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子乱得跟漫天飞舞的花叶一样，洛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滴水的声音在石洞回响，抬手就被腕上冰凉金属触感的细链拉回，光线从上方小洞里撒下，在昏暗山洞里显得尤为明亮。不时有被洞外春风送入的海棠花瓣，打着旋从明媚光影里落下，落在洛凝发梢额间。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意识归位的时候，她已经被拷在九宸山腰的玄真洞里了。
「宿主，你要是不睁眼，刚才的场景其实挺美的。」995叹息，睁个眼的功夫，海棠春睡图秒变冤种被锁惨案，宿主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洛凝没理它，捋清目前情况要紧，方才师尊冷脸拿她回来，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活像是要去埋人的气势吓得她一路大气不敢出。
——“你就在这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犯了事的弟子有思过崖，谁会来玄真洞？
玄真洞是师尊从前闭关的地方，后来因为不方便师尊照看她才逐渐荒废。
——“这段时间荒废了太多功课。玄真洞清静，正好在此静心修炼，摒除外界杂念，早日把之前落下的都补回来。”
洛凝握着师尊留下的高阶仙灵玉简，眼神逐渐清澈，神情逐渐狂热。藏书阁那些旧典籍，从入门到进阶仙法她都学得差不多了，奈何藏书阁也没点新鲜教辅书进货，她已经为此惆怅了大半年了。
这是什么？
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瞌睡来了递枕头！
师尊真是善解人意解语花！
……如果不看手腕上拴着的细长金锁链的话。
——“在你思过结束之前，都不能离开玄真洞。当然，想解开也行，前提是你得学会凝灵化刃劈断锁链。”
这个法诀，在师尊给的高阶玉简上就有写。
这跟把作业答案塞手里有什么区别？不抄都说不过去了！
洛凝打开玉简浮于半空，屏气凝神调动体内灵力，专心感受着体内金丹周围聚集的灵息，并按照玉简所述的方法加以引导。
灵力游走于经脉，好像有了方向一般，按照她的想法凝成一股，聚流成河般向着同一个方向源源不断涌去，最终汇于指尖。
下一步，嗯，凝灵化刃。
在洛凝的努力下，凝出了一把足以用来杀猪的大刀。
「……宿主，这还是有点太抽象了。」
洛凝：「……」
寻常灵术，或者说她所修习的攻击性术法，对灵力化形的具体形制并无这样高的要求，术法的攻击效果，更多还是跟使用者本身的修为水平和应用方法挂钩。
初学能凝灵化形已是极为不易，这对学习者的天赋有相当的要求，想要随心所欲地将灵力凝质，起码得是元婴后期以上，并在此道上修行练习数百年。
时序寒早已是渡劫后期的修为，灵力精纯又源源不绝，便是用风灵索捆她一路都不是问题，但对于她一个金丹，即便是金丹圆满……还是有点过了。
像是教幼儿园学龄前儿童怎么使用等比数列求和公式，她虽然会加减乘除，但还是太超前了。
又三个时辰，她手里的大刀已经凝作了长剑。
这可能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吧。
不管了，能劈断锁链就是她的宝。
……
在玄真洞里灵力刀和玄铁链来回激荡的时候，回到掌门弟子居的萧玄奕皱起了眉头。
“小师姐，你怎么来了？”
穆婉婉松了口气，“可算是见到你了。师弟你不知道，昨夜有人假借你的名义给我发信，约我去后山悬河一见。
结果我一去发现是个水妖，立时拔剑就除了，但还是有点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眼下见你平安，师姐就放心了。”
萧玄奕：“……”
他昨晚被她捅穿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此刻居然无言以对。
按照他目前的身份，是不是应该还要夸她一下？
“师姐，我无事。多谢关心。”魔尊咬牙切齿。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除了那个洛凝，谁还知道他的情况？除了那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还有谁会大费周章整这死出？
这笔账迟早跟她一一清算。
送走了穆婉婉，才转身踏进庭院，萧玄奕就瞪大了眼。
院中满地狼藉，花叶零落，连草皮都被掀起，石凳歪倒在石桌旁，这般抄家的情状上次看到还是他一时热血上头刀了老魔尊的时候。
他娘的！是谁！
“萧师兄，刚才洛凝师姐带了份早膳放你房里了，让我给你说一声别忘了吃。我约了同门还有事先走了，萧师兄快去用早点吧。”
萧玄奕拧着眉一路回到房间，总觉得这其中存在莫名的联系，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死死盯着桌上看似无害的白面馒头，两个时辰都没琢磨透洛凝的险恶用心。
片刻后，这个馒头出现在魔宫的议事厅里，众魔族长老围坐长桌，端详了好一会，一个个都是眉头深锁，萧玄奕拧成麻花的眉毛终于松快了些。
“众爱卿怎么看？”魔尊指节轻叩桌面，左右护法面色惨白，这个动作表示他已经不耐烦了。
一般这种表情出现在萧玄奕的脸上，就表示等一会他就会随机抽取幸运魔族，然后拿来祭天。
左护法归雀被魔尊凝视地一哆嗦，“这这这……必然是玄阳宗的另一个阴谋！魔尊万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哦？”萧玄奕挑眉，“左护法你说说看，是什么阴谋呢？”
“嗯……呃……”归雀冷汗直流，“高端的阴谋往往采用简单的表现形式……这看似是个馒头，实际上、实际上……”
萧玄奕耐心告罄，手腕一翻将长桌中央的馒头引来，整个塞入归雀的口中。
“实际上是什么呢？”萧玄奕森然一笑。
归雀呼吸变得急促，整张脸都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濒死挣扎，手指着一旁不断地比划着，口中呜咽，“是唯……是……”
水……水……给他水……
“左护法！左护法！”
“左护法中毒了！果然是玄阳宗的奸计！”
“堂堂仙门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法！什么名门正派！卑鄙！恶毒！无耻！”
“左护法你安心去吧！我们会照看好你的……诶？左护法你家里还有谁来着？”
议事厅里炸开了锅一般，魔族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个义愤填膺，嚷嚷着要起兵直接攻下玄阳宗扬眉吐气。
“呵。”魔尊冷笑一声，议事厅重归寂静，只有左护法绝望的哽咽抽气声。
要是这帮乌合之众真的有本事有魄力，还用得着他这个魔尊潜入仙门？
萧玄奕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此事，虚弱的左护法爬上议事桌，重新上线连麦。
归雀喘息着，“玄阳宗果真狠毒……”
这看着是个馒头，实际上是个……
很硬的馒头。
他差点被活活噎死。
这么邦硬的馒头，果然是想置魔尊于死地吧！
萧玄奕：“……”
在左护法与馒头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罪魁祸首却十分逍遥。
洛凝终于成功劈开了绑着她手腕的玄铁链。
高兴到想转圈圈。
「宿主，刚劈断的只是石壁上的玄铁链，你手上的霜明锁还在。」995一向嘴毒。
「这有什么？能劈断玄铁链就很好了啊！什么霜明锁？这明明是我的新手链，还是独家定制不会撞款的那种。」洛凝雀跃着转圈，裙摆如飞花漾开，在洞中倾泻的天光下如一只绚丽的金粉蝴蝶般耀眼。
她抬起皓腕，任由阳光落在霜明锁上，反射出夺目光泽。
有点像长生锁，但又不完全一样，精致非常，通身银白如霜，带着些许凉意沁入肌肤，不累赘也完全不影响行动。
好看耶！
虽然宿主的重点有点奇怪，但只要想到宿主是洛凝，一切离谱之处都会变得诡异地和谐。995不得不承认，洛凝身上总有种让人甘拜下风的积极乐观，也正是这份向上的蓬勃朝气，让她每每出乎系统意料的掀桌子行为也变得合情合理。
洛凝正聚精会神欣赏自己的新手链，霜明锁不知是由什么材质所铸，玄铁都不能与之相比，她方才凝出的灵刃竟不能损其分毫。
莫非是师尊怕她用力凿劈玄铁链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洛凝瞧着藏在石床后的蝴蝶糕，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果然师尊还是心疼她的，记得她从前最爱蝴蝶糕，走之前还特意给她备了好吃的。
玄真洞上开小洞采光，日光如瀑布般从中倾泻进来，除了被风鼓入的海棠花，似乎还有只蓝蝶追随着一根昳丽银羽闯入她的视线，在漫天而下的金辉里格外醒目。
「宿主，那好像是……魔界追踪用的藏海兰蝶。」
洛凝放下蝴蝶糕，美目微挑，墨发在身后飘得肆意张扬，995理想中嚣张邪魅的恶毒女配，这一刻突然在她身上具象化了起来。
新学的高阶法诀，正愁没地试呢。
她足尖点过洞中水面，激起点点涟漪，飞掠向日光倾泻之处，在石笋上轻点提气一跃，飞向那只误入歧途的藏海兰蝶。
凌波妙步，盈盈无双。
似是恶作剧一般，洛凝唇角微勾，伸手去捞那兰蝶所追的银羽，另一只手掐诀召出灵索，聚灵成笼，将兰蝶层层困于其中，却又不损其分毫。
漫天花雨金芒落下，少女的动作蹁跹似仙，鹅黄裙摆随着她旋身层叠绽开，宛如昙花一现。
落在明昀仙尊眼中便是这样一副瑰丽到不真实的场景。
徒弟被锁在此处，时序寒虽然多有准备，可却还是担心她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便又折返回来。
但他此刻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徒弟好像……已经长大了。
时序寒突然意识到什么，倏然驱动灵力，一时间即将沦为洛凝掌中之物的银羽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几乎是擦着她虎口飞走，除了微微的痒意什么都没留下。
银羽没有随着风飘落，而是一路蜿蜒而上，像是要逃离。如此反直觉的现象简直是在洛凝雷区上蹦迪，洛凝眉头一皱，骨子里的叛逆被唤醒——九年制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坚决捍卫物理学！
足尖在石柱上一点，她张开双臂如蝴蝶振翅，追着那银羽而起。
银羽来回躲避，她亦紧追不舍，这场在光影里的嬉戏追逐，更像是一支只供一人欣赏的舞。
时序寒思及此，控制着羽毛的灵力一顿，让洛凝找到了破绽。她默念口诀，用抓兰蝶一样的方法锁住了这根不听话的银羽。
抓住了。
羽毛落入她手心的刹那，时序寒呼吸一滞。
洛凝捻住银羽，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羽毛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银白，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样的鸟类才能拥有如此绚丽的羽毛。
好想也养一只啊，洛凝心想。
她抬头望向那流光倾泻而入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动静。
明昀仙尊此刻正捂着胸口，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平复着呼吸。
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没什么重要的。
滴水的声音在石洞回响，抬手就被腕上冰凉金属触感的细链拉回，光线从上方小洞里撒下，在昏暗山洞里显得尤为明亮。不时有被洞外春风送入的海棠花瓣，打着旋从明媚光影里落下，落在洛凝发梢额间。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意识归位的时候，她已经被拷在九宸山腰的玄真洞里了。
「宿主，你要是不睁眼，刚才的场景其实挺美的。」995叹息，睁个眼的功夫，海棠春睡图秒变冤种被锁惨案，宿主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洛凝没理它，捋清目前情况要紧，方才师尊冷脸拿她回来，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活像是要去埋人的气势吓得她一路大气不敢出。
——“你就在这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犯了事的弟子有思过崖，谁会来玄真洞？
玄真洞是师尊从前闭关的地方，后来因为不方便师尊照看她才逐渐荒废。
——“这段时间荒废了太多功课。玄真洞清静，正好在此静心修炼，摒除外界杂念，早日把之前落下的都补回来。”
洛凝握着师尊留下的高阶仙灵玉简，眼神逐渐清澈，神情逐渐狂热。藏书阁那些旧典籍，从入门到进阶仙法她都学得差不多了，奈何藏书阁也没点新鲜教辅书进货，她已经为此惆怅了大半年了。
这是什么？
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瞌睡来了递枕头！
师尊真是善解人意解语花！
……如果不看手腕上拴着的细长金锁链的话。
——“在你思过结束之前，都不能离开玄真洞。当然，想解开也行，前提是你得学会凝灵化刃劈断锁链。”
这个法诀，在师尊给的高阶玉简上就有写。
这跟把作业答案塞手里有什么区别？不抄都说不过去了！
洛凝打开玉简浮于半空，屏气凝神调动体内灵力，专心感受着体内金丹周围聚集的灵息，并按照玉简所述的方法加以引导。
灵力游走于经脉，好像有了方向一般，按照她的想法凝成一股，聚流成河般向着同一个方向源源不断涌去，最终汇于指尖。
下一步，嗯，凝灵化刃。
在洛凝的努力下，凝出了一把足以用来杀猪的大刀。
「……宿主，这还是有点太抽象了。」
洛凝：「……」
寻常灵术，或者说她所修习的攻击性术法，对灵力化形的具体形制并无这样高的要求，术法的攻击效果，更多还是跟使用者本身的修为水平和应用方法挂钩。
初学能凝灵化形已是极为不易，这对学习者的天赋有相当的要求，想要随心所欲地将灵力凝质，起码得是元婴后期以上，并在此道上修行练习数百年。
时序寒早已是渡劫后期的修为，灵力精纯又源源不绝，便是用风灵索捆她一路都不是问题，但对于她一个金丹，即便是金丹圆满……还是有点过了。
像是教幼儿园学龄前儿童怎么使用等比数列求和公式，她虽然会加减乘除，但还是太超前了。
又三个时辰，她手里的大刀已经凝作了长剑。
这可能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吧。
不管了，能劈断锁链就是她的宝。
……
在玄真洞里灵力刀和玄铁链来回激荡的时候，回到掌门弟子居的萧玄奕皱起了眉头。
“小师姐，你怎么来了？”
穆婉婉松了口气，“可算是见到你了。师弟你不知道，昨夜有人假借你的名义给我发信，约我去后山悬河一见。
结果我一去发现是个水妖，立时拔剑就除了，但还是有点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眼下见你平安，师姐就放心了。”
萧玄奕：“……”
他昨晚被她捅穿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此刻居然无言以对。
按照他目前的身份，是不是应该还要夸她一下？
“师姐，我无事。多谢关心。”魔尊咬牙切齿。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除了那个洛凝，谁还知道他的情况？除了那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还有谁会大费周章整这死出？
这笔账迟早跟她一一清算。
送走了穆婉婉，才转身踏进庭院，萧玄奕就瞪大了眼。
院中满地狼藉，花叶零落，连草皮都被掀起，石凳歪倒在石桌旁，这般抄家的情状上次看到还是他一时热血上头刀了老魔尊的时候。
他娘的！是谁！
“萧师兄，刚才洛凝师姐带了份早膳放你房里了，让我给你说一声别忘了吃。我约了同门还有事先走了，萧师兄快去用早点吧。”
萧玄奕拧着眉一路回到房间，总觉得这其中存在莫名的联系，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死死盯着桌上看似无害的白面馒头，两个时辰都没琢磨透洛凝的险恶用心。
片刻后，这个馒头出现在魔宫的议事厅里，众魔族长老围坐长桌，端详了好一会，一个个都是眉头深锁，萧玄奕拧成麻花的眉毛终于松快了些。
“众爱卿怎么看？”魔尊指节轻叩桌面，左右护法面色惨白，这个动作表示他已经不耐烦了。
一般这种表情出现在萧玄奕的脸上，就表示等一会他就会随机抽取幸运魔族，然后拿来祭天。
左护法归雀被魔尊凝视地一哆嗦，“这这这……必然是玄阳宗的另一个阴谋！魔尊万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哦？”萧玄奕挑眉，“左护法你说说看，是什么阴谋呢？”
“嗯……呃……”归雀冷汗直流，“高端的阴谋往往采用简单的表现形式……这看似是个馒头，实际上、实际上……”
萧玄奕耐心告罄，手腕一翻将长桌中央的馒头引来，整个塞入归雀的口中。
“实际上是什么呢？”萧玄奕森然一笑。
归雀呼吸变得急促，整张脸都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濒死挣扎，手指着一旁不断地比划着，口中呜咽，“是唯……是……”
水……水……给他水……
“左护法！左护法！”
“左护法中毒了！果然是玄阳宗的奸计！”
“堂堂仙门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法！什么名门正派！卑鄙！恶毒！无耻！”
“左护法你安心去吧！我们会照看好你的……诶？左护法你家里还有谁来着？”
议事厅里炸开了锅一般，魔族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个义愤填膺，嚷嚷着要起兵直接攻下玄阳宗扬眉吐气。
“呵。”魔尊冷笑一声，议事厅重归寂静，只有左护法绝望的哽咽抽气声。
要是这帮乌合之众真的有本事有魄力，还用得着他这个魔尊潜入仙门？
萧玄奕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此事，虚弱的左护法爬上议事桌，重新上线连麦。
归雀喘息着，“玄阳宗果真狠毒……”
这看着是个馒头，实际上是个……
很硬的馒头。
他差点被活活噎死。
这么邦硬的馒头，果然是想置魔尊于死地吧！
萧玄奕：“……”
在左护法与馒头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罪魁祸首却十分逍遥。
洛凝终于成功劈开了绑着她手腕的玄铁链。
高兴到想转圈圈。
「宿主，刚劈断的只是石壁上的玄铁链，你手上的霜明锁还在。」995一向嘴毒。
「这有什么？能劈断玄铁链就很好了啊！什么霜明锁？这明明是我的新手链，还是独家定制不会撞款的那种。」洛凝雀跃着转圈，裙摆如飞花漾开，在洞中倾泻的天光下如一只绚丽的金粉蝴蝶般耀眼。
她抬起皓腕，任由阳光落在霜明锁上，反射出夺目光泽。
有点像长生锁，但又不完全一样，精致非常，通身银白如霜，带着些许凉意沁入肌肤，不累赘也完全不影响行动。
好看耶！
虽然宿主的重点有点奇怪，但只要想到宿主是洛凝，一切离谱之处都会变得诡异地和谐。995不得不承认，洛凝身上总有种让人甘拜下风的积极乐观，也正是这份向上的蓬勃朝气，让她每每出乎系统意料的掀桌子行为也变得合情合理。
洛凝正聚精会神欣赏自己的新手链，霜明锁不知是由什么材质所铸，玄铁都不能与之相比，她方才凝出的灵刃竟不能损其分毫。
莫非是师尊怕她用力凿劈玄铁链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洛凝瞧着藏在石床后的蝴蝶糕，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果然师尊还是心疼她的，记得她从前最爱蝴蝶糕，走之前还特意给她备了好吃的。
玄真洞上开小洞采光，日光如瀑布般从中倾泻进来，除了被风鼓入的海棠花，似乎还有只蓝蝶追随着一根昳丽银羽闯入她的视线，在漫天而下的金辉里格外醒目。
「宿主，那好像是……魔界追踪用的藏海兰蝶。」
洛凝放下蝴蝶糕，美目微挑，墨发在身后飘得肆意张扬，995理想中嚣张邪魅的恶毒女配，这一刻突然在她身上具象化了起来。
新学的高阶法诀，正愁没地试呢。
她足尖点过洞中水面，激起点点涟漪，飞掠向日光倾泻之处，在石笋上轻点提气一跃，飞向那只误入歧途的藏海兰蝶。
凌波妙步，盈盈无双。
似是恶作剧一般，洛凝唇角微勾，伸手去捞那兰蝶所追的银羽，另一只手掐诀召出灵索，聚灵成笼，将兰蝶层层困于其中，却又不损其分毫。
漫天花雨金芒落下，少女的动作蹁跹似仙，鹅黄裙摆随着她旋身层叠绽开，宛如昙花一现。
落在明昀仙尊眼中便是这样一副瑰丽到不真实的场景。
徒弟被锁在此处，时序寒虽然多有准备，可却还是担心她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便又折返回来。
但他此刻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徒弟好像……已经长大了。
时序寒突然意识到什么，倏然驱动灵力，一时间即将沦为洛凝掌中之物的银羽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几乎是擦着她虎口飞走，除了微微的痒意什么都没留下。
银羽没有随着风飘落，而是一路蜿蜒而上，像是要逃离。如此反直觉的现象简直是在洛凝雷区上蹦迪，洛凝眉头一皱，骨子里的叛逆被唤醒——九年制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坚决捍卫物理学！
足尖在石柱上一点，她张开双臂如蝴蝶振翅，追着那银羽而起。
银羽来回躲避，她亦紧追不舍，这场在光影里的嬉戏追逐，更像是一支只供一人欣赏的舞。
时序寒思及此，控制着羽毛的灵力一顿，让洛凝找到了破绽。她默念口诀，用抓兰蝶一样的方法锁住了这根不听话的银羽。
抓住了。
羽毛落入她手心的刹那，时序寒呼吸一滞。
洛凝捻住银羽，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羽毛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银白，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样的鸟类才能拥有如此绚丽的羽毛。
好想也养一只啊，洛凝心想。
她抬头望向那流光倾泻而入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动静。
明昀仙尊此刻正捂着胸口，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平复着呼吸。
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没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