只管在家里享福。」
很快，我怀孕了，成为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出还得跟随。
我像掉进蜜罐里，甜得有些不真实。
渐渐地，我也开始期待宝宝的降生。
可怀孕八月时，我在他衣服领口处发现了口红印。我一下子就炸了，大声质问道：「吴清明，这是什么？」
他喝得酩酊大醉，眼中露出凶光。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眼神，我一时愣在原地。
但怒气充斥着我的大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的话似乎激怒了他，他阴森森地看着我，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对我拳打脚踢。
突如其来的殴打让我猝不及防，连夜，我挺着大肚子逃回了娘家。
我痛斥着吴清明的恶劣行径，哭喊着「他这是家暴，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一把鼻涕一把泪，家里人都被我吓到了，纷纷劝说我回去。
「这....这怎么能是家暴呢，梦儿啊，他喝醉酒了，识不清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一会儿我骂他，叫他来给你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再说你都这么大月份儿了，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我妈苦口婆心地劝着。姐姐也跟着附和，「妹妹，是你孕期太敏感了，情绪不稳定，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这不是很正常吗，闹够了就回去吧，别叫旁人看笑话。」
接连几天，吴清明带着礼物上门，要死要活地求原谅。
我抚上隆起的肚子，或许，这真的是一场酒后意外。
毕竟，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
回家那晚，我做了噩梦。
梦里，一个鲜血淋漓、浑身赤裸的女人扒着我的脚踝。
「求求你，救救我......」
四下是几具干尸，皮肉贴骨，肚腹低陷。
远处，一个男人拿着铁鞭，朝我袭来。
「啊--」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肚子隐隐作痛。
医院里，鏖战五个小时，我生了个女孩儿，给她取名乐乐。
可我的噩梦却自此开始。
04
自我生产后，吴清明不再对我温声细语。
一句不合就摔东砸西，动手动脚。
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像死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魔鬼。
有次我洗碗洗慢了，他一拳打在我头上。
我不再容忍，与他互殴起来。
但女人的力气怎能比得过男人？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不仅如此，他还没收了我的电话卡和身份证。
我窝在床角，看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失声痛哭。
从傍晚坐到清晨，直到一丝亮光从未封死的窗户洒下，我才渐渐恢复神智。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忍着疼痛从窗角钻了出去，顺着墙壁爬进隔壁邻居家里。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邻居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拨通了110。
我恐惧地向警察诉说着他的魔鬼行径，吴清明在一旁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
可他们却告诉我这只是家庭矛盾，调解一下就好，一个家庭暴力告诫书就打发了我。
他们走后我被打的更狠。
他一把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怀里，捏着下巴说道：「怎么，沈梦？想报警离开我？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你属于我，你哪儿也别想去！」从东屋打到西屋，我手被捆着，嘴里塞着抹布。
上次的淤青还没好，又新添了伤口。
我躺在地上疼得不行，像蚕一样蠕动着。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拔掉我嘴里的抹布，一脚踩在脸上。
我哭喊道：「老公，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快死了，我真的好疼......」
「你就看在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他一脚把我踢开，「闭嘴，别他妈废话，不然我又要搞你。」
说着他把我扔到床上□□，头猛烈撞击着墙面。
我摸到了粘稠的血液，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到身后一句：「真他妈扫兴。」
05
从医院醒来后，我意识恍惚，直到看清吴清明的脸时，才知道没有见到阎王。
「你个变态，杀人狂。」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杀了他。
他却一脸无辜地说道，「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听了会伤心的。」
「我呸，吴清明，你个恶魔，我家里人知道不会放过你的，人在做天在看。」
「哦？是吗，那你就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我。」耳边传来的笑声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求着护士给我大姐打了电话，趁他不在逃出医院。
可妈妈看到我的第一眼却不是心疼，而是恐惧。
没错，恐惧。
「你怎么又回来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往娘家跑，也不嫌丢人。」
「妈，他打我！」可她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像是碰着瘟神一样。
她使劲儿把我往门外推，训斥道：「他打你你不会不还手吗？你忍着，别吭声不就好了。」
我崩溃大哭：「妈，他就是一个变态，我会死的！」我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求她放我进去，可她却不为所动。
「你就在他手底下熬吧，打死了就打死了，那是你的命，打不死，你就跟他好好过吧。」
冷漠的话语让我如坠冰窟，笨重的大门夹的我手鲜血淋漓。
从小她就重男轻女，不然也不会有我们3个，而且还最好面子，可我的命也是命啊。
我又跑到大姐家里，还没进门就体力不支地晕倒在门口。
醒来后，我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我要离婚，我要起诉他！」
「那孩子怎么办？」大姐的话让我浑身一僵，是啊，孩子怎么办？
如今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将孩子抚养长大。
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是吴清明。
我浑身战栗，却听见大姐的声音：「清明啊，小梦没事，你带她回去吧。」
我再次被他掳走，回到了地狱。
06
只不过我开始变得听话起来，他对我放松了警惕，不再限制我的行动。
殊不知这是我的计策。
他跟周围人说我精神失常，爱发疯乱叫。
走在小区里，四周的目光让我十分不适。
「哎，清明这小孩儿真不愧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妻子都这样了还天天带着散步逛街，真是个好男人啊。」
「还是家里教育的好，你没看他妈妈也是个精神病，他爸爸不照样成天伺候着，要我说啊，这父子俩可真够倒霉的，一个俩个的碰上这样的老婆，哎……」
精神病啊……这句话好熟悉，好像曾经我也相信过这样的说辞。
「孩子，快跑......」
我浑身发寒。
07
终于，机会来了，我知道了他保险柜的密码。
那晚，他接了通电话匆忙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临走前，他警告我：「沈梦，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抓的到你。」
我故作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轻轻点头，心却跳到了嗓子眼。
他走后我迅速打开保险柜，拿上了证件和钱，抱着5个月不到的乐乐趁着夜色跑到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的车。
我在候车室焦急地等待着发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心里默默祈祷。
上车后，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自由了。
第二天，我转乘去了二姐的大学。她见到我，震惊地说话都打结。
「小……小梦，你怎么来了？」
我哽咽地跟她讲完前因后果，希望她能帮帮我。
她答应给我找个律师，律师了解完情况后建议我协议离婚。
「如果诉讼的话会很麻烦，对方不同意就得二审，时间会拖的很长，而且还需要证据来证明他的家暴行为，不然以现在的情况很难将孩子判给你。」
我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散去。协议离婚？
怎么可能？无奈之下，我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想着先住下找份工作赚钱。
我四处寻找，可我没有学历，没有能力，就连体力活都没人愿意收。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在门口听到了二姐打电话的声音。
「喂，妹夫，沈梦现在在我这儿呢，你要不要过来把她领走？还是我给你送回去？」
我瞳孔一缩，是二姐的声音。
为什么？疑惑、恐惧、不安、迷茫……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只大网一样遮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听到二姐回话，
「不用不用，您给我的钱够着呢，到毕业也用不完。」
钱？吴清明给了她钱？我带着满腔的疑惑和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门。
「回来了？」
「嗯。」
我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姐，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啊，我刚进门的时候好像听到钱什么的？」
「害，还不是你那个诉讼的事情，我跟律师打听以你现在的情况打官司最低得花多少钱，我好想办法给你筹。」我不寒而栗。
她骗我。
因为吴清明给了她钱，她就要把我再次推入深渊吗？我摸不到真相，但我不能落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