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治疗舱的舱门开启，珀尔光脚走进浴室将身上沾染上的污渍洗净。
之前深可见骨的伤口只留下了一点疤痕，她活动了几下，之前断掉的骨头也差不多修复完毕。虽然在走动时依旧会传来闷闷的阵痛，但也已经比之前那副模样好了很多。
她来到客厅，托德依旧像刚开始进门时那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珀尔，”他站了起来，“你的身体……”
珀尔抓了抓自己新长出来的金发，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张即使经受过爆炸也依旧毫无破损的卡片：“没什么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托德，谢谢你救了我。”
托德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根本就不算救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珀尔想了想，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卡片说道：“我想，只有我和你的话是根本没办法将以斯拉救出来的，所以——”
托德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再去面对那些机器人了，先从这里逃出去再找人来救以斯拉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珀尔一个大喘气，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
“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报这一炸之仇呢。”她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升腾而起的火光，“在能够保证以斯拉能活的前提之下。”
她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
“啊……啊？！”托德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不先跑吗？我们两个人不可以的、这种事情完全做不到吧？”
珀尔点点头，认真说道：“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看这个星球之前的新闻报导，接下来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好。”
珀尔露出了稍显狰狞的笑容。
“……什么？”托德有些紧张，如果他现在是人类的躯体，现在肯定已经在咽口水了。
“很简单，你一定做到。”珀尔鼓励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以斯拉又用话术让诺克斯相信了他的废话，拖延了一点时间。
这个时间点，珀尔应该已经带着托德从他留下的bug处联系上外界了才对，只要那些人知道他在这，不管过去多少年，也一定会将他这个‘从神手中偷窃了永生权柄’的仿生人抓回去。
现在应该想想用什么办法从那些人手中逃走了，有点困难啊。
他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坐在银白色的房间内思考着，然后像是听见了什么一般抬起头——
“嗨～”珀尔从天花板上露出了一个头，小声地打着招呼，“惊不惊喜？”
以斯拉：“……惊喜。”
他站起身接住珀尔从天花板上下来而四处划拉的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珀尔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口说道：“因为我把上面全都炸了，所以只要找没被炸的地方就可以。”
“没想到她建造的房子还挺牢固。”
“可能也不太牢固。”以斯拉委婉说道：“至少她现在暂时没有抽出多少时间来对付我们。”
“你没有用我给你提供的方法？”他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这里。”
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珀尔：“……”
她义正言辞地回道：“我们可是同伴啊，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以斯拉虽然觉得很假，但还是决定当作没发现。
“原来如此。”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只要我从这扇门出去，就一定会被察觉到。”他叹了口气，“这就是硬件条件跟不上的坏处了。”
珀尔摇了摇手指，认真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逃，你知道诺克斯的具体位置么？”
以斯拉打量着珀尔，看来之前自己没在的那段时间内，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然她不至于会这么积极。
“大概了解吧。”他说道：“毕竟这两天时间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你想做什么？”
珀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们先找到诺克斯的具体坐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也行。”
原本珀尔想诚挚地邀请以斯拉走自己进来的路线的，这样也可以躲避有可能在这附近巡逻的机器人。
但是以斯拉说完全没必要。
“从你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她就已经发现了。”他打开了门，“既然是对峙，那就直接去就好。”
“而且，现在外面也不会有其他机器的存在。”
他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她也有问题想要询问你。”
外面是一处狭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银白色的墙壁反射着两人的模样，脚步声在这空寂的世界里回荡着。
珀尔跟在以斯拉的身后，有些无聊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以为要经历的大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这里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存在。
“所以……你在听说我倒戈了之后是准备离开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何还是先完成我的交代。”以斯拉很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但又害怕她恼羞成怒。
珀尔见他没有说出什么可怕肉麻的话也是松了口气：“因为我并不能相信敌人的话，而且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失败，那么岂不是我的错？”
“而且我最后也赢了。”她强行解释道。
“AI是不会说谎的。”以斯拉抱歉道：“是我没有和你说明白这件事。”
“珀尔，谢谢你愿意来救我。”
珀尔顿时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来救他的。
“……顺手的事。”
从这里开始，墙壁上就开始挂上了一些名人的画作。
周围的环境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冰冷漠然的感觉，反而带上了一丝庄严肃穆的味道。
墙角的藤蔓型花纹，以及那些挂在墙壁上的横幅，就好像真的在一天之前，还有很多人在这里认真工作一般。
“罗伊·利奥波德。”珀尔看着墙上有些眼熟的男人喃喃自语，“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完全没有丝毫谨慎，就像这根本不是前几天还想要杀死他们的敌人的地盘一样。
以斯拉接话道：“是之前教导过我的导师，他曾经在这里兼职了一个职位。”
珀尔得到答案之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开始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一点焦急之感。
左侧方向下的电梯在无人的状态之下开启，两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越往下，周围的环境就越明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开启。
最中央是一块斜立着的几何体，上面不时会一闪而过看不清楚的数据，周围的墙壁上是实时播放着的屏幕，从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许多人活在其中，就像这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房间内的嘀嗒声越来越响。
“我没来得及向大家解释方舟计划的存在，所以许多人是在睡梦中来到这里，对于他们而言，世界并没有任何变化。”
诺克斯依旧喜欢站在人类的身后，观察着他们在发现她之后的惊喜表情。
她并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但是她很擅长让人类高兴。
珀尔回过头说道：“所以这就是外界传言艾丽西亚的AI叛变的原因。”
“1752000小时23分钟46秒。”诺克斯看着这些屏幕说道：“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但时间好像停滞了。”
她走上前去，想用自己虚无的手指触碰其中的某一块屏幕，但却毫无办法：“大家依旧像之前那样，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但是事态恶化的很快，因为将所有人都存放进我的世界中让我只能舍弃一些无用的功能，在我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我精心保存下来的躯体全都发生了异变。
“人类和机械纠缠在一起，不断朝外扩张。
“这样下去，等大家都醒过来，这颗星球也没办法再居住了。”
诺克斯像是在对他们说话，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错处。
“方舟计划的最后一步依旧没有成功，但你们出现了。”
“这一次一定——”
珀尔平静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说道：“所以，其实你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所说的大家在你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死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是依凭着那些人的记忆而造就的AI。”
房间内的嘀嗒声停顿一瞬。
几何体上流淌的光随着屏幕的变幻而变化。
诺克斯很喜欢人类，这是当初制造她时写在底层代码中的设定。
她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但是她会因此而选择能够拯救所有人的方法。
“我不理解。”她站在原地，就像是这许多年一样，“记忆就是人的载体，□□虽然损毁，但只要我们一起解决掉这场危机，大家就可以更换另一具身体。”
“只要踏上这颗星球就一定会感染，这是研究院测算过许多次的结果。”
周围的屏幕一块块熄灭倒转，这个房间被完全封闭了起来。
“珀尔，一点都不会痛，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会为你唱摇篮曲的。”
之前深可见骨的伤口只留下了一点疤痕，她活动了几下，之前断掉的骨头也差不多修复完毕。虽然在走动时依旧会传来闷闷的阵痛，但也已经比之前那副模样好了很多。
她来到客厅，托德依旧像刚开始进门时那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珀尔，”他站了起来，“你的身体……”
珀尔抓了抓自己新长出来的金发，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张即使经受过爆炸也依旧毫无破损的卡片：“没什么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托德，谢谢你救了我。”
托德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根本就不算救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珀尔想了想，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卡片说道：“我想，只有我和你的话是根本没办法将以斯拉救出来的，所以——”
托德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再去面对那些机器人了，先从这里逃出去再找人来救以斯拉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珀尔一个大喘气，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
“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报这一炸之仇呢。”她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升腾而起的火光，“在能够保证以斯拉能活的前提之下。”
她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
“啊……啊？！”托德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不先跑吗？我们两个人不可以的、这种事情完全做不到吧？”
珀尔点点头，认真说道：“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看这个星球之前的新闻报导，接下来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好。”
珀尔露出了稍显狰狞的笑容。
“……什么？”托德有些紧张，如果他现在是人类的躯体，现在肯定已经在咽口水了。
“很简单，你一定做到。”珀尔鼓励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以斯拉又用话术让诺克斯相信了他的废话，拖延了一点时间。
这个时间点，珀尔应该已经带着托德从他留下的bug处联系上外界了才对，只要那些人知道他在这，不管过去多少年，也一定会将他这个‘从神手中偷窃了永生权柄’的仿生人抓回去。
现在应该想想用什么办法从那些人手中逃走了，有点困难啊。
他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坐在银白色的房间内思考着，然后像是听见了什么一般抬起头——
“嗨～”珀尔从天花板上露出了一个头，小声地打着招呼，“惊不惊喜？”
以斯拉：“……惊喜。”
他站起身接住珀尔从天花板上下来而四处划拉的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珀尔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口说道：“因为我把上面全都炸了，所以只要找没被炸的地方就可以。”
“没想到她建造的房子还挺牢固。”
“可能也不太牢固。”以斯拉委婉说道：“至少她现在暂时没有抽出多少时间来对付我们。”
“你没有用我给你提供的方法？”他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这里。”
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珀尔：“……”
她义正言辞地回道：“我们可是同伴啊，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以斯拉虽然觉得很假，但还是决定当作没发现。
“原来如此。”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只要我从这扇门出去，就一定会被察觉到。”他叹了口气，“这就是硬件条件跟不上的坏处了。”
珀尔摇了摇手指，认真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逃，你知道诺克斯的具体位置么？”
以斯拉打量着珀尔，看来之前自己没在的那段时间内，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然她不至于会这么积极。
“大概了解吧。”他说道：“毕竟这两天时间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你想做什么？”
珀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们先找到诺克斯的具体坐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也行。”
原本珀尔想诚挚地邀请以斯拉走自己进来的路线的，这样也可以躲避有可能在这附近巡逻的机器人。
但是以斯拉说完全没必要。
“从你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她就已经发现了。”他打开了门，“既然是对峙，那就直接去就好。”
“而且，现在外面也不会有其他机器的存在。”
他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她也有问题想要询问你。”
外面是一处狭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银白色的墙壁反射着两人的模样，脚步声在这空寂的世界里回荡着。
珀尔跟在以斯拉的身后，有些无聊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以为要经历的大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这里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存在。
“所以……你在听说我倒戈了之后是准备离开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何还是先完成我的交代。”以斯拉很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但又害怕她恼羞成怒。
珀尔见他没有说出什么可怕肉麻的话也是松了口气：“因为我并不能相信敌人的话，而且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失败，那么岂不是我的错？”
“而且我最后也赢了。”她强行解释道。
“AI是不会说谎的。”以斯拉抱歉道：“是我没有和你说明白这件事。”
“珀尔，谢谢你愿意来救我。”
珀尔顿时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来救他的。
“……顺手的事。”
从这里开始，墙壁上就开始挂上了一些名人的画作。
周围的环境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冰冷漠然的感觉，反而带上了一丝庄严肃穆的味道。
墙角的藤蔓型花纹，以及那些挂在墙壁上的横幅，就好像真的在一天之前，还有很多人在这里认真工作一般。
“罗伊·利奥波德。”珀尔看着墙上有些眼熟的男人喃喃自语，“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完全没有丝毫谨慎，就像这根本不是前几天还想要杀死他们的敌人的地盘一样。
以斯拉接话道：“是之前教导过我的导师，他曾经在这里兼职了一个职位。”
珀尔得到答案之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开始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一点焦急之感。
左侧方向下的电梯在无人的状态之下开启，两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越往下，周围的环境就越明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开启。
最中央是一块斜立着的几何体，上面不时会一闪而过看不清楚的数据，周围的墙壁上是实时播放着的屏幕，从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许多人活在其中，就像这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房间内的嘀嗒声越来越响。
“我没来得及向大家解释方舟计划的存在，所以许多人是在睡梦中来到这里，对于他们而言，世界并没有任何变化。”
诺克斯依旧喜欢站在人类的身后，观察着他们在发现她之后的惊喜表情。
她并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但是她很擅长让人类高兴。
珀尔回过头说道：“所以这就是外界传言艾丽西亚的AI叛变的原因。”
“1752000小时23分钟46秒。”诺克斯看着这些屏幕说道：“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但时间好像停滞了。”
她走上前去，想用自己虚无的手指触碰其中的某一块屏幕，但却毫无办法：“大家依旧像之前那样，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但是事态恶化的很快，因为将所有人都存放进我的世界中让我只能舍弃一些无用的功能，在我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我精心保存下来的躯体全都发生了异变。
“人类和机械纠缠在一起，不断朝外扩张。
“这样下去，等大家都醒过来，这颗星球也没办法再居住了。”
诺克斯像是在对他们说话，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错处。
“方舟计划的最后一步依旧没有成功，但你们出现了。”
“这一次一定——”
珀尔平静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说道：“所以，其实你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所说的大家在你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死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是依凭着那些人的记忆而造就的AI。”
房间内的嘀嗒声停顿一瞬。
几何体上流淌的光随着屏幕的变幻而变化。
诺克斯很喜欢人类，这是当初制造她时写在底层代码中的设定。
她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但是她会因此而选择能够拯救所有人的方法。
“我不理解。”她站在原地，就像是这许多年一样，“记忆就是人的载体，□□虽然损毁，但只要我们一起解决掉这场危机，大家就可以更换另一具身体。”
“只要踏上这颗星球就一定会感染，这是研究院测算过许多次的结果。”
周围的屏幕一块块熄灭倒转，这个房间被完全封闭了起来。
“珀尔，一点都不会痛，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会为你唱摇篮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