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由什么组成？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珀尔一边朝之前进来的出入口退去，一遍抬手示意，“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它们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朝她走了过来。
“好吧，我懂了。”珀尔单手勾上通道，开始放临别狠话，“记住，我一定会再回来——”
但她的狠话还没有说完，这些机器人就朝她涌了过来，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什么星球什么秘密什么方舟全都被她抛在脑后。
但她没有忘记，进来的通道外还有其他的机器人正在虎视眈眈。
我要怎么做才能跑出去，这可真的是个严肃的问题……珀尔想着，将自己兜里的存货全都往自己身后扔去，现在也不是考虑这里会不会坍塌的时候了。
正思考着，她迎面碰上了某位消失已久的头。
“我听见声音就过来了，你——”
珀尔从他身边快速窜过，没有丝毫想要叙旧的意思。
前方因为爆炸引起的烟雾散尽，隐隐绰绰之间，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影子撕开烟雾伸手抓着什么。
以斯拉停下脚步，顺着珀尔逃跑的方向转身跟上。
“不是让你留在那里等我吗？”他落后珀尔一个身位，在她耳边幽幽问道。
珀尔冷冷一笑，要不是现在正是紧急时刻，她真想把以斯拉喂给后面追着的机器人吃。
“看到我身上的黑灰了吗？”她一边跑一边用想要杀人的眼神望向他，“要不是我聪明，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快给我道歉！”
以斯拉回忆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穿着的这身衣服，按下袖口的按钮就可以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层薄膜，能够在恶劣环境中隔离绝大部分东西呢？”
“之前在路上其实和你说过了。”他又补充道：“我很抱歉，没有多询问你几遍。”
说了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珀尔看向自己的袖口，又看了看以斯拉，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也不痛。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知道道歉就好，现在先跑出去才是重点。”
身后的机器人依旧穷追不舍，越来越多。
不出意外，诺克斯是想用数量将他们堆死，毕竟对于她而言，人类的躯体并不重要。
“呼……呼……”珀尔看着依旧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而来的机器人，弯腰撑着膝盖说道：“不行了，人类的体力是有极限的。”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跑不动了。”
他们还在地下，但之前进来的那条路已经无法通行，就算他们能杀死所有机器人，但在那之前珀尔一定会累死，更何况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他们根本就做不到这种事。
珀尔往侧边平移了一步，再次躲过底下那些机器人的一波射击。
“要不然你自爆吧。”越到这种时候，珀尔越有心思扯些无聊的话题，“那些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以斯拉点点头，停下脚步：“时间差不多了。”
“珀尔，捂住耳朵。”
珀尔愣了一下，反身踢走一个扑上来的机器人问道：“真自爆啊？不会炸到我吧？”她打开了袖口的按钮，然后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捂住了耳朵。
世界突然一片寂静，那些将他们包围的机器人眼中的光亮随着头顶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它们依旧保持着冲向他们的动作，但却失去了动能。
紧接着先是一阵狂风吹来，珀尔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扫而过，耳中的白噪音更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斯拉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珀尔放下手，站在那些追杀他们的其中一个机器人面前轻轻推了一下，机器人应声倒地。
她朝站的很远的以斯拉喊道：“厉害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招式！”
以斯拉走到她面前说道：“我们先走，我之前侵入的数据洪流只能够让它们宕机三分钟，要不是主脑没有更多的余力来寻找我们，是不会这么简单的。”
珀尔跟上他的脚步，指着自己周围的机器人说道：“这些还不算？那她有余力找我们后会变成什么样啊？！”
以斯拉看向前方，好像陷入了能够再多写几集的回忆之中：“大概就是能够在十分钟之内找到你，然后把你关进孤岛监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所以，”他又开始科普自己的经验：“在有主脑存在的星球上最好不要犯事，非常容易被抓住，而且星际律法上第一百四十二条上规定……”
就是因为以斯拉总是喜欢说废话，所以她才总会错过重点。
珀尔想着眼神虚无地看向前方默默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找一个没有主脑的星球犯事就可以了？”
以斯拉停了下来，看着她好奇询问的眼神勉强回道：“这个的话……其实也……不对，在原则上最好还是不要做出这种事比较好。”
他差点就被绕进去，忘了她虽然总做一些犯法的事，但那是因为她并不懂，和其他那些人并不一样。
珀尔点点头认真说道：“我懂了。”
原则上就是可以做。
“……你最好是真的懂了。”以斯拉莫名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但是她看起来真的很真诚，所以——
“算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也许外面早就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样子了。”
以斯拉想起了很久之前教导过自己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或许现在早就化为了宇宙的沙尘。
珀尔站在日光下，抬手接住了一片阳光，她终于不必再躲着光，也不用再害怕光线的烧灼。
“我们先回安全屋，之前我在那发现了一点线索。”以斯拉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遮阳帽戴在珀尔的头上。
珀尔压低帽檐，露出的一点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笑着说道：“我也有重要的线索想要告诉你！你一定不知道！”
以斯拉微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去试着让这里的人从虚无的幻想中重新归来。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安全屋内，珀尔吨吨吨喝下好几杯水，又重新挑选了一个金色的布丁。
“就是这样，诺克斯就是这么说的。”她用勺子将布丁切碎，在上面淋入少许之前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的甜味剂，“她说传染源仍在，只是想要保护我。”
她将之前诺克斯说过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敲着盘子说道：“我总觉得‘方舟计划’，好像有点奇怪。”
她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人是由什么组成？”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细胞构成组织，组织构成器官，器官构成系统。”
“维持我们物质形态的□□，还是说非物质形态的感官意识？”
她好像有一刻理解了诺克斯的想法，但又觉得并不是如此。
珀尔抬起头问道：“以斯拉，你觉得是什么？”
以斯拉沉默许久，才终于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仿生人。”
“但这种实验，从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许久，或许现在……”
他停下这个话题，平静说道：“但这个星球的主脑，包括进行这个计划的所有人都需要接受惩治。”
“只要将主脑入侵，我就能通过跳板让天空中的反应水晶暂时停摆，这样我们就可以乘坐飞船离开。”
珀尔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她疯狂鼓掌说道：“没错没错，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矢量之介的厉害！”
“但我们应该怎么做？”
以斯拉无奈说道：“我们之前说的可是研究所……”他重新为她倒了杯水，“很简单，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在研究所的机器人说过的话么？”
“它将研究所里的人全都储存在某个芯片之中，我们只要将芯片拿走，其余的事交给我就好。”
“首先，我们要先找到主脑诺克斯的所在之处……”
珀尔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但又勉强提起精神认真说道：“你说，虽然我闭上了眼睛，但我其实根本就没睡着。”
“是我太着急了，忘了你其实是人类。”以斯拉站了起来，“珀尔，先去休息吧。”
“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处理，着急也没用。”
珀尔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在回房间前停留片刻回头问道：“以斯拉。”
“你觉得人类是由记忆组成的吗？”
以斯拉温和问道：“珀尔，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有关于世界其实只有五分钟的理论？”
“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以及非生物，你和你身边的人，炙热的阳光以及吹过的微风，都是在五分钟前创造出来的。”
“失忆的人，被修改过程序的AI，他们能不能算做之前的自己？
“所以对我而言，拥有记忆的我，就是我。”
珀尔歪着头看向他，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对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记忆是不是可以称之为你们的灵魂？”
“我明白了。”她啪得关上了门，又很快打开门招手道：“晚安。”
“……晚安？”
以斯拉在空旷的客厅内站了一会儿，又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星球主脑的坐标点，这可真是……久违了。”
但它们好像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朝她走了过来。
“好吧，我懂了。”珀尔单手勾上通道，开始放临别狠话，“记住，我一定会再回来——”
但她的狠话还没有说完，这些机器人就朝她涌了过来，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什么星球什么秘密什么方舟全都被她抛在脑后。
但她没有忘记，进来的通道外还有其他的机器人正在虎视眈眈。
我要怎么做才能跑出去，这可真的是个严肃的问题……珀尔想着，将自己兜里的存货全都往自己身后扔去，现在也不是考虑这里会不会坍塌的时候了。
正思考着，她迎面碰上了某位消失已久的头。
“我听见声音就过来了，你——”
珀尔从他身边快速窜过，没有丝毫想要叙旧的意思。
前方因为爆炸引起的烟雾散尽，隐隐绰绰之间，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影子撕开烟雾伸手抓着什么。
以斯拉停下脚步，顺着珀尔逃跑的方向转身跟上。
“不是让你留在那里等我吗？”他落后珀尔一个身位，在她耳边幽幽问道。
珀尔冷冷一笑，要不是现在正是紧急时刻，她真想把以斯拉喂给后面追着的机器人吃。
“看到我身上的黑灰了吗？”她一边跑一边用想要杀人的眼神望向他，“要不是我聪明，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快给我道歉！”
以斯拉回忆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穿着的这身衣服，按下袖口的按钮就可以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层薄膜，能够在恶劣环境中隔离绝大部分东西呢？”
“之前在路上其实和你说过了。”他又补充道：“我很抱歉，没有多询问你几遍。”
说了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珀尔看向自己的袖口，又看了看以斯拉，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也不痛。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知道道歉就好，现在先跑出去才是重点。”
身后的机器人依旧穷追不舍，越来越多。
不出意外，诺克斯是想用数量将他们堆死，毕竟对于她而言，人类的躯体并不重要。
“呼……呼……”珀尔看着依旧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而来的机器人，弯腰撑着膝盖说道：“不行了，人类的体力是有极限的。”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跑不动了。”
他们还在地下，但之前进来的那条路已经无法通行，就算他们能杀死所有机器人，但在那之前珀尔一定会累死，更何况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他们根本就做不到这种事。
珀尔往侧边平移了一步，再次躲过底下那些机器人的一波射击。
“要不然你自爆吧。”越到这种时候，珀尔越有心思扯些无聊的话题，“那些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以斯拉点点头，停下脚步：“时间差不多了。”
“珀尔，捂住耳朵。”
珀尔愣了一下，反身踢走一个扑上来的机器人问道：“真自爆啊？不会炸到我吧？”她打开了袖口的按钮，然后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捂住了耳朵。
世界突然一片寂静，那些将他们包围的机器人眼中的光亮随着头顶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它们依旧保持着冲向他们的动作，但却失去了动能。
紧接着先是一阵狂风吹来，珀尔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扫而过，耳中的白噪音更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斯拉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珀尔放下手，站在那些追杀他们的其中一个机器人面前轻轻推了一下，机器人应声倒地。
她朝站的很远的以斯拉喊道：“厉害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招式！”
以斯拉走到她面前说道：“我们先走，我之前侵入的数据洪流只能够让它们宕机三分钟，要不是主脑没有更多的余力来寻找我们，是不会这么简单的。”
珀尔跟上他的脚步，指着自己周围的机器人说道：“这些还不算？那她有余力找我们后会变成什么样啊？！”
以斯拉看向前方，好像陷入了能够再多写几集的回忆之中：“大概就是能够在十分钟之内找到你，然后把你关进孤岛监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所以，”他又开始科普自己的经验：“在有主脑存在的星球上最好不要犯事，非常容易被抓住，而且星际律法上第一百四十二条上规定……”
就是因为以斯拉总是喜欢说废话，所以她才总会错过重点。
珀尔想着眼神虚无地看向前方默默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找一个没有主脑的星球犯事就可以了？”
以斯拉停了下来，看着她好奇询问的眼神勉强回道：“这个的话……其实也……不对，在原则上最好还是不要做出这种事比较好。”
他差点就被绕进去，忘了她虽然总做一些犯法的事，但那是因为她并不懂，和其他那些人并不一样。
珀尔点点头认真说道：“我懂了。”
原则上就是可以做。
“……你最好是真的懂了。”以斯拉莫名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但是她看起来真的很真诚，所以——
“算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也许外面早就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样子了。”
以斯拉想起了很久之前教导过自己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或许现在早就化为了宇宙的沙尘。
珀尔站在日光下，抬手接住了一片阳光，她终于不必再躲着光，也不用再害怕光线的烧灼。
“我们先回安全屋，之前我在那发现了一点线索。”以斯拉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遮阳帽戴在珀尔的头上。
珀尔压低帽檐，露出的一点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笑着说道：“我也有重要的线索想要告诉你！你一定不知道！”
以斯拉微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去试着让这里的人从虚无的幻想中重新归来。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安全屋内，珀尔吨吨吨喝下好几杯水，又重新挑选了一个金色的布丁。
“就是这样，诺克斯就是这么说的。”她用勺子将布丁切碎，在上面淋入少许之前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的甜味剂，“她说传染源仍在，只是想要保护我。”
她将之前诺克斯说过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敲着盘子说道：“我总觉得‘方舟计划’，好像有点奇怪。”
她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人是由什么组成？”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细胞构成组织，组织构成器官，器官构成系统。”
“维持我们物质形态的□□，还是说非物质形态的感官意识？”
她好像有一刻理解了诺克斯的想法，但又觉得并不是如此。
珀尔抬起头问道：“以斯拉，你觉得是什么？”
以斯拉沉默许久，才终于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仿生人。”
“但这种实验，从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许久，或许现在……”
他停下这个话题，平静说道：“但这个星球的主脑，包括进行这个计划的所有人都需要接受惩治。”
“只要将主脑入侵，我就能通过跳板让天空中的反应水晶暂时停摆，这样我们就可以乘坐飞船离开。”
珀尔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她疯狂鼓掌说道：“没错没错，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矢量之介的厉害！”
“但我们应该怎么做？”
以斯拉无奈说道：“我们之前说的可是研究所……”他重新为她倒了杯水，“很简单，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在研究所的机器人说过的话么？”
“它将研究所里的人全都储存在某个芯片之中，我们只要将芯片拿走，其余的事交给我就好。”
“首先，我们要先找到主脑诺克斯的所在之处……”
珀尔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但又勉强提起精神认真说道：“你说，虽然我闭上了眼睛，但我其实根本就没睡着。”
“是我太着急了，忘了你其实是人类。”以斯拉站了起来，“珀尔，先去休息吧。”
“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处理，着急也没用。”
珀尔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在回房间前停留片刻回头问道：“以斯拉。”
“你觉得人类是由记忆组成的吗？”
以斯拉温和问道：“珀尔，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有关于世界其实只有五分钟的理论？”
“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以及非生物，你和你身边的人，炙热的阳光以及吹过的微风，都是在五分钟前创造出来的。”
“失忆的人，被修改过程序的AI，他们能不能算做之前的自己？
“所以对我而言，拥有记忆的我，就是我。”
珀尔歪着头看向他，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对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记忆是不是可以称之为你们的灵魂？”
“我明白了。”她啪得关上了门，又很快打开门招手道：“晚安。”
“……晚安？”
以斯拉在空旷的客厅内站了一会儿，又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星球主脑的坐标点，这可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