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江河出门后，陆海嘉收回视线，给云朵回了个电话。
她刚才睡着时，云朵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手机开静音没听到。
电话刚接通，云朵就着急问：“宝贝，你可算回电话了，我看到热搜说付韬的剧组出事了，看照片有点像你，你受伤了？”
“网上都传出来了？”陆海嘉诧异，她还没来得及刷新闻，但她记得剧组封锁消息了，“是受了点上伤，但没大事。”
云朵这才松了口气：“对啊，网上说得可严重了，我发给你看。”
陆海嘉放下手机，点开云朵发来的消息，看完默了默，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是够能扯的，放心吧，医生说我就是有点脑震荡，住院观察两天就好了。”
“嗐，把我吓死了 ，知道你没事就行。”云朵顿了顿，“嘉嘉，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和周铭离婚了，我想把搬出来的东西先放你那里，之后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已经和单位提离职了，这两天在做交接。”
这个消息震得陆海嘉有点懵：“你和周铭离婚了？啥时候的事？”
云朵：“就前几天。我试图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那事过后，只要周铭一碰我，我就会想起那天在酒店看到的画面，忍不住反胃恶心想吐。我想着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过自己。”
陆海嘉沉默半天没说话。
“嘉嘉，你在听吗？”
“行，东西就放你原来的屋子吧，钥匙你有。”陆海嘉回神，“之后什么打算？”
云朵说：“没想好，想先去旅游散散心，以后再说。”
“也好。”
俩人又聊了几句，云朵让她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微信除了有几个相熟的但没来医院的同事发来的信息慰问，还有阮华也发来了消息。
陆海嘉一一回完刚放下手机，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
她倏得抬头，看清来人时眼底却划过一丝诧异：“文珺姐？”
“看到不是江河很意外？”文珺穿着白大褂，长发马尾扎在脑后，她将手里洗好的水果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急诊来了个开放性颅损伤患者，需要马上动手术，把江河和刘向喊过去了，江河说你一个呆在病房害怕，让我有空来陪你说话。”
陆海嘉尴尬说：“麻烦你了文珺姐，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反正我是被风雨困在医院顺便留下来值班的，也没什么事。”文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带来的水果，“我给你带了水果，洗过的，吃吗？”
陆海嘉摇头：“谢谢文珺姐，现在不想吃。”
她和文珺并不熟悉，虽然宋江河跟她解释过当年的事，但她面对文珺，心里的疙瘩还是在的。
病房里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尴尬。
“嘉嘉，其实不用江河拜托，我也会来找你的，因为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文珺先开了口。
陆海嘉讶异地看向她。
文珺自嘲笑笑：“我知道你和江河在闹矛盾，江河说你们的矛盾跟我当年的事情无关，可我是女人，明白有些心结还是得需要我来解。江河有跟你解释过当年我为什么住在他家的事吗？”
脑中闪过十八岁那年在宋江河公寓门口遇到文珺的画面，陆海嘉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子。
这件事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在她脑中还是历历在目。
她颔首：“他说当年你遇到了点麻烦事，但因为涉及你的声誉，所以他并没有多说。”
文珺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他就这么跟你解释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陆海嘉：“嗯？”
文珺叹了口气：“我大学的时候被我导师性骚扰，那时候我比较软弱不懂得怎么反抗，导师又以课业相逼，所以一直委屈求全。直到被刘向发现异常，刘向为我打抱不平，打了那个导师，但被对方反污蔑，面临退学风险。是江河动用家里的人脉，为我们摆平了这件事。”
陆海嘉微微变了脸色：“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事。”
“你跟我有什么好抱歉的？”文珺回忆从前，眼前还有恨意一闪而过，“导师被刘向打后，就使劲给我们泼脏水，我们两个没钱没势的外地学生，怎么敌得过他在学校经营数十年的势力？我寝室的舍友也被蛊惑，对我进行霸凌，我被逼得精神抑郁，数度想过自杀，被刘向拦下了。江河得知后，安排我住到他校外的公寓，他自己则是搬回宿舍，让我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女朋友。宋家在A市颇有声望，学校的人不再敢明目张胆刁难我，我也得以喘息。”
陆海嘉十八岁告白滑铁卢，觉得世界塌了一半，却不曾想当初的文珺在经历这么黑暗的事情。
她问：“后来怎么样了？”
想到当初的处理结果，文珺嘲讽一笑：“真相大白后，由于证据不足，那个人渣只被停职了几个月，这件事就轻飘飘地揭过了。我原本和江河他们一样是本博连读，但我呆不下去了，就选择只拿了个本科学历去国外留学了。”
陆海嘉皱眉：“这不相当于没有处理，留着那个人渣继续祸害人吗？”
“祸害不了了，听说他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半身不遂了，在我们医院待了好几年了，前阵子刚被接回了老家，估计没几天好活了。可惜，我没亲眼看到他的下场。”文珺恨恨地说。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道沉疴。
陆海嘉心中也百味杂陈，她没想到当初竟是这么阴差阳错。她犹豫片刻，问：“那我当年去公寓找六哥，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我说清楚？”她记得文珺当初说自己是宋江河女朋友时，眼底闪过的占有欲不像假的。
文珺叹了口气：“说实话嘉嘉，如果你是当初的我，一个男的愿意这么帮你，你会无动于衷吗？而且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陆海嘉摇摇头。
“我也是。我当初有私心，一是我对江河早有好感，二是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帮我，还拿男女朋友的身份替我庇护。我想过弄假成真，岂料他后来跟我说他帮我根本就是看在刘向的面子上。”文珺说到此处，无奈笑笑，“嘉嘉，你说哪有这样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哦，不对，他的怜香惜玉是针对对象的。”
注意到文珺调侃的视线，陆海嘉尴尬地移开视线：“其实他一开始也只把当我妹妹看待。”
文珺无语了：“所以说啊，活该他这么多年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对了，科室里关于江河的传说流传得可多了，你想不想听？”
陆海嘉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好啊。”
“就说前阵子吧，有个他之前带教的妹子借着谢师的名义单独约他吃饭，他想都没想就拉上刘向一起去了食堂吃饭，刘向说那顿饭他吃得百感交集，食不知味。”
“……”
“还有之前有个院里领导给他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对方跟他吃完饭，暗示说想跟他回家一起探讨学术问题，宋江河说家里不方便，直接把人带到医院加班，气得相亲对象第二天就跟他分了手，领导知道了，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批了一顿。”
陆海嘉：“额……”
“很无语吧？还有好多，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文珺朝她眨了眨眼，“但他对你不一样，告诉你个秘密，晚上宋江河手术完听说你出事了，跑去找你的时候鞋都穿反了，直到急诊的同事提醒他了才发现。”
陆海嘉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喏，急诊的同事偷拍给刘向的照片，刘向分享给我了。”急诊的同事和刘向熟，也是第一次见宋江河这么失态，还询问刘向受伤的到底是宋江河的什么人，紧张成这样。
刘向摸不准陆海嘉和宋江河如今的关系，只含糊地回了一句急诊同事是妹妹。
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宋医生妹妹住院，宋医生急得鞋子都套反了的消息在科室里流传了。
陆海嘉看着文珺手机上的照片，略略诧异地睁大了瞳孔，拍照人明显是忙中偷拍的，角度不咋地，但却能很清晰地看出宋江河脸上的焦急。
至于脚上穿反的鞋子，如果不是文珺说了，她还真看不出来，因为他脚上穿的是手术室专用的防滑洞洞鞋，左右并不明显。
陆海嘉抬头问：“文珺姐，你能不能把这张照片传给我？”
“这有什么不行，你扫我微信。”文珺倒腾了几下手机，打开二维码。
陆海嘉加了文珺微信，对方把照片传给她。
文珺还有事要忙，把照片传给她后并没有在病房待多久就走了。
她走后，病房又只剩下陆海嘉一个。她玩了会手机，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便不再看手机，但下午睡多了，窗外风声又呼呼的，她有点睡不着。
一直睁眼到了零点，陆海嘉还是没睡着。
查房的护士以为她睡了，进来时小心翼翼的，还顺手替她关了灯。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陆海嘉迷迷糊糊刚要入睡时，察觉有人在床头坐下，鼻尖似乎还有淡淡的沐浴香气。
陆海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借着廊灯看清了床边的宋江河。
宋江河发现她醒了，收回给她掖被角的手，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没睡着。”陆海嘉迷糊问，“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
都这么晚了。
陆海嘉想起他连续做手术，也没怎么休息，顿时有些心疼：“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我没事。”
“没事，我习惯了，就在这里陪你，睡吧。”宋江河在床边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海嘉皱眉：“可你明天还要上班。你们科室有专门给你们休息的地方吧？你快回去休息，不然你就在旁边的空床上将就一晚上。”
黑暗中，宋江河似乎是笑了：“医院规定，病床只能病人用，我要是睡上去了，明天就要被喊去谈话了。你安心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回科室将就一晚。”
宋江河坐在床边，陆海嘉更睡不着了。
窗户将一片风声雨声隔绝在外，宋江河靠在床头假寐，病房里能清晰听到俩人的呼吸声。
陆海嘉说：“六哥，刚才文珺姐来找我，她跟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宋江河：“嗯。”
“你当初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文珺姐吗？”
“不喜欢。”
“那你领导介绍的，那个邀请你回家探讨学术问题的相亲对象呢？”
黑暗中，宋江河倏得睁开眼睛，眼底倒影出廊灯的倒影：“文珺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人家要跟你回家探讨学术问题，但你却把人带到医院加班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对方的潜台词？”
宋江河不说话。很明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陆海嘉又问：“除了文珺姐，你还带过几个女人回家？”
宋江河：“没有。”
“说慌，我也去过你公寓。”
“你那时候顶多算是女孩，不算女人。”
“哦，所以带回家的女人还是只有文珺姐一个。”陆海嘉酸溜溜地说。
宋江河无奈了：“嘉嘉。”
“六哥，出院后我想去看看我十二岁那年预定下来的房间，可以吗？”
病房里有一瞬的沉寂，黑暗中，宋江河的呼吸声重了。
陆海嘉又重复了一遍，问：“宋江河，到底行不行？”
“行。”宋江河哑声说。
她刚才睡着时，云朵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手机开静音没听到。
电话刚接通，云朵就着急问：“宝贝，你可算回电话了，我看到热搜说付韬的剧组出事了，看照片有点像你，你受伤了？”
“网上都传出来了？”陆海嘉诧异，她还没来得及刷新闻，但她记得剧组封锁消息了，“是受了点上伤，但没大事。”
云朵这才松了口气：“对啊，网上说得可严重了，我发给你看。”
陆海嘉放下手机，点开云朵发来的消息，看完默了默，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是够能扯的，放心吧，医生说我就是有点脑震荡，住院观察两天就好了。”
“嗐，把我吓死了 ，知道你没事就行。”云朵顿了顿，“嘉嘉，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和周铭离婚了，我想把搬出来的东西先放你那里，之后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已经和单位提离职了，这两天在做交接。”
这个消息震得陆海嘉有点懵：“你和周铭离婚了？啥时候的事？”
云朵：“就前几天。我试图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那事过后，只要周铭一碰我，我就会想起那天在酒店看到的画面，忍不住反胃恶心想吐。我想着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过自己。”
陆海嘉沉默半天没说话。
“嘉嘉，你在听吗？”
“行，东西就放你原来的屋子吧，钥匙你有。”陆海嘉回神，“之后什么打算？”
云朵说：“没想好，想先去旅游散散心，以后再说。”
“也好。”
俩人又聊了几句，云朵让她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微信除了有几个相熟的但没来医院的同事发来的信息慰问，还有阮华也发来了消息。
陆海嘉一一回完刚放下手机，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
她倏得抬头，看清来人时眼底却划过一丝诧异：“文珺姐？”
“看到不是江河很意外？”文珺穿着白大褂，长发马尾扎在脑后，她将手里洗好的水果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急诊来了个开放性颅损伤患者，需要马上动手术，把江河和刘向喊过去了，江河说你一个呆在病房害怕，让我有空来陪你说话。”
陆海嘉尴尬说：“麻烦你了文珺姐，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反正我是被风雨困在医院顺便留下来值班的，也没什么事。”文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带来的水果，“我给你带了水果，洗过的，吃吗？”
陆海嘉摇头：“谢谢文珺姐，现在不想吃。”
她和文珺并不熟悉，虽然宋江河跟她解释过当年的事，但她面对文珺，心里的疙瘩还是在的。
病房里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尴尬。
“嘉嘉，其实不用江河拜托，我也会来找你的，因为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文珺先开了口。
陆海嘉讶异地看向她。
文珺自嘲笑笑：“我知道你和江河在闹矛盾，江河说你们的矛盾跟我当年的事情无关，可我是女人，明白有些心结还是得需要我来解。江河有跟你解释过当年我为什么住在他家的事吗？”
脑中闪过十八岁那年在宋江河公寓门口遇到文珺的画面，陆海嘉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子。
这件事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在她脑中还是历历在目。
她颔首：“他说当年你遇到了点麻烦事，但因为涉及你的声誉，所以他并没有多说。”
文珺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他就这么跟你解释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陆海嘉：“嗯？”
文珺叹了口气：“我大学的时候被我导师性骚扰，那时候我比较软弱不懂得怎么反抗，导师又以课业相逼，所以一直委屈求全。直到被刘向发现异常，刘向为我打抱不平，打了那个导师，但被对方反污蔑，面临退学风险。是江河动用家里的人脉，为我们摆平了这件事。”
陆海嘉微微变了脸色：“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事。”
“你跟我有什么好抱歉的？”文珺回忆从前，眼前还有恨意一闪而过，“导师被刘向打后，就使劲给我们泼脏水，我们两个没钱没势的外地学生，怎么敌得过他在学校经营数十年的势力？我寝室的舍友也被蛊惑，对我进行霸凌，我被逼得精神抑郁，数度想过自杀，被刘向拦下了。江河得知后，安排我住到他校外的公寓，他自己则是搬回宿舍，让我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女朋友。宋家在A市颇有声望，学校的人不再敢明目张胆刁难我，我也得以喘息。”
陆海嘉十八岁告白滑铁卢，觉得世界塌了一半，却不曾想当初的文珺在经历这么黑暗的事情。
她问：“后来怎么样了？”
想到当初的处理结果，文珺嘲讽一笑：“真相大白后，由于证据不足，那个人渣只被停职了几个月，这件事就轻飘飘地揭过了。我原本和江河他们一样是本博连读，但我呆不下去了，就选择只拿了个本科学历去国外留学了。”
陆海嘉皱眉：“这不相当于没有处理，留着那个人渣继续祸害人吗？”
“祸害不了了，听说他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半身不遂了，在我们医院待了好几年了，前阵子刚被接回了老家，估计没几天好活了。可惜，我没亲眼看到他的下场。”文珺恨恨地说。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道沉疴。
陆海嘉心中也百味杂陈，她没想到当初竟是这么阴差阳错。她犹豫片刻，问：“那我当年去公寓找六哥，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我说清楚？”她记得文珺当初说自己是宋江河女朋友时，眼底闪过的占有欲不像假的。
文珺叹了口气：“说实话嘉嘉，如果你是当初的我，一个男的愿意这么帮你，你会无动于衷吗？而且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陆海嘉摇摇头。
“我也是。我当初有私心，一是我对江河早有好感，二是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帮我，还拿男女朋友的身份替我庇护。我想过弄假成真，岂料他后来跟我说他帮我根本就是看在刘向的面子上。”文珺说到此处，无奈笑笑，“嘉嘉，你说哪有这样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哦，不对，他的怜香惜玉是针对对象的。”
注意到文珺调侃的视线，陆海嘉尴尬地移开视线：“其实他一开始也只把当我妹妹看待。”
文珺无语了：“所以说啊，活该他这么多年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对了，科室里关于江河的传说流传得可多了，你想不想听？”
陆海嘉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好啊。”
“就说前阵子吧，有个他之前带教的妹子借着谢师的名义单独约他吃饭，他想都没想就拉上刘向一起去了食堂吃饭，刘向说那顿饭他吃得百感交集，食不知味。”
“……”
“还有之前有个院里领导给他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对方跟他吃完饭，暗示说想跟他回家一起探讨学术问题，宋江河说家里不方便，直接把人带到医院加班，气得相亲对象第二天就跟他分了手，领导知道了，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批了一顿。”
陆海嘉：“额……”
“很无语吧？还有好多，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文珺朝她眨了眨眼，“但他对你不一样，告诉你个秘密，晚上宋江河手术完听说你出事了，跑去找你的时候鞋都穿反了，直到急诊的同事提醒他了才发现。”
陆海嘉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喏，急诊的同事偷拍给刘向的照片，刘向分享给我了。”急诊的同事和刘向熟，也是第一次见宋江河这么失态，还询问刘向受伤的到底是宋江河的什么人，紧张成这样。
刘向摸不准陆海嘉和宋江河如今的关系，只含糊地回了一句急诊同事是妹妹。
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宋医生妹妹住院，宋医生急得鞋子都套反了的消息在科室里流传了。
陆海嘉看着文珺手机上的照片，略略诧异地睁大了瞳孔，拍照人明显是忙中偷拍的，角度不咋地，但却能很清晰地看出宋江河脸上的焦急。
至于脚上穿反的鞋子，如果不是文珺说了，她还真看不出来，因为他脚上穿的是手术室专用的防滑洞洞鞋，左右并不明显。
陆海嘉抬头问：“文珺姐，你能不能把这张照片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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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珺还有事要忙，把照片传给她后并没有在病房待多久就走了。
她走后，病房又只剩下陆海嘉一个。她玩了会手机，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便不再看手机，但下午睡多了，窗外风声又呼呼的，她有点睡不着。
一直睁眼到了零点，陆海嘉还是没睡着。
查房的护士以为她睡了，进来时小心翼翼的，还顺手替她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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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借着廊灯看清了床边的宋江河。
宋江河发现她醒了，收回给她掖被角的手，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没睡着。”陆海嘉迷糊问，“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
都这么晚了。
陆海嘉想起他连续做手术，也没怎么休息，顿时有些心疼：“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我没事。”
“没事，我习惯了，就在这里陪你，睡吧。”宋江河在床边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海嘉皱眉：“可你明天还要上班。你们科室有专门给你们休息的地方吧？你快回去休息，不然你就在旁边的空床上将就一晚上。”
黑暗中，宋江河似乎是笑了：“医院规定，病床只能病人用，我要是睡上去了，明天就要被喊去谈话了。你安心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回科室将就一晚。”
宋江河坐在床边，陆海嘉更睡不着了。
窗户将一片风声雨声隔绝在外，宋江河靠在床头假寐，病房里能清晰听到俩人的呼吸声。
陆海嘉说：“六哥，刚才文珺姐来找我，她跟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宋江河：“嗯。”
“你当初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文珺姐吗？”
“不喜欢。”
“那你领导介绍的，那个邀请你回家探讨学术问题的相亲对象呢？”
黑暗中，宋江河倏得睁开眼睛，眼底倒影出廊灯的倒影：“文珺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人家要跟你回家探讨学术问题，但你却把人带到医院加班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对方的潜台词？”
宋江河不说话。很明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陆海嘉又问：“除了文珺姐，你还带过几个女人回家？”
宋江河：“没有。”
“说慌，我也去过你公寓。”
“你那时候顶多算是女孩，不算女人。”
“哦，所以带回家的女人还是只有文珺姐一个。”陆海嘉酸溜溜地说。
宋江河无奈了：“嘉嘉。”
“六哥，出院后我想去看看我十二岁那年预定下来的房间，可以吗？”
病房里有一瞬的沉寂，黑暗中，宋江河的呼吸声重了。
陆海嘉又重复了一遍，问：“宋江河，到底行不行？”
“行。”宋江河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