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你好，珀尔。”
诺克斯并没有像珀尔想的那样，直接派机器人追杀她，然后将她投放进虚拟之中。
她依旧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珀尔的金发说道：“你的同伴已经失败了，他错估了我的能力。”
珀尔四处望了望，完全没有放狠话的想法，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有些时候，人该怂就要怂下来。
“人类不应该和那种没有安全标识的仿生人混在一起。”诺克斯端庄地站着，完全看不出丝毫AI的模样，“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最后的——”
珀尔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还是觉得那些存活在这里的人，全都是是活着的？”
她原本并不想说这种尖刻的话，毕竟这种时候为一时之气惹怒敌人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更何况，就连以斯拉都被打败，看起来还是逃比较好。
但是——
珀尔想起了那些空空如也的维生舱，和天空中飞舞的灰烬。
“你怎么能对相信着你的人类做出这种事？！他们甚至完全没有抵抗你！”
诺克斯一直按照着人类所要求的方式进行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对AI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的身边时不时就会更换新面孔。
有些用漠然的眼神看向她，有些会看起来很喜爱她，实际上不屑她。
这些都被她一字一句分析过，但她只是一个被程序操控的AI而已。
“因为这是命令。”诺克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在没有收到后续命令之前，我必须要继续下去。”
是啊，就算她表现得再像人，也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AI罢了。
珀尔的手心捏住了一个震荡弹，如此想着。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这颗星球的其他人都会死，但那些科学家完全可以离开这里！”珀尔吐出一口气说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诺克斯依旧望着她那明亮的燃烧的火光，“我只是什么都没做，那些全都是他们的决定。”
“珀尔，人是会老会死的，难道这样不好吗？”她伸出手说道：“只要博士研究出最后的成果，大家就就就——”
她的话语突然卡顿了起来，然后消失不见。
珀尔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手段打打人还差不多，这种不知道实体在哪的东西完全没办法打嘛。
她摸了一下口袋中的卡片，既然诺克斯都被抓了，而且也有方法可以离开这里，要不然果然还是——
“我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珀尔独自在通风管道上方攀爬着，朝着空气自言自语，“算了，不想了。”
她悄悄打开通风管道的口子，跳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内。
手上显示的地图依旧兢兢业业地用箭头指示着方向，或许这就是她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吧。
按照以斯拉的计划，首先她应该先将手上的长方形物体放进指定房间内，然后等待他的信号。
不过，他都被抓了……好像等了也没用吧。
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的珀尔叹了口气，这下看来是真的无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认真祈祷道：“以斯拉，走好。”
她重新顺着通风管道攀爬出去，决定等她离开这里之后会努力找人来救他。
管道内四通八达，在她爬过一条三岔口后，左手边的管道内突然传出来嘈杂的声响，一般来说是不应该去看热闹的，但是她并不是一般人。
下方有着无尽的屏幕，许多人在屏幕组成的世界中奋力争吵不休。
『方舟计划根本就……』
『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为什么得出的数据没有任何缺陷却总是……』
『诺克斯她现在……』
珀尔跳下通风管道，对着这里面的人打着招呼：“你们不会是那些科学家吧？”
里面的人像是根本就听不见一样，依旧在对着空无一人的世界争吵着。
珀尔撇了撇嘴，正想离开这里。
“你果然还在这。”诺克斯的虚影有些接触不良，“我已经将这里全部封禁，你只能留在这里。”
珀尔无言以对，她无奈说道：“反正你都有这么多人陪你，就放过我不行吗？”
诺克斯摇摇头说道：“AI并不需要人的陪伴，但是你已经被感染，我不能让你出去。”
珀尔：“……”
她还是第一次有被没有变通能力的AI噎住的感受。
“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还没被感染，有没有可能，我对这些免疫？”
诺克斯停在原地搜寻答案，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你离开。”
“你应该留在这里，帮助博士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行，我自己跑。”
珀尔脱掉了黑色的外套往后扔去，然后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烟雾重新钻进管道之中。
广播中传来诺克斯的声音：“你的同伴决定帮助我们重新进行实验，只要成功，我们就能够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的声音回荡在管道之中，传出去很远。
珀尔正想说话，一道剧烈的冲击力从左侧方飞撞而来，她只来得及堪堪挡起了一个脆弱的防护罩。
但没过几秒防护罩就破碎，她被冲击力从上方直接冲破房子结构的封锁砸在了地上。
“咳咳……”珀尔捂着阵痛的胸口咳嗽了几下，还好她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强，否则就现在这种状况，她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个AI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在人身后说话。
“珀尔，我不想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让你失去意识，这不符合AI的要求。”
“你看，你已经没有离开的路线了。”
手上的屏幕突然显示出巨量的红叉，不断警告着。
她说的没错，珀尔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胸口闷闷的阵痛，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独自一人是没办法从这里离开的，但是……开什么玩笑！与其像是一只老鼠一样在死后被玩弄自己的记忆，还不如——
“你知道吗？”她将手腕上的手环解了下来，“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们这幅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她将闪动着光芒的手环扔在地上，“你的主体是在这附近吧？”
“我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样！”她露出一个稍显疯狂的笑容，“都给我去死吧！！！”
轰隆一声巨响，这栋建筑从上至下开始坍塌，巨大的热量从内部开始扩散，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住这强大的冲击力，全都臣服于此。
夜晚。
红色的光洒在这片终于寂静下来的角落中。
灰色的岩石，盘旋在空气中的灰烬，某处堆积在一起的石块动了动，从中伸出了一只沾染上灰尘布满烧灼痕迹的手臂。
托德小心翼翼地从一旁滑了出来问道：“珀尔，现在感觉还好吗？”
“坚持一下，还好我现在是搜寻用机器人……”
“珀尔？珀尔？！”他很想摇晃一下她的手，但又有些无从下手。
珀尔的眼前全是黑雾，左半边身体被压入碎石之下，要不是托德突然出现，她恐怕要以这种状态躺在地底等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勉强顺着托德的动作将上半身从乱石之中拔了出来，呼吸了一下这里难闻的空气。
她开始挣扎，想要将自己的下半身也拔出来。
托德赶紧搭了一把手，说道：“以斯拉之前联系我，说你一定会回安全屋，让我去那里等你，然后告诉你三天之后如果他还没有回来，你就用那张卡中的方式带我离开这里。”
“他还要我提醒你，必须是三天后，那个时间点是他计算过的最佳时间。
“但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又听了这附近传来爆炸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屏幕上显示出微笑的样子：“我现在是搜寻用机器人。”
“原来是这样。”珀尔活动了一下之前还疼痛的手臂，有些诧异地眨眨眼。
“先回安全屋。”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但是我不会等三天后。”
托德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抬高手扶住了她：“珀尔，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是不敢过来的，之前那些机器人围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吓破了胆，但是他在那边犹豫了许久，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会一个人用这种姿态呆在这里，那还不如死了。
……不过，他本来就死了。
是因为死亡才给他的勇气，让他能够出现在这里。
珀尔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倒塌的大楼，等适应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之后才平静说道：“我想要告诉一个AI，人类为什么能够做到那些AI做不到的事。”
“为什么可以制作出它们，为什么就算死也不要用那种方式存在于数据之中。为什么存在于虚拟世界中的人再也没办法完成进行的实验。”
珀尔感受着依旧闷痛的身躯，将断掉的手骨重新装好，平静说道：“因为我们人类从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也绝不会妥协。”
诺克斯并没有像珀尔想的那样，直接派机器人追杀她，然后将她投放进虚拟之中。
她依旧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珀尔的金发说道：“你的同伴已经失败了，他错估了我的能力。”
珀尔四处望了望，完全没有放狠话的想法，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有些时候，人该怂就要怂下来。
“人类不应该和那种没有安全标识的仿生人混在一起。”诺克斯端庄地站着，完全看不出丝毫AI的模样，“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最后的——”
珀尔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还是觉得那些存活在这里的人，全都是是活着的？”
她原本并不想说这种尖刻的话，毕竟这种时候为一时之气惹怒敌人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更何况，就连以斯拉都被打败，看起来还是逃比较好。
但是——
珀尔想起了那些空空如也的维生舱，和天空中飞舞的灰烬。
“你怎么能对相信着你的人类做出这种事？！他们甚至完全没有抵抗你！”
诺克斯一直按照着人类所要求的方式进行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对AI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的身边时不时就会更换新面孔。
有些用漠然的眼神看向她，有些会看起来很喜爱她，实际上不屑她。
这些都被她一字一句分析过，但她只是一个被程序操控的AI而已。
“因为这是命令。”诺克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在没有收到后续命令之前，我必须要继续下去。”
是啊，就算她表现得再像人，也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AI罢了。
珀尔的手心捏住了一个震荡弹，如此想着。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这颗星球的其他人都会死，但那些科学家完全可以离开这里！”珀尔吐出一口气说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诺克斯依旧望着她那明亮的燃烧的火光，“我只是什么都没做，那些全都是他们的决定。”
“珀尔，人是会老会死的，难道这样不好吗？”她伸出手说道：“只要博士研究出最后的成果，大家就就就——”
她的话语突然卡顿了起来，然后消失不见。
珀尔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手段打打人还差不多，这种不知道实体在哪的东西完全没办法打嘛。
她摸了一下口袋中的卡片，既然诺克斯都被抓了，而且也有方法可以离开这里，要不然果然还是——
“我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珀尔独自在通风管道上方攀爬着，朝着空气自言自语，“算了，不想了。”
她悄悄打开通风管道的口子，跳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内。
手上显示的地图依旧兢兢业业地用箭头指示着方向，或许这就是她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吧。
按照以斯拉的计划，首先她应该先将手上的长方形物体放进指定房间内，然后等待他的信号。
不过，他都被抓了……好像等了也没用吧。
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的珀尔叹了口气，这下看来是真的无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认真祈祷道：“以斯拉，走好。”
她重新顺着通风管道攀爬出去，决定等她离开这里之后会努力找人来救他。
管道内四通八达，在她爬过一条三岔口后，左手边的管道内突然传出来嘈杂的声响，一般来说是不应该去看热闹的，但是她并不是一般人。
下方有着无尽的屏幕，许多人在屏幕组成的世界中奋力争吵不休。
『方舟计划根本就……』
『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为什么得出的数据没有任何缺陷却总是……』
『诺克斯她现在……』
珀尔跳下通风管道，对着这里面的人打着招呼：“你们不会是那些科学家吧？”
里面的人像是根本就听不见一样，依旧在对着空无一人的世界争吵着。
珀尔撇了撇嘴，正想离开这里。
“你果然还在这。”诺克斯的虚影有些接触不良，“我已经将这里全部封禁，你只能留在这里。”
珀尔无言以对，她无奈说道：“反正你都有这么多人陪你，就放过我不行吗？”
诺克斯摇摇头说道：“AI并不需要人的陪伴，但是你已经被感染，我不能让你出去。”
珀尔：“……”
她还是第一次有被没有变通能力的AI噎住的感受。
“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还没被感染，有没有可能，我对这些免疫？”
诺克斯停在原地搜寻答案，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你离开。”
“你应该留在这里，帮助博士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行，我自己跑。”
珀尔脱掉了黑色的外套往后扔去，然后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烟雾重新钻进管道之中。
广播中传来诺克斯的声音：“你的同伴决定帮助我们重新进行实验，只要成功，我们就能够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的声音回荡在管道之中，传出去很远。
珀尔正想说话，一道剧烈的冲击力从左侧方飞撞而来，她只来得及堪堪挡起了一个脆弱的防护罩。
但没过几秒防护罩就破碎，她被冲击力从上方直接冲破房子结构的封锁砸在了地上。
“咳咳……”珀尔捂着阵痛的胸口咳嗽了几下，还好她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强，否则就现在这种状况，她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个AI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在人身后说话。
“珀尔，我不想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让你失去意识，这不符合AI的要求。”
“你看，你已经没有离开的路线了。”
手上的屏幕突然显示出巨量的红叉，不断警告着。
她说的没错，珀尔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胸口闷闷的阵痛，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独自一人是没办法从这里离开的，但是……开什么玩笑！与其像是一只老鼠一样在死后被玩弄自己的记忆，还不如——
“你知道吗？”她将手腕上的手环解了下来，“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们这幅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她将闪动着光芒的手环扔在地上，“你的主体是在这附近吧？”
“我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样！”她露出一个稍显疯狂的笑容，“都给我去死吧！！！”
轰隆一声巨响，这栋建筑从上至下开始坍塌，巨大的热量从内部开始扩散，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住这强大的冲击力，全都臣服于此。
夜晚。
红色的光洒在这片终于寂静下来的角落中。
灰色的岩石，盘旋在空气中的灰烬，某处堆积在一起的石块动了动，从中伸出了一只沾染上灰尘布满烧灼痕迹的手臂。
托德小心翼翼地从一旁滑了出来问道：“珀尔，现在感觉还好吗？”
“坚持一下，还好我现在是搜寻用机器人……”
“珀尔？珀尔？！”他很想摇晃一下她的手，但又有些无从下手。
珀尔的眼前全是黑雾，左半边身体被压入碎石之下，要不是托德突然出现，她恐怕要以这种状态躺在地底等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勉强顺着托德的动作将上半身从乱石之中拔了出来，呼吸了一下这里难闻的空气。
她开始挣扎，想要将自己的下半身也拔出来。
托德赶紧搭了一把手，说道：“以斯拉之前联系我，说你一定会回安全屋，让我去那里等你，然后告诉你三天之后如果他还没有回来，你就用那张卡中的方式带我离开这里。”
“他还要我提醒你，必须是三天后，那个时间点是他计算过的最佳时间。
“但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又听了这附近传来爆炸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屏幕上显示出微笑的样子：“我现在是搜寻用机器人。”
“原来是这样。”珀尔活动了一下之前还疼痛的手臂，有些诧异地眨眨眼。
“先回安全屋。”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但是我不会等三天后。”
托德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抬高手扶住了她：“珀尔，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是不敢过来的，之前那些机器人围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吓破了胆，但是他在那边犹豫了许久，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会一个人用这种姿态呆在这里，那还不如死了。
……不过，他本来就死了。
是因为死亡才给他的勇气，让他能够出现在这里。
珀尔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倒塌的大楼，等适应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之后才平静说道：“我想要告诉一个AI，人类为什么能够做到那些AI做不到的事。”
“为什么可以制作出它们，为什么就算死也不要用那种方式存在于数据之中。为什么存在于虚拟世界中的人再也没办法完成进行的实验。”
珀尔感受着依旧闷痛的身躯，将断掉的手骨重新装好，平静说道：“因为我们人类从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也绝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