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容淮捏着枕头的手紧了紧，将刚刚准备迈进门的腿撤了回来。
屋子里的声音他十分耳熟，但却又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人，此时怎么会在自己的卧房里？
他微微皱眉，将脸转到了一旁，拧着眉看向随从：“怎么回事？”
随从连忙摆手：“小的也不知，都是许副将安排的。”说完，他顺手从容淮的手里接过了枕头，往旁边挪了挪。
容淮的脸色忽然就难看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向了屋子里，心里头升起了一股烦躁。
屋子里并未点灯，薄凉的月色如水一般照映在屋内，从他所处之地看去，只能远远瞧见古朴雅致的罗汉榻上隐约坐了个人影。
她正盘腿背对着卧房门而坐，乌发披散在肩头，皎洁的月光将她的身影微微笼罩着，月色下的林婉乔肤如凝脂，容淮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了。
可便是这短暂一瞥间，撞进他眸中的那只莹白玉足，好像怎么也挥散不去。
容淮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看高悬天际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间，方才撞进他眸中的那只莹白玉足，像是化身成了一只小兔，蹭的一下，跳上了月亮。
“多事。”
容淮背过了身，脸色铁青。
“我只说让人将她带回来，几时说过要带到我房里来？”
随从弓着身子，支支吾吾，乍暖还寒的深夜，生出了一身冷汗：“小的，小的也不知，是许副将这样安排的。”
容淮睨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屋子里的人却早他一步，说了话。
“容淮，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她似乎是生气了，语气里带着嘲讽，说完这话，又将脑袋气鼓鼓地拧了回去。
“敢做不敢当。”
……
她在说气话。
可容淮却觉得，林婉乔意有所指。
好像宿命一般，当年分别之时，她也曾这样，背对着他，气鼓鼓地追问他，为何不敢承认。
而如今再次重逢，她又问了这一句。
当年的他被问的哑口无言，今时今日的他，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青涩少年了。
容淮大大方方上前，推门而入，站在离罗汉榻不远的地方，垂眸看她，漫不经心道：“我有何不敢？底下人乱安排，与我何干？”
“我可没说过让他们将你送来我房里，这可不是战俘该待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林婉乔沉默了好一会儿，但依旧倔强地背对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
如今这种情形，她想平平安安逃出上京城恐怕很难，想要靠着自己和两个女使在这乱世中活下来，恐怕更难。
既然容淮人在上京城，那县主肯定也在来的路上了，她要么继续之前的计划逃离上京，要么就留在上京等县主来。
可是这兵荒马乱的，眼下她更不可能再回林家了。那此时此刻，留在容淮身边，恐怕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路了。
想到这，林婉乔忽得转过了身，也顾不上穿没穿鞋袜，直接蹦下了罗汉榻。
身姿矫健，如同脱兔一般，蹦哒到了容淮身边。
容淮正站在罗汉榻面前，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解释更有说服力些。
忽然，他眼前一黑，一道纤细身影蹦哒到了他身上，林婉乔那双修长莹白的手臂攀在了容淮肩头。
吧唧，一下。
林婉乔在容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承认吧，你就是对我贼心不死。”
“但你休想学人家话本子里强迫囚禁那套，”林婉乔抬起头，一双潋滟眼眸在月光下烁烁闪耀，格外认真，“我宁死不从！”
“除非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里红妆，我要全天下的人做见证。”
……
容淮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了一大片。
冷静过后，他猛地将攀在他肩头的人提了起来，扔在了罗汉榻上。
“你……”
他呼吸都乱了，脚下步伐凌乱，避嫌一般，往门口退了几步。
一面退，容淮还一面抬手，捂住了刚刚被林婉乔亲了一口的脸颊。
那里好像被火烧过一般，此刻正在发烧发烫。
“你放肆！”
隔了好一会儿，容淮才平复下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屋子里的两人各怀心事，林婉乔坦坦荡荡地看着容淮，后者则红了耳尖。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问一句，到底是谁在宁死不从。
“不愿意啊，那不行，”林婉乔狡黠地看了一眼容淮，慢悠悠道，“我本来是打算离开上京的，若不是被你抓了，我现在已经带着女使走出好远了。”
“既然你不愿意八抬大轿娶我，又坏了我的计划。那你得负责到底，务必要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容淮沉着脸，听出了她的目的。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林婉乔也不否定，看着他，挑了挑眉。
“那不然，你就娶我啊……”她说起婚嫁之事，仿佛嗑瓜子，轻松又随意。
这种无所谓的样子，让容淮更觉烦躁，他甚至不想再同她待在一处了。
“你倒是想得美。”
“才死了丈夫，立马要另嫁，你夫君答应吗？”
林婉乔被他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但秉持着吵架拌嘴绝不输人的理念，她开口便是：“你又不是我夫君，你管他答不答应？”
原本就脸色铁青的容淮，此刻心情更是烦躁了几分。他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看向林婉乔的眼睛里都带着火。
“我当然不会是你夫君，我堂堂侯府世子，凭什么要一个寡妇。”
林婉乔心头一梗，被他这话气得半死，他倒是骂人挺脏，在这诅咒谁是寡妇呢？
林婉乔随即骂道：“你滚，寡妇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容淮也很生气，婚嫁之事，岂能儿戏，她怎么能张口就来。难道说，嫁过一次了，就可以这么随意吗？
正巧林婉乔又赶他走，容淮便一拂袖，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走出小院好久，容淮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往日里，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不太会在人前流露真情的人。
可从小到大，遇见林婉乔一次，她就能将自己气走一次。
林婉乔那张嘴，若是送给林御史，恐怕林御史一次早朝能弹劾一箩筐的贪官污吏。
“她是不是跟在许副将身边，走了一日？”
走着走着，容淮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随从点头如捣蒜：“是的，许副将不知该如何处置林姑娘，便一直带在身边。”
容淮的眉头紧了紧。
刚刚跳上月亮的那只白兔，好像又跳了回来，又在他的眼前晃荡了起来。
世家大族的女子，出门都是车马相随，几时真的用脚走过这么长的路。难怪方才他偷偷垂眸看过去时，便觉得那双脚有些红肿了。
他站在原地，垂下了眼眸。
“那是不是也没吃饭？”
随从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们给林姑娘准备了膳食的，但林姑娘胃口不佳，没怎么用。”
听到他这么说，容淮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了。
当时林婉乔应当是被迫跟在副将身边，累了一日，连脚都磨坏了，估计正在气头上，可能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杀自己，哪有心思吃饭。
“派人去再弄点吃的来，”容淮的气来的快，去得更快，“要如意斋的八宝鸭子，江米焖肉，拍花糕，雪霞羹，再要一个姜蜜水。”
“送去我房里。”
随从点头，复又追问：“您哪个房里？”
容淮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长腿一迈，又往回走。
绕了一大圈子，在外头吹了半天冷风，他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了林婉乔的门口。
而将他气走了的林婉乔，此刻正坐在罗汉榻上，点了灯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双脚看。
听见门外有响声，她下意识地抬头，便撞见了正推门进来的容淮。
林婉乔没料到他会去而复返，一下子慌了神，赶忙将自己的双脚缩回到裙摆下。
“你，回来干嘛？”
她心里忐忑不安，搞不清楚容淮去而复返要做什么，不会是刚刚吵架吵输了，现在要来打她吧。
没必要吧，这往日恩情仍在，不至于吵个架就杀人灭口吧。
容淮没理她，反而是朝她走了过来，这下子，林婉乔更加慌张了。
她才是那个纸糊的老虎，光有个嘴。
“你，你干什么……”
眼看着容淮步步逼近，林婉乔只得撑着身子，往罗汉榻里侧退了又退。
忽然，容淮站定了身形俯下身，朝她倾身而来。
林婉乔慌乱无措，闭上了眼睛，一双小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容淮胸前，想将人推开。
隔了好一会儿，她的头顶传来了一声轻笑。
容淮好听的声音漫不经心传来。
“怎么，刚刚不是还邀请我娶你吗？是在逞能说大话吗？”
话音落下，还不待林婉乔反应，容淮已经伸出了手，将她藏在裙摆下的双脚拖了出来。
“你……”
什么癖好？喜欢脚？
林婉乔还未回过神，一阵冰凉的触感便自脚掌传来。
容淮单手握着她玉足，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青色小瓷瓶，用嘴叼开了瓶口的软木塞，再轻轻地将里头的东西倒在了她的脚上，而后再用指腹点压涂抹。
林婉乔看着他还叼着软木塞的双唇。殷红的双唇间，是一抹淡青色。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容淮捏着枕头的手紧了紧，将刚刚准备迈进门的腿撤了回来。
屋子里的声音他十分耳熟，但却又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人，此时怎么会在自己的卧房里？
他微微皱眉，将脸转到了一旁，拧着眉看向随从：“怎么回事？”
随从连忙摆手：“小的也不知，都是许副将安排的。”说完，他顺手从容淮的手里接过了枕头，往旁边挪了挪。
容淮的脸色忽然就难看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向了屋子里，心里头升起了一股烦躁。
屋子里并未点灯，薄凉的月色如水一般照映在屋内，从他所处之地看去，只能远远瞧见古朴雅致的罗汉榻上隐约坐了个人影。
她正盘腿背对着卧房门而坐，乌发披散在肩头，皎洁的月光将她的身影微微笼罩着，月色下的林婉乔肤如凝脂，容淮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了。
可便是这短暂一瞥间，撞进他眸中的那只莹白玉足，好像怎么也挥散不去。
容淮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看高悬天际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间，方才撞进他眸中的那只莹白玉足，像是化身成了一只小兔，蹭的一下，跳上了月亮。
“多事。”
容淮背过了身，脸色铁青。
“我只说让人将她带回来，几时说过要带到我房里来？”
随从弓着身子，支支吾吾，乍暖还寒的深夜，生出了一身冷汗：“小的，小的也不知，是许副将这样安排的。”
容淮睨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屋子里的人却早他一步，说了话。
“容淮，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她似乎是生气了，语气里带着嘲讽，说完这话，又将脑袋气鼓鼓地拧了回去。
“敢做不敢当。”
……
她在说气话。
可容淮却觉得，林婉乔意有所指。
好像宿命一般，当年分别之时，她也曾这样，背对着他，气鼓鼓地追问他，为何不敢承认。
而如今再次重逢，她又问了这一句。
当年的他被问的哑口无言，今时今日的他，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青涩少年了。
容淮大大方方上前，推门而入，站在离罗汉榻不远的地方，垂眸看她，漫不经心道：“我有何不敢？底下人乱安排，与我何干？”
“我可没说过让他们将你送来我房里，这可不是战俘该待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林婉乔沉默了好一会儿，但依旧倔强地背对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
如今这种情形，她想平平安安逃出上京城恐怕很难，想要靠着自己和两个女使在这乱世中活下来，恐怕更难。
既然容淮人在上京城，那县主肯定也在来的路上了，她要么继续之前的计划逃离上京，要么就留在上京等县主来。
可是这兵荒马乱的，眼下她更不可能再回林家了。那此时此刻，留在容淮身边，恐怕是她能选择的，最好的路了。
想到这，林婉乔忽得转过了身，也顾不上穿没穿鞋袜，直接蹦下了罗汉榻。
身姿矫健，如同脱兔一般，蹦哒到了容淮身边。
容淮正站在罗汉榻面前，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解释更有说服力些。
忽然，他眼前一黑，一道纤细身影蹦哒到了他身上，林婉乔那双修长莹白的手臂攀在了容淮肩头。
吧唧，一下。
林婉乔在容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承认吧，你就是对我贼心不死。”
“但你休想学人家话本子里强迫囚禁那套，”林婉乔抬起头，一双潋滟眼眸在月光下烁烁闪耀，格外认真，“我宁死不从！”
“除非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里红妆，我要全天下的人做见证。”
……
容淮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了一大片。
冷静过后，他猛地将攀在他肩头的人提了起来，扔在了罗汉榻上。
“你……”
他呼吸都乱了，脚下步伐凌乱，避嫌一般，往门口退了几步。
一面退，容淮还一面抬手，捂住了刚刚被林婉乔亲了一口的脸颊。
那里好像被火烧过一般，此刻正在发烧发烫。
“你放肆！”
隔了好一会儿，容淮才平复下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屋子里的两人各怀心事，林婉乔坦坦荡荡地看着容淮，后者则红了耳尖。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问一句，到底是谁在宁死不从。
“不愿意啊，那不行，”林婉乔狡黠地看了一眼容淮，慢悠悠道，“我本来是打算离开上京的，若不是被你抓了，我现在已经带着女使走出好远了。”
“既然你不愿意八抬大轿娶我，又坏了我的计划。那你得负责到底，务必要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容淮沉着脸，听出了她的目的。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林婉乔也不否定，看着他，挑了挑眉。
“那不然，你就娶我啊……”她说起婚嫁之事，仿佛嗑瓜子，轻松又随意。
这种无所谓的样子，让容淮更觉烦躁，他甚至不想再同她待在一处了。
“你倒是想得美。”
“才死了丈夫，立马要另嫁，你夫君答应吗？”
林婉乔被他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但秉持着吵架拌嘴绝不输人的理念，她开口便是：“你又不是我夫君，你管他答不答应？”
原本就脸色铁青的容淮，此刻心情更是烦躁了几分。他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看向林婉乔的眼睛里都带着火。
“我当然不会是你夫君，我堂堂侯府世子，凭什么要一个寡妇。”
林婉乔心头一梗，被他这话气得半死，他倒是骂人挺脏，在这诅咒谁是寡妇呢？
林婉乔随即骂道：“你滚，寡妇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容淮也很生气，婚嫁之事，岂能儿戏，她怎么能张口就来。难道说，嫁过一次了，就可以这么随意吗？
正巧林婉乔又赶他走，容淮便一拂袖，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走出小院好久，容淮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往日里，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不太会在人前流露真情的人。
可从小到大，遇见林婉乔一次，她就能将自己气走一次。
林婉乔那张嘴，若是送给林御史，恐怕林御史一次早朝能弹劾一箩筐的贪官污吏。
“她是不是跟在许副将身边，走了一日？”
走着走着，容淮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随从点头如捣蒜：“是的，许副将不知该如何处置林姑娘，便一直带在身边。”
容淮的眉头紧了紧。
刚刚跳上月亮的那只白兔，好像又跳了回来，又在他的眼前晃荡了起来。
世家大族的女子，出门都是车马相随，几时真的用脚走过这么长的路。难怪方才他偷偷垂眸看过去时，便觉得那双脚有些红肿了。
他站在原地，垂下了眼眸。
“那是不是也没吃饭？”
随从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们给林姑娘准备了膳食的，但林姑娘胃口不佳，没怎么用。”
听到他这么说，容淮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了。
当时林婉乔应当是被迫跟在副将身边，累了一日，连脚都磨坏了，估计正在气头上，可能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杀自己，哪有心思吃饭。
“派人去再弄点吃的来，”容淮的气来的快，去得更快，“要如意斋的八宝鸭子，江米焖肉，拍花糕，雪霞羹，再要一个姜蜜水。”
“送去我房里。”
随从点头，复又追问：“您哪个房里？”
容淮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长腿一迈，又往回走。
绕了一大圈子，在外头吹了半天冷风，他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了林婉乔的门口。
而将他气走了的林婉乔，此刻正坐在罗汉榻上，点了灯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双脚看。
听见门外有响声，她下意识地抬头，便撞见了正推门进来的容淮。
林婉乔没料到他会去而复返，一下子慌了神，赶忙将自己的双脚缩回到裙摆下。
“你，回来干嘛？”
她心里忐忑不安，搞不清楚容淮去而复返要做什么，不会是刚刚吵架吵输了，现在要来打她吧。
没必要吧，这往日恩情仍在，不至于吵个架就杀人灭口吧。
容淮没理她，反而是朝她走了过来，这下子，林婉乔更加慌张了。
她才是那个纸糊的老虎，光有个嘴。
“你，你干什么……”
眼看着容淮步步逼近，林婉乔只得撑着身子，往罗汉榻里侧退了又退。
忽然，容淮站定了身形俯下身，朝她倾身而来。
林婉乔慌乱无措，闭上了眼睛，一双小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容淮胸前，想将人推开。
隔了好一会儿，她的头顶传来了一声轻笑。
容淮好听的声音漫不经心传来。
“怎么，刚刚不是还邀请我娶你吗？是在逞能说大话吗？”
话音落下，还不待林婉乔反应，容淮已经伸出了手，将她藏在裙摆下的双脚拖了出来。
“你……”
什么癖好？喜欢脚？
林婉乔还未回过神，一阵冰凉的触感便自脚掌传来。
容淮单手握着她玉足，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青色小瓷瓶，用嘴叼开了瓶口的软木塞，再轻轻地将里头的东西倒在了她的脚上，而后再用指腹点压涂抹。
林婉乔看着他还叼着软木塞的双唇。殷红的双唇间，是一抹淡青色。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