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虞歌面色如常，抿了抿唇，眼角却不动神色地弯了弯。
唐河见了，调侃道，“燃妈也不是只有深情，高考出成绩那会，他联系不上你，疯了一样在群里轰炸我们，又跑到学校里去问老师，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怕我骗他，还专门飞了一千多公里去我度假的海岛上找我。大半夜胡子拉碴地跑到我住的酒店房间门口，砰砰砰的敲门，吓得我差点报警了。后……”
“你这段几天准备住哪，回你妈妈家住？”
虞歌忽然打断她，垂眸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冰凉刺骨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苦到了心尖，她眼眸上的展翅欲飞的蝶羽也惊得一颤。
唐河意识到失言，立马闭了嘴，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虞歌自虐似的一口又一口，把咖啡喝完了，放下杯子道，“你打算玩几天？”
“参加完同学聚会就要走了。”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在沙发上，“回去又要当牛马。虞歌要不你开一家设计公司吧，我来给你打工，起码给你打工每天还能看见美女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虞歌笑了笑，“等公司上市稳定了，我考虑一下。”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唐河连忙坐起身，压着她的手连声拒绝道。
虞歌这人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说出口就必然会做到。高三那年，有一次她上课上疯了突发奇想说想去山上，虞歌当然没同意，那时候他们每天上课上到晚上十点多，要看日出就必须五点多上山，三点多就要起床。
她当然起不来，她只是说着玩。
因为上课压力太大了，她每天课间都会在虞歌耳边磨她，借这个机会赖虞歌身边撒娇，虞歌身上常年冰凉，搂着她简直不要太舒服。当然她必须学会无视向燃的死亡射线。
就这样磨了她整整两个星期，虞歌终于同意了，她也没当真，只以为是向燃看不惯她总赖着虞歌给出的馊主意。
没想到有一天大家正在晚自习，虞歌突然让她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去看日出。
她人都傻了，但缓过神来又感觉特别刺激，年轻的热血她在体内沸腾。
那次半个班的人都去了，他们共同在日出时分喊出了对未来的期许。
虞歌不置可否地笑笑道，“这几天就住我家吧。”
唐河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拉着虞歌站起身，又顿了顿，“你还在上班，要不等你下班了再说。”
虞歌绕过茶几，在米白色的办公桌左手边抽屉里拿出钥匙，又把她的行李箱拉上，闻言道，“没事，公司刚起步没什么业务。走吧我带你回去。”
两个一前一后走出来，虞歌走到投资经理身边道，“我有事先回去。下午要没事也早点安排他们下班。”
投资经理忙站起身点了点头。
唐河来的匆忙，没吃饭。两人先去吃饭，又逛了逛等回去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唐河想在屋子里逛逛，她便先去洗澡了。
从两人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瓶浓褐色的酸梅汁倒在高脚杯里，一摇一晃逛了起来。
房间里的装修风格与办公室迥然不同。整体以白，灰，银檀为主。
地板是灰色夹在几缕白色线条铺就，像小孩调皮画的涂鸦，原也算生动可爱，只是混合在房子冰冷生硬的装修里，竟变得疏离起来。
墙面也多是灰色直线条的装饰，只有天花板是白色。客厅的沙发旁边放了一盆造型极简的孔雀木。
也不知道虞歌在哪买的，这种缺德货色她也付钱。
孔雀木只有三根枝干，没有多余的分枝，叶子也少的可怜，盆上有两簇新生的矮叶，最高的枝干上有一簇，中间半长不长的枝干，就光溜溜的一根斜杆，半死不活的长着。
全部转了一圈，唐河感觉这不像起居生活的家，而是工作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相比起来，她公司的简约办公室都显得温馨了。
唐河站在开放厨房里，看着客厅发呆。忽然，虞歌的卧室里响起了一阵滴答滴答的手机铃声。
唐河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这死气沉沉的房子，配上这恐怖片同款的铃声，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鬼屋玩探险，后背嗖嗖冒着冷气。
逃也似的冲回了虞歌的卧室，拿着她的手机去了浴室，敲了敲门道，“虞歌，你电话响了。”
里面静了一下，虞歌的声音像被包在一层棉花里，软软糯糯又模糊不清，像失了真的老电影，“你接一下。”
“哦。”
唐河就在门口按下接听键，“喂，你好……喂，听不见吗？……你……”
电话忽的挂了。
“莫名其妙。”
见虞歌擦着头发出来，把手机递给她道，“接通了没人说话，只听到滋滋的电流声。看区号应该是Y国的，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虞歌眉头皱了皱，扫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以前的同事。你快去洗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做造型。”
说到洗澡，唐河扭捏了一下，抱住虞歌的脖子撒娇道，“我睡你房间好不好～”
虞歌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去客房。”
“我是说我想跟你一起睡啦！”
“……好。”
——
次日唐河起了个大早。拿起旁边的时钟看了一眼，九点半。伸腿摸了摸，虞歌睡的那边已经凉了，看样子起了有一段时间了。
唐河揉着脸走到客厅，正巧看见虞歌穿一身整体白色，只在肩线，腿侧的位置有两条黑杠的运动装，梳着高马尾，戴着发带开门进来。
“醒来了。快去洗漱，我买了早餐。”
许是因为跑步，她冷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黑玛瑙似的眼珠像被水洗过，亮晶晶的。说话时，嘴角牵起的弧度，连带眼睛也弯弯的，像两颗包满肉馅的饺子。
想着她有些饿了，“有饺子嘛。”
虞歌略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这辈子都不吃饺子了。”
“我那是薛定谔的一辈子，十年前已经过了现在是第二世，请叫我唐·钮祜禄·河。”
“好的。唐·钮祜禄·河小姐，请先去洗漱，我们十点半要出门。”
两人出发时，比预计的晚了一点。
唐河非要换她一身衣服，但她衣柜里不是职业套装就是职业套裙，最后唐河从自己的行李箱拿了一件衣服，强硬地要求她换上。
虞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件绿色扎染的新中式改良旗袍，上半身修身设计完美勾勒出胸型腰身，颈部挖空的设计露出骨骼分明的锁骨，显得整个人异常消瘦，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跑，平添了几分脆弱美。
下半部以侧腰为起点螺旋向下变得宽松，一直到小腿肚。挺翘的臀部线条随着走动若隐若现。这身衣服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展现了她身材的优点，同时隐藏了腿上的缺陷。
唐河见她迟迟不出来，便开门进去，“怎么了，衣服有问题吗，我给你换……”
灯下的虞歌美得令她失语。
浴室的灯光朦胧，弱化了她身上的冷感。虞歌听见她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眉头无意识蹙了起来，眼底的忧虑落在唐河眼里全然变了模样。
唐河紧张得忘了呼吸，她从未见过虞歌这幅模样，脆弱，无助的眼神，看得她心软软，想立刻上去将她涌入怀中，好好安慰。
“换一件吧。”虞歌垂下羽睫低声道。
“为什么，这件那么好看，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怪不得我明明我不喜欢这种风格，在橱窗里看到它的时候还是喜欢的走不动道了。”
虞歌转过身，看着镜子里自己从未正视过的胸部，抿了抿唇。
唐河也看到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怒气，却不是对她，“身材好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贱人傻X王八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白玉无罪，怀璧其罪。”
“可你不是以前的虞歌了。而且今天参加聚会的只有我们几个，你我，谢恒……还有翁文静他们几个，没事的。”
是啊，她不是以前的虞歌了，以前的虞歌太蠢了，不懂得一身好皮囊也是可利用的武器。
“嗯，我们走吧。”
——
十一点四十分。两人下了车，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保安，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中式酒店，说酒店不太合适，更像是一座庭院。
庭院坐落在江城的西南角，依山而建。道路两边都是高大茂密的梧桐树，现在是初秋，树上的叶子介于金黄与绿色之间，仰头望去，虽是青黄不接，但与碧蓝的晴空相衬也有一种半熟的美感。
从旋转门进去，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曲水流觞的走廊，一阵微风吹来，带动假山景观里的水车轻轻转动，哗哗的水流声，混着树叶摇摆的声音，传入行人的耳中，使人从身到心都平静下来，洗净了灵魂里的杂念与污垢。
走到一间包厢门口，侍者把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门口到包间里面隔着一扇水墨竹林画，刚一进去，还没见到人就先听见了里面的嬉闹声。
唐河迫不及待快走几步，从屏风后探头看了一眼，“呦，蟹老板。”唐河看着他的背影赞叹道，“没想到蟹老板瘦下来了还有几分姿色。”
中间的圆桌前背对两人站着的卷毛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的瓜子脸，大眼睛嘟嘟唇，浓密的睫毛长而卷，像极了橱窗里代售的人偶手办。
谢恒看见两人，嘴角一咧两颗尖尖的虎牙在红润的嘴唇下若隐若现。
谢恒把手里的筛盅放在桌上，走到两人面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唐河的肩膀，“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瘦了别叫我蟹老板。”
转头看了一眼虞歌，收敛了几分随意，“虞歌，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虞歌笑了笑，刚要回答，就被唐河咋咋呼呼的叫嚷声打断了。
唐河也没好气地回了一拳，探头在包间内扫了一圈。不算玻璃窗外的竹林的话，包间和虞歌家的客厅差不多大，从屏风后转出正中央就是吃饭用的红棕色大圆桌，左边是包间同色系，深棕色的沙发配黑色的茶几，其上点缀了几株暗金的竹枝。
有四个人正对坐着品茶，右边这是一张木质桌椅其上放着一副棋盘，两人对坐下棋，周围站着三四个人围观。
棋桌身后是一个折叠屏风从那里可以去到竹林里拍照，翁文静和几个女生在那里拍照。
“诶怎么没看到燃妈，他没来还是不来了。”唐河看向谢恒，却见他抿唇不说话，神情莫名地看着她身后。
唐河忽然感觉背后涌起一股凉意，身体一僵，一帧一帧地缓慢转头，刚好对上一双垂眸睥睨她的眼睛。
！！！
唐河呼吸一滞，瞬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跳到了虞歌身后，大喊道，“虞歌救我！”
向燃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得罪的是我，喊她做什么。”说话间眼神落在了面前那张熟悉的侧颜上。
她倒一点没变。
唐河见了，调侃道，“燃妈也不是只有深情，高考出成绩那会，他联系不上你，疯了一样在群里轰炸我们，又跑到学校里去问老师，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怕我骗他，还专门飞了一千多公里去我度假的海岛上找我。大半夜胡子拉碴地跑到我住的酒店房间门口，砰砰砰的敲门，吓得我差点报警了。后……”
“你这段几天准备住哪，回你妈妈家住？”
虞歌忽然打断她，垂眸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冰凉刺骨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苦到了心尖，她眼眸上的展翅欲飞的蝶羽也惊得一颤。
唐河意识到失言，立马闭了嘴，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虞歌自虐似的一口又一口，把咖啡喝完了，放下杯子道，“你打算玩几天？”
“参加完同学聚会就要走了。”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在沙发上，“回去又要当牛马。虞歌要不你开一家设计公司吧，我来给你打工，起码给你打工每天还能看见美女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虞歌笑了笑，“等公司上市稳定了，我考虑一下。”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唐河连忙坐起身，压着她的手连声拒绝道。
虞歌这人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说出口就必然会做到。高三那年，有一次她上课上疯了突发奇想说想去山上，虞歌当然没同意，那时候他们每天上课上到晚上十点多，要看日出就必须五点多上山，三点多就要起床。
她当然起不来，她只是说着玩。
因为上课压力太大了，她每天课间都会在虞歌耳边磨她，借这个机会赖虞歌身边撒娇，虞歌身上常年冰凉，搂着她简直不要太舒服。当然她必须学会无视向燃的死亡射线。
就这样磨了她整整两个星期，虞歌终于同意了，她也没当真，只以为是向燃看不惯她总赖着虞歌给出的馊主意。
没想到有一天大家正在晚自习，虞歌突然让她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去看日出。
她人都傻了，但缓过神来又感觉特别刺激，年轻的热血她在体内沸腾。
那次半个班的人都去了，他们共同在日出时分喊出了对未来的期许。
虞歌不置可否地笑笑道，“这几天就住我家吧。”
唐河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拉着虞歌站起身，又顿了顿，“你还在上班，要不等你下班了再说。”
虞歌绕过茶几，在米白色的办公桌左手边抽屉里拿出钥匙，又把她的行李箱拉上，闻言道，“没事，公司刚起步没什么业务。走吧我带你回去。”
两个一前一后走出来，虞歌走到投资经理身边道，“我有事先回去。下午要没事也早点安排他们下班。”
投资经理忙站起身点了点头。
唐河来的匆忙，没吃饭。两人先去吃饭，又逛了逛等回去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唐河想在屋子里逛逛，她便先去洗澡了。
从两人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瓶浓褐色的酸梅汁倒在高脚杯里，一摇一晃逛了起来。
房间里的装修风格与办公室迥然不同。整体以白，灰，银檀为主。
地板是灰色夹在几缕白色线条铺就，像小孩调皮画的涂鸦，原也算生动可爱，只是混合在房子冰冷生硬的装修里，竟变得疏离起来。
墙面也多是灰色直线条的装饰，只有天花板是白色。客厅的沙发旁边放了一盆造型极简的孔雀木。
也不知道虞歌在哪买的，这种缺德货色她也付钱。
孔雀木只有三根枝干，没有多余的分枝，叶子也少的可怜，盆上有两簇新生的矮叶，最高的枝干上有一簇，中间半长不长的枝干，就光溜溜的一根斜杆，半死不活的长着。
全部转了一圈，唐河感觉这不像起居生活的家，而是工作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相比起来，她公司的简约办公室都显得温馨了。
唐河站在开放厨房里，看着客厅发呆。忽然，虞歌的卧室里响起了一阵滴答滴答的手机铃声。
唐河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这死气沉沉的房子，配上这恐怖片同款的铃声，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鬼屋玩探险，后背嗖嗖冒着冷气。
逃也似的冲回了虞歌的卧室，拿着她的手机去了浴室，敲了敲门道，“虞歌，你电话响了。”
里面静了一下，虞歌的声音像被包在一层棉花里，软软糯糯又模糊不清，像失了真的老电影，“你接一下。”
“哦。”
唐河就在门口按下接听键，“喂，你好……喂，听不见吗？……你……”
电话忽的挂了。
“莫名其妙。”
见虞歌擦着头发出来，把手机递给她道，“接通了没人说话，只听到滋滋的电流声。看区号应该是Y国的，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虞歌眉头皱了皱，扫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以前的同事。你快去洗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做造型。”
说到洗澡，唐河扭捏了一下，抱住虞歌的脖子撒娇道，“我睡你房间好不好～”
虞歌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去客房。”
“我是说我想跟你一起睡啦！”
“……好。”
——
次日唐河起了个大早。拿起旁边的时钟看了一眼，九点半。伸腿摸了摸，虞歌睡的那边已经凉了，看样子起了有一段时间了。
唐河揉着脸走到客厅，正巧看见虞歌穿一身整体白色，只在肩线，腿侧的位置有两条黑杠的运动装，梳着高马尾，戴着发带开门进来。
“醒来了。快去洗漱，我买了早餐。”
许是因为跑步，她冷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黑玛瑙似的眼珠像被水洗过，亮晶晶的。说话时，嘴角牵起的弧度，连带眼睛也弯弯的，像两颗包满肉馅的饺子。
想着她有些饿了，“有饺子嘛。”
虞歌略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这辈子都不吃饺子了。”
“我那是薛定谔的一辈子，十年前已经过了现在是第二世，请叫我唐·钮祜禄·河。”
“好的。唐·钮祜禄·河小姐，请先去洗漱，我们十点半要出门。”
两人出发时，比预计的晚了一点。
唐河非要换她一身衣服，但她衣柜里不是职业套装就是职业套裙，最后唐河从自己的行李箱拿了一件衣服，强硬地要求她换上。
虞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件绿色扎染的新中式改良旗袍，上半身修身设计完美勾勒出胸型腰身，颈部挖空的设计露出骨骼分明的锁骨，显得整个人异常消瘦，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跑，平添了几分脆弱美。
下半部以侧腰为起点螺旋向下变得宽松，一直到小腿肚。挺翘的臀部线条随着走动若隐若现。这身衣服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展现了她身材的优点，同时隐藏了腿上的缺陷。
唐河见她迟迟不出来，便开门进去，“怎么了，衣服有问题吗，我给你换……”
灯下的虞歌美得令她失语。
浴室的灯光朦胧，弱化了她身上的冷感。虞歌听见她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眉头无意识蹙了起来，眼底的忧虑落在唐河眼里全然变了模样。
唐河紧张得忘了呼吸，她从未见过虞歌这幅模样，脆弱，无助的眼神，看得她心软软，想立刻上去将她涌入怀中，好好安慰。
“换一件吧。”虞歌垂下羽睫低声道。
“为什么，这件那么好看，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怪不得我明明我不喜欢这种风格，在橱窗里看到它的时候还是喜欢的走不动道了。”
虞歌转过身，看着镜子里自己从未正视过的胸部，抿了抿唇。
唐河也看到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怒气，却不是对她，“身材好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贱人傻X王八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白玉无罪，怀璧其罪。”
“可你不是以前的虞歌了。而且今天参加聚会的只有我们几个，你我，谢恒……还有翁文静他们几个，没事的。”
是啊，她不是以前的虞歌了，以前的虞歌太蠢了，不懂得一身好皮囊也是可利用的武器。
“嗯，我们走吧。”
——
十一点四十分。两人下了车，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保安，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中式酒店，说酒店不太合适，更像是一座庭院。
庭院坐落在江城的西南角，依山而建。道路两边都是高大茂密的梧桐树，现在是初秋，树上的叶子介于金黄与绿色之间，仰头望去，虽是青黄不接，但与碧蓝的晴空相衬也有一种半熟的美感。
从旋转门进去，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曲水流觞的走廊，一阵微风吹来，带动假山景观里的水车轻轻转动，哗哗的水流声，混着树叶摇摆的声音，传入行人的耳中，使人从身到心都平静下来，洗净了灵魂里的杂念与污垢。
走到一间包厢门口，侍者把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门口到包间里面隔着一扇水墨竹林画，刚一进去，还没见到人就先听见了里面的嬉闹声。
唐河迫不及待快走几步，从屏风后探头看了一眼，“呦，蟹老板。”唐河看着他的背影赞叹道，“没想到蟹老板瘦下来了还有几分姿色。”
中间的圆桌前背对两人站着的卷毛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的瓜子脸，大眼睛嘟嘟唇，浓密的睫毛长而卷，像极了橱窗里代售的人偶手办。
谢恒看见两人，嘴角一咧两颗尖尖的虎牙在红润的嘴唇下若隐若现。
谢恒把手里的筛盅放在桌上，走到两人面前，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唐河的肩膀，“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瘦了别叫我蟹老板。”
转头看了一眼虞歌，收敛了几分随意，“虞歌，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虞歌笑了笑，刚要回答，就被唐河咋咋呼呼的叫嚷声打断了。
唐河也没好气地回了一拳，探头在包间内扫了一圈。不算玻璃窗外的竹林的话，包间和虞歌家的客厅差不多大，从屏风后转出正中央就是吃饭用的红棕色大圆桌，左边是包间同色系，深棕色的沙发配黑色的茶几，其上点缀了几株暗金的竹枝。
有四个人正对坐着品茶，右边这是一张木质桌椅其上放着一副棋盘，两人对坐下棋，周围站着三四个人围观。
棋桌身后是一个折叠屏风从那里可以去到竹林里拍照，翁文静和几个女生在那里拍照。
“诶怎么没看到燃妈，他没来还是不来了。”唐河看向谢恒，却见他抿唇不说话，神情莫名地看着她身后。
唐河忽然感觉背后涌起一股凉意，身体一僵，一帧一帧地缓慢转头，刚好对上一双垂眸睥睨她的眼睛。
！！！
唐河呼吸一滞，瞬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跳到了虞歌身后，大喊道，“虞歌救我！”
向燃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得罪的是我，喊她做什么。”说话间眼神落在了面前那张熟悉的侧颜上。
她倒一点没变。